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珅成昶当真未谈多久,成昶的随侍宦官便匆匆递来了一封加急奏报。这是一封吴梓送来的边关急报,看起来成珅所言不差,马希广真的出兵了。
“马希广倾举国兵力压境,扬言要为锦漪公主报仇。”成昶合上急报,叹道。
他望了成昶一眼,他瞧得出此刻成昶的神色不对,恐怕奏报中还包涵了他事,而且是有关他的事。他稍蹙眉,问道:“吴梓还说什么了?”
“他……”成昶顿了顿,转而还是一记深叹,把吴梓的急报交到了成珅手中。
他快速掠看了一遍急报,眯了眯眼,不做思考地同成昶道:“按他说的做。”
“不行,朕不同意。”成昶想也没想,一等到成珅这句“按他说的做”出口,他立马就拒绝了。
成珅蹙眉,道:“晋和吐蕃虎视眈眈,贸然倾国力国力出兵恐怕会给蜀国带来灭顶之灾,孙子兵法有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先不谈晋和吐蕃的坐山观虎斗,单凭一条“不战而屈人之兵”便是上上之策。
见成昶依旧犹豫不决,他继续道:“皇上放心,此役于蜀国有利无弊。”
作为一国之君,如此犹犹豫豫是难成大事的。成昶跟了成珅这么多年,他也知道理是这个理,但真要让他把事情做绝了,他一时当真拿不定主意。
成昶说不过他,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道:“你想怎么做?”
他道:“这件事一定要让整个蜀都都知道,薛宁……也不要瞒她。如果皇上信得过我,我想……”他附在成昶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好,朕答应你。”
“姓成名珅的怎么还没有回来,这都已经过巳时了。”薛宁一面撕扯着手中看不出模样的花朵,一面撇着嘴咒骂道。
旁的四姐妹也不好说什么,便瞧着薛宁公主手里的花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了,就给她换上一朵新的让她继续蹂躏,实在看着公主恼了便附和上几句。
“不好了,公主,出事了!”成飞一溜烟地从王府门口跑进梦珅居,顾不上礼仪,接了秋霜递来的一盏茶水一口气饮下,又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接着道,“王爷出事了。”
“他怎么了!”薛宁手一抖,手中已经不成模样的花被抖到了地上,又被她极为不安分地双脚踩成了花泥。
成飞挠着脑袋,双眉皱得高高的,犹豫了半刻,道:“听宫里的消息说王爷杀了和亲公主,就在乾阅殿。”
“什么!”不止是薛宁公主,就连那四姐妹也着实惊了一惊。
还是薛宁最先冷静下来,她强迫着自己坐下,理清了思绪问道:“消息准确吗?珅哥怎么可能会杀和亲公主,蜀帝怎么说?”这件事一听入她的耳朵她就是不信的,她这么了解成珅,一个懒到不能再懒,不爱惹麻烦的人怎么可能会动手害了锦漪公主,更何况她是南楚送来和亲的,成珅没有任何理由害她。
成飞点了点头,颇为着急地道:“没错的,宫里已经传遍了。边关送来消息,南楚已经出兵要为锦漪公主报仇,而且,而且……”话到此处,余下的他几乎已经说不出口。
“而且什么?”薛宁追问道。
成飞摇着唇,终于道:“皇上下旨,把王爷送去边关交由马希广处置,王爷……王爷的封号也被夺了……”他跟了成珅这么多年,从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如今话过嘴边竟开始哽咽,似有些不知所言。
“他怎么可以为了蜀国把自己兄弟的生死交付给马希广,马希广对珅哥恨之入骨……我要入宫去见一见蜀帝。”薛宁差点就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