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让宫人们都退出去,这里只余她们三个,林惜这才安安静静的抬眸看向喜鹊跟吱吱,“谢谢你们。”
喜鹊跟吱吱真心待她,为了让她逃走,导致自己被杀,那时宫里已经大乱,谁都在逃,谁会把她这个亡国公主带在身边。
只有吱吱跟喜鹊,一心想护她逃出去……
“奴婢惶恐。”
吱吱跟喜鹊在地面上跪下。
“快起来,我现在有事想吩咐你们去办。”林惜思来想去,始终觉得父皇母后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们觉得将寒夜动不得,也不想动,可未来的变数,谁能想到。
宫中女子不得干政,她身为公主,被娇宠多年,眼下也是没别的办法,她要开始打听了解朝廷上的事了。
以往看话本里,阴谋陷害,最终都能让一个人倒台,她也得学会谋划才对。
可有些事说起来简单,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几天林惜让吱吱跟喜鹊秘密派出去的人打探消息,她甚至在想要不要给将寒夜府里安插一个眼线。
吱吱跟喜鹊明白公主殿下被那个梦魇吓到,恐怕连心理阴影都有了,所以一心想针对将寒夜,她们根本没想到娇娇软软的小公主,是真的想让将寒夜死。
那是一种紧张,却又期望的心情,她甚至会发抖,想想会哭泣,可最终还是擦干泪,捏紧手指,咬唇让自己镇定。
一切都是为了秦国,为了她的亲人们……
书房,太傅在上头之乎者也,下面只有林惜一人在听学,手中捏着毛笔,林惜柳眉拧的紧紧,一旁是研磨的小宫女。
旁边窗户大开,外面的树枝绿叶茂盛,阳光洒落间有小鸟在叽叽喳喳,站在那枝头,圆溜溜黑乎乎的小眼睛在看着下面的林惜写字。
太傅提问,林惜放下毛笔回答,声音奶脆清甜,却跟以往情绪有些不同。
宫中与小公主年纪差不多的几乎没有,她的哥哥姐姐,几乎都已经成年,各自婚配,除了太子殿下,唯独剩下她在宫中陪伴皇后。
太子殿下也日理万机,他也早已成婚,小时候虽然小公主有陪读,大了却都没有。
原因是快及笄,也不能总像往常那样跟同龄的孩子们玩闹。
用午膳的时间,林惜小口小口吃着饭菜,那旁喜鹊进来,在林惜耳边絮絮说着什么。
林惜微微侧眸,眼神明亮清澈,“你说的可是真的?”
“打探到的的确是真的,殿下,只是我们贸然这样做,万一皇后跟皇上降罪……”喜鹊犹豫提醒。
林惜却目光坚定,手指捏紧那银筷说,“怕什么,他们还敢将我供出来不成。”
她搜罗一些证据,想让那些朝中大臣弹劾将寒夜,事实上朝中勾心斗角也不是没有,参他的更不是没有。
她需要一些致命的证据。
可傅傲跟将寒夜本来就是认识的好友,也是众人皆知的事,他们两人都是相互扶持上去的……
为什么父皇就不怀疑他们呢。
林惜眉头拧紧,秀美的小脸上一副愁思的表情。
朝中力量相互牵制,本来就有风险,傅傲跟将寒夜出身没有那么好,却爬到这种地位,自然结仇不少,他们也算根基不稳,不然也可一手遮天。
这种人不好打压,因为他们好不容易爬上来。
而且朝中很多事,其实林惜看不太懂。
更别提吱吱跟喜鹊了。
最近这些小打小闹引起将寒夜的注意,可那些文臣参他一本,不过都是无关痛痒的事,皇帝也一向不慌不忙的当和事佬,打圆场,明面上是顾全大局,可事实上是护他。
将寒夜抬手行礼,谢皇上。
他从十三岁就开始上阵杀敌,受伤无数,九死一生,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模样俊秀,斯斯文文,谁也不曾想他会是一个将军,是一个杀神。
在北境那几年,他几乎也看不到出头的日子,直到结识来营中的傅傲,傅傲是个十分漂亮干净的少年,是候府的庶子,来这里谋了份差事,可几番打交道后,他便看出这个少年心狠手辣,非善类。
在那副温和美好的皮囊下,满是血腥跟算计。
可谁不想往上爬,他同样也需要机会,他跟傅傲相互欣赏,成为兄弟,一起在战场上经历许多。
后来几度班师回朝,他的位置一点上升,他也与傅傲分开,他成为文臣,而他逐渐成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