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仿佛发生在昨天,虞出右又看到了那满床的血,凝固在白色的床单上,浓稠得滴都滴不下来。
他闭了闭眼,“宝贝,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不怎么会讲故事,因为从小都没人给我讲。”
何慕愣愣地问:“小男孩呢?”
“他啊。”虞出右唇角一扯,“他爸要把他弟弟送去孤儿院,他不肯,偷偷去求了爷爷。后来,爷爷在官场上的阻碍被扫除,平步青云,一家人又回到了原来生活的地方。他高中毕业以后就开始半工半读,把弟弟从爷爷那里接过来自己照顾。再后来,他放弃了做音乐家的梦想,一头扎进商场变成了商人。可能他运气挺好的吧,没几年就熬出头,变成了一个人人羡慕大老板。”
何慕想了一会儿,想到了自己因病去世的妈妈,难过地问:“小男孩的妈妈,是病死的吗?”
虞出右摇摇头,“她是因为知道三叔因公殉职,想不开才跟着去了。”
其实三叔是被父亲设计,在进退两难的情况下才死的,不过虞出右没把这种丑恶的事一并说出来。
何慕心里一抖,“……是,是殉、殉情吗?”
“嗯。她自己说的,‘要么爱,要么死’,还真是个疯女人,丢下家庭和两个儿子不管,就那么去了。我以……小男孩以前很不能理解她,到了后来才渐渐理解了,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
“小男孩也有心爱的人吗?”
何慕问完,但见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转过来。何慕感觉自己被完全钉在那样的注视里,一动不能动,然后才听见他低声说:“有,很爱,很爱。”
何慕觉得自己八成摔糊涂了,发高烧了,不然脸上怎么跟火在烧似的?他避开那过于深情的眼神,手推着虞出右胸膛,想从他怀抱里挣脱出去。
“乖,别乱动,地上有水。”虞出右收紧双臂。
何慕的视线扩大到别处,这才看见身旁燃烧着的柴火堆,和一个山洞洞口。外头的雨依然在下,何慕隐隐感觉胸口很疼,动了一下就不敢继续再动。
他现在被虞出右整个抱坐在腿上,光裸的小腿垂下来,被火烤得热乎乎的。他的头和上半身都被虞出右牢牢抱在怀里,不想承认被这么抱着其实很舒服,他的手无所适从地到处乱摸,摸到虞出右后腰上,湿淋淋的大一片,不知是什么东西。
“宝贝,给你唱歌好不好?”虞出右扭头望向山洞外,良久回过头来,嘴唇挨着何慕耳朵哼歌。
歌声钻进耳朵里,震得整个身体酥酥麻麻,何慕别扭地把头往他腋下钻。
等搜救队员发现他们的时候,何慕已经睡着了,浑身就穿着一条白色的平角小内裤。
他听到耳边杂乱的对话声,身体被搬上担架的时候,胸口右侧疼得厉害。
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发现掌心里是红彤彤的、已经干涸的血,吓得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