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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九婴归雷霆闪(1 / 2)

第一百一十章:九婴归雷霆闪

“怎么了?”萝莉龙柒横与正太龙九玄不知道灵衣为什么会叫这么大声,疑惑的看向灵衣。

而原本是在九玄手中的陆终瑞已经接触到了姜回的身上。

灵衣朝九玄大喊:“快把他弄出来!”

九玄不明所以,但是他也听话的想去抓住正在姜回身上四处摸索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的陆终瑞。

而化作火苗的陆终瑞却是动作敏捷,并出声呵斥道:“九玄你快退后!”

介于陆终瑞的声音太过严厉,于是九玄条件反射的就后退了。

姜回垂眼看见陆终瑞正向他衣襟里面伸进去,想拍开他,但是他实在是动不了了,只能弱弱道:“这不关你的事情,别多管闲事!”

陆终瑞只道:“不是闲事。”

“干什么,你别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柒横抓住灵衣的手,阻拦他去触碰姜回,刚刚她也看见了,灵衣和神上都碰不了姜回,会被雷霆之力劈开。

在场的,现在就只有九玄这条雷电属性的龙能不被雷霆之力伤害。

灵衣近乎嘶喊着:“姜回身上有转劫咒,阿黎想把转劫咒从姜回身上拿过来。”

转劫咒简而言之就是,将另一个人应该承受的劫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刚刚他也才想起来,这种雷霆之力是用于神兽渡劫的,姜回不是神兽,但是简落姬是神兽,显然就是姜回将简落姬应该承受的劫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堂堂神明居然被区区雷霆之力劈成这种样子,居然换手不得。

原因就是姜回身上揣着的转劫咒暂时封住了姜回身上的神力,让姜回属性接近于简落姬。

现在神上又是想从姜回的身上拿出转劫咒,让雷霆之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这种事情……让他来啊,神上现在就是魂体而已,万一被雷霆之力击散了呢?

九玄和柒横听见了灵衣说出了转劫咒,便也知道了为什么灵衣现在会这么惊慌了,毕竟他们现在也很慌啊。

柒横急得连忙去推九玄,道:“你快去把转劫咒拿过来,不能让爹爹拿转劫咒。”

“哦哦……好。”九玄回神,正想去抢,他想着就算他拿起转劫咒一样会被劈,但是应该也还能受,毕竟他就是专产雷电的,应该不会那么疼,不能让他们认的这个爹受雷劈,毕竟现在的爹太弱了。

但是……为时已晚。

陆终瑞已经拿到了转劫咒,一瞬间雷霆之力就转移到了陆终瑞的身上,姜回也昏了过去。

灵衣,九玄,柒横:“把转劫咒给我。”

他们三几乎就是统一开口,都怕极了陆终瑞会被雷霆之力击散。

一团火的陆终瑞被雷霆之力紧紧的包裹住,被雷劈的疼痛使他的声音有点弱,但是他说的话却是坚定无比,令人不敢抗拒:“本座没事,撑得住,你们快些替姜回看看,别吵了!”

灵衣和两条龙闭嘴,但是灵衣却愤愤的嘀咕道:“笨蛋阿黎,就知道乱来!”

之后才听话的去将昏睡过去的姜回扶起来。

陆终瑞一直保持火苗的形状,因为他怕他变回人的模样,表情估计会有点难看。

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

虚无观里有眼睛哭红得不成样的简落姬,山下陆终瑞的家里有等着陆终瑞和灵衣回来的风巽和韦付,而洞里是陆终瑞正在被雷劈,姜回歇菜,灵衣和两条龙一边给姜回治疗,一边看着里面被雷劈得剧烈摇晃的火苗陆终瑞。

他们也不敢带着姜回先出去,就守在陆终瑞的边上。

虚无观里,简落姬一看时间是一点一点的过去,没有谁从后山出来,忍不住又蹲在石阶边低声哭泣了起来。

而陆终瑞的家里,风巽和韦付起初还没觉得担心,但是……

一早上过去了,风巽看着大门口,还是没有见到陆终瑞和灵衣回来,心中有点焦急。

陆终瑞和灵衣上山的时候是七点,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了,就算是留在虚无山吃饭,那也应该吃完了,想谈论什么大事应该也已经谈完了吧?怎么还不回来?还想留着在无虚山吃晚饭?

真是的!平时在学校没见到陆终瑞,根本不会这么担心的,现在一来这里,才多久没见而已,怎么倒是担心起来了?他这是犯贱吗?

风巽边担心陆终瑞边吐槽自己太像女人,瞎担心。

陆终瑞他那么牛逼的一个鬼,能有什么事?他净是爱操心。

人家都不领情呢,那傻逼陆终瑞!

接下来的一下午,风巽时而坐在阳台上,时而坐在大树下的石凳,时而站在大门口,连玩几把游戏都没心思,韦付都被他弄得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到了晚饭时间,陆终瑞和灵衣依旧还没有回来,韦付眉头紧皱着,道:“巽儿,我们先吃吧,瑞他们应该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风巽埋头吃饭,到底是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连手机都打不通了?

吃了饭,又站在门口等了一个小时,风巽按捺不住了,他要自己去瞅瞅他们到底是干什么了。

于是对韦付道:“阿姨,你在家里等着,我上山去看看。”

韦付:“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阿姨,你就在家里等着,我用御风符去,很快就能回来。”

韦付想想也觉得不能拖了风巽的后腿,便道:“那你小心一点,记得带上手机,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告诉阿姨。”

“好。”

风巽抽出了御风符往无虚山上去,这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半。

用了十五分钟,风巽来到了虚无观,找到简落姬时,简落姬正蹲在后山入口,两眼肿的跟核桃一样,听见了动静,他就抬眼巴巴的看向风巽,一看见风巽那刚刚止住没多久的眼泪又巴塔巴塔的下来了,断断续续道:“大……大大,你来了……”

“陆终瑞呢?”风巽直奔主题。

风巽抬手抹了一把鼻涕,道:“去后山了,他们都去好久了。”

风巽看着后山入口,皱眉道:“去后山干嘛了?什么时候去的?还有你在哭什么?”

“去找我师傅了,早上一来到就去了,我……我担心他们就哭了……”简落姬边说着边哭得不能自己。

“你……那你不会去找他们吗?”

“我进不去……呜呜……”

“哎呀!”风巽甩手被在后背没空理会这个鼻涕包,步伐慌乱的往后山走去。

但是在入口处却被一股不明力量给弹回来了。

风巽不信邪,试了几次,但是都被弹回来。

简落姬实在看不下他被禁制这么弹在地上,便抹着鼻涕道:“那里被师傅下了禁制,进不去的。”

风巽站起来,悄悄揉了揉屁股,咬牙道:“那陆终瑞是怎么进去的?”

“是灵衣解开了禁制然后他们走进去的,他们进去之后禁制又合上了。”

“……”风巽深深叹气,坐在地上,道:“你师傅到底在里面搞什么啊?居然还在这里下了禁制。”

简落姬自己哭累了就停下了眼泪,也和风巽并排坐着,实话说道:“师傅被雷劈了,然后自己去了后山,我……我让陛下去看看的,但是……但是他们都去了那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被……被雷劈了?”风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简落姬点头:“嗯,就是前天被劈的。”

“哈?这么倒霉?那……现在怎么办?”风巽也是实在没什么对策了,居然会问起他身边这个已经哭红了眼睛的简落姬。

那个姜回到底是干了啥缺德事啊?居然会被雷劈?

果然,简落姬没有让他失望,简落姬摇摇头,并且眼泪又下来了,道:“我……呜……我也布吉岛。”

看见他那眼泪是说掉就掉,风巽毫不客气的就翻了个白眼,道:“你是水做的吧?怎么一言不和就开始哭啊?别哭了行吗?”

“不哭那我能做什么啊?”简落姬继续抹眼泪。

风巽哀嚎一声,转个身,道:“那你哭小声一点,别让我听见也别让我看见。”

于是简落姬乖乖的远离风巽,小声啜泣着。

风巽看着后山入后口手机,深呼吸,给陆终瑞的母亲打电话。

韦付一接电话就询问何如,风巽故作轻松的说:“没事的阿姨,他们现在还在谈论正事呢,不方便接电话,您就在家里好好等着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之后,风巽又是丧气的一批,直直的盯着后山的入口。

陆终瑞,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而现在的陆终瑞,还在被雷劈,但是他就是好面子以及怕灵衣看见他痛苦的神情依旧保持着火苗的形状。

灵衣时不时出声问:“阿黎,你还好吗。”

陆终瑞的每次回答都是:“很好,别再问了,魂散不了。”

姜回在灵衣和两条龙的治疗下,身上被雷劈伤的地方也恢复了,此刻才慢悠悠的醒来。

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家伙又多管闲事了。”

一听这话,灵衣和两条龙就有点不乐意听了。

九玄:“嘿,你这个家伙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柒横:“就是,你不会说一声好听的吗?”

姜回呵了一声,道:“吾求你们帮的吗?吾早就叫你们滚了。”

“……”灵衣等纷纷给了他一个白眼。

姜回这个家伙真的是太别扭了,连好好的说句话都不会。

这时陆终瑞出声了,道:“其他的先不说,你还是说说这个雷霆之力吧,落儿现在不是凡人之躯吗?怎么会引来雷劫”

一问起这事,姜回的神色倏然凝重,沉声道:“落儿现在已经不是凡人之躯了,前几日他体内的九婴之魂突然苏醒,这才引来了雷劫。”

灵衣:“但是,既然他体内的九婴之魂苏醒应该是可以抵挡雷劫的,你又何必做这种逆天之事?”

姜回摇摇头,道:“只是九婴之魂苏醒而已,落儿的身上依旧没有恢复以往的神力,吾不忍心,再者说不论落儿能不能抗下这雷劫,吾都会毫不犹豫的替他抵挡,因为我不想看见他受苦。”

姜回此话一出,灵衣等都安静了。

这世间能有几个人愿意为别人挡劫呢?除了至亲之人。

如果机缘对的话,他想阿黎也会帮他挡劫,而他也会帮阿黎挡劫的。

可惜,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展现兄弟情深的一幕。

因为……他们的每一次渡劫都是在同一个时候。

谁都帮不了谁。

七点半。

雷霆之力逐渐退散,众人连忙起身去看陆终瑞。

黝黑的洞里,只有火苗陆终瑞一点亮光。

“阿黎!你快变回来我给你疗伤!”灵衣冲在最前面。

但是火苗状态的陆终瑞,闪烁着,待火焰上的最后一点雷电消失之时。

火苗却——

熄灭了。

洞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像无尽的深渊,外面的天空一道闪电闪亮了整个大地。

“哥!”

“爹爹!”

“上神!”

第一百一十一:魂归朦胧之初

那闪电一闪,坐在后山入口处的风巽,猛地惊出了一声冷汗,脑中继而响起了十分嘈杂的雷电声,隐隐约约的还夹杂着几声惊慌的叫声……

那叫声中,似乎叫的是——重黎。

重黎?

是祝融重黎吗?

那些在脑子里响起的,到底是什么?

风巽紧锁着眉头,揉了揉额角,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竟会梦见活或者是听见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

刚刚那闪电又是这怎么回事?很诡异。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此刻,后山底下的洞里,灵衣等人已经慌成一团,呼喊着陆终瑞。

试图在黑暗中找到一点亮光,找到陆终瑞。

灵衣心急如焚,眼泪已经出来了,任是眼泪流了满面,都顾不得擦,在狭小的洞里磕磕绊绊的寻觅着一丝亮光。

“阿黎……阿黎,哥……哥你在哪里,你别吓我。”

——阿黎,你不会真的这么弱,真的就被雷霆之力给劈散了吧?若真如此,我该如何跟父亲母亲交代?

就在灵衣跪地嚎啕大哭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点亮光,慢慢的那一点亮光慢慢变大。

灵衣猛地止住了哭声,呆呆的看着那一点亮光,大气都不敢出。

继而微弱的红色光芒骤然一闪,刺的在场的神都睁不开眼睛。

待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恢复魂体模样的陆终瑞已经漂浮在他们的眼前。

“爹爹!”

“阿黎!”

“上神!”

四个几乎是同时的呼啦啦的围上了他,陆终瑞微微睁开眼睛,似乎还有点缓不过来,道:“别吵,本座没事。”

说别吵,但是灵衣哪能这么听话的,之见他俊脸一怒,道:“什么叫你没事,啊?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成魂体的陆终瑞此刻却是双脚显得有些透明,他微喘着气道:“刚刚……刚刚我感觉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回到了我们都还没有聚得神体的时候。意识瞬间瘫痪,才控制不住自己,灭了。”

刚刚那一瞬间,若是没能及时唤回自己的意识,怕是真的就得真歇菜了。

灵衣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如蒙大赦,道:“下次别再这样吓我了。”

年纪大了,再经历几次刚刚那种情况,他灵衣的小命真的就归西了。

九玄和柒横矮一些,注意到了陆终瑞的双脚有些透明,伸手去摸,稍微透明的地方果真碰不到,于是两个小龙就双双抬头,眼中含着泪,道:“爹爹…你的脚怎么了?”

灵衣和姜回闻声也低头去看陆终瑞的双脚。

“阿黎!”灵衣又惊呼一声。

陆终瑞无奈叹气:“好了,别担心,这是雷劈后导致的,等过一段时间就聚起来了。”

姜回皱着眉头:“上神,你真的没事吗?”

他是神体都被劈得躺下了,陆终瑞说没事他总觉得不对劲,不应该啊。

莫非,魂体的承受能力比神体还要强吗?

“只是当时疼而已,现在真的不疼,魂体能感知到的疼痛感很短暂的,现在没了雷霆之力,就不疼的,只是魂体受了点损伤。”

陆终瑞怕他们一问再问,索性就全都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灵衣:“魂体真的能恢复吗?”

“能!”陆终瑞点头,然后看见灵衣眼角红红的,便道:“你也是,大把年纪了怎么动不动就哭?”

“还不是因为你?”

“爹爹,我们也哭了呀。”两条龙扯着陆终瑞的衣袖,这个爹,他们俩个也哭了,怎么不见他出声安慰几句,只理会灵衣?

“……”陆终瑞低头,皱眉,淡淡道:“爹什么爹,快回来!”

两个小鬼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但也听话的化成小辫子回到了陆终瑞的身上。

“走吧。”陆终瑞飘在他们的前面。

——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落儿应该等着急了吧。

姜回走至他的身侧,认真道:“这次,多谢上神。”

“谢什么?”

姜回:“谢谢你替落儿挡劫。”

“这本来就是我应做的,落儿曾待本座好,本座会尽所能补偿他。”

“上神无需如此。”

你少来打搅我和落儿就可以了,姜回内心如是想着。

“神上,下次这种事,换我来吧。”灵衣沉着脸走在陆终瑞的身侧。

陆终瑞侧目,因为他现在是飘着的,一侧目就能看清楚灵衣的神情,陆终瑞微微挑眉,道:“你觉得可能吗?”

再怎么样,他也是年长灵衣的,怎么能让灵衣在他面前受罪?

——

风巽和简落姬守在后山的入后,快把后山望穿了。

终于……

看见了一团红影,再近一些,就能看清是陆终瑞和灵衣姜回出来了,他们慢悠悠的往这边移动,时不时交谈几句,好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这些家伙,害他们在这里蹲了半天,结果这些家伙一点事情都没有,感情是在悠闲的散步聊天呢?

“师傅傅!陛下!”简落姬立马就站了起来,垫脚等候着,满脸的兴奋。

太好了,师傅和陛下看起来都没有事。

风巽也站起来盯着陆终瑞。

灵衣一看见那场面,内心自顾嘀咕了一句,好嘛,他俩都是有人来接的,就他灵衣最可怜了嘛,孤家寡神一个。

姜回解了后山的禁制,才刚刚踏出界限,简落姬就冲过来扑他个满怀,委屈哼哼的说:“师傅傅,你可算是出来了,落儿等了师傅好久了。”

“没事了,没事了。”姜回轻轻的拍了拍简落姬的后背,口吻十分柔和。

风巽看了陆终瑞一眼,没说话。

陆终瑞却表现如常,淡淡道:“来多久了?”

风巽哼了一声道:“很久了,你妈担心你叫我来找你的。”

“哦。”陆终瑞点点头:“多谢。”

一听陆终瑞居然用这么生疏有礼的口气跟他说话,风巽又炸了,语气很硬,道:“谢什么谢!谁要听你说谢谢啊!你今天出门的时候直说出去一会儿,你看看你的一会儿天都黑了,你不会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吗?她很担心你。”

我也很担心你。

灵衣转头不看他们小两口闹别扭,因为他怕他忍不住上前揪住风巽的衣领吼上一句:“闭嘴吧,凡人,知道你担心你家夫君,但是他刚刚被雷劈了,你就别叨叨叨的说他了。”

“对不起。”风巽的话陆终瑞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知道风巽也是但心自己,但是他多余的话不能说,只能说这三个字。

风巽一急就推了陆终瑞一把,吼道:“谁要你跟我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对不起我!”

陆终瑞被雷劈了还有点虚,也没有防备,被风巽这一推,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轻飘飘的往后飘了好远才稳住了。

风巽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而后抬头去看远处正在慢慢飘回来的陆终瑞,终于看到哪里不对劲了,跑上前去,抓住陆终瑞的手臂,低头盯着陆终瑞近乎透明的双脚,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道:“你……又干什么了?为什么了魂体会受损成这个样子?”

——这个家伙,怎么一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又开始作死?

这边姜回正在心疼的用法术给自己的乖徒弟治疗那双红肿的眼睛,简落姬虽然被姜回命令闭上了眼睛,但是他耳朵可还是在听着陆终瑞那边的动静。

一听到风巽的话,他就睁开眼睛,噔噔蹬的跑到了陆终瑞的身边,仔细看之下,果然看见陆终瑞的双脚几乎是透明了,也慌了,仰头看向陆终瑞,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被雷劈了一下,魂体很快就会恢复的,你们别担心。”陆终瑞觉得自己说我没事这三个字说得太多,几乎就成了张口就来的地步了。

风巽皱眉道:“我不信,还有,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雷劈?”

陆终瑞叹气,他本来就是个懒得说话的,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两个人,他总不能回个‘滚’字吧?

于是他耐着性子,道:“天看我不顺眼就劈了,我真的没事,别操心。”

说完了这话,风巽和简落姬正想说什么,陆终瑞立马又道:“落儿,你快去你师傅那边,让你师傅好好给你治治眼睛。还有,以后要对你师傅好一点。”

这个能为落儿挡雷劫的姜回,着实令陆终瑞这个鬼佩服。

简落姬:“哦,可是陛下,落儿一直对师傅很好的啊。”

简落姬走到姜回的身边之后,风巽又想开口问,陆终瑞去后山干什么了,真的是被雷劈的吗?

风巽的满腹疑问,没能问出来,陆终瑞就开口堵住了他要问的问题了。

陆终瑞说:“我被雷劈的事情不要告诉我母亲,还有你别问我干什么了,总之你放心,我没事。”

风巽不满的切了一声,识趣的不再问,毕竟问了也是浪费口水,陆终瑞不想说的事情,再怎么问他都是不会说的。

“那回家吧,你妈妈在家里等着呢。”风巽淡淡的说着。

陆终瑞却摇摇头,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和姜回说,你要是不想等我的话就先回去吧。”

风巽极为不满的瞪了陆终瑞一眼,哼哼道:“要走一起走!”

之后,陆终瑞和灵衣风巽在虚无观里蹭了一顿饭,姜回知道他们是还有事情要和他说,毕竟陆终瑞和灵衣就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神。

于是吃过了饭,姜回就让简落姬带着风巽出去四处转转。

风巽知道这是几位大神要商量大事了,要支开他呢。

他只是哼了一声就跟着简落姬出去了。

姜回和灵衣看着风巽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凡人真的是欠他们神权主义的一顿毒打,居然三番五次的哼他们,简直……简直是皮痒痒了找抽啊。

要傲娇,要哼唧,你朝你夫君哼唧啊,朝我们哼唧算什么本事?

“好了,开始说正事吧。”

陆终瑞及时打断他们对风巽进行毒打的想法,毕竟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媳妇,总不能让别人在他的面前被别人欺负不是?就算是想想也不可以。

姜回背靠椅子,悠悠叹叹气,可算是甩不掉这两个麻烦咯,“说吧,这次你们来又是为什么事情啊?”

灵衣:“五行阵中的后卿逃了。”

陆终瑞:“就在昨天晚上,他利用凶魂挣脱了五行阵,逃的时候还伤了风巽。”

“……”姜回直视他们,大有再给他们翻个白眼的架势,冷冷道:“所以呢?这不关吾的事情吧?”

陆终瑞:“确实是不关你的事情,我这次来,只是想让你帮我看家几天,我与灵衣得去追查后卿的下落,不能让他继续为害人间。”

姜回:“可是这几天吾下不了山,毕竟刚刚被累劈过,神元不太稳定,需要静心打坐三日。”

陆终瑞:“那你在山上能不能感知到我家附近的神息,如果吴回靠近我家的话你能感觉到吗?”

“能。”

灵衣一拍大腿,道:“那就行了,你就在山上好好打你的坐,但若是吴回靠近家里的时候,还请你出手阻止一下,毕竟神上怕吴回对阿姨不利。”

“好。”这事不难,况且,刚刚陆终瑞还帮落儿挡过劫,姜回也不拒绝。

陆终瑞郑重朝姜回一礼:“多谢。”

第一百一十二:旱神女魃小徒

陆终瑞对姜回行了礼,姜回自然不能坐着了,他连忙站起来回了一礼,道:“上神无需言谢。”

灵衣各看了他们一眼,扶额道:“行了吧你们俩,每次都搞得这么庄重。”

“那么,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姜回坐下问。

陆终瑞:“今夜出发。”

事情是不能再耽搁了。

在回去的路上,陆终瑞道:“风巽,我等下就要和灵衣去寻找后卿了,我家这边的事情,我已经请姜回照顾了,你回学校去吧。”

“今天才星期六,我明天再回去!”风巽斜眼瞅着陆终瑞:“怎么,你现在是迫不及待的就想赶我走啊?”

陆终瑞:“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明天走的话,我就不能送你了。”

“老子自己有灵力,不用你了!”

“……”陆终瑞看了风巽一眼,道:“那……你自己多小心。”

风巽皱眉不耐烦道:“小心什么呀?小爷我在学校呆着能有什么危险?”

陆终瑞啰嗦道:“总之万事小心就可以了。”

回到了家里,陆终瑞和韦付交代去意之后,又嘱托风巽明天就回学校不用担心这里,免得耽搁了学习。

毕竟再怎么样,也是不能一直麻烦风巽的,而且,若是留着风巽在这里,万一吴回来了,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姜回也好施以援手。

若是风巽也在,那目标太大了,容易让吴回得手。

他的身份是瞒不了吴回多久的,吴回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他身边的人都会成为吴回威胁他的筹码。

临走前,风巽扭捏好久终于是拉住了陆终瑞的手,低声道:“陆终瑞,小心行事,别受伤。”

“……”陆终瑞微微一笑,轻声回道:“好,我知道了。”

站在屋顶上,陆终瑞当着风巽和韦付的面就召唤出了九玄和柒横,两条巨龙腾飞在上空。韦付虽早就知道陆终瑞身后的小辫子是两条巨龙的幻象,但是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满脸震惊。

而风巽则更加震惊,原来他一直觉得奇怪的那两条小辫子居然是龙!窝草窝草,陆终瑞这个鬼真的是太神奇了。

陆终瑞和灵衣飞身而上骑在神龙上,龙乘风而去。

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一去,就改变了很多。

尤其是灵衣的命运,之后陆终瑞和灵衣时常在想,若是那时他们没有去寻找后卿。

后面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吧,应该是不会的。

不过现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单纯的要去寻找后卿,看看后卿有没有危害人间而已。

殊不知,他们这一去,就是天所走的一步最重要的棋。

灵衣能感觉到后卿所过之处遗留下来的魔息,于是他们乘着神龙循着魔息一直往东。

最后又饶了地球一圈,就在陆终瑞和灵衣以为后卿是故意给他们兜圈子的时候,神龙带着他们来到了东海的上方,往下一看一株巨大的扶桑神木。

灵衣:“魔息在这里消失了。”

神龙往下飞,陆终瑞和灵衣飘落在扶桑神木上,两条巨龙化成半人型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九玄:“后卿怎么能够幽都之山?”

“对呀。”柒横仰头看向陆终瑞:“幽都之山不是很少会有神能够进入的吗?”

陆终瑞:“应该是女魃带他进去的。”

两小龙齐齐点头:“哦。”

开启法阵,进去了幽都之山,一进去,那扶桑树上的玄鸟惊慌振翅而飞,并叽叽喳喳的叫着,纷纷远离来陆终瑞等一行非人类。

“叫叫叫!再叫姑奶奶吃了你们!”柒横仰头指着天上飞的玄鸟大喊着。

九玄拉住她的手,道:“你的声音也很大,快点找后卿啦!”

一进入幽都之山,所有的神息魔息都将感觉不到,只能靠眼睛去找。

“不用找了。”陆终瑞却道。

灵衣:“阿黎,你知道他在哪里?”

