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着脸,脸上也没什么油光,干干爽爽的,像一颗剥了皮的荔枝。
时屿闻不到omega初醒时残余的信息素味道,但仍旧能闻到那淡淡的奶味体香。
很……
很像是一场不可明说的幻觉,气息在略微冷意的清晨肆意蔓延,敷衍的,慵懒的,任性的,恍惚的,直白的,尖锐的,柔软的,皮肤和嗅觉都变得敏感。
在清晨的七点十八分二十五秒,突如其来,不约而至。
夏栖鲸以为时屿会像以往一样毫不留情地怼回来。
没想到时屿愣怔片刻,迟疑,低声道:“能不能,不要退课。”
夏栖鲸:“……嗯??”
夏栖鲸震惊了。
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怎么了。
时屿这是在求他?!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本来是抱着回怼的心思。
这下,夏栖鲸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漫长而无声的沉默中,他忽然察觉到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
两个人交谈如果出现大段大段的空白,要么是因为太熟悉,熟悉得像共用一个身体,不交谈,只用眼神也可以心领神会;
要么,就是气场不合,牛头不对马嘴,接也接不上话,只好两相沉默,免得把场面弄得更糟糕。
夏栖鲸琢磨,自己和时屿显然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种。
时屿的话半清不楚,语气含义不明。
夏栖鲸不敢瞎猜,又不敢贸然问原因,只好继续沉默下去。
越沉默,古怪就越发明显。
时屿在看他的脸。
用“看”似乎有些随意,更准确地说,是“端详”。
时屿在仔仔细细看他的脸,从额头到下巴,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仿佛以前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他似的。
夏栖鲸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时屿似乎在用一种近乎温柔旖旎的方式,用眼神在“抚摸”他。
夏栖鲸见过的目光,偶尔是刀,偶尔是钝刺,偶尔是浮光,偶尔是沉水。
可从来没有哪一道像时屿这样。
柔和,熨帖。
近在咫尺。
距离太近了,也太亲密了。
几乎让他想要拔腿逃跑。
夏栖鲸在心里咆哮。
他不就是退了个街舞课吗。
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夏栖鲸在那几乎称得上“温柔吞噬”的目光里,站立不安。
就在几乎要忍无可忍喊停的时候,时屿忽然收回了目光。
时屿慢悠悠地开口道:
“——你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