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095他很怕自己生不下幼崽
南砚被关在房里待了很多天,离预产期只剩一个月,孕肚也越发鼓了,浑圆硕大,看起来摇摇欲坠。
肚子太沉了,南砚不得不用手托着下面一点,却还是经常累得喘不过气。
他按在肚子上的手白皙清瘦,骨节分明,瘦得像一截竹枝一样,薄薄的肌肤下还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南砚低着头,不安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这几天的不安感越来越明显,他经常无端地心慌心悸,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一样。
他很怕自己生不下来幼崽。
或许陆明也知道他的预产期近了,今天竟然允许他到楼下的花园走动。
南砚向往窗外的阳光很久了,到了午后,他就挺着肚子、扶着楼梯慢慢下了楼。
回旋楼梯上浮光掠影,南砚和一个长裙少女擦肩而过。
他往下走,走进光亮里;长裙少女往上走,走进幽黯里。
南砚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觉得那个人的背影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他皱眉想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清掉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
他微微扶着腰、挺着肚子往花园走。
帝都的十月份,天气已经转得凉爽了。
干净的阳光洒在身上,温和轻盈,连空气都像是被染上了悠闲的意味。懒洋洋的空气蕴着花香,满园芬芳,沁人心脾。
一散步就是一下午。
天色渐渐暗了,光线一寸寸地黯淡下来。
花园的中心是一座白色的亭子,它也黯淡成了灰白色。
亭下栽满了红玫瑰,玫瑰花一直从亭脚盛放到亭顶,在塔尖静静地艳丽着,南砚从不知道玫瑰还可以这样连绵攀延。
回首望去,殷红的夕阳洒下水色的橘光,像在玫瑰上潋滟起一片火焰。而还未燃到的玫瑰,还暗暗地在下面,静待它的烈火。
小小一颗的夕阳,一会儿就落下去,没了踪影。
整座花园都黯淡了下去。
南砚看向陆宅,灯火辉煌,一切看起来都很安宁。
但是一想到又要回去,南砚觉得心上空落落的。
南砚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晚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吹拂着。
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薄衫,晚风一吹,轻软的布料便严丝合缝地贴上他的肚子,清晰地勾勒出他高高凸起的腹部,孕肚圆润。
他最后看了一眼玫瑰亭,那里灯火阑珊,然后慢慢转身,走向灯火辉煌的宅子。
……
书房。
“只要成功,你就会送我回家,对吗?”长裙少女眼蒙黑绫,静静地站着,裙摆下垂出一条细细长长的蝎子的勾。
“当然,我说话算话。”陆明唇间叼着一支烟,火机一摁一亮,火光啪嗒曳着了烟头。
他将烟夹在指间,仰头吐出一口烟霭,朦朦的,烟草味弥漫开来,指间好像亮着一粒忽明忽黯的橘色的花。
“只要你助我篡位成功,我就送你回虫族。”
心然裙摆下的蝎尾轻轻摆了摆,她淡淡地开口:“你的野心真大。”
陆明乜斜着眼,轻轻哼笑:“但这不是坏事,不是么?”
心然没有动,只是伸长蝎尾,勾来了一罐咖啡,探囊取物般拿到了:“不过,堂堂执政官,也会勾结外敌,将震惊帝国上下吧。”
陆明悠闲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在意结果,无所谓过程。”
心然拉开咖啡罐,扶着眼罩低头啜了一口:“我已,联络了低等虫族。它们,都将为你所用。”
低等虫族保留着原始的虫态,没有智慧,野蛮嗜血,无条件地听从于高等虫族。而高等虫族有思维意识,可以化出人形,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天赋能力。
像心然,她的天赋能力就是蛊惑。
心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用手比了比一个虫族幼崽的身高:“你们那位殿下,要是放在我们虫族,还算是幼崽。幼崽,怎么可以自己又怀了幼崽呢?”
“我们兽人族跟你们不一样。”陆明翘起二郎腿,理了理衣领,“如果当初我早点对南砚下手,说不定他都给我生好多孩子了。”
陆明温和地笑:“当然,现在也一样的。只要我成为帝国新一任君主,我还是可以圈养他,让他只能待在床上给我下崽。”
心然蹙了蹙眉:“他已有自己的伴侣,而且就要生幼崽了。”
“是啊。”陆明神色阴晴不定,“如果不是太迟了,我会逼他在陆家的地下室做引产,把他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现在他就要生了,那也没办法了,只能先让他生下这胎,再怀我的种了。”
“他那么爱幼崽,若是肚子里有了我的幼崽,就算再哭再闹,最后想必也只能乖乖生产。”陆明眸色幽深,眸底流露出几分狰狞的兴奋。
这种做法,也太过残忍了。
虫族感情淡漠,可就算是冷漠的虫族,心然都不禁深深皱起了眉。
“陆明,你不要因为一己私欲,坏了大事。”
陆明夹起香烟,狠狠吸了一口:“我心中有数。”
“军舰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你打算拿南砚怎么办?”
“接下来?当然是拿南砚当人质了。我倒要看看,在帝国和南砚之间,我们铁血无私的秦军长会做什么抉择呢……”陆明轻笑着,像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好戏,而心情愉悦。
“不过,能晚点发动叛变,还是晚点得好。至少,等到南砚预产期的前两天。”陆明计划道。
心然不解:“为什么?”
“生产中的雌性不能太奔波。如果南砚正在我们的军舰上为秦隽词生幼崽,秦隽词对我们的军舰还开得了炮火吗?”陆明的语气含满了恶劣。
心然安静片刻,淡淡地评价:“你太狠毒了。”
“自然,无毒不丈夫。”陆明悠然自得,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碾了碾。
突然,陆明似有所感,蓦地转头看向书房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陆明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散,他眉目阴鸷,眸色晦暗:“看来,某只不乖的小猫已经知道了啊。”
他听到了多少呢?
一点,还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