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春,上朝之时,有数位官员提出了“广纳后宫”的折子,萧戾无奈,只能点头道过几日再说,但是对于朝臣们来说,陛下这般的妥协,也是变相的答应了。
晚间,鱼小清提着一壶酒来寻萧戾了。
自从鱼小清担任了大理寺卿后,便搬出了皇宫,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萧戾还是将随意进出的宫牌给了鱼小清,因此时不时两人便会在御花园中赏赏风景、喝点小酒,像是一种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今日你怎么得空进宫来找我?”萧戾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常服,斜斜靠在了御花园的亭子中。
这些年,私下里同鱼小清相处时,萧戾已经不再自称为“朕”。
鱼小清这几年吃睡很好,个头也拔高了些,同萧戾是不分上下,连脸上那几分同闻墨的相似,也在长开后消失了,变成了一种更加锋利的俊雅,“今日得闲便来了,怎么陛下不待见我嘛?”
“自然是待见的。”萧戾笑笑,接过酒壶为两人满上。
就像是往常一般,二人说说笑笑,把酒言欢。
不一会儿,萧戾便觉得自己有几分醉意上头,他朦胧着眼睛,看向了还面色平静的鱼小清,忽然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陛下你好奇?”鱼小清只是静静的又为萧戾满上了一杯酒。
“是啊,我好奇……”萧戾点头,神色有几分怅然,“这些年,我几乎是看着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你在成长,而我也越来越看不透你在想什么……”
很两年多前,萧戾还能看到鱼小清眼里隐藏的喜欢,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萧戾却只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平静与淡然,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即使扔进去石子,也惊不起丝毫的波动,反观萧戾自己,却是在这几年中越陷越深,对于鱼小清的感情,从一开始试探的接触,变成了现在无时无刻的在意。
“我其实,一直没有变过。”鱼小清放下手中的壶,缓缓做到了萧戾的身边,他偏头看向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轻声问:“陛下要选妃吗?”
虽然萧戾觉得自己看不透鱼小清,但实际上鱼小清的情感却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他学会了隐藏,他怕自己的感情会叫这个英武的帝王为难,因此才兢兢业业藏起了自己的全部情绪,努力做一个能干的臣子,可是今日,在看到了萧戾对于广纳后宫的妥协后,鱼小清忽然就忍不住了……即使他知道萧戾没有接受他感情的义务,但鱼小清还是想试一试,即便是堵上自己的性命。
他想,果然,人得到的越多就越贪婪,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想卑微的陪在萧戾的身边,可是现在,他却更想拥有那一份可望而不可即的感情。
听到鱼小清的问题,萧戾对上青年平静无波的眼神,苦笑:“毕竟后位悬空、多年无嗣,也是一个帝王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