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墨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中,视野中所目及的一片都是刺眼的红色。
大召的乾君、坤君,嫁娶也是穿红衣的,不过坤君穿的就是将女子款的嫁衣改成了男款,但是比起乾君的衣服,则是更加繁复精致,当然,红色的盖头少不了。
闻墨坐在轿子中,不停的打着哈欠。
今早天还未亮,他就被闻府的嬷嬷叫了起来,又是梳洗打扮、又是刮脸梳发,身后是嘤嘤啼哭的闻母、奶娘,以及一脸悲伤的闻父和三兄弟,闻墨理解家人对自己的拳拳爱护之心,但家人们的悲伤实在是太夸张了,仿佛闻墨不是去嫁人,而是去和雍成威上战场。
作为新世界的孝子乖弟,闻墨使出自己的百般功夫,将一家子哄的破涕为笑,这才被抬上了轿子。
十里红妆,送的大召第一美人。
街道上很多百姓都听说了此事,无不为其惋惜的。
毕竟,一人乃残废的将军,一人是受人欢迎的哥儿,但这样两个有天堑之别的人,却被一道圣旨联系了起来,如何能不叫人唏嘘。
况且,那雍将军正正比这哥儿大十二岁,这样的年纪差距,能有幸福吗?
不过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轿子停下后,是闻砚背着闻墨下来的。
闻砚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墨墨,到时候在将军府,受了委屈别忍着,回来找哥哥,哥哥给你做主;家里的下人都给你挑好了,二弟训练的暗卫也给了你两个,有危险他们能保护你;还有,在这儿别挑食,但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就吩咐下人给你从酒楼里买;若是将军府有不长眼的人,直接打回去就行,哥哥给你担着……”
闻砚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而闻墨在这样温暖的关心之下,也感受到了眼眶的酸涩,他在大哥的脖颈处蹭了蹭,小声道:“大哥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等回门的时候,我就去看你了。”
然后,这一段路走到了尽头。
闻墨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闻砚宽厚的背,一步步跨过了门槛,进入了将军府的正厅。
他的手,被一粗糙的大手拉住,耳边还有轮椅滑动的轱辘声。
是雍成威。
拜堂的时候,雍成威的父亲坐在高堂上,至于他的母亲,则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故去了。在闻墨的了解中,将军府除了住着雍成威外,还有他的父亲,其父的续弦陈氏和陈氏生的一双儿女,雍海、雍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