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没忍住,用力过猛,这下鱼欢毒发作了,皇帝感到剧痛无比,嘴角甚至涌出血丝,他朝许昔年伸手。
许昔年低着头兜上衣服,看也不看皇帝一眼,转身跑出紫宸殿。
他摇摇晃晃地跑回去,实在不好意思走正门,让他娘逮住问他干什么了,他总不能回答让皇帝干去了。许昔年翻了后门院墙,小腿刮上带刺的树枝,顿时皮破,血流了出来。
他顾不上伤口,冲进自己卧室,砰地合上门。
一室月光,安宁静谧。
许昔年都忘了自己怎么跑回来的,他背靠房门,跌坐在地,半晌,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头晕目眩。
李玄钦到底想干什么?迷茫之后是莫大愤怒,许昔年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
再这样下去,他就别想逃出狗皇帝的五指山。许昔年越想越烦躁,扶着门站起身,跌跌撞撞摔回床里,蒙住脑袋,像蜗牛蜷回壳中。
不能再这样了,迟早李玄钦会用他当药引。
既然跑也跑不掉,为今之计,只有按照他娘所言,尽快娶亲了事,李玄钦总不能在他成亲后还阴魂不散。
许昔年头疼欲裂,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下定决定第二天就去物色聪明点的姑娘。
他睡不着了,睡意全无,于是拥着被子在床上坐到大天亮。
许昔年琢磨了半晚上,终于想到一个合适人选,以前也是许府门上的丫鬟,后来许家受诬陷,家丁丫鬟散尽,那人也走了,现在也在翡翠楼里。
许昔年以前去找沈青玉时,还与她碰过面,便是许樱的好姐妹方如言。
说起来,方如言本该也是官家小姐,可惜父亲犯事全家连坐,家中女眷充作奴籍,方如言尚且年幼时便被送入许家当丫鬟。
方如言与许昔年年纪相当,自小两人便关系不错,只是后来出了许樱的事,渐渐便疏远了。
后来许家树倒猢狲散,许昔年在翡翠楼遇见方如言,时过境迁,两人都很是感慨。
方如言聪明,也知晓他以前和思卿的关系,找她最合适不过。
许昔年定下主意,一大早便爬起床,换了身衣服匆匆奔去长乐坊。
白天翡翠楼不迎客,门前清冷,许昔年和这儿的老鸨熟识,尽管对方不认得他现在这张脸。许昔年揣了足够多的银子,进去便直呼老鸨名讳。
小厮看他面容普通,但衣着不凡,估摸着是哪家的富户,没敢耽搁,立刻去叫来老鸨。
许昔年托老鸨找来方如言。
方如言刚睡醒,尚未洗漱,匆匆撩了头发下楼,便见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提着一包裹银两,对老鸨说:“我要为她赎身。”
老鸨懵逼,方如言也很懵逼。
许昔年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游移,叹口气说:“让我和如言单独谈谈。”
房间内,许昔年摘下面具。
方如言吓了一跳:“小少爷?”许昔年伸手,食指抵在唇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方如言压低嗓音:“我听说少爷死了……是思卿干的吗?”
许昔年苦笑:“怎么你们都能猜到他。”
方如言在他身旁跪坐下:“毕竟许映白蛊惑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没死成。”许昔年笑了下,开门见山:“如言,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