陆终瑞下巴指了指幽都之山的西面,仔细看之下,在云彩流溢之下,仙雾袅袅之中,有一缕炊烟升起。

灵衣了然,道:“走吧。”

说着四‘人’御风朝那个方向去,在寻找后卿的几天时间里,陆终瑞的魂体已经恢复如初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炊烟升起的地方,从上往下看,下面的小溪边有两间简陋的木屋,炊烟就是从下面的木屋里升起。

这幽都之山很少有其他神,所以百分之九十他们能确定下面的应该是后卿所在地,就是不知道那家伙在干什么,还生起了火。

四‘人’暗暗交流眼神,心中皆是明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柒横站东方,陆终瑞站南方,九玄站西方,灵衣站北方,站好之后结出困界,从上往下罩住下面的木屋。

随后四‘人’飘然落地。

巨大的困界罩住木屋,纵使里面的会飞都逃不出来,就连土遁术都逃不了。

里面的人感觉到异常,但是先出来的却是一身青衣的女魃,他看见陆终瑞等人之后,先是微微一愣,没有吃惊,礼仪周到的朝陆终瑞和灵衣微微欠身,不卑不亢:“两位上神,果然还是来了,比女魃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后卿呢?”陆终瑞微微眯眼。

九玄和柒横变成人形就特想说话,现在又有陆终瑞撑腰,便叫喊道:“对,后卿呢,你把藏在哪里了?快让他出来挨打。”

两条龙的话音刚落,便从屋内传出来一阵颇为嚣张的笑声。

笑声毕,从屋里冲出了一团黑影,飘到了女魃的前面,之后幻化成人形。

是一个身形高大,一身黑衣,窄袖束身,竖起高马尾,浓眉大眼的少年。

他——就是魔星后卿。

后卿邪邪一笑,看向九玄和柒横,道:“听说有两条小虫子要打吾?”

“你……!”柒横一跺脚,吼道:“你说谁是小虫子!”

后卿一挑眉头,道:“谁搭理吾,谁就是小虫子。”

柒横气得小脸一红,正欲开口怼回去,九玄及时阻止:“你别跟他废话,他是出了名的九重天骂街小王子。”

后卿:“嘿,你这小屁孩,你说谁是九重天的?听好了吾后来是魔星,不是九重天的,别拿九重天这三个字来脏吾的耳朵。”

女魃神情有些不高兴,她伸手将后卿往后一拉,道:“谁准你出来了,回去。”

“别碰我!”后卿却是脸色,就像是孩子跟父母赌气一般的推开女魃的手。

女魃微微皱眉,道:“本座管不了你了是吧?”

后卿站直身子,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那气哼哼的模样,像极了孩子跟长辈撒野一般。

“本座……”女魃怒气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调跟平常一样,她道:“本座是你的师傅。”

后卿低头怒视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那是以前,从你抛弃我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我的师傅了,我没有像你这样的师傅!”

女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盯了后卿半响,她道:“本座没有抛弃你。”

“呵……呵呵……”后卿却笑了,那笑里包含了失望与憎恶,“对,对对对,之前我说错了,你是没抛弃我,确实没抛弃我,你还把自己的神武给了其他神来逮我了不是?你哪是抛弃我呀?你对我简直就是不死不休啊!哈……哈哈哈哈!师傅,这就是我的好师傅啊!”

“你……”女魃听着他的笑声,听着他的话,身子细微的颤抖着,她抬手猛地一推后卿,吼道:“你闭嘴!!别说了!!”

后卿不妨她会推自己,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女魃关在了屋子里,出不去了。

“女魃,女魃你干什么!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旁的四‘人’看着这一出师徒撕逼大战,看得是津津有味,毕竟谁都爱凑热闹,谁都喜欢别人的八卦。

女魃深深呼出一口气,恢复清冷的模样,道:“小徒顽劣,让诸位看笑话了。”

九玄和柒横本想说这种笑话我们最喜欢看了,但是一看见女魃那张高冷得和自家认的爹有得一拼的模样,瞬间就不敢开口了。

灵衣呢看见陆终瑞有要开口接话的意思,便也没有开口。

果然陆终瑞面无表情的看向女魃,道:“本座记得有同神女说过,好好看着他。”

“上神却有说过,况且女魃也看好他了。”女魃抬眼直视陆终瑞。

而这时,被关在里面的后卿开始踢门板,喊道:“谁要你看着,你以为你是谁!女魃你没资格管我!”

女魃没有管里面那个又踢门板又挠门框,还直呼师尊大名的孽徒,

陆终瑞看着女魃,道:“但是他却将五行阵里的躯体拿出来了。”

女魃:“那本就是他的身体。”

被关在里面的后卿也和女魃同时开口,叫喊道:“老子自己拿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错?还得经过你同意不成?我还没有跟你算你娘亲封印我的事情呢!你倒是还好意思来管老子了?”

后卿情绪一激动,也不文绉绉的自称吾,张口不是老子就是我。

“好大胆子!”灵衣听不下去了,振袖一怒,怼回去道:“我母亲封印你乃是你咎由自取,算是罪有应得,你还想找阿黎算账?有本事来找我!”

“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后卿又是用力一挠门框,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声响,他愤恨道:“那么老子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们娘亲封印我,而我找你们报复也算是母债子偿,因果报应,你们活该,你们罪有应得啊?”

灵衣:“你哪儿来的那么多歪门邪说?当初封印你的又不只是我们母亲一个,你凭什么想把所有怨气往我们身上撒?”

“谁叫你们倒霉,还爱管闲事?”后卿一脚蹬门板上,好在小屋有女魃的加固阵法,不然早就碎成齑粉了,蹬完门板,姜回冷声道:“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

灵衣:“我……!”

女魃出声阻止了灵衣要怼回去的话,她道:“话已至此,女魃不得不说关于封印之事了。”

在屋里的后卿听了女魃的话,他停下了挠门框踹木板的动作,微微垂着头,双拳紧紧握着,就像是等待命运的审判一般。

如今时隔几千年,他的这个师傅到底是想对当年的事情说些什么,好证明她自己是何其无辜,被他暗暗憎恨多年吗?

当年,她未曾现身对他所做直之事说过一句话,是对是错她都没有现身说过,但是她的神武就在那些前来封印他的神的手中,当他看见那神武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师傅对他所做的事情的评判是——

他,旱神女魃小徒,后卿,错了,当罚。

第一百一十三:是非曲直何判

女魃视线扫过了四个方位站着的人,她神情没有太大波动,但是能从她那微微颦着的柳眉中看出来,她有点不太高兴。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灵衣的身上,道:“当年封印小徒之时,重黎上神已经入了轮回,想必对小徒之事,应是灵衣上神了解得仔细一些,那么有些话,女魃就想同灵衣上神说道说道。”

灵衣微微动了动眉头,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女魃往前走了一步,眼眸直视灵衣的眼睛,道:“当年小徒为何会屠杀黄帝部落,上神不会不知道。”

“后卿心中虽然有气,但是杀了那么多人,他们说是错的,又不是我说的,你这种质问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灵衣被女魃看得心里窝火,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有些事情,他怎么知道对错再者说,也不是他说后卿之前的是事是错的。

女魃的语气没有一点缓和,她道:“女魃没有质问上神的意思,女魃只是想说一些实话而已。”

灵衣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女魃继续道:“当年小徒是为了华夏一族而战死的,他勤勤恳恳为华夏做事他不求任何回报,但是最后……那黄帝竟然连他的尸首都不肯为他敛,小徒做错了什么?这些难道都是小徒活该,暴尸荒野吗?小徒成魔是他本意吗?”

女魃这一番话,灵衣没法给他答案,因为对这件事灵衣当年也只是听说而已,而陆终瑞更是不用说了,那时候他已经在凡间轮回了。

“那么……小徒成魔,他心中有怨,他会想着去报仇,这……他错吗?就像重黎上神,不过是因为小徒踢了那个凡人一脚,重黎上神就执意来寻找我们,重黎上神不就是想来给那个凡人出气吗?重黎上神,女魃可有说错了?”

灵衣看向陆终瑞,陆终瑞看向女魃,未置一词,但是在场的都看出来女魃说的话一点儿也没错。

女魃轻笑,道:“只不过轻轻一脚,神上都能替那凡人鸣不平,那么小徒呢?小徒那般下场,他不应该有怨吗?”

陆终瑞:“没说他不该。”

女魃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之后小徒成魔所做之事,你们这些旁人大义凛然高高在上,自是说他错了,好——当时女魃未能阻止,看着那些神封印了小徒,女魃无能为力,但如今几千年已经过去,重黎上神您自己所犯的罪孽,您自己都觉得可以还清了,那凭什么小徒不能有和您一样的想法呢?他现在只不过是把属于自己的躯壳拿出来而已,他错了吗?你们凭什么还想前来捉拿他?”

灵衣:“……”

说的好有道理,完全没有办法反驳啊。

九玄,柒横:“……”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他们错了。

陆终瑞:“本座没有想要将他捉回去。”

女魃微微挑眉,神色俊冷:“可女魃却是觉得你们就是这个意思。”

边说着女魃看了一眼有些透明的困界,嘴角擒一抹讥笑。

在屋子里的后卿静静的听了女魃的一番话,心中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听她一番话,那意思是当年她似乎是真的有苦衷的?

怎么会?她能有什么苦衷?还有她的神武,若不是她自愿的给的,别的神怎么会拿到她的神武?

她这是在说谎吗?是在为自己开脱吗

陆终瑞微微垂眸,撤了困界,神情之中隐藏着哀伤,女魃所说的皆是事实啊。

他自己犯的那么大的罪孽,他自己都觉得可以还清了,那么……后卿又凭什么活该一直被封印着。

他这么急着过来寻找后卿,明面上说的是害怕后卿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连累了自己,其实大部分原因就是自己那心里的一点护犊子在作祟,他就是看不得风巽平白无故的就挨了后卿一脚罢了。

至于要抓后卿回去伏法之类的,他还真的是没有想过。刚刚结出困界只不过是怕后卿脚底抹油开溜,不给他们谈话的机会。

那些是是非非,孰黑孰白,又岂是他这个本就是戴罪之神能够评判的,他没有资格。

况且……各自所行之事,其中原委,旁人又岂能看得真切?

最终陆终瑞道:“神女多虑了,不过……本座有一言,希望神女能听进去。”

“……”女魃冷着脸看向陆终瑞,道:“请讲。”

陆终瑞:“莫让后卿再步前尘。”

“……”

屋里的后卿沉不住气了,又开始挠木板,吼道:“重黎你这个老东西,想说什么直接同老子讲,跟她说算什么?老子现在又不是她的徒弟。”

然而,纵使后卿在里面叫声多大,但是就是没有哪个神会理会他,全当他的背景音。

女魃朝陆终瑞一礼,道:“女魃定会好好管教他的,还有……小徒伤了那凡人之事,女魃在这里给上神赔个不是了。”

陆终瑞:“不必,人是他伤的,要道歉也是该他自己来道歉。”

然女魃却态度坚持,道:“上神若是想打回来,那么……女魃再此,绝不躲开”

当年护不得的,现在她想,无论如何,她都要站在他的前方,为他抵挡所有。

女魃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那就是:想让我徒弟给你道歉,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我来替他说,你要是想打回来就往我身上打,就是不能打我的徒弟,反正我就是要护犊子护到底。

而后卿在这种时候哪能安静的听着?他对着那可怜的木板又踢又挠,咆哮道:“女魃你神经病是不是?谁要你替我道歉?我没有错?女魃你这个傻,逼,你凭什么……凭什么站在我的前面,以前你不是都不理会我的吗?现在假惺惺是什么?”

吃瓜的几个:“……”

这是什么品种的孽徒啊?女魃居然还能容忍他活到现在?

灵衣暗想,他若是有这么一个孽徒,早就被他剁碎了喂狗了。

女魃只是皱眉,继续没有理会后卿,他道:“上神,你们若是不肯放过小徒,那么……女魃只能得得罪了。”

语罢,女魃已经召唤出了自己的神武遥阳无量琴,显然已经做好了若是陆终瑞执意纠缠,她就出手的准备。

介于之前陆终瑞被女魃的摄魂摧魄曲虐得不轻,灵衣立马就提高了警惕,也召唤出了自己的神武,并且提前给陆终瑞结了一层又一层的隔音结界。

气氛因为女魃先召唤出了神武而变得无比的紧张,陆终瑞这边虽然人数上是战了优势,但是谁都不敢放松,因为女魃的摄魂摧魄曲对陆终瑞的威胁很大。

“女魃!”后卿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是他的耳朵不聋,感知也还没废,他是还能感觉到外面已经是剑拔弩张了,他嚎叫道:“女魃,我不要你管你听见没有,你不是我的师尊,你没资格管我了!你滚啊!”

若是真的打起来,他不信女魃能以一己之力对抗那四个东西。

女魃手按在琴弦上,眉头紧皱,神色坚定,毫不畏惧。

灵衣亦是做好了准备,是有陆终瑞依旧是淡定自若,他道:“神女当真要与本座刀剑相向?”

只是想要后卿那小伙子一声道歉而已,至于这么紧张?

女魃:“若是你们不肯放过后卿的话……”

就在这时,一只全身散发着金光的玄鸟自扶桑神木那边飞来,并发出一声悠长舒缓的叫声,叫声回响在整个幽都之山,刹那间,幽都之山里的所有景物都静止了,来不及滴落的水滴,正欲振翅而飞的飞禽,袅袅盘旋在空中的烟雾,全都静止了。

就连陆终瑞和灵衣女魃等人都静止了。

待玄鸟落地,幻化成一位身姿曼妙水袖飘扬的少女,她赤着脚离地一尺漂浮着。

她微微弹指,原本静止的事物恢复如初,陆终瑞等也恢复了。

看到少女时,灵衣眉眼全是惊讶:“女登?”

陆终瑞则是微微皱眉,看向女登。

被唤作女登的少女就是九天玄女,又名女登。

她转头看向灵衣,之后直线停在了陆终瑞的身上,她道:“许久不见,阿黎。”

“你……”陆终瑞心中突然就像是破了一个洞,有风一直从洞里吹过去,那风时冷时热,难受极了。

女魃曾经说过女登知道真相,此刻女登就在眼前,他又惊又怕又是喜又是忧,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怎样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他想知道这几千年来他尝尽人间百态,有没有资格再回九重天,他想知道天到底在打算干些什么?想利用他做什么?

“容光……在哪里?!”最终陆终瑞红着眼,只是问出了这句话。

九天玄女微微抬眼,脸上依旧是一副温柔的笑容,她道:“阿黎心中想问的很多,但是……你果然与吾想的不错,你会先问这一句。”

陆终瑞紧紧盯着他看:“容光在哪里?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他在哪里的对不对?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想,女登和天关系这么好,她一定是知道容光被天弄去哪里了的。

死生篇第一百一十四:九重天重何在

九天玄女并没有如陆终瑞的愿,她道:“阿黎啊,你见到我,怎么说都应该先问问重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啊……好像在你的心里果然是重比不上容光的,当初吾便跟重说过,他对你阿黎来说根本不重要,但是重不相信,真是可惜,现在重在你的体内沉眠没法见到今日这番景象。”

“好好的说容光,你扯重做什么?”灵衣就见不得她这种拿重和容光相互比较行为。

陆终瑞神情有些痛苦,他摇摇头,道:“不……不一样的,重和容光和灵衣对我而言都是不一样的,但是他们对我多都很重要,你不要再把话题扯开了,你就告诉我,容光在哪里?我……求求你……”

陆终瑞这种高高在上的神,以前都没有低声下气的去求过谁,这是第一次他以神的身份如此卑微的去求另一个神。

“……”九天玄女神情一滞,继而恢复温和笑意,轻声道:“容光一直都在,你心中有他他就一直在。”

——看来,把阿黎放入人间十八世,确实是让他懂很多了,天,我们布下的网,可以收了,接下来灵衣就交给你了。

“什么?”陆终瑞神情呆呆的看向九天玄女,问:“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心中有他他就一直在?”

他们是把容光杀死了吗?他们到底对容光做了什么?

九天玄女轻笑一声,她道:“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若是真的想知道更详细的,等你见到天了,就亲自去问他吧。”

“阿黎,别担心,你先稳稳心神,接下来的问题还是我来问她。”灵衣见陆终瑞已经快要失了神,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

陆终瑞没说话,他轻轻点头,他心中的疑问太多了,但是一见到九天玄女,他的脑子里就全都被容光这两个字占满了,一心就想问她关于容光的情况。

“阿灵。”九天玄女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她道:“入魔几千年,感觉如何?”

灵衣以前还是挺喜欢九天玄女的,但是自从他知道他家哥现在受的苦在背后应该有九天玄女一份力的时候,他就对九天玄女充满了点敌意,他冷声道:“自然是极好的,魔比神潇洒多多了。”

九天玄女微笑着点点头,“嗯…阿灵说得没错,怪不得这些年都没再回九重天呢。”

灵衣实实在在的翻了个白眼,道:“嘁!那种地方,没有阿黎,我才不想呆着。”

九天玄女眼中含着笑,直视着灵衣的眼睛,道:“天,还一直盼着你回去呢。”

“……”灵衣皱眉,愣愣道:“我跟他又不熟,他盼着我回去干什么?”

九天玄女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灵衣自觉他好像也被九天玄女给带跑偏了,连忙道:“等等,你别老是想带骗我的思维,我问你,你们究竟想干嘛?到底想对阿黎做什么?”

“……”九天玄女沉吟半响,道:“我们没想要做什么,你们只需要知道,不论如何吾都不会伤害你们便是了。”

灵衣:“嘁,我才不信,你的话现在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还是说说,你这么多年未曾现身,如今却又突然出现了,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九天玄女摇摇头:“阿灵你觉得你们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吾上心吗?”

陆终瑞和灵衣:“………”

确实没有。。

九天玄女:“不瞒你说,这些年吾是去了异时空。”

“异时空?”灵衣微微皱眉:“你什么时候开始去的异时空?”

九天玄女道:“自然是阿黎被罚之后了,并且重确实是吾将他囚禁在幽都之山的,这个你们不用怀疑。”

陆终瑞问道:“你什么时候就将重关进这里的,为何……我没有印象?”

九天玄女微微挑眉:“你自然没有印象,你还记得你受罚时是什么场景吗?”

“自然记得。”

在弑神台上受九重冰雷,以血滋养战地生灵,他怎么会不记得?

九天玄女:“但是你以为那时候重不在你的体内吗?”

“……”陆终瑞墓地睁大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经过九天玄女这么一提醒,陆终瑞都有点恍惚了,他……他受刑的时候,重到底还在不在他的体内呢?

不在吧?若是在的话,重应该知道他受过的刑,但是……但是重他不知道啊,因为重之前问过他天是怎么处罚他的。

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记忆为何会如此混乱?

到底是女登在忽悠他,还是重也在欺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见陆终瑞因为九天玄女的话弄得恍惚惊慌,灵衣伸手拉住他的手,低声道:“阿黎别慌,她的话也未必能信。”

九天玄女自然是能听见灵衣说的话了,她只是笑了笑,继续道:“当年你在受刑的时候,重仍然在你的体内,你以为重早被天从你身上揪出来了是不是?其实没有,你受的九重冰雷,有一半是重替你受的。

当时的场景,你也许是自己记成了另一个画面,但是在吾这里,吾看到的是,在九重冰雷即将击下来的时候,重他从你的体内自己出来了。

他挡在你的身上,他挡了一半九重冰雷,然后……然后你,把他推下了弑神台,吾不知你当时有没有想过,弑神台下等待重的只会是神元消散,魂飞魄散,吾不知你当时知不知道这个事情,或许你推开他本意是不想让他替你挡雷,但是实际是把他往死的地方送的。”

一旁听着的神魂皆是一脸震惊。

女魃惊是惊,陆终瑞当时居然将重推下了弑神台。而灵衣,九玄柒横惊是惊,他们现在才知道弑神台下能让神魂飞魄散。

陆终瑞自己也是才知道,能让神魂飞魄散的地方,居然就是弑神台下。

看着他们这个反应,九天玄女了然了:“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

陆终瑞:“为什么我的记忆中不是这样的?你们……是不是你对我的记忆做了什么?”

“不是。”九天玄女正色道:“你的记忆我没有改动过,但是……方才吾查看过你目前的记忆状况,你的记忆有很多确实是被封印了,但是仅仅只是封印了而已,你能够想起来的记忆中没有那一段是被别人动过的,所以……由此可见,是你自己潜意识里把受刑的场景记成了你自己认为的那样。”

“怎会如此?”陆终瑞垂着头,他自己不知道该相信谁的了,如果女登说的话是真的话,那么重自己是知道自己当年是受了怎样的惩罚的,但是他为什么要问他?

是重在试探他吗?试探他对受刑时的场景记忆是如何的吗?

还是说女登其实是在说谎?那么女登编这一段无中生有的挡雷之事是什么目的呢?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九天玄女继续说着:“那时候重被你推下了弑神台,吾与勾陈等诸位大神,合力将他拉回来的,之后,你被天判入轮回,而重自然是不能跟着你,因为他本身带着魔性,若是让他也入轮回,那么凡间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于是吾便将他困于幽都之山。这便是重为何会在幽都之山的缘故。”

“你……”陆终瑞眼中有些空洞,“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我曾经将重推下弑神台了吗?”

九天玄女道:“吾所言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

那么说,是重故意试探他的了?怪不得…怪不得重听见他说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时,重会生气。

应该是气他将他推下弑神台吧,可是……可是他之前真的不知道,弑神台下,能让神魂飞魄散……

灵衣:“阿黎你别自责,你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没有错吗?”陆终瑞喃喃低语着,重本应该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但只是因为他带有魔气才一直都被困于自己的体内的,他有什么错?他居然推他下了弑神台。

九天玄女道:“好了,重的事情说完了,吾就再来说说其他的事情吧。”

“等等。”陆终瑞声音突然高了一调,他道:“我记得在我接受审判的时候,你已经消失很久了,为何在我受刑的时候你会在?”

“这个还用问吗?”九天玄女淡淡道:“自然是受故人之托前来看看你的。”

陆终瑞:“故人?”

灵衣:“你说的故人是谁?”

“还能是谁?”九天玄女顿了顿,看了看灵衣,然后视线又落在了陆终瑞的身上,道:“自然是你们的父母,伏羲与女娲。”

“……”灵衣和陆终瑞神色大变,双双开口问:“他们在哪里?你是怎么和他们取得联系的?”

面对兄弟俩的询问,九天玄女却是不急不缓的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才道:“他们在异时空,不过在异时空里他们二位有要事在身,脱不开身,才叫我回来看看你,阿黎,是你的父母求的情才保住了你的魂魄。”

“我该信你吗?”陆终瑞垂下眼眸,他现在不知道他能不能信女登的话了。

九天玄女道:“信不信随你,吾只是把能告诉你的,吾能说的,讲出来而已。”

陆终瑞深深叹气,面色凝重,微微仰头,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够了吧?能放过我了吗?能不能告诉我容光在哪里?”

死生篇第一百一十五:灵衣去异时空

“吾不想怎样,吾只是做吾该做的而已,放不放过你,也不是吾说了算。至于容光,他说为你他愿倾尽所有,所以……你觉得,他应该在哪里?”

“我不信,我不信。”陆终瑞摇着头,倾尽了所有,那不就是死了吗?他不信容光死了,容光他什么错都没有,他什么错都没有,怎么能为他去死呢?

九天玄女不管他信不信,继续道:“吾这次来,是因为察觉到这幽都之山里充满了魔气才来看看而已。”

“是女魃擅自带了小徒来此暂住,还望神女勿怪。”一旁看戏好久的女魃出声道。

而屋内听戏许久的后卿也开始嚎叫道:“嘿!那个……女登是吧?你这个破地方是老子自己要来的,跟女魃没什么关系。”

“……”九天玄女看了看屋里,眉头一挑,而后看向女魃,道:“旱神你这个徒弟……”

女魃听她说那个弟字时拖得很长,不由心中一慌,生怕她下一句就是要责罚,连忙郑重行礼,道:“小徒顽劣,冒犯了神女,还望神女宽宏,不与他计较才是。”

九天玄女微微皱眉:“明明是徒弟不懂分寸,怎么每次都是你来道歉?”

九天玄女暗想这天底下,能有女魃这种好师傅,后卿这个小魔头是踩了什么狗屎运了?

女魃依旧保持着微微欠身的姿势,她低声道:“女魃有愧于他。”

“呸!假惺惺!”后卿蹬了门板一脚之后便不再出声。

“你这个徒弟确实该好生管教了。”九天玄女凌空扶起了女魃,道:“你也不必惶恐,吾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这个地方你就放心住下吧,吾……也即将离开了。”

女魃:“多谢,神女又要去往何处?”

九天玄女:“异时空,去……女娲所在的那个异时空,哪里有很多事尚未完成。”

这边陆终瑞垂着头伤感着。

灵衣转头看他,问:“阿黎,你还好吗?”

陆终瑞他抬眼看向灵衣,道:“我没事的。”

“你想见母亲吗?”灵衣想,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就帮不了他哥恢复神体,既然现在女登说她是要去她母亲所在的异时空,所以……

不管女登没有没再说谎,他总要去试一试,他得去求助母亲和父亲。

陆终瑞知道他的意思,他问:“你想跟她去?可是……我不太信她。”

“但总是要试一试的,虽然父亲常说天地万物,轮转自然,不应强加干涉,但是……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孩子有难,父母哪会有旁观的道理?”

“阿黎,阿灵。”不等陆终瑞说什么,九天玄女却道:“你们若是想去找你们的父母,吾可以带你们去,但是……吾有个条件。”

陆终瑞,灵衣:“什么条件?”

九天玄女:“你们与后卿之前的小恩怨都一笔勾销,来时吾也了解了,不过是踢了阿黎你喜欢的凡人一脚,又没什么大碍,何必弄得如此剑拔弩张?”

“哥……”灵衣动摇了,毕竟在寻找父母和与后卿打架之间他选择前者。

陆终瑞红眸暗暗瞥了一眼紧闭的木屋一眼,暗想等找机会再揍那后卿一顿也是可以的,便点头。

九天玄女:“好了,那么请你们站到吾身后来,吾开启阵法,带你们去异时空。”

灵衣道:“只有我一个去,阿黎他留在这里。”

要是九天玄女想带他去哪里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会连累到他哥。

在这个时空里,他哥还有想要守护的人,他不能去。

九天玄女:“随便你们了。”

陆终瑞将灵衣拉到一边,道:“灵衣,万事小心,女登不可全信。”

“但是她应该没道理害我的,阿黎你放心,等我见到了父亲和母亲我就立马请他们回来,让他们帮我们解开这一切的谜团,你在这里也要保重,知不知道?”

