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婳看着桃花问:“二爷?这二爷是何人?”
桃花眨眨眼:“就是温少爷啊,爷是远之少爷,二爷就是温少爷。”
杨婳恍然:“是小温啊,那你的意思是,这鸡不是远之养的,是小温养的?”
桃花不解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杨婳心道:远之嘴上不肯承认,实际上却连鸡都愿意替人养在家中,这不是生死兄弟是什么?这孩子,根本就是最新,心里怕是早就认下的。
杨婳当即轻笑一声:“是,没区别,不过我看这只公鸡,怎么好像尾巴上少了几根毛?”
桃花正要开口解释,一声猫叫响起,刚还悠悠闲逛的两只鸡,立马开始扑腾起来,挥着翅膀到处乱撞。
“哎呀!百合!你不要吓唬大宝二宝好不好!大宝!大宝你跑慢点,毛都掉了!”桃花一边赶百合,百合动作敏捷,追着两只乱飞的鸡身后,用爪子挠它们,然后按一下放一下,再按一下放一下,一只猫两只鸡,闹得整个院子里尘土飞扬。
桃花想阻止根本阻止不了,往往救了大宝二宝就被欺负,护住二宝,大宝就被追得满院子乱飞,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杨婳看着大宝尾巴上再次落下的鸡毛,飘啊飘,正好飘到了桃花头上,顿时明白那鸡毛是怎没了的,掩着唇站在一旁看热闹,把自己乐得不行。
苏远之是寻着声过来的,看着杨婳脸上扬起的笑容,恍然好像回到了自己十三岁之前,那时候的杨婳总是这样笑眯眯的,好似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只要待在苏耀强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可终究只是回忆,如今的杨婳,已然没了当年的容颜,消瘦的身影仿佛风稍稍大一点,就能将她吹倒。
苏远之回神,一步步走上前。
杨婳看到儿子,笑着朝他轻轻挥了挥手:“远之,你来啦。”
苏远之走到她面前,低声问道:“早饭吃了吗?”
杨婳像个被抓包的孩子,微微缩了缩脖子道:“还没……”
苏远之道:“回去吃早饭。”
“哦。”
杨婳应的特别乖巧,跟在苏远之后面去了餐厅,仿佛她与苏远之的母子关系完全乱换了过来,苏远之成了长辈,而她像个孩子。
早饭很丰盛,最另杨婳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米饺,这是属于庐州的特色早点,杨婳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米饺……小时候父亲去三河巡查店铺,有一次带着我一道去的,当时因为天不亮就起来赶路,到了三河的时候,我饿的两眼冒金星,从马车上一下来,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原来马车停靠的路边,正好有个老奶奶在卖炸米饺,我和父亲一人买了两个,我因为吃得太急被里面的馅儿烫着了,父亲心疼坏了,就帮我把米饺都掰成两半,自己吹凉了之后再拿给我吃,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米饺了。”
杨婳说着,拿起一个米饺,摆成了两半,递过来吹了吹之后,将其中一半给了苏远之。
“远之,不烫了,快吃吧。”
苏远之注视着她,从她手中缓缓接过了米饺,送到嘴边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又香又脆又鲜,苏远之想:这应该也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米饺了。
苏远之三两口吃下半个米饺,使劲擦了手上沾的油,边喝粥边道:“我让人送你回庐州,你愿意吗?”
哐当!
杨婳手里的筷子掉落,目瞪口呆第看向苏远之道:“回……回庐州?”
苏远之放下碗筷道:“我后日出发要去内蒙,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留你一个人在南京我不放心,你回庐州,外公便能替我保护你,况且他们年纪大了,兄长的病尚且痊愈,也不能在他们身边伺候,你若回去,与你与他们都好。”
杨婳红了眼道:“可、可是,可是我哪还有脸回去?我又有什么脸面对父亲?”
苏远之道:“若今日我是你,你是否愿意原谅我?”
杨婳微怔,看着苏远之不知该说什么。
苏远之轻叹一声:“母亲,你曾说过,为人子女无论做了多少错事,作父母的都舍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你是如此,外公外婆亦是如此。”
杨婳哽咽道:“他们越不怪我,我越觉得对不起他们,越没脸见他们。”
“回去吧,”苏远之道,“去陪陪他们,他们年纪已经越来越大了,母亲,你难道非要等见最后一面的时候,才肯回去吗?”
苏远之的话,引的杨婳身躯一颤,杨婳眼含泪光,痴痴望着苏远之,半晌,恍然道:“你说的对,父亲母亲如此疼爱我,我应该回去看他们,我必须回去,否则我这个女儿就太不孝了。”
当天下午,苏远之找来红果和刘力,让他二人送杨婳回庐州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