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霄河的记忆
容瑾疑惑更重，想了半天道：“我从来没见过别人有类似的情况。”
“谁让你去想别人了？”霄河瞥了他一眼，那双以往毫无波澜的眼眸此刻竟透出些说不出的意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也会经常这样发作，妖力失控想要杀人吧？”
容瑾愣了一下，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半晌才回过味来似的，猛地摇摇头道：“不可能的！就算父王他跟普通人不一样，他也是个凡人，他怎么可能跟我一样？我是妖啊！”他显然已经混乱到有些语无伦次了。
霄河漠然道：“你之前没有开始修炼的时候，除了妖力失控这一点，不也跟他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吗？况且，那个时候若非妖王一直在压制你的妖力，你也不会这么快就可以开始修炼。”
容瑾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看了一眼紧闭双眼面容苍白的容珏，忽然心里起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不，或许根本不荒诞，而是他一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个可能。
“狐王，你的意思是……我父王他……”容瑾顿了一下，才艰难的开口：“他跟我一样，也是妖？”
“除此之外，你觉得还有其他可能吗？”
容瑾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他看着容珏那张熟悉的面容，突然间觉得这一切好像一场梦，因为太不真实。
容珏是妖？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庄朝的安王爷，皇帝容恒仅剩下的唯一一个皇弟，太后生前最宠爱的儿子，就算撇去这些不说，容瑾也一直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点妖的气息，蓝十也从未告诉过他……
霄河忽然道：“不过，他的情况也不是完全跟你相同。”
“……什么意思？”
“你看。”霄河伸手解开容珏的衣服，露出他的胸膛，然后伸出手掌，对着他的胸膛隔空一抹。
容珏本来白皙光洁的胸膛上，忽然泛起一股浓烈的仿佛雾气一般的红色光芒，很快又泛起另一股浓黑的黑雾，红色的雾气和黑雾彼此纠缠在一起，让容珏整个人看起来妖异无比。
容瑾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是什么？”
他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挥开那些雾气，却被霄河抓住了手。
“这是被你的灵力引出来的，封印在容珏体内的一丝妖力和魔气。”
即使霄河不解释，容瑾突然间也明白过来了。
容珏的这种情况的确跟他很相似，当初他也是因为不能控制自己的妖力而经常失控，杀了人也不知道，后来才从千灵和白离那里得知，原来是蓝十一直在帮助他压制失控的妖力，否则，他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而容珏除了那一丝妖力之外，那股黑雾应当就是霄河口中的魔气了。
但容瑾依然不解，“如果他是妖，体内为何又会有魔气？”
霄河摇摇头，道：“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说完这句话，容瑾身体就一僵。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他自己觉得没有以前的记忆没有什么，可是这又是否对别的一些人不公平？
就像白离，他作为容瑾曾经的一个小小灵宠，本该受他宠爱，供他差遣，可近百年来，白离甘愿跟在蓝十身边，成长成为一个独当一面冷静睿智的少年，并且一直默默地等待着他，直到终于见面，白离一直不动声色，什么也不说，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他，帮助他，照顾他。
可容瑾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白离什么都没有说过，一直就只是默默的守护在他身边，可是容瑾感觉的出来，他其实一直在无声的呼唤自己真正的主人，而容瑾，一直都忽略了他真正的感受。
如果还有什么人像白离一样，一直在等待他，或是他曾经做过很多对不起谁的事情，需要去弥补呢？
有的时候，遗忘也是一种罪过。
一时间，震惊、恐慌、悲伤种种复杂的感情齐齐涌上心头，让容瑾仿佛傻了一样说不出话来，脑子一片空白，过来好半晌才沙哑着声音开口：“狐王，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以前的事，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是谁？我父王跟我到底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霄河看着他苍白的脸，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
那眼神让霄河想起了他很小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是这么仓皇无助。
这孩子……无论过了多少年，终究还只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妖族不似凡人，妖族的生长期本就漫长，有的时候修炼的速度甚至会远超过心智成熟的速度，再加上生来单纯，不入世事，也许一个将近一百岁的妖族在一些方面，心智还比不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凡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