陆终瑞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等你们回来。”

“那我走了,等我回来。”灵衣一步三回头。椒膛鏄怼睹跏鄭嚟

陆终瑞重重点头。

灵衣站在了九天玄女的身后,陆终瑞看向她,道:“女登,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灵衣怎样我绝不放过你,你听见没有。”

“如此信不过吾?”九天玄女杏眼一眯,一闪身到一旁不挡着灵衣,不咸不淡道:“那算了,吾还是不带了。”

灵衣立马跑到她的身后,顺手还拉住她飘扬的水袖,急道:“别,我信你,走吧走吧。”

“哥,等我们回来。”在阵法发动的时候,灵衣对着陆终瑞招招手。

“我等你们回来。”陆终瑞站在原地看着已经有没有灵衣和九天玄女的身影的地方。

——等你们回来,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在幻纭之地时的那个样子了吧?

本以为见到了女登之后,所有的一切疑惑都能解开了,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解开,反而……还增加了一点疑惑。

当年他受刑的时候,重真的还在他的身上吗?真的是他把为他挡雷的重推下了弑神台的吗?

真的是因为他自己把记忆记成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抗九重冰雷吗?

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当初重是怎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的呢?

完全就想不起来,现在重在他体内沉眠,他不能因为这一点事就将他唤醒,那样对他伤害太大了。

反正现在重也回到了自己的体内,还是等他下次醒来的时候再问好了。

“上神。”女魃抬眼看向站在远处的陆终瑞,还有点戒备,生怕陆终瑞会冲过来,将里面的逆徒暴揍一顿。

陆终瑞自然是不会当着女魃的面揍后卿,毕竟女魃会摄魂摧魄曲,他作为魂体还是有点怂的。

他道:“神女放心,本座答应一笔勾销便不会再做纠缠。”

反正是九天玄女让他不要管后卿的事情的,到时候后卿就算是杀人还是放火,都不能说是关她的事情了。

女魃松了一口气,道:“多谢。”

这时木屋里的后卿又开始吼了:“女魃你谢他干什么?老子怕他吗?他想打架就让他来,你快点放我出去,老子和他战到底。”

陆终瑞看向女魃眉头紧皱,道:“这家伙,确实该好好管管了。”

直呼师尊大名的逆徒,真的是太少见了。

“嗯。”女魃抬眼直视陆终瑞,道:“九天玄女的话…神上信多少。”

陆终瑞微不可查的冷笑一声道;“本座不知,神女觉得呢?”

女魃摇摇头,道:“女魃也不清楚,但是想来她应该是不会害我们的。”

“呵。”陆终瑞轻笑:“管她如何,总会有迷雾退散的一天,告辞。”

语罢,九玄与柒横化成辫子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开启传送离去了。

等陆终瑞走了,女魃才撤去了加固在木屋的阵法,没见到后卿从里面出来,女魃微微叹气,推门进去。

但是她的脚还没有踏进去,后卿躺在床上,冷冷道:“出去。”

女魃伸在半空的脚一顿,微微颦眉,轻轻笑了一声,收回了脚,站在门外,她道:“今后,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谁跟你是我们?说好听了是住,其实你就是想将我捆在这里吧?”后卿躺在床上翘着腿,侧头冷笑着盯着站在门外的女魃。

女魃知道:“外面不安全,等九重天恢复以往光景之后,你想去哪里,本座就带你去哪里。”

“呵呵!哈哈哈哈哈!女魃你真的是太好笑了你!”后卿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话一般,大笑了起来。

女魃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心疼,当初是她自己护不得这个小徒,当初也是她同意了他去华夏的请求,当初……当初她若是没有答应他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终是她有愧于他。

后卿笑累了,他便抬眼冷冷的看着女魃,道:“老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用得着你带?女魃,你还当老子是以前那个整天追在你身后喊师尊的小屁孩吗?你还当你自己是老子的师尊啊?你也太好笑了吧?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屋外是溪水泠泠,玄鸟声阵阵,女魃只觉得心一阵阵的发冷,但是她强撑起一抹微笑,道:“本座……还认你这个徒弟,你就还是,你不能自己不认了。”

这么多年以来,女魃还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并且还是对自己的小徒弟说的,虽然难为情。

但是……这是她现在能做的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她没办法改变,但是……至少现在她回来了,她就会护住他。

听了她这话,后卿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个师傅说出这种话,心中不禁纳闷,这么清高孤傲的一个神也会说这种话?明明在之前,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没来,怎么现在就死缠烂打似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了,这个家伙真的是太奇怪了。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来找我?”我死了的时候,别人不给我收尸就算了,你为什么也不来?

“我……”女魃张张嘴,那些真相马上就要说出来了,但是她却又止住了,她笑得很牵强,她道:“都是本座对不起你,你就别问了。”

后卿:“……”

总是这样,每次问了都是这句话,错了错了,那到底你做错了什么?不来找我,那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就不能跟我说清楚吗?

女魃转移了话题,道:“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本座给你做。”

“气都气饱了,吃什么吃,滚,别打扰老子睡觉。”语罢,后卿转身就只留给了女魃一个背影。

女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他关上了门,走到了旁边的木屋里。

死生篇第一百一十六:韦付中咒身亡

——

夜半十二点,昭南,陆终瑞的家中。

陆终瑞是传送到了自己家中的客厅,客厅里一片黑暗,陆终瑞便召出一簇神火,上到二楼的时候忽然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怎么回事?

陆终瑞的第一反应就是飘向韦付的房间,穿门进去的时候,借着神火的光芒,他看见了他这一世的母亲躺在床上,她七窍流血奄奄一息。

陆终瑞手忙脚乱扑倒了韦付的身边,手脚控制不住的发抖,他轻声喊着:“妈妈……”

“瑞……”韦付听见了他的声音,微微动了动手指。

陆终瑞握着她的手,他想给她治疗,但是他是魂体……一个鬼,怎么能救人啊?于是他召唤出了九玄和柒横,但是两条龙却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陆终瑞转头,红着眼睛,吼道:“怎么会没法救?!啊?怎么会没法救?”

九玄:“太晚了,她好像是中了一种很阴毒的咒,我们不会解。”

“怎么会……”陆终瑞轻轻的将韦付抱起来,他道:“妈妈……你撑住,你撑住,我……我去找风巽…找风巽,或者是风乾栎,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你撑住。”

“不用了。”韦付动动手指:“瑞……别动,你别动,听话,你听我说…”

陆终瑞全身颤抖着,他这不争气的大神又掉眼泪了,声音里夹杂着悲痛与呜咽:“妈妈……你想说什么?”

韦付的声音极为微弱,她道:“我这一生……终于结束了,瑞,别难过,你应该高兴才对,我终于解脱了,放我走吧,其实……妈妈一个人也没意思,做鬼伴你吧。”

“你一个人也还有我啊,我会一直在的,妈妈……别死,你不要死。”陆终瑞不知没有想过韦付会死,但是至少没想过她会在现在这个时候中咒而死,他以为韦付会自然老死的,而不是现在的这种情况。

“不一样,不一样的瑞,虽然你一直在,但是……这个家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现在也好了,终于可以走了。”

陆终瑞的眼泪滴在韦付的脸上,韦付觉得好冰,好冰,就像是当时她触碰到自己的孩子被河水泡得冰凉的尸体一样。

“妈妈……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对你下的咒,到底是谁?什么时候的事情。”

韦付只是微微摇头,道:“别追究,瑞,不然……我死不瞑目。”

陆终瑞不依不饶,继续道:“你告诉我,妈妈,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对你下的咒。”

“瑞——!”韦付忍着痛低声嘶喊了一声,继而断断续续道:“我想死啊,瑞,你放手吧,我觉得这咒下得挺好的,这就是命,是天意让我解脱了。”

韦付知道,若是让他的孩子知道是谁下的咒的话,她的孩子定会干出一些极端的事情,他现在是愿魂,若是情绪波动很大,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堕入心魔道,她不希望他为了自己而变成那样。

“妈妈——”陆终瑞垂着眼,眼底隐隐藏着不甘,他眼泪止不住的流。

韦付吃力的抬手擦了擦的眼泪,道:“别哭,瑞,答应我别纠结我的事情,再见了。”

我们在同一个空间里,再见吧。

韦付没等到陆终瑞点头,她就闭上了眼睛。

韦付死了,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嘴角含着笑,那是解脱的笑容。

她早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她就是撑着最后一点气等着陆终瑞回来,用人的身份跟他说几句话而已。

一生所爱所恨,所悲所喜,就此消失。

韦付年轻时候的事情陆终瑞不了解,她也没有跟陆终瑞讲过,所以陆终瑞其实根本不知道她的父母,在年轻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韦付不见风乾栎,风乾栎不见韦付,这些陆终瑞也曾经隐晦的问过她,但是她知道一声:“前尘已过,何必重提。”

所以,陆终瑞只知道,韦付对她年轻时的那段时光的评价只有八个字‘前尘已过,何必重提。’

陆终瑞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他看见韦付的魂离体。

韦付的魂从尸体里飘出来,她看向陆终瑞,她道:“瑞,我们又见了,放下吧,我在这里。”

“……”陆终瑞仰头看向眼前的魂体母亲,再低头看着怀中已经闭上眼睛的母亲,一滴泪不偏不倚的滴下,落在了韦付尸体的眉心,最终,他放下韦付的尸体。

魂体韦付见他放下,便释怀一笑,飘过来,将陆终瑞轻轻搂。入/怀。中,道:“瑞,别难过,就像你一样,你死了恢复记忆是解脱,而我又何尝不是,我也是解脱了呀,没有你活着的人生,我独活有什么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陆终瑞低声说着。

韦付:“这不是瑞的错,不用道歉,你也不用费尽心思的问我是谁对我下的咒,那些恶人不值得你对他们出手,他们总会遭到报应的,你不必出手脏了自己的手。”

“……”陆终瑞眼眸一暗,他就知道韦付会这么说,于是为了让韦付不再担心他,陆终瑞道:“嗯,我听妈妈的。”

“那就好。”韦付轻轻一笑,松开陆终瑞在屋内飘了一圈,欣喜道:“原来……鬼飘来飘去的这么方便?”

陆终瑞微微一笑。

“诶,这是……两位神龙大人么?长得真好看。”这时韦付才仔细看清被陆终瑞召唤出来的九玄和柒横的模样。

两条龙一听见韦付叫他们神龙大人,一时间有点惶恐,毕竟按着人间的辈分来讲,眼前这个刚刚死的人是他们的奶奶呀,因为他们一心就认陆终瑞当爹了。

于是两条龙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别叫我们神龙大人。”

九玄:“您就叫我九玄就好了。”

柒横:“我叫柒横。”

“柒横九玄,嗯…果然是好名字。”韦付看着两个头顶犄角身后有尾巴的两个小龙人越看越喜欢。

韦付一夸他们的名字好听,九玄和柒横立马就笑出了小虎牙,齐声道:“这是爹爹给我们取的。”

“爹爹?”韦付一脸疑惑且震惊的看向陆终瑞。

陆终瑞因为心神恍惚,被这一声爹爹叫的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动脚踢了踢他们俩的尾巴,道:“乱叫什么。”

柒横九玄捂住尾巴,仗着有韦付在,陆终瑞不敢真的动粗,他们便凑到了韦付的身边低声道:“他是我们认的爹爹,虽然他老是不想承认但是他早就当我们是他孩子了。”

陆终瑞扶额道:“闭嘴吧你们。”

韦付:“瑞,这也没什么的,你不用对他们这么凶。”

“哦。”陆终瑞看在韦付的面子上嘴上极为不乐意的哦了一声,本来是想让柒横和九玄回来当小辫子的,但是他一看见韦付好像还挺喜欢他们的,便作罢。

“诶,对了,灵衣呢?”韦付问道。

陆终瑞便将灵衣前往异时空的事情告诉了韦付。

韦付听了之后,笑道:“这样也好,可惜我估计是等不了灵衣回来了,我只有七天的时间。”

陆终瑞:“如果妈妈真的想见我的娘亲,我可以让你先在幽冥界呆着,等灵衣带着娘亲回来的时候,我就叫娘亲去幽冥界看看你,我想我娘亲也会想见见你的。”

韦付却是笑着摇摇头,道:“还是不必了,顺其自然,我只是一介凡人,死了该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还是希望我能正常往生就可以了。”

不能过多停留,成为瑞的累赘,她死了,瑞就在人间没有什么太多的牵挂了,除了风巽。

“……”陆终瑞微微低着头,半响,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之后陆终瑞看了看床上韦付那躺着的尸体,他觉得不能这个样子,得找个人来收拾一下,于是便带着韦付和两条龙前往无虚山。

“呃……”无虚山虚无观里的姜回看着庭院里的两鬼两龙,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做什么感想。

但是他的心底潜意识的就想起了三个字:灭族了。

这个昭南陆终家真的是完了,这…真的是一个忧伤的故事啊。

简单说明来意之后,陆终瑞看向姜回,道:“所以,我母亲的后事就拜托你了。”

韦付也道:“随便一点就行了道长,就帮忙找副棺材,把我和瑞葬在一处地方吧。”

死后,居然求人帮自己处理后事,韦付总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但是庆幸的是,终于解脱了。

姜回点点头,道:“夫人放心,吾定会处置妥当的。”

“多谢。”

姜回问起韦付是谁对她下的咒时,韦付依旧不说,只说生前事就不必管了,于是姜回只好做罢。

姜回去把简落姬叫起来一起下山去陆终瑞的家中,一路上简落姬抽抽搭搭的哭个不停,嘴里还一直念叨这:“都是我不好,让坏人对阿姨下咒了。”

韦付,陆终瑞,姜回三人轮番安慰都没能让他止住眼泪。

第二天早上,陆终瑞才拿起手机给风巽打电话。

风巽一看见是已经去寻找煞魂后卿五天的陆终瑞打过来的,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接听了电话。

“陆终瑞,你回来了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一连三问,陆终瑞都没有回答,只是道:“我母亲过世了,你若是想见她最后一面的话就这七天内过来吧。”

死生篇第一百一十七:是彼此的救赎

“……”风巽脑子里嗡的一下,拿着手机的手差点就僵住了,他小声的说:“陆终瑞你在说什么呢?和我开玩笑也不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啊。”

陆终瑞声音显得相当的平静,道:“她昨晚过世的,魂已经离体了。”

陆终瑞的声音真的是太平静了,平静得让风巽觉得汗毛倒竖。

他静了好大一会儿,才道:“陆终瑞,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说完风巽主动挂了电话,匆忙的跑出了宿舍,前往小树林开启转送阵。

风巽使用传送符来到了陆终瑞的家中自己所住的那个房间,下楼看见大厅里已经还未封棺的棺材,看见姜回和简落姬与及陆终家的旁系陆家中的人零零散散的在忙活。

陆终瑞的家中,本来就只有韦付一个活人,所以她一死,她的身后事陆终瑞这个鬼不能替她操办,就只能拜托姜回和简落姬,当然,若是姜回和简落姬直接就来陆终瑞的家里替韦付处理身后事,旁人还会觉得奇怪,于是昨晚从无虚山回来之后,陆终瑞就去找了他的姑姑陆终蒹末。

所以,这韦付的身后事由陆终蒹末来支持操办,姜回和简落姬就以丧葬道士的身份出现在陆终瑞的家里。

风巽看着那棺材,一步一的走上去,越走越感觉腿脚发软,这么好的人怎么也死了?这个会温柔的叫他巽儿的人也就这样没了吗?

姜回和简落姬注意到了风巽,但是没有去管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走进棺材前,看着他对着灵牌跪下。

本来简落姬已经勉强的止住了眼泪了,但是又被风巽这一弄又把眼泪给弄出来了,于是场面就成了简落姬和风巽在韦付的棺材前抱头痛哭。

姜回只得在一旁看着叹气,他真的好心疼他小徒儿的眼睛啊。

韦付此刻正在沉迷成为鬼之后飘来飘去的***,陆终瑞正带着他在村子附近四处溜达。

等风巽哭够了,他便拉起简落姬,勒令简落姬立马止住眼泪。

简落姬抽抽搭搭的努力把眼泪逼回去,被风巽拉到了楼上,问:“陆终瑞和阿姨的魂呢?”

简落姬答:“去……他们出去飘着玩了。”

“啊?”风巽一听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了,“你……你再说一遍。”

简落姬嘀咕一声大大你是不是聋了之后,乖巧的回答道:“他们出去飘着玩了,阿姨说飘来飘去的感觉很不错,于是陛下就带着她出去玩儿了。”

“可……”风巽脑子有点乱,感情他在这里哭得这么伤心,而死了的人其实正在外面飘得很开心呢。

风巽:“可陆终瑞刚刚他才打过电话给我的。”

陆终瑞打了电话给他之后,他就立马过来了呀,这个陆终瑞难道是故意的吗?叫着他过来看最后一眼,结果挂了电话之后他转头就带着他的妈妈出去兜风了?

简落姬诚实的回道:“陛下挂了你的电话之后就带着阿姨出去了,不过你也别想着去追他们了,他们鬼飘得可快了,你还是在家里一起帮忙吧,等他们玩够了他们就会回来了。”

……

在村子附近的群山之上,韦付和陆终瑞漂浮在山头上空。

山间的浓雾还没有散去,看上去宛若仙境,一阵阵鸟鸣声从树梢上传来。

韦付低头看着隐匿在雾气之中的山间小路,眼中好似闪过了很多东西,一幕一幕的在往后倒退。

她在记忆闪烁之中沉沦着,半响她眸子恢复了往常的温柔笑意,她侧头去看飘在一旁的陆终瑞,问道:“瑞,你还记不记得八年前的中秋我们是怎么过的?”

陆终瑞垂眸数了数八年前自己是几岁,十二岁,十二岁那年的中秋,他们母子俩是怎么过的,这个……他自然是还记得的,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那一年的中秋。

陆终瑞道:“我记得,那一年中秋恰逢是周六,我放假回家,你那一年久病缠身,然后听说在那边。”陆终瑞指了指东边,继续道:“在那边翻过几座山后有一个村子,村子里有一位老中医,医术高明,所以你就让我陪着你去。”

“是啊。”韦付朝陆终瑞温柔一笑,“那时候你真的很听话。”

陆终瑞对她说的这句话有点异议,略微不满道:“我什么时候都很听话的。”

韦付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口吻充满了宠溺:“胡说八道,你五岁以前就没这么听话。”

陆终瑞:“那时候小屁孩一个,皮是皮了点……”

韦付垂眸低笑,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往下看山间的小路,道:“那个村子里车路不通,于是那天我们是从早上七点多就出发了。不过……当时粗心大意,忘记带水。”

陆终瑞接道:“嗯,不光是没带水,就连路线妈妈你都只知道最饶最长的那一条,我们一直走一直走,穿过丛林,越过一座又一座的大山,走得实在是渴了,我们就蹲在溪水边喝水,我渴极了,但是你又不让我喝个尽兴怕我闹肚子。”

韦付:“然后在走进一座草木繁盛的山中,你个子矮,看见了草丛间冒出一对角在动着,你连忙拉着我跑,还边说有妖怪,哈哈,太可爱了,那明明就是别人放的牛。”

讲起这段蠢事,陆终瑞有点尴尬:“那山里那么安静,而且那牛身上又没挂铃铛,我……我当然是害怕了点。”

现在想想当时的那种场景,真的是觉得自己蠢透了。

韦付笑道:“就在我们都快要走不动的时候,终于在看到了那个村子。”

陆终瑞:“当时我们还蹭了那位老中医家里的一顿饭,然后……那天因为是中秋我不想在别的地方过,非要叫你当天回家。”

韦付:“是啊,那时候你真的很任性,我们返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然后没走到一半天就黑了,幸亏那天是中秋,月亮很亮,不然我们娘俩指不定会摔进那个泥沟里呢。”

“那年的中秋,虽然没有吃到月饼,但是……我却觉得很开心。”

在中秋月圆的时候,血脉相连他们,手牵着手走在寂静的山林之间,听了虫鸣声,沐浴在满月光华之下。

仿佛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慢慢的走着,轻轻的说着话。

当时母亲为了不让他心里感到害怕,一路上就一直给他讲一些欢乐的小故事。

韦付伸出手去就像是当时牵着一样牵住陆终瑞的手,道:“我也很开心,瑞……这辈子虽然短是短了点,但是有你在,我过得很开心的。”

“……”陆终瑞低头眨眨眼睛,控制着自己现在越发不值钱的眼泪,道:“我……也很开心,妈妈,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体验了人间最珍贵的亲情。

这一世与她经过的这二十年,是陆终瑞的十八世中,最能深切体会到人间至真至诚的母爱。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瑞。”韦付直视陆终瑞眼睛,温柔道:“不必跟我说谢谢。”

陆终瑞:“……”

韦付轻轻抚上陆终瑞的头,两鬼额头相抵,晨风轻轻地吹着。

东边的太阳在此刻升起,照在漂浮在空中额头相抵的鬼母子,那晨光似乎也被这一刻的温情染上了一点温度。

韦付:“若真得非要说谢谢的话,我们只应该对我们互相救赎的这些年互道一声谢谢。”

韦付的声音轻柔,祥和,一点一点的沁入陆终瑞的魂心。

仿若世间万物除了他们都静止了,她们依旧保持着额头相抵的姿势漂浮在空中。

在万物寂静的时候,他们轻声同时道:“谢谢。”

这些年,他们的存在,都是彼此的救赎,他们都是为了对方而活下去。

“好了。”韦付松开了陆终瑞,恢复以往的浅浅笑意,“我们之间的话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瑞,来说说你的吧。”

“……”陆终瑞:“妈妈想说什么?”

韦付往下飘,坐在树枝上,拍拍旁边示意陆终瑞也坐下。

“瑞,我……头七那天就得跟黑白无常去幽冥界往生了,你……还会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吗?”

陆终瑞却道:“妈妈,让我送你去幽冥界可以吗,我想送送你,毕竟你是我妈妈。”

虽然知道自己是神,也知道自己真正的娘亲是女娲大神,但是……韦付也确确实实的是他第十八世的母亲,送她最后一程,他就算是对自己曾经为人的事实说再见。

韦付点点头。

陆终瑞再道:“等送你离开之后,我还会在这里等灵衣,之后……幸运的话就是能在娘亲的帮助下恢复神体,若是不能我们就再自己想办法吧。”

韦付:“这样也好,瑞,恢复神体之后,凡事都要小心一些,别总是闯祸,闯了祸就得受罚,你看看,你这十八世,光是听你讲你的十八世经历我都觉得心疼,以后别再莽撞了,因为你啊……本就生而为神,我们这些凡人的世界太复杂了,不适合你,你还是好好做神记好了。”

人永远比神鬼更为可怕。

“我……我知道的。”陆终瑞点点头,以后真的能恢复神体,他会安安分分的,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再也不会没事没事就打架了。

死生篇第一百一十八:喜欢的陆终瑞

当年他就是没什么心眼,受了天与诸多大神蛊惑,卷进了人间的九黎与华夏之间的战争,这也就算了,天和那几个老家伙们,居然还把容光作为赌注。

这个他怎么能忍?

于是,他,当时的北方火神祝融重黎,代表华夏;而水神共工康回代表的是九黎。

天说,让他和康回打一场,谁赢了,容光以后就归谁一个阵营,而他怎么可能让容光归入九黎那些蛮子的阵营中?

那么好的容光,那样完美无瑕的南海之神,火神祝融容光,他怎么舍得让这么一个神明卷入人类之间的斗争?

那肮脏不堪,血腥无比的人间战场,怎么能把容光也卷入其中?

于是他答应了与康回进行比赛,他要赢了康回,把容光保护的好好的。

而当时的康回却不是想要拉容光做队友,只是单纯的好斗,于是康回与他打的时候一点余力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和康回就马力全开像是不要命一般的打着。

那一场打得天昏地暗,电闪雷鸣,他是火系,康回是水系,水火相斗,康回的寒凝弓所发射出来的寒冰利箭撞击到了他手中的至阳之剑所斩出的神火,寒冰遇到火即化成水,火遇水则灭。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倾盆而下的大雨冲刷着地上的每一寸土地,大地洪水泛滥。

他与康回斗了三天三夜,不觉间就斗到了不周山附近,他手中挥剑没留神,主要是那时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眼前暂时一黑,挥剑砍偏了,劈到了不周山,但是……当时那一剑没把不周山劈断,只是裂开了一点,让娘亲去补一下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椒膛鏄怼睹跏鄭嚟

但是……还没等他放松呢,却看见了康回的坐骑应龙双目流血,直直冲向不周山,不周山妥妥的被应龙撞断了,天穹倾斜,导致人间洪水泛滥,猛兽肆虐,妖魔鬼怪四处横行,人间成了地狱。

大罪铸成,他与康回无话可辨。

于是他与康回都被罚了,当年因为他与康回打架撞倒了不周山,让人间生灵死伤无数,而他当时也已经用神血滋养战地生灵,有在凡间受苦受难十八世,想来……

就算是还不清,但是……也够了吧?

也不知道康回是受了什么样的刑罚,问过姜回,居然连姜回都不知道。

姜回作为康回的影子,都不知道康回如何了,别人就更加不知道了。

康回刚回,姜回将回。

康回已至,姜回未归。因此水神共工之位康回为主,姜回为次。

所以按理来说,其实姜回也算是一半的水神共工,在九重天上的时候,因为他和康回所站的派系不同,加上人间九黎和华夏之间的斗争,他和康回姜回的关系不算是很好,但是……好歹也是一起闯过或,斗过架的神,现在难免还是会担心的。

韦付在一旁仔细的看着陆终瑞的眉目,突然轻声一笑,道:“我何其有幸,在今生遇见了你。”

“妈妈?”陆终瑞有点疑惑的看向他。

韦付轻轻的抚着他的脸颊,道:“有你,我才活到了现在,瑞……以后,就忘掉在人间的一切吧,这人间曾经给你的那些伤痛与不甘,你都不要带回去,你是神,不应该拥有这些,恢复了神体,就和灵衣一起好好的活下去,看人间繁花似锦,看幽冥亡魂悠悠,你看就看看,就像你跟我说的你和灵衣以前的生活一样,你们该回去了,为神……就不必承担为人时的记忆,好好的活着就好,知道吗?”

