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当初那个醉意沙场快意恩仇的公子变了许多,甚至隐隐透着沉冷,似凉透了的血。
苏婧柳眉轻蹙,在梅庚身边低声道:“庚儿…”
“继续。”
没等苏婧说完,梅庚便已经下了命令,四下皆静。
苏婧讶异微微瞪大眼,秦皈也皱了皱眉,可梅庚始终无悲无喜地站在那,仿佛游离于尘世边缘,却又偏偏仍在人间,让人捉摸不透。
梅王氏这下彻底慌了神,她怎么也没想到梅庚竟然下此狠手,没成功夺位,反倒将儿子搭了进去,梅王氏也顾不得满脸凝块的脂粉,终于开始求饶:“大公子!王妃娘娘,今日是我们行事鲁莽,王妃娘娘,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啊!”
“伯母。”梅庚不冷不淡地唤了句,余光瞥去,那星火寂灭的眸子内淬了银河冰冷余温,语气却近乎温柔,“一百棍而已,若受不住,又如何担起这偌大的王府?您说,是也不是?”
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吻,硬是将梅王氏吓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连亲生母亲苏婧都觉得儿子陌生了许多,梅庚却适时地露出个笑,吩咐:“弄醒,打完之前别让他死了。”
换言之,打完之后就可以死了。
一盆冷水浇上,梅晨刚有些清醒便低低地痛哼起来,人醒了,参片也被塞入了口中,紧随而至的便是剩下的七十军棍。
满院的凄厉哀嚎传到门外,西平王府大门悬着白绸,两人骑马而至,白衣黑边劲装的男子下了红鬃马,摸着下巴嘀嘀咕咕:
“嘶…灵堂怎么闹成这样,莫非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