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圣人湮
“习惯了，再说我的魔骨同这丫头绑在一起，若是我将魔骨抽出来，她离死也不远了。你不是一直告诫我不要害人性命么？我也算听你的话了。”清弈说着。
两人闲言碎语着，像是寻常人家的姐弟一般，没有上次见面的针锋相对，你死我活，好不温情。
“嗤……”清帘闷声一笑，拉过清弈的手，一双眸子中满是歉意，“你受苦了。”
“……”
清弈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沉默无言。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清帘的话，他因着她被封印了那么多年，甚至连肉身都不能保全，他怎能不怨？！
可如今她这般虚弱的在自己面前，好像轻轻一碰便会化为齑粉，消失不见，他自然也恐慌。
清帘是他唯一的血脉至亲，可过不了多久，他便是真真正正的孑然一身。
“……阿姐，你不曾怨过么？”
不曾怨天道不公，便是身为龙族却从未做过任何坏事，孤寂修行这么多年，却只因着出身之差，便将一切付之一炬。
清帘明白清弈问的是什么，她却不想回答。
她当然怨过，正是因为怨过，才会默认天君对清弈的污蔑，才会三百年前分出神魂重新封印他！
她千万年都想不明白的事却在清弈出世短短一年内看的清楚。
从一开始，原就是她错了。
她执拗的认为龙族生性不详才为天道所弃，宁可抛却龙族修炼法门，也要由仙入神。
她成功了，也失败了。
她是这六界间仅存的圣人，也是这六界间唯一的圣人。
成神者无数，却无她之名。
而如今，她这个唯一的圣人终究是要去了。
她这亿万载问心无愧，唯一愧对便是清弈，她的同胞亲弟！
“清弈，是阿姐不好，阿姐本该保护你，最终却是害你，伤你最深……”清帘喃声说着。
而后，宋冉只见她的身子缓缓消散，化作漫天荧光，归墟虚无！
清弈依旧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静默的看着清帘刚刚坐着的地方，好像她未消失一般。
良久，他才缓缓俯身趴在榻间，汲取着清帘留在这世上最后的温度。
“清弈……”
“本座无事。”
他的嗓音没有半分异样的回答着，可也只是表面而已。
因为从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便将身子还给了宋冉，自己钻回了识海，再不出声，任是宋冉如何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