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兴山县与南平女王的仪仗恰好不远,成飞追出去未有多久便遇上了,紧赶慢赶终于赶在破晓前带着夏雨一路使着燕云十八翻落在破庙当中。
日头初生,用了包袱中早就备好的干粮,一行五人便再次来到兴山县城楼前。守城门还是那几个守卫,见他们又一次闯过来,那人再好的脾气此刻也难以压制。分明已经说道过其中的厉害关系,这些人竟然还如此的不要命。
“夫人,接你的令牌一用。”成珅附在她耳边,说话带出的热气扑腾在她耳垂边,带来阵阵奇痒。他不等薛宁答应,左手已将折扇别在腰前,探过她的身后取了令牌。
这是南平女王的令牌,代表着南平女王至高无上的身份和地位。不仅如此,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自南平开国至今,每一代君主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令牌。这样的令牌一共有三块,全归南平君主私下保存,专门赠与开国元勋或者是替君主办事的人,有的用完之后会收回,有的则是与免死金牌同意。拥有此种令牌之人便拥有代天巡狩、全权处置的权利,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走到守卫面前,双手将令牌奉上,颔首说道:“请将这块令牌交给县长,在下等在这里等着。”
守卫不曾知道这令牌为何物,只是见令牌乃纯金所制面上还印刻着“受命于天”的字样,想来此物来历不凡,他不敢耽搁立马捧了令牌去见了县长。
果不多时,兴山县县长便穿着着官服,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赶了过来。仔细打量面前几人,他却不知晓这块令牌到底是谁人之物,只得先遵着令牌在谁手中谁就是上封的想法,在成珅面前跪倒:“微臣不知御史驾到,未曾远迎,罪该万死。”
成珅玩转着折扇,侧身让开一个身位,指着身后女扮男装的薛宁公主道:“那位才是御史,在下是御史大人的朋友。”礼数是他最烦的东西,哪会吃力不讨好做这个御史,自然是让给了这次大案的“主心骨”薛宁公主。
县长赶忙拎着衣摆跑到薛宁面前,大声重复了一遍方才同成珅说的话,而成珅此刻正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薛宁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县长大人快请起,女王派本御史代她勘察南平民生,昨日遇上兴山县的事就请了这位神医夏雨姑娘同来。”
他赶忙一个头叩到地上,起身恭恭敬敬地邀请他们进了兴山县:“大人,兴山县瘟疫肆虐,只好让大人屈尊住在县衙了。”
“无妨。”
整个兴山县中弥漫着一股泥腥中夹杂着草药的辛苦和尸体腐烂的血腥气,路过之处不是满地血污就是几滩冒着气泡的死水,隐约还能听见兴山县百姓们躺在难民坊哀呼的呻吟。髣髴死神就降临在这样的一个县城中,拼尽一切也要带走这些病弱的生命。
大部分百姓都感染了瘟疫,凡是染上瘟疫的都去了难民坊,也就只有几个守城门和县衙里余下的那几个人还没有被感染,其他人不是病得动不了身子,就是虚弱的走上几步都得歇上好一会儿。
县衙里勉强还算得上一方净土,寥寥几个衙役在得了御史的消息后便遵县长的意思清理出了几间房间,将县衙里都收拾了一番。
县长跪在薛宁的面前不住的叩头请罪:“下官齐方有罪,此次兴山县的瘟疫来得怪异,臣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下令关闭城门,禁止外出内入。”
“这里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贵县先起来吧。”官场上的话该说还是要说上几句的,也就是她做了这个女王才知道这个担子到底有多重。
“谢大人。”
薛宁往前探了探身子,髣髴能看穿一切的双眸紧紧盯着他:“齐大人,你说钱府大火是天灾所致,那现场为何会出现火油?”
“什么?大人说火油?难道大人已经勘察过现场?”这一份惊讶绝不是装出来的,御史大人既然开口询问到这件事,他自然已经察觉到钱府的问题,“是下官失察,只顾着查看是否存在纵火的可能,却忘记了仔细勘察现场。”
“兴山县的情况我们一清二楚,大人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薛宁清了清嗓子,半是恐吓道。
齐方在椅子上坐得不安稳,对着薛宁作揖道:“就在十多天前兴山县突然爆发瘟疫,钱大户也会同衙役们安排家丁仆人救人送药,可是还没有几天县上除了一家医馆之外,其他的医馆都关了门,当天夜里钱府也惨遭大火。下官觉得事有蹊跷,便亲自带人去勘察现场,钱府所有的人都葬身于大火之中,尸体被烧得焦黑,通过随身的物品隐约还能分辨出其中一具焦尸正是钱大户,其余都是钱府的下人。”
“齐大人。”成珅悠然摇着折扇,笑问道,“县上唯一的一家医馆可还是钱大户门下?”
“回大人,不是。下官派人查过这家医馆,是小户人家开的医馆,药材供不应求所有只能提高价钱。”齐方将他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身为一方的父母官,自己治下的百姓受此大苦,他如何能够安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