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兄弟们仍旧年少,眉眼稚嫩未经沧桑,且…还活着,活生生地站在那。
梅庚忽地心口发酸,眼眶发涩,却又自嘲自个儿已近不惑,他们却仍是少年。
梅王氏消停了许久,一见有生面孔来,猛地挣扎着跑了出去,两个嬷嬷一时不慎,竟也没拦住,梅王氏扑通跪在三人面前胡乱抱住了一人大腿,张口便是哭嚎:
“大人救命啊!救命啊!梅庚他丧尽天良竟在灵堂前要杀了自己的族弟!”
沉寂唯有一瞬,风溯南额角青筋直蹦,低头瞧着搂紧自己大腿的女人,遂毫不犹豫一脚踹开,刷地躲到了虞易身后去狠声狠气地嚷嚷:“操!梅庚,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句话,打消了梅庚的怅然,他忍不住笑出声,奇妙地发觉无论过了多久,哪怕是相隔了一场生死,这些熟悉的人却能让他清楚地感觉自己重活一世,甚至也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般,心头灼热。
“此人乃是西平王府过继嫡子的生母,今日大闹灵堂,不敬嫡母,羞辱兄长,我以梅氏家法处置,可有不妥?”
三人齐齐地瞥了眼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梅晨,旋即十分默契地摇了摇头。
并无不妥。
绝无不妥。
非常妥当。
都不是傻子,梅庚话一出便也猜得到前因后果,何况梅庚与他们那是十多年的情分,他那副侠客似的磊落没人会比他们更了解。
若非这对母子欺人太甚,怎也不至于血溅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