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瑜挂断电话,握着程彻的手晃了晃,“明天去我爸那儿吧,都好几天没过去了,而且,我还要跟他商量商量这个事情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办。”
“嗯。”
“但是,眼下得先解决晚餐,想吃什么?”
“昨晚上是不是还剩的有米?”昨天晚上两人都没吃多少米。
“有。”
“简单点,炒米吧。”
苏怀瑜一边点头,一边打开冰箱,上下看看,“还有个莲藕,再炖个莲藕排骨汤?时间还早。”
“好。”
到了苏宅,父子俩没有寒暄,直接进了正题。
赵叔给几人上了茶之后就退出去了,领走了在门口嗷哧嗷哧的大黑二金,免得让它们打扰三人谈正事。
苏怀瑜没有带那几张照片,看过之后,他就把照片妥善地收起来了,过目不忘,这点本事早就被打磨出来了。
听完苏怀瑜的复述,苏铭陷入了沉思,如果属实,这件事情足以将曾清云送进监狱,甚至是死刑,因此,更不能掉以轻心,“有多大把握?”
“一半吧,我让花苑去核实了,这两天就能出结果。”
“曾清云在美国的产业确实涉/黑不少,怀瑜,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怀瑜一笑,没有丝毫的勉强和负担,“爸,我都跟您说得很清楚了,曾清云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想把自我意愿强加在我头上的陌生人而已,而且,您很清楚我最痛恨什么人。”
“好,”苏铭叹了口气,血浓于水的道理谁说得清呢,他是怕苏怀瑜将来后悔,“你自己要考虑清楚。”
“再清楚不过了。”
苏铭沉默了一会儿,“消息确定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上面由我去安排。”
“嗯,国际上交给我。”
程彻转头看着苏怀瑜,他噙在嘴角的笑是冰冷的,不带温度,话语间似乎带着冰碴,或许,这就是战场上的苏怀瑜,不,还不够。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些都是他没见过的样子。
却并不狰狞,因为他知道在那层寒冰之下,是怎样的感情。
在消息核实之后,苏怀瑜骤然忙了起来,经常不回家,不是忙着安排,就是待在曾清云那里。
程彻一个人做饭、吃饭、睡觉,有时候睡觉前身边还空无一人,醒来时去发现被窝里留着那人还未及散去的体温。
下雪了,小雪。
室内开得很足的暖气使人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冬的冷意,但是天上飘下的雪花又分明显示着渐深的冬季。
程彻从办公桌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街道上匆匆的行人,极小的身影缓慢却快速地移动着,看到斜对面办公楼上巨大的广告牌上打出了新的广告。
——回家过年。
极简单、却又极其触动人的广告词。
程彻手上的戒指碰到厚厚的玻璃,发出一声脆响,原来已经年底了。
程彻抚摸着戒指,坐回到办公桌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股票走势图已经趋于稳定,最近大家都在加班加点进行年底的奋战,程彻却没有多少热情。
以前的多少个年都一个人过来了,今年却觉得缺了很重要的东西,感情这种事,真是说不清又道不明,却真真切切影响着一个人不经意间的思绪和言谈举止。
无奈又甜蜜。
冯梓一、刘新润进来几次,汇报完后又匆匆出去,投入下一轮的工作,大会小会接连不断,忙起来倒是不怎么想了。
结束一天的工作,程彻回到家里,刚进门,灯亮着,随即闻到一股香味,是蒸蛋的香味。
程彻换了鞋,大衣围巾都没去下来,走过转角,就看见正在厨房忙碌的苏怀瑜。
苏怀瑜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脸上漾开一个柔和的弧度,“回来啦,换衣服洗手吃饭。”
程彻脱了大衣和围巾,衣服上还沾着寒气,丢在沙发上后,径直走进厨房,轻轻抱住苏怀瑜,“回来了。”
苏怀瑜占着手,笑笑,翘着两只手腕子,抱紧了程彻,“嗯,回来了。”
缓了会儿,苏怀瑜道:“衣服先别换了,洗手吧,咱们先吃饭。”
“好。”
苏怀瑜难得这个点到家,还做了不少菜,南瓜蒸蛋、西蓝花培根卷、肉末茄子、红烧肉、水煮肉片、椒盐藕夹,另外还有一碟小点心,是西瓜蛋糕球。
过于丰盛了。
苏怀瑜擦干手,坐下,“最近有好好吃饭吗?我看冰箱里的东西都没怎么动。”
程彻看着苏怀瑜,“你呢,瘦了。”
苏怀瑜摸摸脸,“没觉得啊,倒是你,抱起来感觉硌手。”
程彻没说什么,他也没什么好反驳的,这段时间,他确实没好好吃饭,倒不是没有做,而是做好了没有胃口吃,果然,人是很容易被养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