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宇宁见他心情好,便趁机向他杯中斟了半杯酒:“爸,喝点?”
尤父没有拒绝,两人碰了杯,一口干了,然后又夹了几口菜吃着。虽全程没有再多一句交流,但在尤母看来,父子二人似已没了那些前尘的积怨。
家庭小聚,虽然准备了非常丰盛的饭菜,但偏偏四人胃口都不算大,尤父又是个话少的,吃了半个小时,他们便收了碗筷。余朦朦装模作样地帮着尤母收拾打扫时,尤宇宁找了机会,进了尤父所在的书房,父子二人在里头待着,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话。
其实尤宇宁这趟回来,尤父心底是开心的,虽然儿子的工作在他看来怎么都不大正经,但总算还知道讨个媳妇儿成家过日子,这才父母眼中便算是“走上了正道”。
“爸,喝点啤的?”尤宇宁拿了两瓶啤酒进屋,方才他们在饭桌上喝了两口白的,现下脸色都有些微红,但不显醉态。
尤父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尤宇宁便把手里其中一瓶递去。
尤父接过,拉开铁环,顿时有酒花“呲呲”冒出。
这趟回来,尤宇宁本就抱着就算适当妥协,也要与父亲言和的态度,只是他不知,尤父也早已疲于同他争吵不休。
他二人都各怀心思,也没有碰杯,只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正当尤宇宁踌躇要如何开口的时候,尤父率先起了头:“结婚成家后,就不是小孩了。往后行事要成熟稳重些,莫要冲动犯错。”
知道尤父意有所指,尤宇宁无奈地笑了笑,不打算继续揪着往事不放。他便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的。”
见他难得乖巧,尤父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许是今晚喝了几口酒,一直郁结心中的往事在此刻突然开阔了起来,他抬手将酒瓶递上前来,道:“以往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
尤宇宁微微一愣,知他说得是他曾以断绝父子关系威胁自己的那件事。他笑了笑,将自己手中那瓶酒递上,罐装啤酒相撞并未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撞碎了父子二人心中那最后一道嫌隙。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余朦朦能挤出来的时间不多,她和尤宇宁这趟回来真正待在家中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两日。到了第三天用过中午饭,尤父便再次开车亲自送他二人去往机场。
路上,尤母微微叹了口气,孩子在外工作忙碌她虽理解,但心里到底还是不舍的:“你俩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多待几日。”
“这次来得急,没想到时间都花在路程上了,都没能陪叔叔阿姨你们多说说话。下次你们来杭州,便在我们那儿多住几日,也好给我个机会招待你们。”余朦朦一直保持着得体大方的形象,如今尤母对她是越发的喜欢。
尤母遮掩了要离别的失落,重新换上笑容道:“有你这句话,等下回有机会,叔叔阿姨一定去你们那儿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孩子们自己过自己的,你去那么久做什么,净添麻烦了。”
尤父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被尤母狠狠瞪了一眼:“我去瞧我自己的孩子怎么了,谁像你那样没良心的,孩子出车祸的时候也不来看一眼!”
“咳咳!”被戳到痛点,尤父重重咳了两声,没有下文了。
尤宇宁:“爸那个时候一天一个电话,我都知道的。”
“咳咳咳咳!”尤父咳得更重了……
这趟见公婆的行程,比余朦朦预想中的还要顺利许多,想来尤母这些年在尤父身边不断的念叨还是有用的,父母与子女之间终究没有过不去的怨。
更何况,尤父本也只是盼自己的孩子好。虽然这个“好”的定义有些局促,但如今看来,他似也逐渐放下曾经的固执,甚至对余朦朦的职业和身份都没有多提一句。
就这样,他们顺利回了杭州,落地的时候,尤母发了信息过来问平安,尤宇宁回了消息。
不久后,尤母又回道:既然决定了,早晚都得将这婚事给办了。我和你爸商量好什么时候去趟杭州,和朦朦的母亲碰个面,早点把日子定了,你俩也好动起来不是。
尤宇宁简单回了个“好”,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快点儿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娶回家。
既然孩子们彼此确定了心意,长辈们做起事来自然也利索许多。
这不余朦朦和尤宇宁刚从成都回来没半个月,尤父尤母听闻余妈准备回老家,便即刻从那边追了过来,想赶在亲家回去之前见上一面。余妈得知此事自然也是愿意的,很快便答应了下来。
因为尤宇宁把之前的房子卖了,他只好把父母安排在一家高档酒店里,双方父母的正式见面便也定在了这家酒店的餐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