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虞出右接了个电话,大约碰上急事,他拿餐巾压了压嘴角,对何慕说:“我去处理点事,你自己打车回去。”
何慕点点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把手中的半个圣女果放回盘子里。这地方待得太难受,东西的味道也都怪怪的,不如去街上买个煎饼果子吃。
回到别墅,何慕看着被撬烂的锁头,本来想修一修的,可是捣鼓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昨晚虞出右换下来的衬衫还扔在床上,何慕把脸埋进衬衫里,深深呼吸一口,犹豫再三,终究是做了一回小偷。
他趴在桌子上写了个字条:虞先生,谢谢你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关照,我想辞职了,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再见。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房间,何慕把别墅的钥匙压在字条上,背着小书包离开了。
这偌大的城市,何慕唯独能想到的去处只有舅舅家。现在时间太晚,大超市已经关门,不然他该买些菜再回去。
站在舅舅家门外,输入密码两次都是错误,他只好摁门铃,可等了好半天也没人给他开门。舅舅家是独门独户,没有邻居。他又困又累,顺着墙根坐下来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徐彦应酬回来已经两点多,乍一看见门口蹲着的人,他又喝得有点高,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抬脚就踹过去。
何慕被一咕噜踹翻,揉着眼睛喊:“舅舅……”
徐彦大着舌头,“何慕?你……你不是、嗝!被虞总包、嗝……”
何慕站起来扶着舅舅进到家里,给舅舅弄到床上,拧了热毛巾擦脸擦手,脱衣服脱鞋,翻出醒酒药放在床头。一通忙活完了,他才去开自己的房间门。
打开灯,何慕愣住了。
不过离开了一个多月,他的房间已经变成储物间,乱七八糟的东西摞在床上,根本没地方睡。
何慕不敢乱搬那些东西,勉强挪出一小块床位缩了上去,抱着自己无声地哭。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只大手粗暴地拽住他胳膊将他强拉起来,何慕依稀以为是虞先生,吓得猛然睁开眼。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何慕拿手挡了一下,视线逐渐清晰,看到的是舅舅宿醉苍白的脸。
“你不是在虞总家当保姆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徐彦冷冷质问。
何慕早做好被盘问的准备,老实交代说:“舅舅,我……我辞职了。”
“辞职?”徐彦面部肌肉夸张一动,“好好的你辞什么职啊?到底怎么回事?”
何慕规规矩矩站着绞手指,“我……我不想,当、当保姆了……”
徐彦冷静片刻,“虞总苛待你了?”
何慕心里一跳,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虞先生没有苛待我的。”
徐彦看着他傻样就来气,伸手使劲推他脑袋,“那你犯什么病?辞什么职啊你?”
何慕这两天哭太多,又没好好吃东西,头晕目眩地跌倒在地。
“白痴!虞总是什么人?他没说开你,那是你想辞职就辞职的吗?”徐彦躬着背,指着何慕骂,“我一天天真是要被你个蠢货蠢死!你给我回去,听见没有?现在马上给我回去,好好跟虞总道歉!”
“舅舅!”何慕心里各种情绪一上来,抱住徐彦的腿大哭,“我不要回去,舅舅我不要,呜呜呜……我不要回去……”
徐彦被他哭得心烦,一脚把他踹开,警告道:“我先给虞总打电话问问情况,敢给我搞什么幺蛾子有你的好果子吃!”说完把门摔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