“亲兄弟”三个字却像一根尖冰忽然扎在了他的心上,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如果是亲兄弟,他就更该保护云焱,不让他受伤害,不要在今日犯下大错,免得彼此将来都无法面对对方和自己。
他用僵硬的舌头表达着自己的抗拒,双手抬起来架在胸前推拒着云焱,这反抗的姿势却激怒了云焱,反而让他的吻更加狂热,抱着墨雪腰肢的手臂也更加用力,将他的身体压向自己的小腹。
墨雪忽然身体一僵,明显地觉察到了某样硬物抵在自己的小腹处,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稍用力咬下了在自己嘴里作妖的舌头,一股腥甜的铁锈味顿时在两人的口中弥漫。
借着云焱退怯的机会,墨雪双手用力将云焱推了开去。
“云焱!”
云焱觉得墨雪的推拒是明确的拒绝,然而自己都把心剖白到这个地步了,他分明是喜欢自己的,为什么还是要拒绝自己?
难道自己在他心中真的不比那看似高高在上,实则虚无缥缈的门主高位重要吗?
难道自己不管是在娘心中,还是在爱的人心中,都是可以轻易抛弃的多余吗?
他心里忽然就被恶念吞噬,生出了一些恶作剧的念头,眼神戏谑地在墨雪的下半身扫了一扫,颇有些玩味地勾起嘴角,说道:“怎么了?你不是也想要吗?”
他刚刚分明察觉到了,墨雪的身体是有反应的。
墨雪却被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和笑意激得忍无可忍,赌气脱口而出:“云焱,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不喜欢你!我是墨氏山门未来的门主,怎么可能喜欢飞云门的人,还是一个男人?!也许我曾经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说过,那是我脑子进水了发生的意外,如果你因为这些而头脑不清醒,就最好打盆水淋醒自己!”
说完这些话的墨雪心脏一紧,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分,就算是为了暂时和云焱保持界限,这些话也有些过分了,可他那样要发狂一般的热情,若不是这样诛心的话,又怎么能让他冷静呢?
无论如何,墨雪在说完这些话后都觉得无脸再面对云焱,更不敢去看云焱脸上悲伤的表情,开了门逃跑一般离开了。
门外的凉风顿时灌入房间内,吹得云焱一晃,他觉得自己那颗装满雨雾的心被人捅破了,冰水全都哗啦啦浇灌而下,将他浇了个透心凉,也不必再打水淋醒自己了,他的期待终于落空了。
他一时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结束了这种暧昧不明痛并快乐的状态,只剩下了明明白白的悲痛,至少不必再无尽地猜测了。
一滴泪珠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来,流进了嘴角里,咸咸的,云焱伸出手指在眼角摸了一下,奇怪自己竟然还会流泪,自从大师哥出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了。
他还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在娘亲的责打辱骂中流完了,或者是在大师哥死去的那一年流完的?
苦痛似乎真的是会如影随形的东西,小时候折磨你,等你长大了,自以为变坚强了的时候,就会以更残忍的方式来找你,总之要看你哭了,它才会暂时离开一下,不过是为了留你一口气,将来才好变本加厉地折磨你而已。
云焱看着漆黑的夜空,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往何处,哪里才是他的家?
他小时候就喜欢离家漂泊,那是因为漂泊在外的时候,陌生的酒家老板,饭馆小二,拼桌的酒友都会对他笑。
这些笑脸在飞云门中是很少的,娘从来没有对他笑过,大师哥死后,就几乎没有人会对他笑了。
大师哥现在只是一具躺在冰棺里的躯壳,没有灵魂,不会说话,不会睁眼,凉得让人不敢触摸。
他多想才看大师哥对他笑一次,对他说原谅他了,告诉他,便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接受他,他还是他的大师哥。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大师哥救回来!
就算没有了欧阳家的血脉,也可能有其它的办法让金佛莲开花,世人都不知道,他就去罗刹城找,去天莲族故居找!
他忽然就找到了新的力量,闪身飞越而出,没入了黑夜之中,奔向了罗刹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