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见他们这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们俩道:“行了,咱们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吵架,能一口价给那么多钱,这小子得罪的人肯定不简单,算了,我也不想无端惹祸上身,咱们兄弟几个不求别的,只求能好好活着就行,行了,快回去吧,一会儿张教官找不到咱们,又要受罚了。”
平哥知道阿东胆小,彪子是个傻大个,有些事还真不是他们想管就能管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哥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苏远之被害,或许是因为他在苏远之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虽然过程有着天壤之别,但结局却相差无几。
平哥认识之前那六个收钱的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之前被苏远之按在校场教训的男人,也是他们隔壁寝室里的老大,差不多跟之前的平哥走的是一条路线:仗势欺人、以多欺少。
只是平哥“遇人不淑,”偏偏他们寝室里有个苏远之,原本拉帮结派的小心思被苏远之即拳头打散了,全军营大概只有他们这间没有“老大”,却也意外的大家相处融洽,别的寝室动不动就大家,被罚过好几回了也没见好转,只有他们寝室,最是风平浪静,就差没颁一个三好荣誉寝室的牌子给他们了。
平哥没告诉阿东和彪子,自己这一整天几乎一直在偷偷注意那几人,终于让他偷听到了,他们打算等晚上苏远之落单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杀了他。
*
军营的澡堂是露天的,一群人在一起端着盆从上淋到下,就算是洗了澡了。
苏远之从不和大家一起,总是在多有人洗过之后他再去,虽然苏远之已经不似以前那样厌恶与人触碰,但终究还是不喜欢,就连刘力也不行,通常都是刘力和大伙洗过之后,刘力负责替他把风。
苏远之是每天都要洗的,哪怕现在的天气并没有完全暖和,有些人怕挨冻,经常一周不洗的也是有的,今日苏远之照例是最迟的一个,只是当他和刘力二人去往露天澡堂的时候,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爷。”刘力耳聪目明,当即低声对苏远之道,“只有一个。”
苏远之微颔了下手,两人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
平哥是看着苏远之和刘力两个人一起往前走,这当他犹豫着要怎么告诉苏远之,有人在澡堂埋伏他的时候,眼前忽然有东西一闪而过,再抬头,发现苏远之已经不见了,眼前就只剩下刘力一人。
平哥一脸诧异,只当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正好这时候刘力突然停下了脚步,平哥也跟着停了下来,低着头就开始揉眼睛,
等他揉好眼睛再抬头,就被面前站在这苏远之吓得一个趔趄,直接摔到了地上。
“哎吆我的妈!”
平哥这一下可摔得不轻,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屁股,一抬头对上苏远之冷冰冰的视线,平哥下意识就想逃跑,结果刚一转身,身后已然多了一个刘力。
刘力看着平哥冷声呵斥:“是你?你想干什么?”
平哥脑子懵了一下,张口道:“我、我路过,不行吗?”
“路过?”刘力嗤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平哥缩着肩膀站在那儿,低头眼珠子转了转,一时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说了他们又会相信自己吗?
平哥犹豫不决时,苏远之开口道:“放他走。”
刘力了苏远之一眼,便侧身让开了道,平哥犹豫地从刘力身边过,然后拔腿就跑。
苏远之带着刘力继续往走趟去,眼看快到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来着不是要做贼,而是直接跑过来的。
苏远之和刘力同时回头,平哥一只手撑在腿上,仰头对苏远之他们道:“有人、有人在澡堂里设了埋伏,要、要杀你,这是我亲眼所见,杀你的人雇了六个人,每人十个大洋订金,事成后六个人每人再一百大洋的奖励。”
苏远之听过之后并没有太大反应,甚至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平哥实在看不透,又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话听进去,便更焦急道:“苏远之,我没骗你,这都是我亲眼看到的,不只是我,阿东和彪子也都看见了,他们是真想要你的命,你最好小心点。”
刘力觉得平哥的样子的确有点像那么回事,便凑到苏远之耳边低声道:“爷,要不咱今日就不去了,以防万一。”
苏远之却在沉默片刻后对平哥说了两个字:“多谢。”
接着便继续往澡堂的方向去了,刘力一个转身,丝毫没有犹豫,立马跟了上去。
看着这主仆俩不要命的往前走,平哥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苏远之是相信了他的,只是这人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
“这……这人是觉得自己铜墙铁骨打不死吗?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
平哥一脸糟心,只是站在原地片刻后,一咬牙也跟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