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醉汉
自从宵禁之后，所有餐馆酒楼都提前了晚上的关张时间。很多客人也自觉的默默遵守店家规定，无论小聚大宴只要跑堂的敲响手锣，再有喝不完的酒或吃不完的菜，他们也都会即刻起身离开。
查尔斯和泽田浩司因为一些事结伴而行，路经御鸿轩酒楼的时间也有些晚了，所以两人就近进去吃了顿晚饭。刚好吃完，酒楼里就响起了催促的手锣声，他们两个只好穿上了外套从二楼小包间里走出来。
“亲爱的泽田，你觉不觉得现在离开领事区连吃个晚饭都变得特别无趣了。”
“查尔斯，我不得不纠正你一下，即便是领事区内的餐馆不久后也快按照宵禁标准提前关门了。”
“哦，不！这太令人失望了，看起来以后我们只能躲在自己家里吃着那些乏善可陈的晚饭，这让我这个如此喜欢品尝各色美食的人怎么办？他们搞得我连享受的权利都没有了……”
听着查尔斯一路的抱怨，泽田浩司一边下着楼梯一边安慰道：“查尔斯，我想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糕的，那顶多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好吧，希望上帝能听取你这句建议，让这段糟糕的时间早点过去。”查尔斯耸耸肩。
他们两人下到前堂时，差不多酒楼里的客人都走光了，只有两三个跑堂的在各个桌上收拾着吃剩的碗碟。
“这位客官，醒醒！我们已经打烊了，快请离开吧！醒醒呀！”一个跑堂的忽然提声催促着一位正趴在桌上的客人。
那客人喝了许多酒，趴着哼哼唧唧了半晌。似乎跑堂的频繁催促招惹了他的怒气，于是手臂一伸一扫，桌上的餐盘酒壶尽数掉落地上，砸得乓啷作响。几个跑堂的见有人闹事，都吆喝着迅速围拢过去。
正朝着大门走去的泽田浩司顿住脚步，转头看向闹哄哄的那一桌。
走在前面的查尔斯发觉朋友没跟上，于是回手就拉了拉泽田浩司：“……这种酒鬼闹事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稍等一下。”泽田浩司没有听从朋友的劝告，反而拂开查尔斯的手，向那闹嚷嚷的方位又多走了两步。
无论醉酒的客人有多大的蛮狠劲，可毕竟势单力薄，身边这几个跑堂的身强体壮全然不是吃素的。因为见惯了这号撒酒疯的客人，所以他们三两下痛击了其腹部，让客人立时瘫软无还击之力，这才左右一架把客人拖出门口顺势给扔在了路当中。
跑堂的各自啐了一口，反身回到酒楼，其中一人见泽田浩司和查尔斯还站在门口，于是招唿道：“不好意思让两位客官看笑话了，天不早了，还请两位走好。”
泽田浩司和查尔斯相继点点头，一前一后跨出了酒楼。等他们走到街道中央时，身后酒楼的门板哐哐几声就都给关上了。
暮色已然渐渐转黑，整条街的店面就几乎都关门闭户了，更别提过往还有什么行人。
查尔斯见站在醉汉身边的泽田浩司还不走，不解道：“泽田，今天你好像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对这个酒鬼这么有兴趣，到现在也不走？”
泽田浩司索性蹲下身来，趁着昏暗的光线，看着仰躺在地上不时哼唧晃动的醉汉。接着没一会儿，泽田浩司就朝站着的查尔斯伸出一只手：“查尔斯，麻烦我借用一下你的打火机。”
“打火机？”查尔斯不明所以，但还是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一只打火机，递给了泽田浩司。
泽田浩司拿到打火机后，嚓一声就打燃了一束火苗。亮光慢慢移近了醉汉喃喃自语的面庞，这下终于让泽田浩司看了个一清二楚：“没想到果然是你。”
查尔斯的耳朵相当灵敏，即便泽田浩司声音不大，这句颇有蹊跷的话还是被他听到了：“亲爱的泽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和这个酒鬼是老相识？”
“是呀，自从东瀛一别他留学毕业回国后，我们两个也有三四年没见过面了。”
见泽田浩司回答的这么肯定，查尔斯不禁拿正眼开始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可是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这醉汉一身的粗布麻衣，根本就是下层平民常见的那种穿着打扮，怎么可能和泽田浩司这种贵族阶层的人会是好友？还去东瀛留过学……
查尔斯想了想，仍旧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大可能，你该不会是认错了吧？这人估计只是长得像你的朋友而已。”
泽田浩司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熄了打火机直接上手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然后他一边架着摇摇晃晃的醉汉，一边向查尔斯请求道：“查尔斯，麻烦你帮个忙，帮我一起把他弄到你的车上去。”
“什么？你还要带这酒鬼回去？”查尔斯反射性地抬手捂着口鼻，觉着朋友的这个想法有些不可思议。
“你相信我，这个人我不会认错的。如果弄脏了你的车，全部我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