“……”陆终瑞眨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双唇翕动半响,才道:“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不会受为人时的记忆所影响,不会。

也许真的不会受到影响吧。

韦付展一抹微笑,道:“好,该说的都说了,你听的进去就行了。”

之后这对鬼母子又溜达了许久,才回去。

而风巽等得都快要把腿毛都撸秃了,一见到他们飘回来,立马就扑过去想要保住韦付,但是韦付只是正常的魂体,风巽只是看见并摸不到,于是他扑了个空,然后他那刚刚停下不久的眼泪就又开始掉下来了。

陆终瑞在一旁看着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韦付也是被风巽那凶猛的哭法给吓了一跳,正着急的围在他的身边打转。

“好了好了巽儿,别哭了。”

“人都是会死的,况且你现在还能看到我呢,别哭了啊。”

“别难过别难过,只是今生我们的缘分尽了,搞不好,来世我就当了你的母亲了呢,别哭了啊,你可是驱魂师呢,有些事情应该看得很开才是啊。”

但是她越说风巽的眼泪就越汹涌,止都止不住。

风巽从小就是个孤儿,他没有体会过有母亲的感觉,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韦付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母亲一样,那种温暖是他从小就没有体验过的。

他都还没有从这温暖中回过神来,就失去了。

他,太难了。

韦付看着自己劝说无用,反而还令风巽越哭越凶,没有办法,抬眼看向一旁静静围观的陆终瑞,示意他想想办法。

陆终瑞接收到信号之后,朝韦付点点头,而后不管风巽如何挣扎,强行将风巽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风巽一边哭着,一边挣扎着,但是他那点小力气,根本就不是陆终瑞的对手。

陆终瑞关上了房间门,松开正哭得抽抽搭搭的风巽。

风巽大哭着,他泪眼朦胧的看着陆终瑞,断断续续的说着:“陆……陆终瑞……你凭什么拉着我,我哭有什么错?你这个傻,逼,笨蛋,最讨厌你了。”

心头的悲伤无从宣诉,他只能逮着陆终瑞就开始骂。

陆终瑞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就变成了神体的总攻模样,伸手将风巽搂***入***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陆终瑞……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又这样,为什么就死了…”风巽的头埋在陆终瑞的怀里,他哭得太入神,根本就没注意到陆终瑞的变化,还是一个劲的掉眼泪,一个劲的把自己的鼻涕泡蹭在陆终瑞的衣服上,手还狠狠的撕扯的他能抓到的陆终瑞的衣服。

好在陆终瑞身上的衣服不是俗物,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就被撕破,不然陆终瑞身上的衣裳应该已经是变成一条一条的了。

陆终瑞就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山立在风巽的跟前,任打任骂他都岿然不动。

只是他的神情之中也染上了悲伤之色。

本来陆终瑞以为风巽挺多也会在他的怀中哭个两三分钟就会停下来,并嫌弃的推开他,但是并没没有。

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风巽依旧还在他的怀中哭,直接哭得打嗝。

陆终瑞终是不忍让他这么哭下去,他轻声道:“别哭了,人……已经死了,再哭又有什么用呢?”

一听见是低沉的嗓音,风巽嘎的一下止住了哭声,抬头看见那张在梦中将自己艹了无数遍的脸,愣住。

风巽略微红肿的眼睛像极了一直受惊的兔子,他就仰头盯着陆终瑞,半响才道:“你……你做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陆终瑞的这个样子,莫名其妙的会让风巽觉得心慌,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心慌些什么。

这张脸,在他的梦中出现了很多很多次,在梦中,这张脸会一脸温柔的望着他叫着他参儿,有时候是一脸标准斯文败类的微笑,唤着他公子。

但是现在,这张脸就在他的面前,不是做梦,是真的,只是他的神情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没有笑意,没有,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那眼神中好像包含了许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似冷非冷。

风巽不是很懂陆终瑞现在的这种眼神,但是在现实中,陆终瑞看他的眼神大多时候都是这种眼神。

看着风巽眼角的泪水,陆终瑞忍不住抬手替他擦掉,指腹触及风巽的眼尾时,能感觉到风巽微微一颤。

陆终瑞感觉到了,他淡定收手,道:“变成这样你是不是不喜欢?”

风巽的眼中是白发白衣的陆终瑞的倒影,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喜欢吗?不知道。

不喜欢吗?风巽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无论是什么模样的,他都是陆终瑞啊。

他……好像喜欢的,就是陆终瑞啊。

陆终瑞垂下眼眸,撤了身上重的神力,变回了魂体。

他说:“我变回来就是了。”

风巽:“……”

劳资又没说不喜欢,您自个儿变回去干啥?

“不哭了?”陆终瑞看见风巽红着眼睛瞪着自己,他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变回魂体的陆终瑞没有风巽高,终于不用仰视了。

风巽他抬手一抹自己脸上的泪痕,道:“哭……哭给你看吗?”

“……”陆终瑞,淡淡道:“不哭就行,你一哭,母亲她也不好受。”

风巽吸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为什么?……刚刚我听说阿姨是中咒死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下的咒?”

陆终瑞:“你别管。”

谁下的咒,陆终瑞从一开始就有点眉目了,母亲一死,陆终家灭,旁支……呵……

但是现在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杀意,他不能让他的母亲担忧。

风巽怒道:“为什么不让我管,我不能让阿姨就这么白白的死掉。”

“那你想怎样?你知道了是谁,然后你去杀了凶手是不是?”陆终瑞抬眼直视风巽。

死生篇第一百一十九:重黎灵衣来历

风巽:“……我,我不是要杀人,我就是想要个真相,我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算了。”陆终瑞转过身,他怕自己眼中的杀意会被风巽看到,他淡淡的说:“算了,风巽,我妈妈她说不让我追查,她是知道是谁下的咒的,但是她不说,那就算了,她并不希望我们为她报仇,就这样吧,风巽,最后几天了,就遂了她的愿吧。”

风巽:“……”

陆终瑞:“别难过,人,总是会死的,只是或早或晚,就让她放心的走吧,她也算是解脱了。”

风巽看着陆终瑞的背影,有很多话就要脱口而出了。

但是最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陆终瑞,你看得真开。”

他不会难过吗?这个人……不…这个神,他看着他的凡人母亲过世,他居然能轻描淡写的说‘人,总是会死的’这种话。

他也说得出口的吗?神当真是这般无情的吗?

所以现在,陆终瑞对他这种疏远的态度是不是就是因为他觉得人间的这种情情爱爱其实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陆终瑞不知道风巽在想些什么,他听了风巽的话后,只是轻轻一笑,道:“看不看得开,都已经这样了,如今做什么都不能让她活过来,况且,她活着,其实也是一种煎熬。”

“……”风巽一愣,很多东西,他是不懂了,尤其不懂陆终瑞。

“好了。”陆终瑞转过身,道:“我叫你来只是叫你来看看她而已,不是让你来哭的,你要是一直哭,她也难过。”

风巽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情,把蠢蠢欲动的眼泪逼回去,问道:“灵衣呢?我怎么没见到他?你们找后卿结果如何了?”

陆终瑞:“灵衣去其他时空了,后卿不必管他,他有神看守着了。”

“其他时空?”风巽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什么其他时空啊?什么意思?”

陆终瑞看见他好像已经从刚刚的悲伤中暂时转移,便耐心的解释道:“就是宇宙之间,时空不只是一个时空,一般把自己所处的这个时空以外的时空称之为异时空。”

风巽:“哦,原来宇宙很奇妙的啊。”

陆终瑞:“嗯。”

风巽疑惑道:“灵衣不是一直都像你的裤腰带一样嘛?怎么就舍得丢弃你自己去其他时空去了?”

“他去找我娘亲。”陆终瑞淡淡的说着:“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你就别问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风巽他就是忍不住,顶着一定会被陆终瑞嫌弃的风险,他极为小心又好奇的问:“你……你还有神仙娘亲啊?”

“不然你以为我从石头里蹦出来?”陆终瑞微抬眼皮。

风巽:“我以为你们这些牛逼的神一般是没有父母的,你是神二代啊?神仙不都是清心寡欲的,怎么神仙还成亲繁衍后代啊?”

陆终瑞:“……我,我就是神二代。”

风巽一惊,道:“原来你们神也是和我们凡人一样,会成亲的啊?”

陆终瑞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他道:“不过我不是像你们那样来的,我是我娘亲收集周身余温聚成的,而灵衣是我娘亲送我父亲的一套衣裳,衣裳受娘亲父亲神息滋养聚成。”

远古时期,女娲收集周身余温,余温千年聚得魂,千年聚得魄,四百年聚得神元,女娲花费四百年时间赋予灵识,终取名黎;

但聚神元时出了差错,一半神元受了魔气侵染,女娲防这一半神元吞噬黎,便给这半神元单独赋予暗灵识,暗灵识的内容是优先遵从黎的所有意愿并以保护黎而存在,这半神元取名重;

而后再经千年余温聚得神体,最终名为重黎。

而灵衣是女娲赠送伏羲的一套衣裳,衣裳得二神气息滋养,千年得魂,五百年得魄,五百年聚神元,伏羲花费百年时间赋予灵识,同样经历千年得神体。

陆终瑞就是重黎,简单点来说他其实是黎,因为重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他的意识之海中沉睡,所以黎主导重黎这个身份。

而当初聚成神体的时候,重的初始灵识比黎最先苏醒,因此重严格来说就是黎的哥哥,而灵衣被赋予的灵识时间只有百年,比重黎被赋予灵识的时间短,所以,灵衣是重黎的弟弟。

风巽听了陆终瑞那极为简单的阐述自己出身的话,他又是一愣:“所……所以你其实只是一团温度化成的?而灵衣原本就是件衣裳?”

“……”陆终瑞微微皱眉:“是……是的。”

被风巽这么一形容,陆终瑞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妖怪成精一样,一点都不气派啊。

难得陆终瑞愿意将自己的出身大致的说了出来,于是风巽就想着趁热打铁,他就是想知道陆终瑞是哪路神仙,“那……你的娘亲父亲是谁啊?你是什么神啊?又是为什么会来到人间?”

陆终瑞突然脸又冷了几分,道:“都说了这些你别问了。”

“……”

一人一魂静默相对无言。

最终风巽自嘲一笑,他怎么一得到点甜头就开始飘?还真的会以为陆终瑞突然好脾气话多,他就会又问必答了?真的是太可笑了。

陆终瑞是神啊,他这个凡人有什么资格过问他以往的事情啊?

傻,真的是太傻了。

风巽深呼吸,道:“你当时让我留在这里的话,应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若是陆终瑞不急着赶他回学校,阿姨是不会被下咒的吧。

陆终瑞听了,只是微微摇头,道:“没用的,这咒术不是近身下的。”

这咒术应该是人间的至高咒术,不会直接在对方身上下咒,而是找一个活生生的人作为替身,在替身的身上下咒,其中有一滴神血作为引导就够了。

韦付之死,现在陆终瑞暂时不想计较,他现在要表现的不在意,毕竟不能让韦付担心。

风巽看着陆终瑞,之后又埋头深深叹气,他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阿姨也死了,等把阿姨送入轮回之后,那……陆终瑞还会一直待在这里吗?陆终瑞要去哪里?

他会不会离开?去所谓的异时空寻找他的娘亲了?

他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陆终瑞了?是不是再也没有资格管陆终瑞会不会进入心魔道了?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最终风巽还是问道:“陆终瑞,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闻此话,陆终瑞疑惑的看向风巽。

风巽又道:“等把你的妈妈送进轮回之后,你是不是就不会呆在这里了?”

是不是真的就抛下我了?

“……”陆终瑞抬眼看向风巽,他感受到了风巽的落寞,他问道:“那你希望我走吗?”

风巽把头扭向一边,道:“你想走就走问我做什么?”

陆终瑞:“……我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我要等灵衣回来。”

风巽眼中一亮,但是很快就暗了下去,一段时间是多久?

一年?十年还是一个月?

最终还是要走的啊,今后陆终瑞他一身轻,可以说走就走,对其余人说弃就弃。

那么……他呢?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带着梦里的那些记忆,浑浑噩噩的过着?

那样的人生,岂不是无趣的很?

风巽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直径走过陆终瑞的身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从陆终瑞的房间里出来,就看见韦付站在楼梯口神情担忧的看向这边,一看见他出来,韦付连忙飘上前,道:“巽儿。”

“阿姨。”风巽抬头看向韦付,努力控制着又想夺眶而出的眼泪。

韦付轻笑着,她说:“巽儿,不准哭了哦。”

风巽紧紧咬着下唇,点点头。

看着他现在的这个模样,韦付失声笑道:“真像啊。”

风巽一愣,茫然道:“真像什么啊?阿姨?”

“啊,没什么。”韦付摇摇头。

她怎么能说,你那即想哭,但是却隐忍着的表情很像你的生母呢?

风巽看她的神情是不想说实话,但是他也没继续问下去,毕竟别人并不想说的话,他再怎么问,别人都是不会说的。

将近中午的时候,风巽突然就想起了他的师傅,他还没有将陆终瑞的妈妈去世的消息告诉他师傅呢。

于是风巽自己溜进了自己的房间,给他的师傅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风乾栎才接听,语气十分的慵懒,“做什么?”

“师傅。”风巽没功夫计较他师傅说话的语气,直奔主题道:“陆终瑞的母亲死了。”

“巽儿你怎么回事?你诅咒别人是不对的啊!”风乾栎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说出了这句。

风乾栎下意识的以为风巽是和陆终瑞闹小情绪了,逆徒骂不过陆终瑞然后气不过诅咒别人的家人来着。

但是风巽却不予他任何废话,他道:“师傅,陆终瑞的母亲真的已经死了,昨天晚上死的,你要不要过来送送她?你们以前是认识的吧?”

“……”再次听到风巽如此肯定的说出这话,风乾栎直接就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他拿着手机的手一紧,加重语气疾声道:“巽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这种事情能开玩笑的吗?”

风巽回道:“我没有在开玩笑,师傅你信我。”

风乾栎:“你敢再说一遍吗?”

“……”风巽暗翻一个白眼,回答道:“陆终瑞的母亲死了。”

“什么…!”风乾栎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脑中仿佛有山崩海啸,那些久远而深刻,沉痛而悸动的记忆从岁月封尘的书页中纷纷翻涌开来。

死生篇第一百二十章:年少昭南猎魂

二十五年前。

天下第一大宗,镇魂宗,在昭南以南的古时乱葬岗举行五年一次的驱魂师猎魂大赛。

乱葬岗范围之广,里面存有诸多残魂,其中凶魂颇多,规则是将参赛驱魂师们放进乱葬岗中,一个月后,以驱魂师擒住的魂体数量和等级进行排行,夺魁者可获得本次主办大赛的镇魂宗高级符箓大全一本。

而当时洛川地区便派了风家两兄弟前往参赛凑个人数,那一年,风乾栎十九岁,而他的胞弟风乾寅十八岁,兄弟俩第一次出远门,显得十分的亢奋,他们去参赛不求争夺第一,只求能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来到昭南,在镇魂宗的来宾区住宿休整,等待比赛开始。

“哥。”在双人宿舍里,风乾寅一边捣鼓自己的制咒破书,一边喊着躺在床上正在哈哈大睡的风乾栎。

叫第一声的时候,风乾栎打算装聋作哑,但是风乾寅不依不饶继续叫道:“哥哥,你敢不敢答应我一声。”

风乾栎闭眼继续装睡。

风乾寅把破书合上,侧头死死的盯着躺在床上闭眼假眠的风乾栎,又道:“我知道你没睡,再不应我我可就要生气了。我一生气,可能就得两三天不理你了,你自己掂量一下要不要应声。”

“………”风乾栎烦躁的吧啦两下自己的鸡窝头,哀嚎一声,有些不耐烦的说:“干嘛呀?风乾寅你到底想干嘛?能不能让你哥我好好睡一觉?”

风乾寅不觉得理亏,并且还瞪了他一眼,道:“我们难得出来一趟,并且这里是镇魂宗欸,你居然还想睡觉?我们不应该出去遛一遛吗?我可听说了,这镇魂宗里好东西多的很。”

风乾栎一惊,道:“你居然想带我去偷东西?”

那满脸的不可置信,风乾栎是相当的震惊,那眉眼还完完全全的传达着这么一句话:兄弟,你居然想做贼?到底是多大胆啊?

“呵!?”风乾寅歪着嘴呵了他的兄长一脸,并且他眼神里表达着这样信息: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嘿!你那是什么眼神?”风乾栎看见自己弟弟露出极为不对劲的眼神之后,他浑身不舒服的一骨碌坐起来,架势看着有点凶。

风乾寅哼道:“你知道我是什么眼神的,非要我说出来你才觉得好受是不是?”

风乾寅一直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哥脑子估计是有很大的坑,真的,一直都有。

果然,听了风乾寅的这话之后风乾栎立马坐直了,他可不想被他这个毒舌的弟弟再怼他几句,毕竟弟弟怼他,他又怼不过,并且还不能打,你说难受不难受?他一点都不喜欢会怼哥哥的弟弟。

风乾栎理了理自己微长的头发,竖起了高高的马尾,懒洋洋道:“有话快说别跟我皮。”

风乾寅站了起来,道:“我一直听说镇魂宗里面有一个公共的大温泉,我们去看看吧。”

“你想看别人洗澡啊?”风乾栎一挑眉说道。

“………”风乾寅:“我是想带你去泡一泡,听说那温泉还有增强自身吸收灵力的速度,你真的一点也不心动?我这可是想带你去享福的,你别不识好歹拒绝我啊。”

风乾栎一蹬脚下了床,哼哼道:“这个福气我还是不享了。”

这个家伙明明就是脸皮薄一个人不敢去,还非得说是要带自己去享福?当他是第一天认识他?

一听风乾栎果真不识好歹拒绝了他,风乾寅脸一干,苦大深仇的盯着风乾栎,哼唧道:“出门前,爸爸说要你不要和我对着干的,要好好照顾我的,这才多久啊?你就不想管我了?”

风乾栎望天,这个弟弟,他能不能现在就丢掉?然后回去告诉家里人风乾寅在昭南皮断腿了,带不回来?

哪有这样做弟弟的?凭什么这个性子恶劣的家伙能拥有他这么一个优秀完美的哥哥啊?

最终,风乾寅皮笑肉不笑道:“行行行,走,祖宗欸,您想去哪儿尽管吩咐。”

风乾寅嘿嘿开心一笑,推搡着风乾栎出门去了。

因为风乾寅太过开心走路眼睛长在了后脑勺上,在即将出来宾区大门的时候,他把一个长相帅气的少年撞倒了。

那少年穿一身黑色长衫,身边还跟着两个跟班,两个跟班一看见自家老大被撞倒了,不是先去把老大扶起来而是对着撞人的风乾寅嚷嚷道:“嘿,你这个家伙是怎么走路的,撞到我大哥了!”

风乾寅瞪着傲气的双眸,口吻有些不可一世,斜斜看了地上从容自个儿起身的少年,道:“被撞的人都还没说什么,你两个跟班吵吵个屁啊?”

两个小跟班横眉怼回去:“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撞了人不道歉还有理了是吧?快点给我大哥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弟弟不小心,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年纪小,还希望这位朋友不要生气才是。”

两个跟班:“年纪小?我看他比我大哥年纪还大!”

风乾寅:“哥你道歉干什么?不过就是撞了一下而已,又没把他的腿给撞断,再说了,他还没让你道歉呢,你听小跟班的话做什么?”

这时,被撞的少年终于拍尽了身上的灰尘,他抬头看向风乾栎,道:“没事,不要紧。”

两个小跟班觉得这个亏不能就这么算了,开口继续嚷嚷道:“大哥,咱们不能这么算了。”

少年只是摇摇头,笑道:“陆平陆安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况且刚刚也是我走的太着急了。”

被少年叫做陆平陆安的两个跟班不甘心的闭嘴乖乖的站在少年的身后。

风乾寅一挑眉头,发现眼前的这个是个好脾气的人,心下更加就欢喜了,自来熟的搂过少年的肩膀,笑嘻嘻道:“这位朋友真的是十分大度呢,我看咱们这么有缘的份上,不如交个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看着自己家这跳脱又不讲理的弟弟,风乾栎站在一旁扶额感慨,他的这个弟弟迟早有一天会挨社会的几顿毒打。

少年侧目看了看搂着自己肩膀的人,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他道:“可以啊,在下昭南陆终家,陆终兼泽,前来镇魂宗参加猎魂大赛,不知两位是从哪里来?”

风乾寅嘿嘿笑道:“哦,原来你是本地人呐,我叫风乾寅,后面傻站着的那个是我的哥哥风乾栎,我们是从洛川来的,住在A区的406,你呢?你住在那里?”

陆终兼泽轻轻啊了一声,道:“好巧,我住在你们隔壁。”

说着陆终兼泽将刚刚从镇魂宗接待处那里得来的住房钥匙拿出来,在风乾寅的眼前晃了晃。

那房卡上写着405,风乾寅又是开心的一拍陆终兼泽的肩,道:“太好了,这是上天安排的啊,冥冥之中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又多了一个脾气好的来给他欺负了,风乾寅开心的神情全都写在了脸上,肢体上差点就想来个广场迪士尼舞。

风乾栎站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在心中暗暗想着,这次这个新交的朋友,能忍这个家伙几天?他风乾栎赌五毛钱,三天之内,这个陆终兼泽一定会和他们绝交,若不是这样的话,陆终兼泽这个朋友他风乾栎就交定了。

陆终兼泽生在陆终家,从出生就注定了要姓陆终,身份在家族之中略显尊贵,主要就是他是陆终家板上钉钉的未来继承人,财力这方面能让身边的许多人都对他卑躬屈膝,很少有像风乾寅这类皮痒的人接近他,而他因为姓陆终,自小也没有几个朋友,身边虽然时常围绕着一群人,但是那些并不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他们只不过是想借着自己的身份在外面行走时吆五喝六而已,毕竟在昭南,陆终家的实力地位仅次与镇魂宗。

所以对于撞了自己还不道歉的风乾寅,陆终兼泽觉得十分有趣,便笑容满面的和风乾寅开始聊了起来。

说到自己的家族,虽然现在的陆终兼泽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家族有什么特别之处居然在昭南地区当了老二,但是这么些年他确实是感受到了,他们陆终家放出的话,好像除了镇魂宗以外,那些人五人六的都从来不反驳他们家做的任何事情。

镇魂宗在昭南当老大,陆终兼泽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一个驱魂师组成的大宗,且年岁久远,在圈内许多有名的驱魂师都是来自于镇魂宗,所以镇魂宗的实力与话语权在昭南那是没什么好质疑的。

但是!

自己家的这个情况,陆终兼泽其实是十分想不通透的,他家到底是干啥玩意的?好像除了有钱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

他们家,历代家主的职业各不相同,就比如说,他老爸是正儿八经的餐饮老板,他爷爷是…

是啥?好像啥也不是,就是普通的大老爷,每天喝喝茶,唱唱曲儿,年轻的时候就是在村头村尾逛一逛,逗逗鸟。

而他自己么,现在作为未来家主,职业是驱魂师,算起来还算能拿得出手。

反正历代家主职业没有固定的,都是比较平常的职业,也不知道他们家这花不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陆终兼泽一直都比较在意他家的财富来源,但是每次问起,他老爸都说一辈一辈攒下来的。

有点迷,他的家族。——这时正经未来家主陆终兼泽对自己家族的评价。

这次难得见到一个性子皮的,说话也不带任何滤镜加持的,陆终兼泽就想先和他们交交朋友,熟了之后问问他们觉得昭南陆终家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毕竟他作为未来的陆终家主,不能对自己的家族如此的不了解,家人说不明白的,他就要从外人嘴里撬出来,他不信他们陆终家只是因为有钱才会在昭南如此有话语权的。

死生篇第一百二十一:陆终兼泽憨憨

陆终兼泽跟着风家兄弟俩一起去镇魂宗的温泉,三人才刚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但是有风乾寅这种自来熟的,他们三已经像是相处多年的三哥弟了。

三人里风乾栎的年纪较大,当了大哥,二哥是陆终兼泽,风乾寅年纪最小,对此风乾栎忍不住抱怨。

“那个阿泽啊,你是不是谎报年纪了?我看你的模样好像应该比我小才对啊。”

陆终兼泽笑道:“真的没骗你。”

风乾寅轻轻啊了一声,道:“那你这长得也太小奶狗了一些了吧?”

陆终兼泽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确实是长得比同龄人年轻了一些。

“你…就是陆终家的少主了吧?”一旁的风乾栎将一路都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陆终兼泽眨了眨眼睛,诚实道:“嗯…正是。”

“啊?”风乾寅一惊,显然才意识到自己认识了一个大人物。

顶多以为这人只是姓陆终而已,谁知道居然还是少主,这是大佬啊,这运气也太好了些了吧!

他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就是那个昭南地区家族地位地位仅次于镇魂宗的陆终家族里的少主?”

陆终兼泽依旧扬起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道:“是的。”

“你们家很有钱是不是?”风乾寅很直白的将这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陆终兼泽:“在你们的认知里我家就只是有钱而已嘛?”

“不然呢?你家难道还有什么比有钱更值得关注的?”风乾寅一挑眉头,贼兮兮的想要挖掘八卦的模样。。

这时一旁开起这个话头的风乾栎有点看不过去了,哪有这种刨根问底的聊天方式啊?还是认识不久的,这个也太失礼了吧!

“行了啊,别什么都问。”风乾栎胳膊肘捅了捅他。

“没关系啊,我们是朋友嘛!”陆终兼泽却是好脾气的笑着,他正期待着他们问起这个问题,好让他了解一下在外人的眼中他们陆终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我还想问问你们,在外界都是如何说我们家的。”

陆终兼泽那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全然是真诚的笑意,而他那双墨瞳里倒映着风乾栎略微吃惊的容颜。

风乾寅愣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问:“阿泽你是不是为了问我们这个问题才和我们交朋友的啊?”

