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眼眶湿润,哽咽道:“姑娘放心,从前是我们不懂事,这四年我们拼命修习,为的就是日后保护姑娘。”
陆亦安也被引的眼眶发酸,“过往的事就先不说了,你们都去熟悉院子里的事,凡事皆得留心。阿月去帮我准备水,我要沐浴。”
陆亦安换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若不是她的阿姐,可能这张脸早已不复存在,只是往后,她定然不会让别人欺她。
第二日,陆亦安早早的便收拾好了,为的就是今日她的姐姐陆亦宁会来看望她,陆亦宁如今是当朝太子妃,身份尊贵与太子感情甚笃。
说来原本陆亦宁叫陆亦安,只是她这个姐姐觉得一母同胞的妹妹好了,她才会好,于是她们的娘亲便将她们的名字换了过来。
姐妹一别四年,陆亦宁刚见到陆亦安的一刹那便红了眼眶,陆亦宁免了所有人的礼节,借口身体不适拉着陆亦安直奔挽秋阁。
清月屏退屋子里的所有人,陆亦安被拉着进了里间,陆亦宁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握住陆亦安的手,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番。
四年时间陆亦安不仅长高了,还长的更美了,只是以前活泼可爱的神情褪去,随之换了一副沉静安然的模样。
陆亦宁忍不住解释道:“安安,阿姐没办法,知道你这四年过的不好,只能求了太子带父亲去向陛下给你求了这门婚事,姐姐先前远远的见了彦世子一面,只觉得他人从容不迫气度非凡,姐姐只想让你出府安宁度日,不愿你继续被关在府里受苦啊。”
陆亦安也哭的不能自已,“阿姐我都知道,先前听到赐婚的消息,我一想到的便是阿姐。”
两姐妹正说着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凤姨娘遣了婢子来问询陆亦宁的身体。
陆亦安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手还是紧紧握着陆亦宁的手,“阿姐,如今你身份尊贵,我为臣,万不可为我如此伤身,若让别人知晓,怕是又免不了一场风波,姐姐只要在东宫安好,亦安便放心了。”
陆亦安唤来清月清雪替陆亦宁整理了仪容,等姐妹俩的眼眶不那么红后,便向凤姨娘的院子走去,虽然陆岸南没有立凤姨娘为正室,但现如今她住的是听雨轩,清晚当初住的地方。
陆岸南站在院门远远看到陆亦宁过来,便抬手行礼,俨然一副臣子之态。
陆亦宁上前扶住陆岸南的手,“父亲何至于行此大礼。”
陆岸南虽为陆亦宁父亲,但依着陆亦宁如今的身份,行臣子之礼才是本分。
陆岸南微微笑着,“太子妃还是让臣行礼吧,不然明日该有人参臣一本了。”
陆亦宁闻言松开手后退一步,等陆岸南行完礼后才上前扶住陆岸南,回了一礼。
陆亦安紧跟着行礼,面上并无许久不见父亲的欣喜,现如今她的心情大概可以用五味杂陈来形容,当初陆岸南为她求情,不惜放弃自己的丞相之位,但后来却把她丢给凤姨娘不管不问,以至于她过了四年暗无天日的日子。
陆岸南目光落到陆亦安身上,看了半响,手伸过去扶住陆亦安,缓缓道:“既然出来了,日后便好好的做三小姐,莫要再生事端。”
凤姨娘从陆岸南身后走出来,手放在嘴边娇笑着说,“三小姐马上就成世子妃了,老爷还怕有人欺负了她不成,想来三小姐在我身边呆了四年,妾身还是不舍得很呢。”
陆亦宁唤婢子拿来一个首饰盒递给凤姨娘,“凤姨娘这几年尽心照顾亦安也是辛苦了,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本宫日后还得在东宫服侍太子,亦安待嫁这段时间还得劳凤姨娘费心了。”
凤姨娘接过首饰盒,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太子妃哪里的话,我也算得亦安的庶母,自是会尽心照顾亦安的。”
陆亦宁淡淡颔首,对凤姨娘的话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陆亦宁和陆亦安一母同胞,若是凤姨娘都算得上陆亦安的庶母的话,她这个太子妃岂不是也成凤姨娘的女儿了。
陆亦宁突然明白为何清晚故去多年,陆岸南迟迟不肯扶凤姨娘为正室夫人了,这样的接人待物她若是陆岸南也是瞧不上的。
因得东宫有宵禁,陆亦宁用过晚膳后就又匆匆离去,陆亦安目送陆亦宁直到看不到马车了才回去。
凤姨娘在一旁不冷不热道:“三姑娘日后荣华富贵了,可别忘了照顾你四年的庶母啊。”
陆亦安瞥了一眼凤姨娘并未接话,轻拂衣袖施施然离去,仿佛凤姨娘刚才是和空气说话一样。
凤姨娘愣在原地,望着陆亦安的眸子阴狠起来,半响也学着陆亦安袖子一拂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