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森世纪的楼层都不高，能看到楼下在雪地里疯跑的孩子和跟在他们身后叮嘱的大人，可以想见，雪真积得多了，又是一番冬日里的喧闹。
苏怀瑜搂着程彻的腰，轻轻掐了一把，“那只小邦尼可还在冰箱呢。”
每次说起这个，程彻都有些被抓包的窘迫，偏偏还无处可躲，证据太过明显，想赖都赖不掉。
而且，他也一点都不想赖掉，开始认真审视和苏怀瑜之间的感情，大抵就是在那时候。
“明天早上要不要起来玩儿雪？”苏怀瑜问。
“好啊。”
“那现在就去洗澡，咱们早点睡觉。”
第二天一早，苏怀瑜做完训练，把早餐准备得七七八八，才去叫程彻，还没推门，门倒是自己打开了。
程彻已经洗漱好了。
苏怀瑜一笑，看来程彻比他想得还要期待这场雪，先牵着人大跨步去了楼下，把一杯温热的马蹄水塞到程彻手里，“先喝点水。”
趁着程彻喝水的工夫，苏怀瑜去拿了两人的外衣、围巾和手套，然后两人拎着靴子上了楼顶。
在楼顶门口换好了鞋，苏怀瑜“呼啦”一声拉开了门，冷空气顿时把两人扑了个彻底，呼出一口热气，苏怀瑜先踏了出去，然后回身拉了程彻一把。
程彻落后一步，把门拉上。
雪似乎是半夜就停了，地上的积雪估计有十几厘米，一脚踩上去，“咯吱”一响，靴子都陷了一大半进去。
其实时间还早，由于雪光的缘故，倒是显得比平时亮得早，太阳也很给面子地早早出来了，阳光照在雪层上，反射出灼目的雪光。
程彻还在打量着茫茫一片洁白，本就冻得凉冰冰的脸上蓦然一下更凉，回过神来，眼前是苏怀瑜的笑脸和他收回的手指上沾着的雪。
“愣什么呢？”
程彻摸了下脸，湿湿的，是融化的雪水，“我以前没有踩过这么深的雪。”
以程彻的身份和他忙碌的工作，等他上班的时候，街道都清理出来了，而他也不会特意去那些暂时无人涉足的地方踩雪。
苏怀瑜拉着人走到栏杆边上，心里有个地方跟针扎了似的，绵绵密密地疼，他没回头，问，“也没清过雪吧？”
“嗯。”
“那正好，今天让你体验个遍。”苏怀瑜转回头来，又是一张笑脸了。
两人拿着铲子，把楼顶的雪都清了清，鞋底不脏，地也干净，雪清到一边还是一片白。
清了雪，又堆了雪人，这么好的雪，不堆雪人岂不是太可惜了？苏怀瑜几乎可以预见朋友圈和微博被屠的场景了。
程彻虽然没堆过雪人，但是手巧啊，他回去拿了以前养过的那只金毛的照片，和苏怀瑜一起比照着堆了只大狗狗，惟妙惟肖。
苏怀瑜拿着手机前前后后拍了几张照片发了微博，然后就没再管，跟程彻扫了散落的积雪就回室内了。
关上门，脱了靴子，抖了抖外衣和围巾，苏怀瑜趁程彻不注意，在他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尖上咬了两下，没使多大劲，不会留下痕迹。
看着苏怀瑜笑着走远，程彻无奈地笑了笑，拿好被塞到怀里的衣服，确定把雪抖干净了，才下楼。
玩了一早上的雪，虽说不怎么冷，但苏怀瑜还是煮了红枣桂圆姜茶，驱驱寒气。
木耳虾仁的生煎包，清炒菜心，配上暖呼呼、颜色又好看的五彩大骨粥，简直让人幸福得不想出门。
“今年的生日想怎么过？”出门的时候，苏怀瑜问起来。
说起这个，程彻的眼神暗了暗，今年苏怀瑜生日时，正好是他咽炎最严重的时候，两人就都没想起来，自然也就没过。
穿好衣服，苏怀瑜接过程彻拿在手里没动的围巾，他们俩的围巾是他专门挑的情侣款，给程彻严严实实围好，这人的每一个表情他都没错过，“不用在意，后来不是补上了吗？”
程彻摇摇头，扯了下围巾，终究是不同的。
“这样怎么样，”苏怀瑜转而道，“你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过，我也再过一回，跟我家彻彻一起过生日，我求之不得。”
程彻想了想，点头，“好，我们在家里过？”
“在家里过。”
转眼就到了生日这天，天空飘着小雪，冷空气无处不在，然而家里却很温暖，如同春天，只穿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就一点不冷。
苏怀瑜和程彻上午处理好了工作，中午在家吃了水煮鱼片，里面还下了各种蔬菜和菌类，以及冻豆腐和萝卜丸子，吃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甚至出了一层薄汗。
下午，出去逛了圈超市，临近年节，超市里很热闹，虽说还不到人挤人、人挨人的地步，不过也是处处排队。
两个人不赶时间，就慢慢转着，从电器区、零食区，到日化区，最后才逛到生鲜区、熟食区，一辆购物车堆得满满当当。
不出意外，两个颜好身材好气质出众的男人结伴儿逛超市，总是能引起各种各样的猜想，有捂嘴偷笑一脸“我懂”表情的小姑娘，还有投来同情眼神的妈妈级人物——被老婆打发出来采购的吧？
在各路叔叔阿姨的热心帮忙下，挑选水果蔬菜的时候确实省了不少事儿。
而难得的是，程彻对这样的热闹和热情并没有不舒服和不满，在苏怀瑜被传授挑选经验的时候，甚至还露出了一点幸灾乐祸意味的笑，比起程彻的少言，苏怀瑜显然更能博得阿姨们的好感。
出了超市，两人四只手都占得满满当当，远远超过了预期，家里冰箱里还有不少东西，来逛超市不过是补充一点，好在冰箱地方够大，不然，估计要糟。
把东西放到后座，上了车，苏怀瑜和程彻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苏怀瑜凑到程彻边上，挨着人的胳膊，问，“过年的时候还得来，到时候还跟不跟我一起？”
“如果我不来，你岂不是连家都回不去了？”程彻发动车子，跟苏怀瑜在一起，这种琐碎而磨人的事情也可以很有意思，仿佛生活就该是这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