陆终兼泽一噎,犹豫半响道:“有一半是。”

风乾栎:“……”

“你们自己家你不是最了解的嘛,还用问外人干什么?”风乾寅一脸的疑惑。

“这个么…总得了解一下外人眼中的家族啊。”陆终兼泽回道。

风家兄弟:“………”

有钱人家的思维好难懂啊。

“听闻昭南陆终家历代都在守护着某种东西是不是真的?”看着陆终兼泽那不太聪明的亚子,风乾栎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对于风乾栎问的这个问题,风乾寅也有点好奇,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陆终兼泽。

而陆终兼泽却是愣住了,此刻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家族了,于是他一脸懵逼的看向风家两兄弟,问道:“守护什么东西啊?”

这个说法他怎么没有听说过?他家人怎么就没有跟他说过这个东西?

而他一说出这句话,风家兄弟就又成功的愣住了,这个陆终家的少主看起来真的是有点不太聪明的亚子。

于是风乾栎的眼神略微就有点关爱智障的意思了,他抬手拍拍陆终兼泽的肩膀,他道:“阿泽,你是不是不太受家里人待见啊?”

作为一家少主,居然都不知道自家的状况。

风乾寅很同意自家哥哥的想法,只有在家里不受人待见,才会这么不了解自家的状况,就连他这种不太关注昭南陆终家的状况的,他也都听别人说过,昭南陆终家在昭南之所以很有话语权,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家的财力雄厚,更重要的原因,还是这个家族一直暗中守护着某种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他们这些外人不知道,似乎是很神秘的东西,并且力量强大,所以圈内人都挺忌惮这陆终家的。

陆终兼泽脑子有点跟不上风家兄弟的话,他懵懵道:“没有啊,我家里人对我挺好的,但是我真的不是很知道我家到底在守护些什么,会不会是你们外界传错了?若真的在守护着什么东西,不至于我这个少主不知道啊。”

风乾寅:“错没错我们不知道,但是我听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呀。”

“阿泽,你们家好像很少有驱魂师,你怎么突然就学起了驱魂?”风乾栎觉得陆终兼泽有点憨憨的感觉,于是忍不住就生出了关爱的心,他眼神带着关怀。

陆终兼泽正思索着他家到底有没有在守着什么东西的时候,被风乾栎这满是关心的话语惊回神,他侧头去看风乾栎,回道:“因为我从小就灵力强盛,我老爸觉得不能埋没了我的天赋,所以他就让我学驱魂了。”

闻此言,风乾寅颇为心疼的看向陆终兼泽,亲密的搂着他的肩膀,道:“阿泽啊,原来你是被迫学驱魂的啊,真是可怜呢。”

风乾栎也惋惜道:“这些年你应该过得很不开心吧?被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唉,可怜呐。”

“……”陆终兼泽眨眨眼,莫名其妙道:“不是被迫的啊,我挺喜欢驱魂的。”

风乾栎:“……”

风乾寅:“你是认真的?”

驱魂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都是和死人打交道,阴沉沉的工作氛围,若不是因为他们风家一直都是驱魂世家,他们才不会做这种极为无聊又危险的职业呢。

并且他们真的很难想象会有人喜欢这种工作。

“认真的啊,我是真的挺喜欢驱魂这个职业的。”陆终兼泽真诚道:“你们为什么不信啊?驱魂这种有意义的职业,没有人会不喜欢的吧?”

听了陆终兼泽的这话,风家兄弟齐齐翻了个白眼,果然嘛,他们是真的不理解这些有钱人家公子哥的想法嘛!人生价值观都不一样好不好。

要是他们风家像陆终家这么有钱的话,他们兄弟俩就直接请两三个驱魂师代替他们驱魂了不必亲自懂累,这么累,就比如说这次的猎魂大赛,他们家要是有钱的话,就不是只派他们兄弟俩来了,起码还得多派几个跟班来一起猎魂。

看见他们兄弟俩那一脸无语的模样,陆终兼泽微微皱眉,道:“你们还真的不喜欢驱魂啊?那你们俩是被迫当了驱魂师了?看来不是我可怜,而是你们才可怜了。”

风家兄弟双双扶额,道:“好了好了,阿泽我们就别谈论这种话题了。”

“……”陆终兼泽机灵的知道,这种话题很戳这俩兄弟的伤心窝,于是他把话题一转又转回去,他道:“我们陆终家在昭南或许是有点钱,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家还在暗中守护着什么东西,我觉得应该是外界传言有误了,嗯…除了这种传言以外,关于我家的情况你们外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说法?”

从别人嘴里说出的这个陆终家,陆终兼泽觉得,他家好像越来越诡异了,细想之下,也觉得他老爸和爷爷跟他说过的话也有些奇怪了。

比如说,之前他问起他的老爸和爷爷,他们家的姓氏安排问题,为什么家主所生下的儿女中只有两个可以姓陆终,其他的虽然同样是家主所生,但是却不能姓陆终,而是划分为旁支,要姓陆。这种规定真的是很奇怪,并且对那些被划分为旁支的姓陆的儿女们真的是很不公平。

他记得当时,他老爸和爷爷的回答是相当的一致,他们的回答是:“这是历来传下来的规矩,一阴一阳,平衡所需。”

之后他又追问:“要维持什么平衡?”

而他的老爸和爷爷都说:“祖宗规定,没当上家主的人就没有资格了解更多了,别瞎。鸡。儿问了。”

所以,就是因为他们总是很多都东西不告诉他,才导致今天这个作为未来家主的陆终兼泽对自家的底细一概不知,就只知道他家有钱。

既然家里人不告诉他,而他现在又是十分的好奇,他等不了自己坐上家主之位的时候了,毕竟他老爸还活蹦乱跳着呢,他估计还得等一二十年,他的好奇心不允许他等这么久了,他要从外界开始了解自己的家。

就是因为有这个想法,陆终兼泽才会和这个极为不讲道理,堪称刁蛮公主性子的风乾寅做朋友,毕竟像风乾寅这种性子的人知道的小八卦应该是挺多的。

而对于陆终兼泽突然又把话题转回到关于家族外界传闻的这个点上时,风家兄弟又是一致的对着陆终兼泽露出了关爱智障的眼神。

他们兄弟俩发誓,这个陆终兼泽真的是他们见过的所有少主中最像憨憨的一个了。

哪有这种执着询问外人关于自家情况的少主啊?堂堂未来家主居然对自己的家族了解还不如别人,这种人真的适合做家主吗?

哈哈哈!

风家兄弟在内心同时嘲笑了一把陆终兼泽,态度极为嚣张。

但是他们面上却是一点嘲笑的神情也没有表露出来,他们只是正经的回答:“关于你们陆终家的传闻,除了有钱和守护什么东西之外,还有就是传说你们陆终家的人和神的距离很近。”

死生篇第一百二十二:我带你去撩妹

“啥?”陆终兼泽保持着吃惊呆逼脸,离神的距离近这又是什么鬼?他听都没听说过呀!

风乾寅看傻子一样看向陆终兼泽,道:“这个你自己也没听过过?”

陆终兼泽摇摇头,心中的疑虑就更加重了,脸上的神情就看起来更加有点像憨憨了。

风乾栎道:“你…真的是陆终家的少主吗?”

表示有点怀疑啊。

“我真的是啊,只不过很少出门,对外面的传闻不是很了解。”陆终兼泽实话道。

风乾寅的嘴角呈现出一种极为诡异的弧度,细看就能看出他是在忍笑,他掩饰性的咳了两声,他道:“阿泽你真的是‘深闺公子’啊,哈哈,这个说你们家离神的距离近,简单的就是传说之中,你们陆终家经常有神投胎转世。”

“……”陆终兼泽恍然大悟,他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好像是有这个说法的,听说我们陆终家到目前为止确实是有三个神轮回到我家,但是具体是哪位大神,没有人知道。“

说话间,他们也来到了镇魂宗的温泉,温泉很大,温泉中几十步就有一块很大的石头,这时候刚刚是傍晚,来泡澡的人还不算多,但现在来的大多也是这次来参加猎魂大赛的驱魂师。

风乾栎等三人也是第一次来这镇魂宗,面对这里面的温泉,也都忍不住惊叹一声好大啊。

而陆终兼泽更多的感叹就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一起泡澡呀!

三人脱了衣服,一齐噗通扎进水里,水花四溅,引得旁人十分不满,但是不满的人群中有人认得陆终兼泽是陆终家的少主,这才没有叫骂出声。

风家兄弟留的是长发,一沾水头发便紧紧的黏在皮肤上,陆终兼泽看着他们那模样,忍不住道:“你们头发留这么长,平常不热吗?不嫌麻烦吗?”

这倆兄弟看起来不是很机灵的亚子,这是陆终兼泽对风家兄弟的第一印象。

风乾栎:“习惯了。”

风乾寅:“虽然麻烦了点,但是很酷啊,很像古代侠客有没有?”

陆终兼泽:“不,看起来像城市里天桥底下睡着的那些。”

一语击中要害。

风乾栎别开脸,他要面子,突然就被别人这么说,他有点难受。

他也要面子的好不好,并且他明明长得还可以的呀,这个陆终兼泽怎么可以这个亚子呀!

而风乾寅就没有风乾栎那么玻璃心了,他哈哈一笑,一点都不介意,抬起湿漉漉的手搭上陆终兼泽的肩膀,道:“阿泽啊,我发现你真的还挺幽默的。”

“欸?你这身子骨还挺结实的,脸上看着挺小奶狗的,没想到还有肌肉啊?”风乾寅的手很自然的往下捏了捏陆终兼泽的手臂。

陆终兼泽一挑眉头,道:“那是,我可是爷们,只是这脸还没张开而已,你等我发育两年,等我把脸上的婴儿肥去掉之后,肯定英朗帅气得很!”

听了这话风乾栎忍不住悄悄侧目去看陆终兼泽的脸庞,脑子里居然还真的幻想起来陆终兼泽脸上的一点点肥肉去掉之后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的陆终家少主底子倒是挺优秀的。

若是张开了,估计会比他帅,这一点,风乾栎承认了。

而风乾寅却是没风乾栎诚实了,他大大方方的看了陆终兼泽好一会,他嘁了一声,道:“吹,你就使劲吹,再过几年,你肯定还是这种小奶狗的模样。”

陆终兼泽糊了风乾栎一脸水,风乾栎又糊回去,之后两人就像猴子戏水一般玩了起来,一旁当了许久安静美男子的风乾栎也被迫加入了战斗。

三人次呼啦哈的完了十多分钟,累了,便靠在温池中的石头上像条哈巴狗一样喘着气。

经过方才的一阵打闹,互相摸清了对方的灵力强弱。

风乾寅是个不知道面子是什么东西的人,他率先就抱住了陆终兼泽的大腿:“阿泽,我们一起组队吧!”

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陆终家少主,不愧是少主,灵力真的是强得一批啊,抱紧这个大腿,猎魂大赛他们基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组队?”陆终兼泽挠头,“可是这个猎魂大赛不是个人赛嘛?”

“哎呀!”风乾寅一副老先生教学生的嘴脸,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官方虽然说是个人赛,但是乱葬岗这种地方,危险重重,大家都是结伴组队同行的,你放心,我和我哥哥是不会抢你猎的魂的,你只要让我们跟着你就行了。”

陆终兼泽爽快道:“那可以啊,一个人走应该会很无聊,希望你们别嫌弃我才是。”

风乾寅喜笑颜开:“不会不会,我们哪能嫌弃你啊,你灵力这么强,别是你嫌我们拖后腿才是。”

风乾栎也道:“就是,我们灵力不如你。”

“其实我也空有一身灵力而已啦,我很少出去驱魂的,因为家里人不太喜欢放我出去。”

用他老爸和爷爷的话来讲就是,他年纪小,毛都还没长齐,不放心将他放出去和鬼魂打交道,这次要不是镇魂宗强烈要求让他们陆终家派他来撑一下场面,他老爸估计是不会放他来的。

在镇魂宗休整三天之后,第四天早上,在镇魂宗的广场上,此次前来参加猎魂大赛的驱魂师们都在广场上集合,听镇魂宗主办人宣读猎魂规则等。

镇魂宗的弟子们也一同站成一排在下面听着,镇魂宗此次参赛的弟子大约有三十个,女驱魂师占了一半。

看着站在最前排的三名女弟子,风乾寅八卦之心起来了,他凑近陆终兼泽,嘀咕道:“阿泽,你是昭南人,对这镇魂宗应该是比较了解,那三名女弟子的服饰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是不是等级不同啊?”

陆终兼泽视线打量一下那三名少女,其中两位长相有七分相似,应该是姐妹,还有一位气势和身边两位不太一样,有点扯高气扬的意思,不太喜欢,忽略,还是那俩个看起来是姐妹的比较顺眼。

他的视线停留在个头较高的少女身上,回答风乾寅的问题:“听说镇魂宗宗主收的弟子等级一般高过其他弟子,看来那三个女的就是镇魂宗宗主的弟子吧。”

“哦,原来如此。”风乾寅摸摸下巴,颇为骚气的朝陆终兼泽挤眉弄眼,道:“阿泽,那三位你觉得哪个最为漂亮?要不要勾搭一下,看你样子应该还没有谈过恋爱吧?我带你撩妹怎么样?”

“你有谈过?”陆终兼泽眼带怀疑的看向风乾寅。

风乾寅自豪一拍胸脯,道:“那肯定啊,我在洛川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我十岁就会谈恋爱了,羡慕吧?”

“并不羡慕。”陆终兼泽平淡的回道:“况且你十岁的时候,吃饭烫嘴都还会哭嚎吧?还谈恋爱?我看是和女孩子玩过家家才差不多。”

风乾寅正想反驳,岂料他家哥却也道:“阿泽你说的不错,他就和女孩子玩玩过家家而已。”

“你不拆我台会死啊?”风乾寅拍了风乾栎一下,十分生气。

风乾栎不躲,挨了自家刁蛮弟的一掌,他哼道:“不拆台不会死,但是我浑身难受。”

风乾寅瞪着眼睛看着风乾栎,很生气,但是上面镇魂宗的大人物们正在上面宣读比赛规则,他不好动手认真打他家哥。

风乾栎看他那憋屈的模样暗自开心,继续道:“并且,你吹牛的样子真的是太难看了,我忍不住就想搭你的话。”

风乾寅动手不得,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转头和陆终兼泽继续嘀咕,自动忽略他家哥。

“阿泽,我刚刚问你那三个谁最好看你都还没回答我呢。”

陆终兼泽转头再去看那三名少女,视线又忍不住停留在那个子高的少女身上,回道:“长得最高的那个好看。”

风乾寅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陆终兼泽说的那个少女,那少女身穿镇魂宗淡黄色束身窄袖衣袍,竖起高马尾,当然,那三位少女都是同样的装扮。

只是那三名少女长得各有千秋,陆终兼泽看上去的那个是温婉贤淑型的。

“我觉得她左边的那个比较好看。”风乾栎视线落在高个子少女左边的少女身上,那少女满脸严肃,气象庄严之中还带着点跋扈,嗯…挺符合他找对象的要求的。

陆终兼泽一看,风乾寅看上的正是他觉得有些扯高气扬的那个女的,他微微叹气,淡声道:“你说的那个可能是镇魂宗宗主的女儿哦。”

“那岂不是更好?要是真的撩到手不就证明我很有魅力了?连宗主的女儿都拜倒在我的英俊之下。”风乾寅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陆终兼泽和风乾栎表示并不太想吐槽他了。

于是风乾栎正色道:“咱们是来猎魂的,不是来追姑娘的,你清醒一点。”

“你真没趣。”风乾寅白了他家哥一眼,转头继续盯着姑娘看。

而陆终兼泽也在看着那高个子姑娘,总觉得似曾相识。

风乾栎看着这俩盯着姑娘死看,摇摇头,表示不太懂小孩子的春,心萌动,他估计是老了。

“欸!”突然,风乾寅胳膊肘一捅陆终兼泽,低声惊道:“看过来了看过来了,你看上的那个姑娘看过来了。”

陆终兼泽:“……”

那少女在人群之首转头,看向他这边,神情先是一愣,继而温和有礼一笑以示打招呼。

好熟悉。

陆终兼泽几乎忘了眨眼睛,心跳漏了半拍。

死生篇第一百二十三:乱葬岗猎魂赛

那少女微微一笑之后便收回了视线,留陆终兼泽呆愣在原地。

那个微笑,他似乎在梦中见到过,很熟悉。

“嘿!”风乾寅抬手在陆终兼泽的眼见晃了晃:“回神了兄弟,你看傻了?”

介于陆终兼泽表现得太过傻愣,风乾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暗道这个家伙真的是憨憨,哪有人家姑娘一笑他就傻成这个样子的呀!

“我好像见过她。”陆终兼泽眼神呆滞的看向风乾寅。

风乾寅:“我跟你讲你这种搭讪方法真的是太过时了,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个了。”

“我是认真的,没说笑。”陆终兼泽认真道。

进入乱葬岗的方式是通过镇魂宗开启防护结界之后就可以进去,且入场位置随机,通常为保护驱魂师们的安全,一般是三到五人传被送到同一个地点。

陆终兼泽和风家兄弟传送到了同一个位置。

一路上他们三人都是结伴而行,在乱葬岗中的第六天,陆终兼泽猎到了一个高阶凶魂,中介魂五只,低阶的他直接没兴趣猎,直接拱手让给了风家兄弟。

风乾寅一路上都在嘀咕着这次和陆终兼泽组队真的是赚翻了。

“第六天了,怎么还没碰到那三个镇魂宗的少女呀?还有四天比赛就结束了,我是不是没机会撩一下她们了。”因为跟着一个灵力强盛的陆终兼泽,风乾寅一路上都很放松,一放松了他就闲得想撩拨妹子了。

对此,陆终兼泽的反应是:“呵。”

风乾栎:“见人怂。”

一个连去公共温泉都非要拉着他的人,他不信他会主动去撩拨那个疑似镇魂宗宗主女儿的少女,风乾栎一百个不信。现在只是妹子不在眼前他就在他们的面前逼逼一下而已。

风乾寅自动忽略他们那满脸不信的嘴脸自顾道:“那个看起来气质很像我的那个姑娘真的是太好看了,我现在那种想见她的心情你们不懂。”

“是是是,你懂你懂你最懂了。”风乾栎实在受不了他念叨一直这句了,颇为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风乾寅亦是白了他一眼,道:“哥啊,不是我诅咒你啊,而是想给你一句实话,你想不想听。”

“不想。”风乾栎回答得干脆利落。

管你想不想,他风乾寅就是要继续说下去,他道:“哥,我打赌,二十年之后你依旧是光棍一条。”

风乾栎一巴掌就糊到了他的头上,道:“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风乾栎想着这家伙若不是自己的弟弟,就他这嘴贱的程度,估计现在的坟头草都长得老高了。

“你打我?”风乾寅被打了,就委屈了,不可置信的看向风乾栎。

反正一直以来就是,他打他哥可以,但是他哥打他就是不对的,他必须委屈,哪有哥哥打弟弟的说法?不服气!

风乾栎冷哼一声,道:“我打的就是你,怎么,不服气?”

“不服气!”

“嘿!是我太惯着你了是不是?你打我那么多年,我才打你一下,你还敢不服气?”风乾栎微微挑眉,他的这个弟弟真的不能再宠了,越宠越喜欢怼他。

“……”风乾寅哼唧一声,道:“我就是不服,爸爸说了,小儿子是拿来宠的,我能打你,但是你不能打我,你一打我我就真的觉得委屈,总之你就是不对的,快点给我道歉。”

风乾栎:“你想得美,哪有你这样做弟弟的啊?明明就是你错了,还想要别人给你道歉?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

风乾寅紧皱着眉头,道:“我没错,就算有错你也应该让着我,而不是打我。”

鲜少被风乾栎认真打的风乾寅现在是一颗脆弱的心已经破碎,就因为一巴掌非要让风乾栎给他道歉他才会觉得舒服。

而现在不是在洛川的家里,是在昭南的乱葬岗,风乾栎可不打算顺着他的性子,毕竟他这些年也存了点气了,之前因为在家里有老大爷们看着都帮着这个刁难弟弟说话,他都没能发泄,这次他说什么都不会道歉,明明就是这个家伙嘴贱在先。

于是风乾栎道:“休想让我道歉,我忍你很久了,再不听话,再跟我皮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你了。”

不仅不道歉,风乾栎还威胁上了他。

风乾寅原本一脸不服,嚣张跋扈,听了这话瞬间就垮掉了,他抬眼看向风乾栎,道:“你现在是不仅不道歉,还不想管我了是吧?”

风乾栎一哼,淡定道:“是。”

“我需要你管?”风乾寅自觉得更加的委了,他赌气道。

风乾栎呵呵一下,道:“行,你自己记好你现在说的话啊,你不需要我管,等比赛结束之后你可别跟着我了啊!”

从小到大,他的这个弟弟就像是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他早就不耐烦了。

风乾栎委屈加赌气,于是语气相当的冲,“不跟就不跟。”

他都长这么大了,还能不知道回家的路不成?这臭哥哥,都不给他道歉,好气啊,决定这两天都不理这个家伙了。

而目睹整个过程的陆终兼泽,此刻在内心叹一句:这个风乾寅真的是个刁蛮公子呀,这么不讲理,原本以为他只是对外人刁蛮而已,没想到对自己的亲哥也是这么不讲理的嘛!

还好,真的是庆幸,他没有弟弟,只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两个哥哥现在已经成年了,并且他们自身的属性不太好,不是至阴或者至阳的体质,没有资格姓陆终,只能姓陆,现在成年之后已经搬出陆终家作为旁支自立门户,他从小因为姓的原因也没有和那两个哥哥有太多的接触,不会出现被兄长欺负或者是他欺负兄长的事情。

而他那个妹妹,是姓陆终,但是他妹妹不会像风乾寅这样蛮不讲理。

啊,有兄妹如此,真的是省心啊。

因为风乾寅和风乾栎现在是互相不搭理的模式,于是一路上,陆终兼泽觉得气氛是相当的诡异,风乾寅想说什么都是凑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说,意思就是不想让风乾栎听见,而风乾寅想说什么也是凑近他的身边低声逼逼。

陆终兼泽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他已经肯定了,这两兄弟真的是不太聪明,憨憨啊。

三人往着乱葬岗的中心走去,在路过一处阴沉的山林时,突然听到了打斗声。

陆终兼泽听着是几个少女的声音,并且从传来的声音中辨认她们的状态不是很好,于是抬脚就像往那边走去,而风乾寅却拦住了他,道:“别过去。”

“为什么?”陆终兼泽疑惑的看向他。

风乾寅立马露出老先生教笨学生的嘴脸,道:“你傻啊,她们那肯定是在和幽魂缠斗,你现在要是过去,还会让她们误以为你是想抢她们的魂呢。你这个公子哥怎么就这么不懂事理呢?傻不傻?”

陆终兼泽面带担忧,他道:“可是我听她们的声音,似乎是打不过的样子,我们得去帮她们,不然她们很有可能会受伤的。”

风乾寅继续道:“打架声音都那样,你就别多想了,咱们猎咱们的,管别人的闲事,别人未必会领情呢。”

“别听他废话,我们过去看看。”风乾栎直接就领着陆终兼泽往发声地走去,并不打算理会这个道理挺多的家伙。

风乾寅看见陆终兼泽居然还不听他的话,并且还跟着他哥一起走了,心中的委屈又被放大了,但是他只能在原地狠狠一跺脚,面带不甘,嘴上骂骂咧咧的跟上了他们。

三人跑着过去,看见三名穿着镇魂宗淡黄色服饰的三名少女正在跟一团黑气缠斗,那三名少女正是之前他们谈论谁最好看的那三名镇魂宗宗主的弟子。

见此风乾寅可不管会不会被别人误会是来抢魂的,立马就召出了符咒一起对付那一团黑气,毕竟他打算追的姑娘已经被那团黑气打到吐血了,是该他表演了。

而风乾栎和陆终兼泽更是不做过多疑问和顾虑,直接动手。

那三名少女见他们三人加入,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回神,继续集中注意力对付那黑气。

陆终兼泽打着打着就和那个三人中个子最高的少女站在一处了,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出招防守配合得很好,默契度满分,仿佛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过无数次一般。

六人对付那团黑气,六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将那团东西拿下,几人都有些灵力不支,只能在地上掷出符咒,陆终兼泽和那高一点的少女灵力教强,还能用灵力支撑站在树梢来回移动限制黑气的行动。

但是少女的灵衣也快要耗尽,那黑气瞧准时机便向她发起了攻击,少女闪躲之间灵力撑不住,从空中摔了下来。

陆终兼泽反应神速不顾黑气攻击,闪身过去拉住少女的手。

两人的手接触的瞬间,两人周身突闪金光,行成一个护盾挡住了黑气的攻击。

两人只觉灵力瞬间就恢复了,并且比平常的灵力还更加强大。

来不及惊讶,两人携手一同反击,瞬间就将那黑气收入锁魂符中。

陆终兼泽将锁魂符递给了少女,少女却是摇摇头:“主要功劳是你,你自己拿着吧。”

陆终兼泽直接将锁魂符塞进她的衣兜里,笑道:“是你们先发现的,我只是顺手帮忙而已,我已经猎了几个魂了,你们拿着吧,我并不是来抢的。”

少女温柔一笑,道:“谢谢。”

“嘿,阿泽,你还牵着人家姑娘的手呢。”这时候,风乾寅冒出来,笑嘻嘻的盯着陆终兼泽和少女相牵的手。

死生篇第一百二十四:镇魂宗大弟子

风乾寅一说,两人才想起来他们到现在都还牵着手,双双低头,脸上都有点不自然的红。

陆终兼泽尴尬又害羞的松开少女的手,道:“失礼了。”

少女微微垂眸,道:“形势所迫,况且你还救了我呢,没关系的。”

“你们刚才身上的那金光是怎么回事?牵个手灵力就全都爆发了?”风乾寅将在场其他人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在四人疑问的目光之下,陆终兼泽和少女都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亦然是思之不明。

陆终兼泽:“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刚才一碰到这位姑娘的手之后,瞬间灵力暴增,现在…灵力爆满的那种感觉也已经消失了。”

少女:“我也是。”

“真是奇怪。”风乾寅挠着下巴。

“姐姐,你没事吧?现在感觉如何?”这时另一个少女上前站在少女的身边询问。

少女道:“我没事。”

“既然没事,那就把锁魂符给我拿着吧。”一旁疑似镇魂宗宗主的女儿说道。

听了这话,陆终兼泽和风乾栎同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这个人,太蛮横了吧?这是想独占这魂的意思了?

