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折腾了几分钟,何慕捏着的拳头虽然没有一次敢落到实处,但仍在奋力地胡乱比划。等压着他的重物感消失了之后,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比跑完步还要剧烈。
然后,某样东西朝他飞了过来,在灯光下划出一道亮晶晶的抛物线,“啪”地掉在他身上。
而虞出右已经倚到家庭吧台那边去了,看都不看何慕一眼,只是说:“拿了你可以走了。”
何慕低下头,呆呆地看着那张躺在裤子上的银行卡。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意料,这种程度的莫名其妙,根本不是他的脑袋可以承受的。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裤子,拿着银行卡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放在吧台上,“我不能要,还给你。”
红酒在高脚杯里轻微地打了个旋,衬着那只修长干净的大手,晃了何慕满眼。虞出右勾起唇角,染了丁点酒色的瑞凤眼转过来,玩味地问:“为什么不能要?”
何慕眨了眨眼,如被下了蛊的眼神逐渐恢复清亮,心里感觉有点凉凉,但仍是挺起胸膛,“我妈妈说过,陌生人如果无缘无故要给你东西,那他一定对你有企图,是坏人!”
然后,何慕跟个小鸡崽儿似地,被提着衣服后领子丢了出来。
虞先生的脾气,真的很坏!
何慕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和门上的猫眼干瞪眼,皱起小鼻头轻轻“哼”了一声。刚刚虞先生关门的时候把他的鼻子都撞疼了。
当晚何慕做了个睡在钱堆里的美梦,红彤彤的钞票当成被子盖在身上。等醒过来的时候,他仍是面试高薪工作失败,快餐店里勤勤恳恳的小伙计一枚。
老板娘扯着嗓门吼他赶紧去送下一单,何慕把用过的抹布洗好晾好,骑着小电瓶车出去了。
像飞伯娱乐这样的大公司,连三岁小儿也能耳濡目染喊出它响亮的名字,何慕都不用开导航就找到了地点。送完餐走进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刹那,他看见了一个人。
和虞先生长得好像。
何慕摇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虞先生给他的感觉,是那种不用辛苦就会有很多钱的人,哪里需要走得那么快,包在西装裤下的大长腿跟生了风似的。何慕见过自己的舅舅西装笔挺,脚下生风的模样,是为了去谈大项目赚大钱才那样的。
想着,也是很巧,何慕接到了舅舅的电话,说今晚有个贵客,让他陪着一起去吃饭。于是到了晚上,何慕站在昂贵的包间里,给舅舅和表姐倒茶。
表姐比他大两岁,生来就是美人胚子,精心打扮过后别提多光彩照人了。
“待会儿虞总来了,你老实闭着嘴不要说话,千万别闹出什么洋相,听到了么?”徐婉晴把口红塞进包包里,边拿镜子反复确认妆容边朝何慕说。
“嗯,听到了。”何慕点点头。
这两天遇到好多姓虞的,他想。
徐婉晴深呼吸一口,“怎么办,我好紧张,爸爸你说虞总会不会不喜欢这种走后门的做法?我们万一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来都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你以为名次排在你前面的那几个,人气为什么比你高?难道是她们真的比你优秀?乖女儿,你还是太嫩了。”徐彦正襟危坐,说着说着,一脸嫌弃地问,“你说你非带上他做什么?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干不好,净会给人添麻烦!”
何慕听了就是心头一跳,难过地抱着茶壶转去角落里添水。
“我怕只有我们两个,虞总会觉得怪怪的嘛,而且何慕可以端茶递水,比用服务员显得我们有诚意些嘛。”徐婉晴嘟着嘴解释。
何慕尤自陷在难过的情绪中,低着头走过来的时候,一鼻子撞上了刚好被推开的包间门,手上一滑,茶壶掉下去摔成了碎片。滚烫的茶水大多浇在了他的小腿和鞋子上,同时,也溅了一些在刚步入视线的一尘不染的皮鞋上。
抬起头,与来人那双仿佛会施蛊术的眼睛对了个正着,何慕惊讶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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