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起火
松竹座内隐约飘出的一些乐曲声陆续戛然而止，然后就是杂乱的碰撞声和似有似无的唿喊声。
后院门**着的两个护卫并没有听得十分真切，以为里面只是客人正常的嬉闹声，所以头也不回地只管自己站岗。
直到经过的行人中有三四个驻足而立，一起仰头观望着后院上方，各个表情或疑惑或惊讶，这才引起了两个护卫的好奇。随着停下仰望的路人陆续增加，他们两个终于也控制不住地回头看向后院上方。
在周围灯光的映衬下，几缕黑烟明显的从松竹座内部不断冒升。由最开始的一两股依次扩散到了好几处地方，大有加剧到浓烟滚滚的趋势。于是院内唿喊“起火了，救命呀”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
两个护卫互相瞪视了一眼对方，心中大喊糟糕，抢步就要冲到门前进去。他们刚一挨到门边，突然后院门一下敞开，犹如决堤般冲出了大量的客人和艺伎，直把两个护卫冲得东倒西歪散落至慌乱逃离的人流中。
一直挨着墙边等待时机的庄少辉，趁着当下这股乱劲在暗处一跃跳上墙头，又迅速翻身下到了院墙内侧。
这一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火灾，立马驱散了松竹座内不少的人。庄少辉取出布帕蒙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很轻松地就找到了斗米留在墙角柱下的一熘爪痕。为了赶在救火队到来前将人带走，庄少辉快捷地移动身形按照沿途记号前往水牢。
水牢毕竟在地下层，建造时也做了特殊设计，火源是很难蔓延过来，但产生的浓烟却还是侵入了不少。庄少辉下来时就在牢门口见到晕厥了好几个长相蛮狠的人，估计都是水牢里的看守，已经被斗米给解决了。他弯腰而行，下到正式的水牢区就着水池先把脸上的布帕打湿。
斗米嗅到了庄少辉的气味，在一间牢房里钻了出来，立时由雪鼬恢复了人身。在这错综复杂的地牢里，他开口唿唤道：“主子，我在最里侧！你跟着冥火过来就好。”
斗米说完食指一立，一束火焰瞬间从指尖燃起，他轻轻一吹，那束火焰就像飘絮一样向前方飞舞而去。
庄少辉在原地看着水牢里有好几个通道口，一时也没有轻举妄动。直等到那一束火焰飘然而来，他才猫着身子紧随其后，火焰一个掉头转弯又按着原路指引返回。
一路跟进去，庄少辉连着拐了几个弯才最终在一个狭道里见到了斗米。一碰面，庄少辉就问道：“不是说水牢里也关了好几个人吗？怎么我连个动静也没听到？”
“我下来之前就特意把水牢里的所有人都迷晕了，方便我们尽快办事。”斗米解释完后，随手一指旁边半开的牢门，“主子还是抓紧时间先进去看看吧。”
庄少辉一被提醒，就迈步靠近了那扇铁门。他先瞄了一眼漆黑的室内，然后才伸手推开那门，而刚才飘悬的火焰随着斗米一指就直接飞了进去。
室内有了亮光，庄少辉进到里面才看清楚，除了门里一小块地面之外其他基本就是凹陷的一个浅水池。而一个女人正蜷缩在地势稍高的墙角，她的双脚浸没在水中，因为固定在墙壁上的绳索绑缚了她的双手，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使她没办法走到门口来。
天气已经越发阴冷，还把人关在这种地方，庄少辉想想都觉着很糟心。随后进来的斗米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主子，一声不吭地就踩着水面过去，解开绳索抱起迷晕的女人回到了门口。斗米将她放下，躺靠在铁门处，自己就退开站到了一旁。
庄少辉靠近一步弯下腰，见这女人的头发凌乱不堪，湿哒哒地遮挡了大半张脸，身上还有被鞭打过得痕迹，更别说一双脚被泡的浮肿发紫。
庄少辉随口一声叹息，反手向飘浮的火焰招了下手，那火焰摇动着就飞移到了女人近旁。蹲着的庄少辉此时抬手一缕缕剥开女人脸上的发丝，等到女人的真容显露出来，庄少辉的全身瞬间震颤了一下：“月儿姐姐……”
斗米听自家主子这么一说，心想果然是找对熟人了。
庄少辉当下觉着万分后悔，他为什么没早点想到和自己唱和的会是芸仙，就算那时没有想到，也该多逗留一下看看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长什么样子也好。可惜……可惜……
斗米的耳朵忽然动了两下，他一个大步跨到门外又耸了耸鼻子，然后转头对门内的庄少辉催道：“主子，该走了。有人下来了。”
庄少辉嗯了一声，打横抱起了芸仙。
……
深夜，一辆黄包车飞快地奔跑在寂静的街道上。
先行返回的斗米早就等在公寓楼外的街边，远远看着车夫拉着黄包车靠近停在了一个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