而其他两个少女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丝毫没有什么反驳的话语,直接就将锁魂符提给了她。

风乾寅本是个刁蛮的主,加上他现在是越看这少女越是喜欢,所以,对于她此番举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少女将锁魂符收好了之后,抬眼颇为高高在上的模样,道:“你们是谁?”

对于这种无理刁蛮的人,陆终兼泽和风乾寅其实不太想理会,于是都假装没有听见。

所以麻溜接话的是风乾寅,他很是殷勤的回答道:“我叫风乾寅这个是我哥风乾栎,我们是从洛川来的,而那个小奶狗是陆终兼泽,他是你们昭南区陆终家的少主。你们呢?你们叫什么名字?”

少女极为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她才不管这三个人是什么身份呢,总之这一团黑气的低级煞魂她才不要让给这三个人,这次比赛她要拿第一,她要让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要让所有的人知道这镇魂宗其实不是她的大师姐韦付最厉害,而是她这个宗主的女儿才是最厉害的。

于是对于风乾寅的问题,她傲娇的答道:“我叫余秋阳,镇魂宗宗主的女儿。”

说话间她眉宇全然得意姿态,是那种自觉身份高于她人的傲慢。

相比之下刚刚和陆终兼泽并肩作战的那个少女态度就好的很多了,那少女温和一笑,道:“我叫韦付,镇魂宗宗主的弟子,这是我妹妹,韦影。没想到你居然还是陆终家的少主,失敬。洛川风家是洛川最著名的驱魂师世家,听闻两位公子也是驱魂高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韦付顺道把三人都夸了一遍。

三人谦虚的回了一句‘哪里哪里‘。

“韦付…”陆终兼泽低声念了一下这两个字,突然想起来了,镇魂宗宗主的首席弟子就是叫韦付,原本他还以为是个男的,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温柔的姑娘。

于是他声音略带着点惊讶,道:“你就是镇魂宗宗主的大弟子?”

韦付依旧笑意温和,有礼道:“是的。”

“握草。”风乾寅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他这是真的惊到了,这么温柔贤淑的姑娘没想到还是大弟子啊,他远在洛川也听闻了这镇魂宗宗主的大弟子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驱魂本领一流,灵力也高。

只是传闻里没说这个大弟子是个女娃,所以大家都默认这个大弟子是个身体强壮的男子了。

那镇魂宗宗主的女儿余秋阳看见他们都露出了吃惊的眼神,心里就感觉有些不痛快了,哼了一声道:“乡巴佬,这有什么好吃惊的。”

因为她的言语间皆是鄙夷并带着点嫉妒,韦付生怕她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连忙道:“少宗主,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快找个地方稍作休息一下,等待灵力的恢复吧。”

余秋阳低哼一声,道:“找什么找,这种破地方,哪能有哪一块是舒服的,随便睡草地就可以了。”

“你这个家伙,莫名其妙的火气这么大做什么?这次比赛是你自己非要参加的。”韦影在一旁有点不想忍她的这个臭脾气了,便怼回去。

余秋阳呵了一声,道:“你都能参加,凭什么我还不行了?”

韦影:“那就别抱怨行不行,自从进了乱葬岗之后,你哪一天没有抱怨过吃饭睡觉的问题啊?既然选择参赛,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大小姐。”

余秋阳:“我…我觉得难受抱怨一下都不行啦?韦影你这个家伙怎么老是喜欢怼我?就不能像大师姐一样对我好一点吗?”

韦影:“我和我姐姐能一样嘛我?再说了,就你这个脾气也就只有我姐姐会让着你了,我又不是我姐姐,凭什么要一直对你好啊,你年纪比我还大呢,你不也应该让着我一点嘛?”

韦影的性子不会像韦付那样好说话,她是典型的你讲理我也就讲理,你不讲理我会比你更不讲理。

果然,余秋阳听见这个韦影又拿年纪来说事,那迷之自尊心瞬间惊醒,道了一句:“才不和你这种小孩子吵架。”

“呵呵。”韦影一挑眉,心情大好,她果然就是专治各种蛮不讲理的存在呀。

韦付和三个少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吵,心中都有不同的感慨。

韦付:日常互怼又来了。

陆终兼泽:这个余秋阳果真是蛮不讲理,不喜欢,还有,这个韦影怼得漂亮。

风乾栎:这位余秋阳的性子和他的弟弟如出一辙,要是他也能常常像韦影一样对他弟弟怼回去就好了。

风乾寅:这个他看上的姑娘真好看,吵架都吵得这么可爱。

“大师姐,我们快走吧。”余秋阳再次瞪了韦影一眼之后,便过去拉走韦付。

韦影抱手跟在后面满脸的无奈,她的姐姐真的是……性格怎么会该死的温柔呢?天天都活像是那家伙的保姆一样。

要是她们的父母还活着就好了,这样她们就不会被镇魂宗的宗主收养,那样她们也能像平常人家的子女一样,时不时和父母撒撒娇,发发小脾气,而不是现在这样,她姐姐都快要成了余秋阳的第二个妈了。

当然,现在姐姐对她自己而言,就是如姊如母的存在了,想来还是她的姐姐最为辛苦,只不过是年纪比她大了两岁,就要独自承担很多东西。

她尚且还能和姐姐撒撒娇,而姐姐却是没人可以去依靠了。

小小年纪就要承受了这么多,以后要是有机会能出了镇魂宗,她一定要帮她的姐姐找一个好人家让她的姐姐过得比谁都幸福

“唉,你们三个。”走了几步之后余秋阳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一起看正在跟在她们身后的三人

风乾寅的视线就停在了余秋阳的身上像条哈巴狗一样道:“你们三个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那眼神和语气是十分的嫌弃的意思,而跟在她们身后的三人一愣,这个家伙居然还不想让他们跟在身后了?这么霸道的?就连是同路都不行了?即霸道又小气呀!

风乾寅:“你不想让我们跟着。”

余秋阳:“不想。”余秋阳拒绝的语气是相当的绝情。

风乾寅那想跟萌妹一起走的心很强烈,于是他挣扎道:“我们跟你们一起走还可以互相照应啊,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抢你们的魂的。”

余秋阳:“我们不需要,我大师姐就很厉害,用不上你了。”

说完之后便拽着韦付走了并且还撂下了这么一句话:“你们要是敢跟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那三人走远之后风乾栎呵呵一声道:“这个少宗主脾气是真的坏呀!”

“不准说我女神的坏话!”风乾寅立马就板着脸嚷嚷道。

风乾栎一脸看智障的看向他:“还没说过几句话呢,就成你自己的女神了。”

“这么漂亮肯定就是女神了!”风乾寅边说着内心还想着刚刚那余秋阳生气的模样,真的是太可爱。

风乾栎不打算理会他了,于是他转头看向陆终兼泽,道:“你和那位镇魂宗宗主的大弟子以前是不是真的认识啊?我看你们配合得很默契?”

“以前没见过,但是没由来的觉得很熟悉,莫名其妙的就配合上了。”陆终兼泽自己对此也有点想不通。

风乾栎道:“并且刚刚你们那一瞬间的灵力暴增也有些奇怪你,你与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渊源啊?”

“啊!阿泽你和韦付的这个情况我好像在一本杂书里面看到过。”这时候风乾寅也过来插话了。

陆终兼泽道:“说来听听。”

一听陆终兼泽想听,风乾寅就来劲了兴致瞬间就高涨了,道:“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两人前世若是夫妻并且前世两人的灵力都很强盛的话那么在下一世的时候两人再次相遇,第一接触的时候两人的灵力就会暴增至你们灵力最巅峰的时候。”

陆终兼泽:“…………”

风乾栎皱眉,道:“这么玄幻,你是认真的?”

风乾寅摊手,道:“我是认真的讲的,就是不知道那书上认不认真。”

陆终兼泽道:“前世是夫妻?”

他发誓相处的这些天中风乾寅说过的那么多话中,就属这句话最为入耳。

风乾寅眼尖的就发现了陆终兼泽神情大好,于是他凑近道:“嘿!你小子现在是不是在暗自想入非非了?你还真的看上了那个大弟子啊?”

陆终兼泽:“是又如何?”

陆终兼泽都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能让自己心动的姑娘呀!

嗯,等比赛结束了,他一定要好好去了解一下那个姑娘。

死生篇第一百二十五:这是我欠他们

三人又在乱葬岗中度过了四天,这四天里,陆终兼泽又猎到了三个高阶凶魂,风家兄弟跟在陆终兼泽的身后,沾陆终兼泽的光猎到了一人一个的凶魂。

即将结束的时候风家兄弟都在说这次陆终兼泽肯定是夺魁了,但是等比赛结束大家上交所猎到的魂,镇魂宗那边结算出来的结果却是令人大吃一惊,风家兄弟更是惊得一批。

陆终兼泽明明就猎到了那么多的凶魂按理来说应该会稳居第一了呀怎么居然只排在第二?

再看到此次排行在第一的人,更加惊到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第一名是余秋阳,不应该啊,就连风乾寅这个把余秋阳视为女神的,心中都觉得奇怪,因为在之前他们一起围猎煞魂的时候,能感觉到余秋阳的实力不算是很牛逼,如果说得第一是镇魂宗宗主的大弟子韦付的话他们还是能稍微接受一点。

所以看到结果的时候,风乾栎凑近陆终兼泽,说道:“他们是不是算错了?”

“这么重要的比赛,应该不会这么马虎算错吧,况且第一不第一的我其实是无所谓的,反正我也只是来打酱油的。”陆终兼泽对这个排名不是很在意,但是他在意的是那个韦付的排名,就韦付那实力,不应该在余秋阳之下,为什么现在韦付才排了第三呢?

这个第一应该是韦付才对,明明韦付的实力很不错的。

面对这次的排行,大部分的人都看出来有点问题,但是余秋阳就是镇魂宗的少宗主,并没有人出声反驳,毕竟这是人家举办的大赛,就算人家从中做了些手脚他们也没什么资格说。

不过私底下,镇魂宗的弟子们都在悄咪咪的谈论,陆终兼泽和风家兄弟因为好奇也就凑近听了听。

便听到镇魂宗的弟子说:“这次少宗主拿了第一肯定有大师姐的不少功劳。”

“就是就是,大师姐的实力我们都是知道的,不可能比少宗主差的。”

陆终兼泽听了这话之后便忍不住问:“你们少宗主一直都喜欢抢你们大师姐的功劳吗?”

镇魂宗的弟子是个不怕事的,回答道:“我们的大师姐是个人美心善的大美人,她对少宗主是极为的忍让,平常若是和少宗主一起出去执行任务大师姐一直都在任务完成主力上签了少宗主的名字所以这次大赛,少宗主猎了那么多的魂肯定也是大师姐猎到了然后给她的。”

听了之后,陆终兼泽眉头又皱的更深了,他算是知道了,之前在乱葬岗中,那余秋阳问韦付要锁住煞魂的锁魂符时,并不是要保管锁魂符,而是将煞魂占为己有,这个家伙真的是可恶,抢别人的功劳很开心吗?那明明是他们一起猎的,到头来却全成了她自己一个人的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啊,但是他就为韦付感到不值啊。

于是陆终兼泽越想越难受,他想现在那韦付的心里应该不舒服吧,于是他问了一下镇魂宗的弟子韦付在哪里之后,便一个人去寻找韦付了。

陆终兼泽找到韦付的时候,韦付正在镇魂宗西院中湖边上的护栏长凳上坐着,她一个人正盯着湖面发呆,就连陆终兼泽走近了也不知道。

韦付是在为比赛排名的事情而露出这种神情吗?陆终兼泽打量着她的神情,心中越发觉得不舒服,那个抢功劳的少宗主真的是可恶,居然一直欺负这个他喜欢的姑娘,不能忍。

“韦付?”陆终兼泽站在韦付的身后三秒,见韦付居然还没有回神,于是他便轻轻的叫了一声。

韦付一惊,猛然转头仰视,看见少年正背着阳光垂眸看着她,她自己的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跳得比平时还快了一些,那心中莫名其妙的就生出了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真的奇怪,明明在猎魂大赛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人,为什么会生出这种久别重逢的心情呢?

“啊,是你啊,陆终少主。”韦付按下心中的喜悦之情,露出平常的温和笑意。

陆终兼泽坐在她的身旁,亦是带着笑,道:“我都叫你的名字了,你怎么还叫我陆终少主啊?我们不算是朋友吗?毕竟一起联手打过架的啊。”

陆终兼泽边说着,突然就想起了之前他还牵着人家姑娘的手好久呢,也想起风乾寅之前说的,他和韦付以前可能还是夫妻的这件事情,自个儿想着他自己的耳朵尖都有点红,好在他耳边的头发稍微遮住了耳朵尖,这才没让韦付瞧见了。

韦付垂眸略微想了一下,道:“若是少主不嫌弃,那我们当然就是朋友了。”

“不嫌弃不嫌弃,我还怕你嫌弃我呢。”陆终兼泽连连摆手,继而有些不满的皱眉道:“你怎么还是叫我陆终少主啊?”

韦付:“那……我该叫你什么?”

陆终兼泽:“叫我阿泽啊,风家兄弟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阿泽。”韦付轻轻一笑,道:“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过来这里了?”

陆终兼泽回答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韦付略微吃惊,忙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镇魂宗哪里招待不周了?”

“哎呀,你别多想啦,你们镇魂宗招待很好啦,怎么?你作为镇魂宗的大师姐连招待客人这种事情都要亲自操劳吗?你们镇魂宗那么多人居然还需要你来管这些小事情吗?”

韦付:“啊……这个倒没有,只不过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得对你们特殊照顾呀。”

陆终兼泽道:“原来如此,我很好的,我来就是想单纯的来看看你。”

韦付神情一愣,道:“看我?”

“对啊,就是来看看你,关于猎魂大赛的成绩结果,我都听说了。”

“听说了?”韦付有些疑惑,道:“听说了什么?”

陆终兼泽直视韦付的眼睛,道:“你们的少宗主所猎的魂不全是她自己猎的吧?是她抢了你的是不是?”

“……”韦付看着陆终兼泽那认真的模样,突然觉得心中一暖,这么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而单独来找自己,他是怕自己难受吗?

“是真的,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知道肯定是真的了,你们少宗主的实力甚至是在你妹妹之下,所以单凭她一个人是猎不到这么多的魂的,所以,她的那些魂,是从你这里抢走的吧?”

“不是抢的。”韦付张口否决,“那些魂是少宗主自己的猎的,只不过是我帮她打打下手而已,所以那些魂,真的是少宗主自己猎的,并没有从我这里抢走,只不过……少宗主手里还有我们一起猎到的那个煞魂,才排在了你的前面,其实这次大赛的结果对阿泽你很不公平呢,你原本是第一的,但是却因为你拱手让了我们一个煞魂,而令你与这个第一失之交臂了呢,实在抱歉呢。”

陆终兼泽:“我无所谓,是不是第一我真的无所谓,反而是你,我觉得这次大赛才真的是对你不公平呢,你说不是你们少宗主抢的,好,我尊重你的这个说法,那我就说那些魂是你自己送给你们少宗主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是你自己的功劳,你自己为什么要让给她?她是不是拿她少宗主的身份压你了?”

陆终兼泽越说越激愤,越说就越觉得那个余秋阳刁蛮任性不讲理还霸道非凡。

“阿泽。”见他这般神情应该是真心替自己觉得不公平的,原本多年郁结在心中无可诉说的那点烦闷却也在此刻一扫而光,就算再怎么样,其实她也还是有人关心的啊,仅仅知道除了妹妹之外还有人是真的关心她的,那就知足了。

“谢谢你关心我。”

陆终兼泽愣住,之后皱眉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你是不是被你们那少宗主威胁了?”

韦付叹气摇摇头,看这个家伙的样子是她不说清楚就不肯罢休了。

于是韦付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为什么会对这个刚刚认识的人有一股亲切感,总觉得,在这个人面前,她没有什么话是不能对他说的。

“阿泽,谢谢你关心我,其实我并没有被少宗主威胁,只不过我想让少宗主开心一些罢了,少宗主喜欢的事,想做的事,我就想去帮她,说点大逆不道点的话,那就是其实我也将少宗主当成了我自己的妹妹了。”

陆终兼泽表示不能理解,他道:“可是韦影才是你自己的亲妹妹吧?那你怎么没把自己猎的魂给她啊?你果然还是被她威胁了吧。”

对于陆终兼泽的这话,韦付失笑回答道:“真的没有,阿泽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况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给影儿了?”

“…………”陆终兼泽依旧是觉得不信。

韦付又道:“影儿呢,她喜欢凭自己的本事猎自己能猎到的魂,我给她她是不会要的,但是少宗主她不同,她因为知道自己是少宗主,她也知道在一个比赛中拔得头筹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就像这次的猎魂大赛,是我们镇魂宗举行的,所以少主就一直都想赢,毕竟她是想让大家都认可她这个少主,所以我知道她很需要那些凶魂。”

陆终兼泽道:“可是大家都知道那些魂大部分都是你给她的,这个名义上的的排名有什么用嘛想要让大家得到认可光是这么做是不行的啊!况且我为你觉得不公平,她是在拿着你的战果去给自己装门面。。”

韦付:“这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阿泽,这是我欠镇魂宗的,我得还的。”

死生篇第一百二十六:对面不识心意

韦付:“这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阿泽,这是我欠镇魂宗的,我得还啊。”

陆终兼泽眉宇间全是疑惑,问道:“你欠了他们什么?非要这样还吗?”

韦付垂眸轻轻一叹,道:“我和我的妹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宗主收留了我们,宗主的养育之恩,我却是无以为报了。而少宗主从小就失去了母亲,那脾气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本性却还是善良的,我与她是一同长大,况且我比她年长,所以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要是不害人,我都愿意帮她,给她,这……是我唯一能报答宗主的了。”

“报答,非得把自己的功劳都让给了她吗?”陆终兼泽低声喃喃道。

韦付轻笑道:“其实这些功劳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只是希望我能够帮到少宗主,毕竟她其实也很辛苦。

宗主夫人是在生少宗主的时候难产而死的,所以少宗主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一面。

又因为她是少宗主,宗主有时候对她也是格外的严厉,她坐在少宗主的这个位置上,心中要承担着很大的压力,她日日努力修炼,但是灵力这种东西,本人的灵韵空间一般是不会突然增大的,天生灵韵空间多大,灵力最大提升就是多少,而少宗主天生灵韵空间不是格外宽广,只是在普通弟子之上一点点。

所以这些年她自己也在暗中苦恼,就算她再怎么修炼,灵力还不是很强悍,所以她便专修符咒之术,她很努力,但是,就算是符咒之术再怎么的精绝,没有强悍的灵力支撑,成效也是减缩大半。

而少宗主也并不是生来就好胜心强,她只不过是因为身份所迫,她不得不赢,因为她是少宗主,她总得做出一些事迹,就算那些事迹注了水,但是那也是事迹,是挂在她名上的事迹功劳。

旁人也不能当面说她是个无功无绩的少宗主,因此,为了少宗主日后能顺利登上少宗主的位置,我那点小功劳又算得了什么?那些功劳有或者是没有,对我都没有什么用处,反之,若是我的功劳太多,便会压住了少宗主的光辉,我不能这么做的。

所以阿泽,你能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陆终兼泽看着她,心中突然觉得有点难受,这个姑娘,小小年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顾及?为什么她做什么事情,最先想到的却是别人而已?

“你……几岁了?”陆终兼泽微微皱眉,那眼中满是心疼。

陆终兼泽眼中的怜意,韦付看到了,那个眼神烙在她的心里,激起阵阵滚烫之觉。

韦付强作镇定的模样,她道:“我十八啊,你呢?”

“我……也是十八。”自己说着自己的年龄,陆终兼泽都觉得有种羞愧之感。

不是为了什么,而是觉得自己和韦付是同样的年龄,但是想的没有韦付那么多,相比之下,自己这巴巴的来询问韦付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功劳让给余秋阳这种话,是多么的幼稚。同样的年纪,他们的心境与气度却全然不是同一个成次的。

于是陆终兼泽道:“韦付,对不起,是我幼稚了。”

“对不起什么?阿泽,你的这话我却是有点不太明白呢。”韦付疑惑道。

陆终兼泽道:“我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为我刚刚的莽撞而道歉。”‘

韦付轻笑着摇摇头:“你刚刚并不是莽撞啊,你是把我当朋友了,所以才想来问个清楚了,我还要谢谢你关心我呢。”

两人又在护栏长凳上聊了一些闲话,眼看天色即将落幕,陆终兼泽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韦付,你有没有想过今后你要过怎样的生活?”

韦付虽然对他的问题有点奇怪,但是她还是认真的想了一下回答道:“我现在也才十八岁,以后的生活嘛我其实也还没有想过太多,但是,我会先把宗主的命令放在第一位。”

陆终兼泽:“你真的很听你们宗主的话啊。”

韦付:“这个是必然的吧,我承蒙宗主厚爱,被他收了当首席弟子,我总不能不听他的话吧,在我最为无助的时候,是宗主收养了我,也是宗主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所以,就算是宗主想要我的命,我也不应该有任何疑意的,因为我的命是宗主的。”

“……”陆终兼泽:“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决定你自己的死活?”

韦付:“阿泽,我们不一样的,所以我这么说,你肯定是觉得不对啦,但是……在我这里,我未来的命,未来想走的路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那时候的陆终兼泽到底还是年轻,到底还是那朵在温室里的花朵,他不是很能理解韦付的这种想法,于是他道:“怎么会由不得你呢?莫非镇魂宗还会胁迫你去做你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成?”

韦付耐心解释道:“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是宗主养的,所以,我以后肯定得听宗主的话,宗主让我辅佐少宗主,那我就辅佐少宗主,至于我,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不重要的,没有宗主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今后不能只顾着自己,我得把宗主的命令放在第一位,我只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了。”

“原来是这样啊。”陆终兼泽捶下头,内心就更加的心疼这个姑娘了,居然连未来自己想做什么都不能由自己做主。

于落日余晖之下,韦付微微仰头,那姣好的容颜的上是温和恬静的笑意,她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阿泽认识了好久呢,明明才刚刚认识不久,但是却觉得,我们像这样一起坐着看夕阳日落了无数次了呢,真是奇怪呢。”

陆终兼泽眉头微微一动,心中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他道:“我其实也有和你同样的感觉呢。”

韦付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是温柔笑意,继而转头,看向湖面,道:“之前在乱葬岗,我们灵力突然暴涨的情况,你有没有想到是因为什么?”

“这个……我其实也不知道。”陆终兼泽摇摇头,刚刚他差点就说,因为你我前世可能是夫妻,并且那暴涨的灵力状态就是前世我们本身的灵力。

好在及时刹住了车,若不然这话一说出来,得把人家姑娘吓一大跳,并且认为他是个登徒子吧,臭流氓。

韦付的视线是停在湖面上,并没有注意到陆终兼泽那微红的脸。

她道:“我也问过宗主了,宗主也说不知道。唉,这世间解释不清楚的事情真的好多啊。”

陆终兼泽突然张口回道:“这可能就是一种命中注定啊,就像打游戏一样,英雄属性契合的话,就会有伤害加成,我想我和你之间的情况就是这种伤害加成吧。”

既然不能把心中最想说的说出来,那么他就换个说法,这样就不会让韦付觉得唐突了吧,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呀!

果然听了这话之后,韦付居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而还觉得说得挺贴切的。

于是她笑道:“好吧,你说得挺贴切的。”

陆终兼泽挠挠头,眼一闭,像是下定了决心,道:“韦付,明天我就要回家了,你要不要跟我去我家玩玩?”

“去你家?”韦付的眉头一挑,眼底擒着一抹笑意。

“对啊,你不愿意吗?”陆终兼泽小心的问着,“是不是你出去玩还要经过你们宗主的同意啊?”

“这个……”韦付捶下眼睫,道:“想出去的话宗主一般都不会怎么过问的,只不过,你我才刚刚认识就去你家玩,好奇怪啊。”

陆终兼泽:“原来你是害怕尴尬啊?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风家兄弟也去的。我们古村很好玩的,你有没有去过?”

韦付:“倒是还没有去过。”

“那你要不要去呀?”陆终兼泽追问道。

“当然要去,我也要去。”回答的不是韦付,而是从角落里走出来的韦影。

看韦影那样子,像是在角落里偷听了很久,她这一出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韦付:“影儿,你怎么在这里?”

韦影走了过来,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姐姐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专程来偷听的啊?其实不是的,你相信我,我不知道这个陆终少主也在,刚刚也是恰巧听见少主邀请你去他们家玩,我想去怕你不答应我才说我也要去的,你们之前谈了什么悄悄话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啊!”

