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见过,还真还有点想。”
“那以后和我去北方看看。”
“好。”
后来……
后来,他与容光去了人间南方,看南方四季变更,赏南方花开果熟,听南方风起雨落。
果真在南方没有见到大雪纷飞的模样。
——
越是努力去回忆,容光的脸越是模糊,随后关于容光的更多记忆在即将一涌而出的时候又被某种力量生生封回去。
陆终瑞极其懊恼的抬起双手遮住自己的脸,眼泪顺着指缝流淌。
他与容光的许多记忆,许多重要的记忆,他都想不起来了。
他,把曾经与容光在一的那些记忆都弄丢了——
——
想想他在凡间都做了些什么?
容光为了他倾尽所有,而他又在人间害了风巽。
风巽与容光明明就不是同一个人,而他如今竟荒唐的觉得风巽与容光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不……
也不对。
是他对风巽与容光的感情是一样的。
丝毫不差的。
终究是他负了他们了。
对风巽,爱了就是爱了,逃避不了;
对容光,负了就是负了,弥补不了。
陆终瑞眼角泪痕未干,仰着头死死盯着这片天空。
手紧紧的握成拳,他能活着……
竟是以如此巨大的代价换来的。
当年之事,他造下的罪孽,竟让身边的神都一起受累了。
容光,灵衣,娘亲,父亲,甚至还有更多……
他从来不争不抢,他从来都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待在九重天…
为什么……
为什么不放过他。
——
伤神半响,想起家中母亲独自一人,陆终瑞恐煞魂后卿会在做什么手脚,便勉强收拾自己的伤春悲秋,哀己悔过的情绪,快速返回家中。
到家时,韦付正在做饭。
“瑞,你……怎么了?”韦付见他的神色不对。
陆终瑞摇摇头:“刚刚我不在,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吧”
韦付:“没有啊,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吗?”
陆终瑞轻轻一笑,道:“啊,没什么,没什么事情最好,妈妈别担心,我在。”
“我知道。”韦付微垂眼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只是怕你有什么事情。”
陆终瑞摇摇头:“我也没事。”
陆终瑞不想说他负了容光,也不想说他害了风巽。因为他现在不敢再想他们俩人,自觉身负罪恶,不愿再开口,他自欺欺人的觉得,不开口告诉别人,他心中就会好受一些。
是他自己已经脏到了尘埃里,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提起他们了。
而韦付见他如此,只是微不可查的叹叹气,没有再问下去。
毕竟,她知道,她儿子的很多事情,她都帮不了了,再执着问下去,只是徒增他烦恼。
当晚。
韦付睡着了之后,陆终瑞因为白天与女魃见了一面之后一直心神恍惚,此刻正在晃哒着脚坐在阳台上,身后的两条小辫子一飘一飘的,时不时似安慰般的拂过陆终瑞的脸。
反复几次,陆终瑞都觉得有点不耐烦了,低声道:“好了,你们别捣乱。”
陆终瑞一发话,两条小辫子就跟死了一样,刷刷的垂下去了,任是风吹都吹不动。
坐着晃了半个小时的脚之后,突然察觉他设在村里的结界有些异样。
细辨之下,知道是灵衣便站了起来,朝河边飘去。
这时,灵衣也从村子的桥头那边翩翩然而来。
“神上。”
近距离一看,才发现灵衣的神情略带疲惫。
陆终瑞抬手扶了一下他,低声道:“你何如?”
“无碍。”灵衣微微一笑,道:“只是与凶魂缠斗费了些力气。”
陆终瑞抓着灵衣的手臂,暗自用愿力给灵衣做了个全身检查,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才松了一口气,道:“凶魂可到手了?”
“到手了。”灵衣点头,继而将自己如何发现这凶魂告知陆终瑞,“我昨夜正释放子梦魇在冰疆以南地区大范围搜索凶魂,于一个小镇上发现凶魂正控人入梦夺取他们精魄,镇上因他而死的人类已不下十人,且根据我对此凶魂的推测,它已然存在人间百年有余,所以我便出手,不过,此凶魂狡诈无比,着实难抓。”
陆终瑞盯着灵衣掏出来的缚魂袋,眉头微微一皱:“这么一个难搞的凶魂,这幽冥界都是吃屎了吗?专门欺软怕硬呢?这种东西都能放在人间溜达百来年。”
“他们不是一向如此吗?”灵衣晃了晃手里的缚魂袋,笑道:“也该庆幸他们吃屎不欺硬,我才能找到它。好了,咱们开始吧。”
陆终瑞:“要不叫姜回来一起?多份力?”
灵衣:“不必,我自己就可以了,偷换法阵这种事情我最在行了,神上你帮我护法便可。”
“也好,既然只有我们俩,那就等你休息好了再换也不迟,先回去。”
陆终瑞想着,这件事居然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拖延一天。
但是灵衣确实摇摇头,道:“不不不,就现在做吧,这个东西狡诈,我这个缚魂袋关不住他多久,弄完了就安心了。”
左右灵衣坚持,陆终瑞也没有在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