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尴尬:“翡翠楼。”
“………”
皇帝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分明昨晚才…”干了他一顿,结果他第二天就去逛青楼???
“小兔崽子。”皇帝咬牙:“非得收拾他不可。”
许昔年不仅早上去,晚上翡翠楼开门营业,他又去捧场。
这下闹得全京城都晓得了,许府上老将军新收来的义子许今宵,备受老将军看重,随意地出入翡翠楼,为了翡翠楼里的方如言,不惜一掷千金。
反正他的零花钱都是李玄钦从皇室用度里拨出来的,许昔年用着丝毫没有心疼。
李玄钦本来病没好,听说许昔年成天整夜的泡在翡翠楼,气得吐血,吓傻了旁边的张太医。
第四天,许昔年将方如言领回许府。
楚秋战战兢兢地将这件事告诉了皇帝,李玄钦原本坐在御书房中批奏折,闻言脸色一黑,扔了朱砂笔,重重冷哼。
他这几日都没去找许昔年,原以为许昔年只是闹着玩,没想到当真将方如言接回许府上。
许昔年这次,难不成是认真的?
所以一直不肯原谅他。因为许昔年心里,另有所属?
李玄钦怔住了,僵坐在龙椅上,只觉周身一片冰凉。
他想对许昔年好一点,可是许昔年,从来没给过他机会。
京城里都说,许将军的义子对翡翠楼的方如言用情甚深,不惜娶她为妻。
皇帝为此宣了谕旨,诏许将军和义子许今宵入宫。
三人就在御书房中。
李玄钦遣退了周围一干人等,只留下楚秋在门外等候。
许明山和许昔年并肩跪在案几前,皇帝扔了笔,目光阴晴不定地盯着许昔年。
许昔年始终垂着脑袋,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李玄钦顿时心生烦躁,他开了口,嗓音沙哑低沉:“把面具摘了。”
许明山惊讶,抬眼望去皇帝,急声喊:“陛下!”
“摘了!”皇帝不悦地重复:“顶着这张脸糊弄谁呢?许昔年。”
许昔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伸手默默地摘下面具,捏在手心里,仍旧低头不言。
“朕听说你要娶一个妓女。”皇帝干脆直白地质问。
“是。”
“朕不准。”
“你管不着。”许昔年冷声道。
许明山略微惊讶,没想到自家儿子跟皇帝说话一点儿也没客气,甚至火药味浓烈,但皇帝也没有勃然大怒的意思。
这两人,倒是有些,让他看不明白。
李玄钦起身走到许昔年面前,弯身掐起他下颌:“你怎么知道朕就管不着?”
“大臣娶妻,除非皇帝想要新娘做妃子,否则按照礼法不可多加干涉。”许昔年微眯眼睛:“你因为许映白已经破例一次,引得多位群臣不满,再加上你身体虚弱,朝中有二心的大臣虎视眈眈,你若再违礼法,落人口实,恐怕帝位不稳。”
李玄钦盯着许昔年明亮的眼睛,冷笑:“朕的帝位,可不是靠耍嘴皮子得来的。”
“朝中哪位大臣不是靠耍嘴皮子得到今日地位?”许昔年呵呵一笑:“你怎么不承认,你就是忌惮这一点,才至今不敢强留我在宫中。”
李玄钦捏着他下颌的两根指头蓦地捏紧,许昔年说的没错。
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只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朝中潜藏的规矩他倒是看得通透。
“哼。”李玄钦松开他。
“你是许老将军的儿子,按照我朝律法,侯爵世子无论娶妻或是纳妾,都不能娶奴籍女子。”
“是,”许昔年说,“但许今宵不是,我与爹只是义父子关系,你管不着。”
皇帝笑了,拍拍他倔强的小脸蛋。
“是啊,朕怜惜老将军无后,再加上对许昔年心怀愧疚,遂封许今宵为许府世子。”李玄钦双手负在身后,幽幽笑道:“朕召你二人前来,便就是想让你们来领旨谢恩。”
宣旨太监恰好捧着圣旨进来,许昔年瞪大眼睛。
太监嗓音宏亮,一五一十地将封侯圣旨宣读了,赐给许昔年:“还不快领旨谢恩?”
许昔年咬着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太监将圣旨塞进他怀里,起身退开。
许昔年豁然起身,将圣旨扔向李玄钦:“你王八蛋!”
他气血上涌,眼前发黑,两腿蓦地一软,朝着旁边栽倒过去。
皇帝瞬间变了脸色,冲上前:“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