不等韦付说什么,陆终兼泽立马道:“可以啊,人越多越热闹呀。”

而此刻在另一个角落里,风乾栎正看着他们的这个方向,内心叹道:莫非他以后真的会孤独终老了?他们怎么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了?他……现在都还是清心欲寡的状态啊。

而几年之后,风乾栎也才明白,他也是有喜欢的人的,只是那人不知道他喜欢他,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

等发觉的时候,人已成了地下亡魂。

其实人生就是那样,哪有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

大家两情相悦的情况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了,若是对面都不识彼此心意,那便是无缘无分,只是命运纯粹的捉弄。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仿若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只需一言便能道破其间关系,而有时候却仿若隔着一道宽广的长河,无论如何凭一己之力总是无法到达彼岸,只能遥遥望着彼岸人模糊的身影。

就像眼前的韦付和阿泽,他们之间冥冥之中便有着很深的羁绊,只需在恰当的时间用一语道破隔着他们之间的那层薄纸。

而他与那个自己喜欢的人,中间就是隔着一条宽广的长河,他看不见自己,也不知道在遥远的彼岸有他在痴痴翘首以盼。

当然……这些道理是此刻躲在角落里看着韦付和陆终兼泽的风乾栎不懂的,这些,是他在很多年以后才懂的。

此刻他只是单纯的感慨,自己居然还是孤单一人。

死生篇第一百二十七:情定七月初七

第二天的时候,余秋阳听说韦付要去古村死活也要跟着去。

于是变成了六人行了,他们在古村玩了整整一个月,白天的时候,三人在一起修炼,晚上一起出去猎魂。

那时候是少年的欢快时光,陆终兼泽与韦付两人的关系是越来越近,就差一句我喜欢你来道破之间的关系了。

而余秋阳和风乾寅这两个刁蛮的主,因为性子方面,也莫名的有了许多的共同的话题。

所以他们六人在一起,都是两人组队修炼,猎魂。

那时候风乾栎和韦影一队,六个人三对,就他们这一对是普通朋友,关系清清楚楚,于是乎那段日子他们俩个在一起组队猎魂的时候,都再说那两对肯定是在哪个小角落里面手牵手看星星了,就他们这两个注孤生的人在认认真真的猎魂。

一个月快要结束的时候,即将离开古村的当晚,陆终兼泽可算是和韦付告白了,那时候,韦付并没有直接回答,因为她不知道她今后还能不能跟陆终兼泽在一起。但是陆终兼泽已经当她是默认了,而风乾寅呢也是拉着余秋阳在大树下鼓起勇气表白了。

那时候余秋阳瞪着风乾寅道了一声:“你神经病。”然后就红着脸跑走了。

因为余秋阳的一句‘你神经病‘风乾寅那晚回去屋里睡觉的时候,他神情惨白,活像是被谁抢了几天的口粮一般。

并且那一夜他还去干扰风乾栎睡觉,硬是和风乾栎说了一晚上的伤心话,风乾栎听着听着就想睡着,但是又被风乾寅摇醒。

一宿下来,风乾栎整个人都是在迷迷糊糊之中度过的。

但是一整晚他也没有安慰风乾寅一句话,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单身狗,单身狗就不必参与这种年轻人的小打小闹,你侬我侬了。

第二天早上,是时候去与陆终兼泽告别之各回各家了,风乾栎一脸憔悴,是被风乾寅唠叨一晚上留下的。

在临别之时,余秋阳将风乾寅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风乾寅盯着余秋阳那有点扭捏的模样,以为他是想对昨晚他的那一番表白的话语做出什么拒绝的发言,于是就选择先是小心翼翼的说:“秋阳,昨天我跟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请你不要认为我是开玩笑的,你先不要拒绝我好吗?我今后一点会更加努力,做一个配得上你的人的。”

“谁……谁说我是要拒绝你了?”余秋阳的目光闪烁,道:“你昨晚说的那些话,等再过一年之后,你还……还是喜欢我的话,我就会答应你,万一现在你是一时兴起呢,我才不要像个傻子一样就答应你呢。”

风乾寅眼中瞬间就燃起了希望的光,他道:“好,你说话算话,一年之后,我一定还会喜欢你的,不管是一年还是十年,或者是五十年,我就会一直喜欢你,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并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才跟你说这的这些话。”

余秋阳的脸一红,然后说道:“说大话谁不会说啊,一年之后你对我还能有这种感觉,我才会考虑你,我走啦,哼。”

说完,余秋阳红着脸快步跑开。

而陆终兼泽这边,他单独拉着韦付到了角落里,认真的看着韦付道:“韦付,我昨天说的话,我也不求你能给我准确的回答,因为你之前说过你自己的未来其实由不得你自己做主,所以我也不会逼迫你非要给我什么答案,因为如果我那样做的话,一定会让你心里有负担,所以我只要让你知道我自己的心意就好了,我等你。”

“……”韦付看着他的眼睛一会,之后移开了视线,也不知道她将视线落在了何处,只是能感觉到,她的眼中似乎微微闪烁着一点光芒,她说:“若是等不到呢?你怎么办?”

陆终兼泽道:“等不到就一直等,况且我相信我能等到的。你要知道,从今以后,你能依靠的人不只是镇魂宗的宗主还有我。”

韦付的心跳突然加速,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句话,感觉竟是如此的灼心,这是人间至情温暖,她也有幸感受到了。

于是她微微仰头,眼中带着询问,道:“阿泽,你是的认真的吗?”

陆终兼泽重重点头,道:“我是认真的,天地可鉴。”

之后,几人叽叽喳喳依依不舍的道了别之后,便分开了,风家兄弟回了洛川,而韦付等三人回了镇魂宗,陆终兼泽待在家里。

那年分别是七月初七。

之后时间一晃,已然又是一年七月初七。

这一年之中他们之间都有联系,也一同再次出去猎魂两次。

风乾寅和余秋阳约定的一年之期到了,他便拉着风乾栎又来到了昭南镇魂宗找余秋阳。

余秋阳答应了他,余秋阳还说:“今后你就是我们镇魂宗的人了,不可反悔。”

风乾寅一听先是高兴,之后好像回过味儿来了,他试问道:“听着你的话,我感觉我像是被娶进镇魂宗的感觉啊?”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余秋阳眉头一挑,哼哼笑道:“难道你还指望着我这个少宗主会嫁去你们洛川啊?”

嗯?风乾寅又惊又懵,原来余秋阳想的比他还久远呢,都想到这个层面上了,但是他总觉的不亏,反正是他自己喜欢的姑娘,是他上门还是娶她都不是很重要啦,这些都只是一个有的没的程序而已,总之他觉得他往后余生也只会喜欢余秋阳一个人啦!

于是他道:“秋阳,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以后不许喜欢其他人啦!”

“哼!”余秋阳抱着手,把头扭向一边,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啊!倒是你,你今后要是敢喜欢别人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风乾寅:“可是你打不过我呀!”

余秋阳一瞪,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叫我大师姐帮我打!”

“唉,别别别,你别说的这么吓人嘛,要是你大师姐真的打我,那我不死也得残废,再说了,我真只喜欢你,并不会再喜欢谁了。”

“你现在说倒是好听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嘛!万一你就还嫌弃我了呢?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

风乾寅不等她说完,立马道:“没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

之后没过多久,余秋阳和风乾寅的事情就传到了镇魂宗宗主的耳中,镇魂宗的宗主一听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自家的小红花被别人摘了呀!

于是宗主把余秋阳叫到了跟前,吹胡子瞪眼,道:“听说你和那个洛川风家的小子私定终身了?”

“什么私定终身啊?”余秋阳瞪大眼睛,道:“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宗主道:“总之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吧!”

“是!但是爸爸你要注意你自己的措辞,我们那不叫私定终身,你别老是用你那老古董的说法来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那是自由恋爱。”余秋阳回答得很坦荡,丝毫不扭捏。

宗主一拍桌子,道:“胡闹,你现在的年纪还小,谈什么恋爱给我分了,要专心修炼,你可是少宗主,未来是要继承我的位置的,可别被这种小事给耽搁了!”

余秋阳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道:“爸爸,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再说什么你是不是还当我是小孩子?”

宗主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本来就还是个孩子,你要听话,你现在才十八岁,不要被情感那种虚无的东西动摇了自己的心,你应该用心修炼才是,你的灵韵本来就不是很广,灵力这方面你是不及你大师姐了,但是可以努力修习符咒与阵法,你学好了这些,今后我才能放心的将这个位置给你。”

余秋阳一怒,道:“谁说谈恋爱就不能好好的修炼了?爸爸,你不能总是拿你自己的想法来压着我,我是你的孩子,不是继承你位置的工具,我也有我自己的喜怒哀乐,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我喜欢的人,难道你敢说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没有喜欢过谁吗?还是说……当年你会娶妈妈,并不是因为你喜欢妈妈,而只是真的因为祖父的逼迫?所以现在你现在是要走祖父的道路是吗?你要把祖父放在你身上的思想全都放在我的身上是不是?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宗主喘着气,抬眼狠狠地瞪着她,道:“住嘴!长辈的事情你也敢在这搬出来说?是不是平常太惯着你了?以至于以现在这般目无尊长的顶撞了?”

余秋阳一点也不害怕,她道:“我没有目无尊长,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事实?”宗主眉头一挑,嘴边擒着一抹讥笑,他道:“呵,好一个事实,行啊,居然你现在认为你自己也成年了,想找个人谈恋爱然后结婚了是不是?行,行,我同意,不过,我不同意你和风家的那个小子在一起?”

余秋阳气得脸通红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同意?你不让我和他在一起,那你想让我和谁谈?和你吗?”

“胡说八道!”宗主一拍桌子,把手边的杯子往余秋阳的脚边砸去。

余秋阳躲也不躲,就这么站着,任由脚边碎裂的瓷片砸在自己的脚背上,那画面宗主余光瞟见了,都替她担心了一把,并暗暗庆幸自己没往她的身上砸,不然他就真的伤了他的宝贝女儿了。

余秋阳梗着脖子,道:“爸爸,你打我?”

“我没有!”宗主扭过头,回答干脆无比。

余秋阳:“那刚刚的杯子是它自己飞过的?”

宗主干咳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道:“总之,你要是想谈恋爱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能不能换个对象,比如,你和陆终家的那个小子谈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风家那边离我们太远了,我不了解他的底细,我是不放心你。”

死生篇第一百二十八:宗主双标现场

“你说什么?”余秋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甚至是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了。

既然她又问,那么宗主就又说一遍,他说:“我说你要谈恋爱可以,但是对象要是陆终家的那个小子我就同意了。”

余秋阳眼睛一瞪,吼道:“那是大师姐喜欢的人,你现在这么做不仅是拆散我和风乾寅,还是拆散大师姐和陆终兼泽,你可是想好了,你是不是要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你说什么?”这回换宗主吃惊,他紧锁着眉头,道:“你是不是正在胡说八道?你自己恋爱了,可别把你的大师姐也拉上?胡闹也要有个程度,平常你大师姐帮你背了多少黑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一次我断不会让你胡闹了。”

余秋阳:“我没有胡说,大师姐明明也喜欢那个陆终兼泽的,他们是互相喜欢,现在你想让我去破坏他们是吗?”

“乱了,都乱了。”宗主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哼哧喘了许久,他道:“去把你的大师姐叫来。”

“我不去,要叫你自己去叫。”余秋阳抱着手,坐在椅子上。

宗主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后面自己把气喘顺了,他就自己叫其他弟子去把韦付叫来。

韦付一来到大殿,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她看了看坐在下面抱手冷脸的余秋阳,再看看坐再对面气得胡子都在抖的宗主,她先是行了礼,然后道:“宗主,您找弟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宗主直视着她,阴阳怪气的说:“你自己就没有什么事情想跟为师说的吗?”

韦付垂眸思索,确认这几日她做的什么任务,以及宗内事物都已经一一禀报了。

于是她道:“弟子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要跟跟宗主说的。”

宗主深吸一口气,道:“没有?那你说说,你和陆终家的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

“!!!”韦付一惊,心中没由来的就慌了,她强做镇定的回答:“我们是朋友。”

“朋友?”宗主眉头一挑,他道:“是什么朋友?”

韦付垂着头,看来宗主是知道了些什么了,韦付暗自庆幸一年前,面对陆终兼泽的表白,自己没有胡乱答应些什么,不然,今日这番局面就很难回答了,于是她回答道:“我们是好朋友。”

宗主看了她好久,而后又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余秋阳,他淡淡道:“不只是好朋友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韦付:“…………”

她只得低着头,一点也不敢抬头来,她不知道,宗主现在是想要对她怎么样,并且看着少宗主现在也在这里,估计是少宗主和风乾寅的事情也已经传到了宗主的耳中了。

最终宗主缓了神情道:“你可是真心喜欢他?他是否又是真心喜欢你的?”

宗主的这话一说出啦,韦付了余秋阳都纷纷看向他,那眼中全是震惊。

余秋阳先开口道:“爸爸,你是什么意思?”

宗主;“我没问你话,你闭嘴,韦付,你回答。”

韦付盯着宗主许久,最终目光闪烁,道:“喜欢。”

“……”听了这个回答,宗主只觉得自己胸口有点闷,唉,养大的弟子终究还是快要变成别人的了。

但是他又有叹气之后,“行吧,既然喜欢那为师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你要看清楚人,别被人骗了才是,你现在也长大了,很多事情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了,陆终家那小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小子。”

宗主的一番话,让余秋阳和韦付都大吃一惊。

余秋阳直接就站了起来,道:“爸爸,你是同意师姐和那个陆终兼泽来往了?那我呢?我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不反对了吧?”

“你想得倒是美,你和那风乾寅的事情,我不罚你你就该偷着乐了,还指望我会同意?”宗主冷冷的说着。

余秋阳怒得踢了一下桌脚,吼道:“爸爸,你这也太双标了吧?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大师姐可以的事情为什么我不可以?刚刚你还说让我和陆终兼泽好呢,怎么现在你还同意大师姐了?你这个老糊涂啊,我告诉你,今天你同意了大师姐和陆终兼泽,那就必须同意我和风乾寅。”

韦付从震惊之中回神,听着少宗主的话,她好像知道了,她和陆终兼泽的事情原来是少宗主捅给宗主听的呀。

宗主道:“你师姐是你师姐,你是你,你们的情况不一样,你大师姐今后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你没有,你今后是镇魂宗宗主,你想找人结婚可以,但是不能找一个废物。”

“风乾寅不是废物!”余秋阳急红了眼,道:“是我自己想和他过又不是你和他过,他好不好,你凭什么管?他好不好,我自己说了才算。”

宗主:“你是决心为了他一个外人和我吵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能听我一次,你现在年纪还小,不应该在这种会被时间磨灭的东西而浪费你自己的时间,三年之后,就是你继任宗主位置的日子了,你好好修炼行不行?”

“修炼修炼,你心里只有修炼,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爸爸,你真的太自私了,你是再把你曾经受过的东西都强加在了我的身上,你现在这么逼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想一下当初你被爷爷逼着和不喜欢的人,也就是我的母亲结婚的时候的心情?”余秋阳也是被宗主逼急了,竟然说出了这话。

余秋阳也是听别人说的,她的爸爸会和自己的母亲结婚,其实是被她的爷爷逼迫的。

听说那时候爸爸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是因为爷爷的逼迫,爸爸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人。

而刚刚她说的这些话,这些年来谁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现在她是真的被她的爸爸逼急,她得说出来,让她爸爸想起来,不要再走她爷爷的路数了。

果然,听了她的这话之后,宗主久久陷入了沉默,最后,他怒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边吼着他还又拿起手边的东西往余秋阳的脚边砸,那些东西砸在地上裂得霹雳扒拉响。

余秋阳习以为常,淡定的看着他砸,而韦付虽然见多了,但是她每次都是被吓一跳,连忙去将她往一旁拉,并着急道:“宗主您别生气。”

宗主却是红着眼,继续吼道:“滚吧,你们都滚,别让我看见你们。”

余秋阳推开韦付扶着她的手,仰着头,直视他的父亲,镇魂宗的宗主,道:“行啊,滚就滚,不过,今后我也不会再听你的话了,我也不再和镇魂宗有任何关系。”

说完,余秋阳摔门出去,留下韦付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去追少宗主吧,但是宗主现在又在这里生气,总不能不给他顺顺气,留下来给宗主顺顺气吧,又不知道怎么顺。

于是她就颇为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看门口,然后又看看宗主。

宗主瞪着刚被余秋阳摔得震响的门许久,回头,看见韦付那模样。

最终还是稍微软下语气,道:“你也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韦付低下头,道:“是,宗主保重身体。”

韦付出来之后,内心都还在忐忑,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宗主居然说,她以后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意思就是说,今后就算是她想和谁在一起,宗主都不会反对了,那么,她现在可以和阿泽说,一年前她的答案了。

边想着,韦付一边在笑着。那明媚温和的笑容,简直就是镇魂宗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虽然她很想现在就去找自己喜欢的人,告诉他,他们可以在一起了,但是,韦付还是忍住了,她现在还不能确定宗主说得话到底能不能作数,她得在等一段时间,等宗主没有再改口说什么,她才能放心去找陆终兼泽。

然而,还未等到过一段时间,第二天早上,有件事情就先发生了变化了。

一大早去广场集中早训的时候,发现少宗主居然没有来,起初,韦付还当做不知道,当她是昨天心情不好,今日不想早训,韦付也随她去了。

到了早训结束的时候,韦付去余秋阳的房间去找她,但是却没有见到她的人,倒是在桌上见到了一封余秋阳留下来的信。

信上的内容是:大师姐,我知道一定会是你第一个人发现我不在,因为在这个镇魂宗里也就是你最关心我,是你真的在乎我,所以这封信我是专程留给你的,我爸爸他也不关心我,所以你也不必去告诉他我离家出走了,等他自己发现吧,你放心,我很好的,我在外面不是一个人,你可能也知道我去找谁了,但是我请你不要告诉我的爸爸,师姐,保重呀,我也祝福你之后能和陆终兼泽修成正果。”

看完了信,韦付惊得不能再惊,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少宗主居然做出这为爱种离家出走的举动,这对父女有必要弄成这个样子吗?

信上说不要告诉宗主,但是她哪能真的不告诉宗主?万一这少主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她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但是韦付又怕余秋阳是一时兴起,现在估计已经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了,现在她若是去把她离家出走的这件事去告诉宗主,那她回来的时候肯定免不了宗主的一顿罚。

于是韦付决定,等到晚上的时候要是余秋阳还不回来,她就去告诉宗主。

傍晚的时候,韦付在镇魂宗里四处询问其他弟子有没有见到过余秋阳,但是弟子们都说没有见到过。

韦付心中一咯噔,暗道坏了,这次少宗主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家出走了,以往少宗主扬言要厉害出走,都是早上出走下午就回来了。

死生篇第一百二十九:这章没有标题

韦付连忙去将这个消息禀报给了宗主,但是余秋阳留下来的那封信,韦付是不敢拿出来的。

而宗主一听见韦付说余秋阳离家出走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外看一下天,天还没有黑,他还是很放心一点也不慌的说:“不要着急,等一下她就回来了。”

他自己的女儿他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哪能真的离家出走啊?从来都是早上出走,当天就会自己回来的,毕竟他的这个女儿在外面也不认识什么人,并且在外面也没有人会惯着她,她自己在外面是待不下去的。

但是,韦付却总觉得这次少宗主的离家出走是认真的,于是她道:“宗主,昨天您还跟少宗主吵了架,我怕她是认真的,要不您让我出去找她吧。”

宗主依旧淡定无比,道:“不必,等她在外面吃了苦她就知道家里面有多好了。”

韦付:“可是……”

宗主直接打断她,道:“你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不必再管她了。”

最终,韦付还是没能再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回去,找了韦影,告诉韦影余秋阳离家出走的消息。

韦影的最先反应也是和宗主一样,都是一致的认为,余秋阳很快就会回来了。

于是,他们都在等着余秋阳自己回来,但是他们等到了第三天,余秋阳还是没有回来,宗主终于是坐不住了,他怒气冲冲的叫来了韦付。

宗主一见到韦付,他就道:“你是不是知道她去了哪里?”

韦付摇摇头,道:“回宗主,弟子不知。”

“……”宗主看了她一眼,道:“她是去找风家的那个小子了吧。”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宗主这三天自己也想了一下,她的宝贝女儿在外面是没有什么朋友的,除了最近认识的这个风家的小子,所以,这三天的夜里,他时常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见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别人私奔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感觉有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十分的难受。

韦付垂着头,脸上突然如释重负,好在宗主自己说出来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事说出来了。

宗主看着她的反应,心中也是了然了,也凉了,他的女儿真的是打算和别人私奔了,不要他这个老父亲了。

于是他闷闷的说:“你去找找她,叫她回来吧。”

韦付:“若是她不肯怎么办?”

宗主:“你就说,有什么事情,回来好好商量,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

出了大殿之后,韦付便带着韦影出门去寻找余秋阳了,这次余秋阳离家出走,做足了很多准备,不仅连她自己的电话打不通,就连风家兄弟的电话也是打不通了,看来应该是余秋阳勒令他们不准接电话了。

于是她带着韦影先去了古村,去找陆终兼泽,陆终兼泽听了她的来意之后二话不说立马就带着她俩前去洛川。

三人花了一番功夫才到了洛川风家,是风乾栎在门口迎接他们,四人见面,风乾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客套的话,韦付就道:“风乾栎,我们少宗主在你们这里是不是。”

“啊……”风乾栎意味不明的啊了一声,他这个是真的不好回答了,然后挤眉弄眼的,那意思就是说:是的是的,你们的刁蛮少宗主就是在我的家里。

韦付:“你弟弟在哪里?”

陆终兼泽道:“叫他们出来说话,韦付是专程来找她的。”

风乾寅微微叹气,将他们带进屋子里坐着,然后去找躲在后山的风乾栎和余秋阳。

余秋阳一听见韦付来找她了,先是高兴然后就是丧气,她说:“你去告诉我的大师姐,你就说我已经不在这里了,叫她回去吧。”

“你觉得她会信?”风乾栎抱着手,道:“你自己不出去说清楚她们那架势是不会走的。”

最终,余秋阳还是出去见了韦付。

当见到只是韦付和韦影没有其他镇魂宗里的人时,余秋阳松了一口气,她跑上前,道:“大师姐。”

“呵,你还记得你还有大师姐啊?这么一声不吭的就离家出走,你想让谁担心啊?”韦影开口直接就怼。

余秋阳:“反正,你也不会担心我,你说我干什么?”

韦影:“离家出走,你还特别有理了是不是?害得姐姐都被宗主骂了。”

余秋阳满脸不信,她道:“我不信我爸爸会骂大师姐。”

在她的印象之中,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爸爸对大师姐发过火,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总之,她的爸爸对她和大师姐,真的是特别的双标。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韦付连忙站在她们的中间,道:“少宗主,我来这里,是宗主知道了你只能来这里,所以他叫我来接你回去。

余秋阳:“我不回去。””

韦付:“宗主说,有什么话,回去当面好好的商量,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

余秋阳哼了一声,道:“我当初有好好的跟他讲了,但是他不听。”

韦付叹气:“但是你打算就一直这样吗?一直待在风家?你不怕外人说什么吗?”

余秋阳:“我自己做我自己事情,我怕别人说我什么?”

韦影急了,直白的说:“你打算就这样一辈子和风乾栎偷偷摸摸的过啊?”

“嘿,你这说的是人话吗?”风乾寅听不下去了,他道:“我们这是恋爱自由并不是什么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你怎么就说的这么难听呢!”

风乾栎莫名的就同意了韦影的话,他说:“我赞同韦影的说法,小子,你要是真的喜欢少宗主,你就要努力一些,争取得到镇魂宗宗主的认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陪着少宗主胡闹。”

他这话一出来,就炸了,主要就是余秋阳一个人炸了,其他的人都还是觉得说的不错。

余秋阳眼中带着怒气,道:“我这个并不是胡闹,你们是不是把我这次离家出走当成了一个闹剧来看了?我是经过认真的思考的,并不是胡闹。”

韦付:“可是少宗主,你这只是在逃避问题,并不是在解决问题,你听话,你跟我回去,回去心平气和的和宗主将讲明白,好吗?”

“是爸爸不愿听我讲,我有什么办法。”余秋阳哀嚎着。

韦付:“现在宗主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了,你听话跟我回去宗主一定会跟你好好谈的。”

韦影:“就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为什么就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呢?”

余秋阳:“你才幼稚呢!”

“好了,别说了。”这会,在一旁安静许久的风乾寅道:“秋阳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和你一起去同你的父亲讲。”

余秋阳:“可是我怕你在我爸爸那里受委屈了。”

风乾寅:“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了,那就不怕这点委屈了。”

“啧啧。”风乾寅在一旁,笑得意味不明。

而其余三人也表示莫名的吃了一把过期的狗粮。

最后,又是六人浩浩荡荡的去镇魂宗。

本来风乾栎是不想理会他们的事情的,但是一听说陆终兼泽也跟着一起凑热闹,加上他家老父亲也希望他一同前来给他的弟弟撑一下门面,然后他也就一起跟上了组织。

回了镇魂宗之后,余秋阳和风乾寅就被宗主叫进了小黑屋里面促膝长谈了。

韦付在外面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韦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她道:“姐姐,那是她的事情,你在这里瞎着急什么呀。”

韦付:“我怕宗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会把少宗主骂惨了,或者是急火攻心下手没个轻重,往少宗主脚边砸东西的时候砸偏了伤到少宗主。”

韦影无奈的叹气,道:“你自己又操起了老妈子的心了,我也真的是服气了。”

之后她转头,看向陆终兼泽,道:“阿泽,你是不是傻,没看到我姐姐心神不稳吗?快点带她去散散心。”

陆终兼泽为韦影的这一波助攻暗暗发送了一个点赞的眼神,之后,拉着韦付就去走花园小路散心了。

韦付和陆终兼泽走了之后,韦影拍了拍风乾栎的肩膀,道:“风乾栎,我想带你去个地方,有没有兴趣?”

“什么地方啊?”风乾栎立马就一脸防备,因为认识了一年多,他也清楚,韦影是个什么性格了,虽然不是什么刁蛮的主,但是她就是喜欢捣蛋,捉弄别人。总之就是一个讲道理的小流氓。

韦影见他那么紧张,立马开心的乐呵呵的笑了一会儿,道:“你放心了,这次我不会整你的,就是想带你去看看我们镇魂宗的训练场,现在正是早训结束,大家互相切磋灵力法术的环节,我们去找人玩玩?”

