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身后合上。一转身, 却见门旁边站了一个女孩。黑色长发挽在脑后,用一把簪子固定, 额上点了菱形的图案。身着白色衣袍, 袖口宽大,裙摆却很短, 看上去有些像巫女的打扮。
杜一新不知是敌是友,戒备着摆出攻击姿态。
女孩双手合拢:“别误会,我只是想帮您。”
“你是谁?”
“我是一名玩家。”她说着扯开衣领, 露出锁骨间的罗马数字,上面标识着“四”。接着合拢衣服道,“我想, 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杜一新收回武器, 却仍未放下警惕。
这时,屋外的两队人马汇合了。火光近在咫尺, 在窗外摇晃。因跟丢了可疑人士, 嘈杂声更大。
女孩看向窗外:“详细的待会儿再说,我会引开他们, 请您不要发出声音。”
话落, 房门就被“砰砰”敲响, 像是要把门给砸坏似的:“里面的人, 开门!”
女孩走到门前,手摸上把手。
见状, 杜一新往后退去, 上到二楼藏到了转角的位置。这个角度既能看清一楼景象, 又不会被发现。
女孩打开了门。士兵站在门前,不耐质问:“怎么这么慢!”
女孩微微俯身,鞠了一躬:“请谅解,刚才在卧房休息。”
“我们在追捕杀人犯。他在这里消失了,你看见什么没有?”
女孩摇头:“不太清楚。外面一直很吵,没有注意。”
领头士兵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窝藏罪犯吧。”
闻言,女孩后退一步,摆出了个“请”的姿势。
得到允许,领头士兵大臂一挥:“给我搜!”
大队人马涌了进来,走进每一个房间探查。一楼很快搜查完毕,没有发现异常,就要上到二楼。
杜一新见状,侧身躲进旁边的房间。是一个书房。
那家伙怎么回事,主动把人招进来?不是说要引开吗。
他的目光投向书房窗户。
实在不行只有跳窗逃走。
但往下望去,却见下方仍站着留守的卫兵。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视线,仰头看过来。
杜一新直接蹲到窗下,隐去身影。
门外脚步声已经很近了。杜一新左右看看,躲到了书桌底下。
书房门被猛地踹开,进来的人数——听声音少说也有四五个。
房间面积不大,几人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正要退走,就听一人道:“我去那边看看。”
杜一新缩在窄小的书桌下,脚都伸展不开,鞋底抵住桌角。一手捂住嘴巴放弱呼吸,另一只手抓住利刃。
脚步声的确是朝着书桌靠近。杜一新看见一双穿了长靴的腿停在桌前,然后,俯身矮下。
来了!
杜一新正要动手,却感觉眼前人的模样有些奇怪。目无焦距,像是没看见他似的,又直起了身子。
“没人。”
少顷,脚步声远去。那些人离开了。
杜一新从书桌爬出,偷偷从窗户往下望去,发现大队人马都撤离了。火光与人声渐远,继续前往其他方向搜寻。
“他们已经走了。”
轻柔的女声自身后想起。杜一新回头,是那个黑发女孩走进了书房。
“为什么?我刚才明明被看见了。”
“这是我的能力……”女孩顿了顿,“很抱歉不能告诉得太详细,但是,我可以让他们看不见您。”
所以,他刚才压根没必要躲?难怪刚才对方是让他“别发出声音”,而不是“躲起来”。
“我叫梦离。”她道,“请问您的名字是?”
“杜一新。”
两人互换了姓名。梦离又问他被追踪的原因,杜一新道:“我在找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离开书房到了对面卧房。
从这里望出去,法阵前的景色一览无余。
女孩跟着走进来:“怎么了?”
“你今晚有没有见过一个人?”杜一新形容着应晟外貌,“头发很短,手里拿着球棒,感觉很凶悍。应该有到过这边。”
梦离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确实有看见过一人,但不确定跟您说的是不是一回事。”
杜一新不想错过线索:“能告诉我吗。”
梦离似在回忆:“这里晚上不允许平民出门,所以我马上就注意到了他。他手里拿着武器,跟您说的一样,是球棒状的物品。但是,在场的不只他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人。”
应该是应晟和那个黑袍。杜一新觉得大概率不会错了,追问:“他们去哪了?”
“拿着球棒的人,跟着另一个人走了,走上了阶梯。我也不知道他们准备去哪儿。”
杜一新一怔:“你说什么?”
梦离刚想重复一遍,又被青年打断:“等等,你说应晟跟那个黑袍走了?这怎么可能,两个人没打架吗。”
“我注意到外面有人的时候,两人正在交谈,接着就朝阶梯上走了。至于有没有打架,”梦离摇头,“我没有看见。”
那个黑袍长了老哥的脸。该不会应晟真被那家伙糊弄住了吧。
可要真是如此,对方应该也会马上返回来找自己才对,怎么会跟那个冒牌货走?
该不会……
杜一新抬头看了眼梦离的脸庞。女孩表情平静,看上去并不像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