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除夕
南方大学寒假不长，三十多天，顶天了。
乐清言偶尔会被拉去打游戏，其他的时间就是在家啃论文，楚扬不知道是不是写生去了，一直也没见人影。
就这样，时间如指缝间的沙粒，尽管握着，但不可抗地流逝。
转眼，农历新年到了。
这天除夕，做生意的乐家大人早早回家，乐父准备年夜饭，乐清言和乐母一起贴春联。
他家住的小县城，烟火气很重，这里的人大多数说的是方言，老建筑也很多。下午四点开始，就已经能听到鞭炮的声音了。空气中，飘着硝烟的味道。
“哎哟，年年都要鞭炮，又吵又污染环境，现在外头都禁止燃放了，就我们这边，还在放。”乐父一边颠勺，一边抱怨。
乐母贴完一张春联，道：“那你意思是今晚不放喽？”
乐父动作一顿，随后转头，笑着道：“放。这边又没有禁燃。”
乐母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么的事，叽歪什么？装。”
“乐乐，你别学你爸，出去两年，就觉得自己是人上人了。得亏不是出国，这要出了国，岂不是外国的月亮更圆？”
乐父闻言，觉得委屈，辩道：“那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
乐母道：“那我们这边不禁燃就不是事实了，不禁止又不是按头让你放，你想放就放，不想放就不放，就这么简单。”
乐父憋屈，“你么的事，就喜欢在小孩面前怼我，我不说了。”
乐父乐母日常拌嘴，乐清言都习惯了，笑着道：“爸爸，说明你还是懂妈妈的。不过，我听说，我们这边好像要定点燃放了，垃圾太多，环卫工人工作量也大，定点燃放，好一点。”
乐父一听，笑道：“看吧，到处燃放，确实不好。乐乐说的，这次不是我说的了。”
乐母一摊手，耸肩道：“我可没说禁燃不好，我只是没有抱怨而已。”
乐父愣了一下，细细品了品，好像还是自己错了。
“算了，我不跟你讲了，几十年了，也没讲过你。我还是老实做饭吧。”
乐母闻言，噗呲笑了，“早有这个觉悟，不就好了嘛。我要吃糖醋排骨。”
“没问题，一铲子的事。”
乐父发现厨房比较能发挥自己的光芒，于是颠勺去了。
乐清言轻笑，两人几十年拌嘴，但是感情从来没变过。
乐母见他笑，语重心长道：“儿子啊，处对象没有啊？啥时候领进门啊？婚姻大事啊？”
“呃……现在变成我的场合了吗？”
乐清言突然觉得手里的鸡翅不香了（他爸刚炸出锅的，美其名，尝尝咸淡），他一转身，“我去给您的糖醋排骨准备配菜。”
乐母刚贴完最后一张福，转身就见乐清言进了厨房，“嘿，你这小子，每次跟你讲这个事，你都不高兴听。我和你爸常年不在家，以前是怕你不好好学习，现在是怕你找不到对象。你说你都成年多久了，老是吃抑制剂，不是常事。”
乐清言躲进厨房，瘪瘪嘴，嘀咕道：“又不是买白菜，哪有那么简单，看中就拎走。”
乐父将排骨洗净，放进锅，“嗯，我觉得吧，大学还是以学业为主，你看看现在的小孩，有多少都是自己还是小孩，结果还没毕业，就生小孩了，经济独立做不到，学习也顾不上，结果是小孩不像小孩，父母不像父母，最后连毕业都毕不了。”
“那我又不是让他现在就结婚，现在肯定是学业为主，但是有合适的也可以留意一下嘛。虽然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自由，但是两个人也有两个人的快乐。而且乐乐是Omega，他，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