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
温热的吐息混合着酒精味喷洒在何慕耳朵上,只听这一声出口,何慕今晚就再也没能从虞出右怀里起来。
破晓之际,何慕打开自己的小书包,从里面拿出一管常备的创伤膏。他工作上经常磕伤碰伤,到了夏天连蚊子也非常爱咬他。
挤出绿绿的膏体,何慕吸了吸鼻子,哆嗦着手往伤处抹去。
伤在那个地方是从来没有过的,流了好多血,真是太疼了。
何慕连上药都觉得无比羞愧,怎么会有人伤到那个地方,还是用那样的方式被另一个人伤到的,他真是太笨了,没有脸见人了。
冷汗大滴大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何慕咬着牙忍耐。
终于给自己涂好药膏,何慕穿好裤子和鞋子,对着那份快被他翻烂的合同,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鱼鱼……我,我不叫夏夏……我叫……慕慕。”
虞先生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抱着他的时候一个劲在他耳边叫“夏夏”。
何慕委屈地对着等身镜检查自己的衣服裤子干不干净,照了好几遍才放心。第一次见面,虞出右对他说“身上的脏衣服脱了”,他到现在都记得。
而客厅里,虞出右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何慕从小房间走出去,一看到他就脸上发热,害羞地低着头悄悄往厨房移动,希望他不要看见自己。
“你,过来。”
何慕被这一声吓得怔了怔。
糟糕,被发现了。
他不想过去,站在原地绞手指,说:“五点了,我要准备……早餐了。”
虞出右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我让你过来。”
“……”何慕耷拉着脑袋往沙发那边挪,规规矩矩地站到他面前。
虞出右身上已经被何慕收拾整理过,还是那一身西装,连衬衣扣子都和昨晚进来的时候一样,只是领带稍微松了点,衣服下摆压皱了点。
“我昨晚,”安静了半天虞出右才问,“有没有做过什么?”
何慕心里一紧,连忙摇手,“没有没有,没有做过什么的!”
但见虞出右似乎松了口气,将松垮垮的领带直接扯下来,皱着的眉心也跟着松开了。
何慕的眼珠不停地转来转去,不敢去看他的神情,双手背在身手,十指绞啊绞。
“这是什么?”虞出右忽然问。
何慕呆呆地去看,看到沙发上一小块深红色的印记,小脸一下子惨白了。
虞出右拿手指沾了下那块红色,是血。再次看向何慕,眼底是森幽幽的冷漠,“我不是告诉过你,要保持家里的整洁。”
“对、对不起……”何慕难过地低下头。
虞出右站起身,冷淡地说:“把客厅打扫干净,尤其沙发。”
“……好。”
“扣工资五百,下不为例。”
“……知道了。”
“你这个月的工资,十五号萧洛元会给你发,今天不许上二楼来打扰我。”
“……”何慕抬起头,水润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杂质,眼尾红红的,好像随时要哭出来。
他其实有话想说的。
可惜虞先生不想听他讲话,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转身上了二楼,因为他把昂贵的沙发弄脏了。
何慕伸长脖子去看他的背影,确认他已经进了房间才放松身体,一瘸一拐地走进客用卫生间投洗毛巾。
尽量不扯到伤处的情况下,何慕姿势古怪地跪在地上,仔细去擦沙发上沾着的那小块血斑。沙发是皮绒材质,其实先前沾上的血更多,何慕已经擦过一遍了,没想到还是漏掉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