风乾栎:“可是我并不感兴趣。”

他风乾栎就是喜欢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而已,他并不喜欢和别人切磋,那样有损他安静优雅的气质。

“嘿!你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我难得想带你去搞点事情你居然还不领情了?这么不给我面子的?我等下要是走了,可就没有人陪你在这里傻站着了,他们在里面肯定是要吵很久的,你自己在这里站着吧,我走啦。”

说完了之后,韦影转身就要走,丝毫就没有要再继续坚持拉着风乾栎一起的意思。。

风乾栎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再看看周遭站着的弟子,一个都不认识。

于是他只得追上韦影,道:“行行行,跟你混行了吧。”

死生篇第一百三十章:取名叫作风巽

陆终兼泽和韦付走在小路上,韦付几次用余光去看陆终兼泽,欲言又止,她想说,陆终兼泽我们在一起吧。

但是她又怕宗主当时只是一时糊涂,怕宗主会反悔,若是现在说了,到时候,宗主再横插一脚硬是说不同意,那岂不是欺骗他了。

陆终兼泽也注意到了她的欲言又止,于是停下脚步,看向韦付,道:“韦付,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韦付叹气,道:“没什么,还是别说了。”

陆终兼泽看了她一会儿,之后笑道:“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阿泽,谢谢你。”韦付仰着头说道。

——

后面,关于余秋阳和风乾寅的事情,宗主是不再强烈的反对了,但是,他提了个条件,那就是,四年之后的猎魂大赛,风乾寅要在大赛上夺得第一,才有资格和余秋阳在一起。

风乾寅没说什么,爽快的允诺了。

之后,宗主又叫了陆终兼泽过去,大致的意思就是,既然喜欢了我的大弟子那就要对她好,想结婚随时都可以,就看你们年轻人的意愿。

陆终兼泽起初表示很吃惊,没想道,这个宗主居然是这么好说话的,之后他更多的就是惊喜,恨不得立马回家,叫他父亲来上门提亲了。

之后,宗主看出他的惊讶,又或者觉得心中有些话,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诉说,憋着难受还是怎么滴。

他说:“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对韦家姐妹这么好吧?我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她们的母亲,是我以前喜欢的人啊,只是后来,我……为了家族,而选择放弃了她们的母亲,所以,我心中有愧,而她们的父母都死的早,我就想尽我所能给她们庇佑,就好像这样做,能够弥补我对她们母亲的愧疚。”

陆终兼泽一听更是大惊,他是万万没想到,原来韦付和宗主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更是没想到,宗主会告诉他。

之后宗主又道:“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连是韦付她都不知道这事,所以,你听听就好了。”

“是,晚辈知道了。”陆终兼泽恭敬的回答。

于是就在当年,韦付与陆终兼泽便结婚,韦付成为了陆终家少夫人,从此脱离了镇魂宗大弟子的身份。

三年之后,余秋阳继任宗主之位,韦影依旧还是那个讲道理的小流氓,她没什么喜欢的人,姑且就留在镇魂宗辅佐余秋阳。

第四年,镇魂宗举办猎魂大赛,余秋阳、风乾寅,风乾栎和韦影都参加,唯独韦付和陆终兼泽这对夫妇没有参加,因为那一年,韦付正怀着陆终瑞。

在那年的猎魂大赛,风乾寅在各方势力(风乾栎,余秋阳,韦影三人猎的魂都差不多给了他)与其他自己的努力之下,不负众望,夺得第一。

老宗主虽然知道这成绩注水的的厉害,但是,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是她女儿喜欢的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然后,风乾寅和余秋阳也就成亲了。

也就是在那一年,韦付生下了陆终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生下了陆终瑞之后,她身上原本很强盛的灵力全都没了,灵韵也消失了。

细细诊断之后,才知道她身上的灵力全都转移到了刚出生的陆终瑞的身上。

她的灵韵消失了,也不可能再有灵力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韦付沦为了普通人。

风乾寅和余秋阳结婚后的一年,风乾寅在一次猎杀高阶凶魂的时候反被凶魂上身,心智全无,见人就杀,还有逐渐演变为高阶煞魂的趋势,整个驱魂界没有谁有办法,于是都决定将被凶魂上身已经完全被同化快要变成煞魂的风乾寅施以真火焚烧,直至灰飞烟灭。

那时候,余秋阳身为宗主,但是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众驱魂师将风乾寅锁在镇魂大阵之中。

就在即将实施真火焚烧的前一天晚上,被锁在镇魂大阵中的风乾寅不见了,连同不见的还有镇魂宗的宗主。

于是一时之间,众驱魂师打着为天下普通人着想的旗号,逼迫镇魂宗和洛川风家交出风乾寅。

镇魂宗的人不知道余秋阳和风乾栎在哪里,风家的人更是不知道,韦付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连忙赶往了镇魂宗,与老宗主谈谈,但是也从老宗主的嘴里得知实话,余秋阳去了哪里她自己真的没有跟老宗主说过。

在众人看来,余秋阳虽然灵力不算一流,但是她主修阵法和符咒,所以,那镇魂大阵她能解开,并带走风乾寅完全是毫无压力,之后,众驱魂师们分成两波,一波天天来镇魂宗嚎叫,勒令他们交出余秋阳和风乾寅,而另一波也是天天堵在洛川风家。

一个月之后,依旧还没有余秋阳和风乾寅的消息,韦付算了一下日子,下个月就是余秋阳的产期了,心中就更加着急了。

这一个月里,余秋阳带着风乾寅在外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况且,风乾寅现在这么危险。

之后,时间又过去了半年,余秋阳用着身上仅有的微弱灵力背着尸身冰冷的风乾寅回来了,回来之后余秋阳告诉众驱魂师,风乾寅已死,望诸位发发慈悲,让他尸骨下葬。而风乾寅被反噬的那段时间里所杀了那几位驱魂师,他们也遭到了报应,她和风乾寅的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已经被风乾寅亲手杀死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希望在驱魂界里翻篇。

众人听了她的说法之后,内心一致震惊,亲手杀死刚出生的孩子,这可当真是人间惨象啊。

于是众驱魂师看着一具尸体也是再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就此作罢。

而听了余秋阳的话之后,老宗主当场就晕倒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了,而韦付再三询问,余秋阳依旧说他们的孩子,真的已经被风乾寅亲手杀死了,韦付和陆终兼泽也不得不信了。

不到十天,老宗主便过世了,而将老宗主安葬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余秋阳也撒手人寰了。

镇魂宗遭此变故,宗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次坐上宗主之位的就不再是姓余的人了。

于是韦影觉得此刻的镇魂宗已不再是当年的镇魂宗,因此也就离开了镇魂宗,并嫁给了一个认识多年的镇魂宗弟子,那名弟子带着韦影回了老家。

而风家,也因为风乾寅在被反噬的时候杀了几个驱魂师,便被驱魂们排挤,迅速没落,再加上,风家大儿子,也就是风乾栎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决定脱离家族,隐居深山老林了。

曾经无话不谈,无忧无虑,年少轻狂的六人组,就此散了。

人生,有聚有散,在恰当的时候,会因为某种机缘相遇,又会在落幕的时候,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分别。

两年之后,陆终兼泽突然就找到了风乾。

那时候,风乾寅在参天古树之下坐着,怀中躺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童,那孩童正咬着风乾栎的手指吮着,眼睛闭着,睫毛漆黑纤长。

陆终兼泽一看道到这番场景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轻脚走到风乾栎的面前。

那时候的陆终兼泽已经没有他们初见时的那种小奶狗的模样了,脸上棱角分明,眉眼深邃,端是一个英俊无双的男人,风乾栎坐着仰头,看着陆终兼泽,男人背着光,仿若神明。

这是多好的一个男人啊。

风乾寅内心感慨着。

“这个是你的孩子?”陆终兼泽蹲下来,指了指风乾栎怀中的孩子小声的问。

风乾寅轻笑着摇摇头:“我都还没结婚哪来的孩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这是我捡回来的小徒弟,怎么样,好看吗?”

“男的女的?”陆终兼泽微微挑眉。

风乾寅瞪了他一眼,看后低头示意陆终兼泽看着他怀中的孩童,那娃儿穿的开裆裤,露着鸟呢。

风乾栎的那眼神再说:你。他。妈的瞎了?

陆终兼泽也讪讪一笑,道:“叫什么名字。”

“叫风巽。”风乾寅看着陆终兼泽的眼睛说着。

而陆终兼泽一听愣了一下,最终笑道:“嗯,这个名字很好。”

风乾寅也是笑了一下,问道:“你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次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忙。”说这话的时候,陆终兼泽的神情很复杂。

风乾栎隐隐觉得接下来,陆终兼泽要说的话很重要,便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他道:“你说。”

“我是说万一……万一在未来的哪一天,我的小儿子出事了,我想请你帮我看着他,不要让他进入心魔道,可以吗?”陆终兼泽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无比的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风乾栎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道:“你……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说出这种话的,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或者是你自己出什么事情呢?”

风乾栎越说越着急:“你的驱魂之术比我还厉害,就算是如何也是你看着你的小儿子,何至于用到我?”

“因为我的时日不多了。”陆终兼泽说淡然:“我最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的结局,也看来了我小儿子之后……他会死。”

风乾栎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终兼泽:“阿泽这种事情是不可乱说的,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陆终兼泽:“我是认真的,阿栎,答应我,好吗?这件事情我连韦付都没敢告诉。”

“可那你所谓的你看见,到底是不是真的呢?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陆终兼泽坦然道:“但是我也得做好准备是不是,阿栎你会答应我吧?”

“……”风乾栎撇过脸,道:“别说了你。”

陆终兼泽轻笑着,他知道,风乾栎这种反应就是答应了,他伸手去轻轻的戳了戳孩子的脸颊,道:“之前,听韦付说,刁蛮宗主想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作风巽”

死生篇第一百三十一:不知从何放下

“之前,听韦付说,刁蛮宗主想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作风巽”

陆终兼泽的这话说得明了,也不直言道破风巽的身份,但是风乾栎不傻,自然是知道陆终兼泽话里的意思了。

于是他笑道:“当年,凭着弟妹的精湛符咒之术不足以无声无息的带走我的弟弟,所以,说起来,还是我们风家欠了阿泽你一个大人情的。所以,你方才所说之事,我记下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能成为你放心离去的理由,我不知道你究竟看见了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陆终兼泽的眼中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他看向风乾栎,道:“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跟你们讲太清楚,但是,我知道我真的不能陪着你们太久了。”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许久,从初见到后面的种种。

那时候,风乾栎在内心暗喜着,喜他偷得这浮生半日闲,能够单独与陆终兼泽单独呆在这里,一起聊天。

虽然很短暂。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经也待在他的身边过,这样就足够了。

两个月后,就在风乾栎都还没有把陆终兼泽说的话当真的时候,他,突然就收到了一个噩耗。

陆终兼泽,死了。

风乾栎听闻此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脑子里嗡嗡的响着,不由心中一阵刺痛。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对陆终兼泽并不是朋友知己那样的喜欢。

他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喜欢看陆终兼泽笑了。

一切都懂了,懂了这么多年来,他看见陆终兼泽和韦付在一起时,为什么有时候会突然生出一股无名火了。

于是那一年,他将风巽暂时送回风家,让风家人先帮忙看着风巽,之后他独自一个人去了昭南陆终家。

那时候,韦付早已经沦为了一个普通的人,她看不见鬼魂;而风乾栎是驱魂师,是可以看到离体的魂的,但是,风乾栎到达昭南陆终家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陆终兼泽的魂,不知道陆终兼泽的魂去了哪里,风乾栎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风乾栎在陆终兼泽的棺前没注意好自己的情绪,让韦付看出了他的心思。

待陆终兼泽下葬之后,韦付来到他的跟前,抬头望着他,轻声道:“阿泽知道吗?”

这话看似没头没尾,但是风乾栎知道,她是在说什么。

风乾栎苦笑一声,道:“你觉得阿泽会知道吗?他心思澄明,是我,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感。

——这话,风乾栎却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韦付闭着眼睛,身子细微的颤抖着,她压着哽咽的声音,道:“所以说…其实至始至终是我成了隔开你们之间的那条线,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韦付记得,初识陆终兼泽的时候,陆终兼泽与她讨论最多的就是风乾栎,当时…她只道是陆终兼泽十分喜欢风乾栎这个朋友。

现如今想来,陆终兼泽那时候只不过是不明白,而在他还未理清自己内心的时候恰好又遇见了她。

之后,陆终兼泽才不知不觉的渐渐的将对风乾栎的那份情感掩埋在岁月的尘埃里。

——若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她,那么阿泽与风乾栎才是一对吧。

若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进他俩之间,便不会走到今日的这番局面了。

只怪她,灵力全失,才没法知道阿泽身上被人下了诅咒。

若是从一开始,在阿泽身边的就是风乾栎,那么阿泽是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风乾栎听着韦付的那句话,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了。

他说,“谈什么谁隔开了谁和谁,终究那人已经不在了啊,韦付,别说了,你别说了,阿泽他是爱你的,而我…从来都只是他短暂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啊。”

就算没有韦付,那么他与陆终兼泽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变化。

因为,陆终兼泽不可能知道他的心思,而他自己,也不可能会直面自己的心思。

不论有没有韦付,他至始至终都只是个胆小鬼而已。

韦付流着泪,又道:“若是没有我,定不会是今日这种结局。”

“事已至此,不必多言。”风乾栎摇摇头,道:“阿泽他,并不会希望看到今日这般懊悔的你。”

“……”

风乾栎:“况且,你们还有两个孩子呢,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等哪天去了幽冥界,万一还见到阿泽了呢,到时候你就可以和阿泽说,你有好好活着。”

说完风乾栎就往外走。

韦付望着他的背影,道:“风乾栎,我们…还能再见吗?”

风乾栎停下脚步,道:“我想我们这一生,大约不会再见了。见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只要我们大家都知道,彼此都还活着就好了。”

见了面,彼此都会忍不住想起那个一同爱的人。

如此,就不必再见了。

就让大家,都慢慢的,把那个人封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韦付红着眼,微笑着,但是声音之中,是带着点哭腔,她说:“放下吧,风乾栎,放下吧,故人已去,来者可追,别把自己困在过去里。”

风乾栎没有回答什么,他提脚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觉得呼吸困难,最终他只得不顾一切的奔跑者,不知道归处,不知来时路,他跑进了一处森林之中,跪倒在了一颗参天古树之下。

泪水如开闸的洪水,滚滚而下。

他在天地之间,在只林片地之上,像一个在荒漠之中迷失方向的旅客,嚎啕大哭着。

没有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他就在那里,仿若小时候失去心爱玩具的自己。

放下吧。

这是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啊,但是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做到呢?

与陆终兼泽,他早已经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心底,抹不去了,他拔不掉,又谈何放下呢?

他如何能放下,又为何放下?

之后,风乾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总之,等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之时,天已经黑了。

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到昭南。

每夜梦中,也没有出现过那个曾经让他悲痛大哭的人。

风乾栎记得,自从他懂事之后,唯一哭过一次,就是在昭南不知名的树林中,一颗古树之下。

——

当年,他的弟弟被众驱魂师镇压在镇魂大阵之中,是余秋阳和陆终兼泽联手将他的弟弟风乾寅救出来,他的弟弟才逃过了真火焚烧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时候余秋阳害怕将陆终兼泽受到牵连,余秋阳只让陆终兼泽一起救风乾寅,之后,余秋阳自己就带着风乾寅进了一处深山老林,在深山里,余秋阳用自己的从镇魂宗里偷偷带出来的镇派之宝以自己的寿命为引镇住了风乾寅,风乾寅短暂恢复神智,但是却也是时日不多了。

他们在深山里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之后,余秋阳生下了一个男孩。

孩子取名风巽。

夫妻俩都知道自己的寿命将近,于是五个月后便将风乾栎找来,让风乾栎将孩子抱走,替他们养着。

之后余秋阳就背着断气的风乾寅回了镇魂宗,为了保护风巽,便告诉众人,风乾寅已经亲手将他们的孩子杀死了。

而风巽的身份,风乾栎谁也没有告诉,同样也是和余秋阳一个目的,生怕那些驱魂师们来了父债子偿的戏码。

于是风乾栎便与自己的家族脱离关系,隐居深山,风巽的身份,越少的人知道他就越安全。

当然,就算他自己不说风巽的真实身份,陆终兼泽,韦付,韦影三人一听见风巽的名字,也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了。

毕竟,当年余秋阳怀着孩子的时候,有跟韦付说过,以后她的孩子希望叫做风巽。

巽字,男女都可以用,也很好听。

只是,至今,风巽这个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都还一直坚信他是真的被捡来的。

当年,六个人,年少风华,羡煞旁人。

到后来,走着走着,走了两个人。

再后来,又走了阿泽。

如今,韦付也走了。

在时他们成双成对,走时又结伴而去。

最终就留下了他与韦影,他们孤独着,不,只是他自己孤独着。

六个人,走着走着。

就老了,就…散了。

——

这段封尘已久的少年事涌来,风乾栎还是不觉间满脸泪痕。

他叫了风巽使用传送符过来将他带去陆终家。

风巽来的时候,看见风乾栎两眼微红,明显就是哭过的模样,于是风巽皮了一下,他道:“师傅,你肯定哭了是不是。”

风乾栎皱眉,狠狠得瞪了他一眼,道:“话多。”

“这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我也哭了呢。”风巽哼哼的说着,之后他又贼兮兮的问:“师傅,你以前和陆终瑞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她还活着的时候,你死活都不愿意来见她,现在她死了,你才来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这风巽,他总是觉得,自家师傅和陆终瑞的母亲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很奇怪。

风乾栎心中真在悲伤着,于是他没好气的说:“你一天天的话怎么这么多?没看到我正在悲伤着呢吗?”

风巽闭嘴,但是三秒之后,他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咋呼呼道:“我知道了,师傅你和陆终瑞的母亲以前是一对是不是?然后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陆终瑞的母亲就嫁给了陆终瑞的父亲,然后你就不想再见到陆终瑞的母亲了。”

顺便就…

走上了腐男的道路,天天看耽美漫画。——当然,这话风巽没敢说出来,毕竟他怕遭了他师傅的一顿毒打。

死生篇第一百三十二:行行好饶了我

看着风巽那自觉猜对了的神情,风乾栎无情打击道:“巽儿,您没事还是别说话了,容易让别人笑掉大牙了。”

什么叫做他以前和韦付是一对的啊?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睁眼说瞎话,满嘴喷粪。

他是那种会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守不住的人吗?他风乾栎就没有喜欢的女人好不好!

风巽满眼怀疑,道:“那你为什么不和她见面嘛?”

太好奇了,这个问题不解开,风巽觉得自己的心里痒痒的,十分的难受。

风乾栎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风巽的脑袋一巴掌,道:“再逼逼,我可就真的揍你了,不想见就是不想见,哪来的为什么?”

风巽:“那你现在怎么又想见了?”

“……”风乾栎隐忍这火气,咬牙切齿的说:“人家都死了,我去见她最后一面应该不过分吧?您就别问了行不行?爷爷啊,你是我的爷爷啊,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风巽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觉得他再问下去,他的师傅真的会赏他一顿毒打的。

风乾栎来到陆终瑞的家中之时,陆终瑞一看见他,先是愣了一下,之前打死都不想见他母亲的人,现在这是来见最后一面了?

这般,陆终瑞的内心都有点好奇,风乾栎和他母亲之间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风先生,特意来一趟,真是辛苦了。”陆终瑞上前对着风乾栎道。

风乾栎苦笑了一下,余光瞥见了神龛上陆终兼泽的遗像,内心猛然掀起一阵波澜,那是封尘在岁月尘埃之下的情感在破土而出,十分的难受。

风乾栎以为十多年过去了,他对陆终兼泽的那份情感也该谈了,没成想,那情感非但没有淡化,反而是愈加浓烈,就像埋藏在地下的美酒,经历的时间越长,香味更加的淳厚。

好在,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学会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风乾栎并没有失态,他道:“生死无常,望大神节哀。”

陆终瑞垂下眼眸,道:“本座知道,母亲在天台上,风先生可以去见见她。”

既然风乾栎愿意来,那肯定就是想见他的母亲,这个陆终瑞是知道的。

果然,风乾栎微微点头,道:“那…我先失陪了。”

说完,风乾栎便轻车熟路的上了陆终瑞家的天台。

那熟门熟路的模样,让风巽吃惊,他盯着楼梯口,道:“我师傅,对你家好熟悉啊。”

陆终瑞站在风巽的身边,微微仰头侧视着他,道:“他以前肯定来过我家很多次啊。

“我好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风巽的心又开始痒痒了,他贼兮兮的贴着陆终瑞的耳朵,道:“要不要一起去偷听一下他们的到底要单独谈些什么?”

陆终瑞在风巽贴近自己的耳朵时,不争气的绷直了身子,任着风巽在自己的耳边低语,心中暗道:小媳妇…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做一些令他心动的事情啊。

魂心虽然乱作一团,但是这位高冷大神依旧是冰冰冷冷的模样,道:“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有我在,你就别想偷听了。”

“欸?”风巽懵逼了,还有点生气的瞪了陆终瑞一眼,道:“你这个家伙,真的是太无趣了,我想带你去满足你自己的好奇心,你不领情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管着我了?我告诉你啊陆终瑞,做鬼不能这么霸道的。”

边说着,风巽脚底瞧瞧的找准了反向,准备开溜,省得被陆终瑞逮住,真的不让他去偷听了。

谁知,陆终瑞早就看出了他的企图,在风巽即将开溜的时候,抬手就揪住了风巽的后衣领,并道:“在你师父和我母亲没谈完之前,你就跟着我吧。”

这句话,讲真的,风巽还是有点心动的。毕竟陆终瑞很少会这么单独的带着他,以前,总是有灵衣跟在后面,所以算起来,他和陆终瑞单独相处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但是,风巽说出口的却是,“跟着你做什么啊?受气啊?”

陆终瑞一愣,抬起眼皮,认真的看着风巽的眼睛,道:“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很委屈是不是?是不是一直以来我做什么…其实都是入不了你的眼的?风巽…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了?”

陆终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风巽表现得有些讨厌他,他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还觉得有点生气,失落的感觉。

明明是他不希望风巽喜欢他的啊,为什么风巽一表现出厌恶他的模样,他就又受不了了呢?椒膛鏄怼睹跏鄭嚟

他…陆终瑞,怎么就这么矫情呢?

而陆终瑞的这句话,又实实在在的把风巽吓得一愣一愣的,这个陆终瑞,是个傻,逼吧?

他哪里表现出讨厌他了?要说起讨厌,明明就是他陆终瑞讨厌他好不好!!!!

什么鬼啊这是!

智障吧?

于是风巽没好气的说:“你神经病啊?我对你怎样你自己看不出来吗?还用问吗?”

“……”陆终瑞看他那极为不耐烦的模样,他有些受伤的垂下头,低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很讨厌我了,对不起风巽。”

原来…被自己爱的人讨厌,是这么难受的事情。

风巽一听陆终瑞的语气,再看看他那受伤的小娘子一般的神情,风巽脾气就炸了,他怒吼道:“对不起什么?你陆终瑞到底对不起我什么?你总是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但是陆终瑞,你告诉我,你倒是告诉我,你对不起我风巽什么呀?啊?你别总是这样,你一直这样,我就一直看不透你。”

吼着这些话,风巽觉得自己都用尽了一生之力,他很累,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他都觉得他真的很累了,他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脸,道:“陆终瑞…你行行好,别再折磨我了,我…我喜欢你,怎么喜欢得这么难呢?你别再这样了,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对我稍微好一点行不行,我已经快要受不住了。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只是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陆终瑞你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别总是说对不起了,别说了,饶了我吧。”

风巽说着说着,到后面竟是哭着说的,他哭着说让陆终瑞饶了他。

最近,他已经快要被回忆起的事情逼疯了。

他梦见陆终瑞当皇帝的时候对他的各种好,只是他谋反了,至于是为了什么谋反,他风巽至始至终都没有记起来,但是…无论是因为什么,他谋反了,那一世的陆终瑞肯定也是因他而死,所以是他对不起陆终瑞。

之后又是他自己当皇帝的时候,被陆终瑞强,上的记忆,一遍又一遍,永无休止。

最近,还梦见了一个叫做重黎的人,梦见他与重黎游山玩水,踏遍了山川河流,只是那重黎的容貌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

他真的是快要被那些梦境中的记忆逼疯了,他受不了了,现在陆终瑞对他又是忽冷忽热。

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陆终瑞看他那模样,魂心一阵疼痛,他蹲下身子,抬眼看着风巽,他眼睛都觉的有些湿润。

风巽双手捂着脸,失声哭泣。

看他哭的如此的伤心,陆终瑞就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伸手将风巽搂过来,额头低着风巽的额头,他轻声说:“别哭了,风巽,别哭了。”

风巽没理会他,继续抽抽搭搭的哭着。

而陆终瑞就一直保持着与风巽额头相抵的姿势,他继续道:“我知道了,风巽,我知道了你别哭了,你想让我怎么做?你希望我怎么做?只要你不哭就好了,风巽,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想让我怎么做?还是说你真的是很生我的气?那么,你打我一顿,打我一顿出出气,好不好?你别这样?”

许久,风巽才勉强止住了眼泪,打着嗝抬眼看着陆终瑞。

陆终瑞那双红色的眼眸之中,这次不是波澜不惊,亦不是平常的那种似冷非冷的模样,这次是带着点温度,带着真诚,带着他的倒影。

这一次,风巽觉得,陆终瑞的双眼是活的,是有神采的。

突然间,就又委屈了起来,风巽微不可查得哼了一声道:“打你?我能打得过你吗?”

陆终瑞正经无比的说:“我不会还手的,任你打,只要你能消气,我知道,我一直以为都在做着一些令你觉得难受的事情,我…我…啊,算了,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

陆终瑞的这话,又成功的让风巽翻了一个白眼,并道:“呵…陆终瑞,你这个人…不你这个神,真的是只把我当人看了。”

“……”陆终瑞神情一暗,他想反驳,他想说,我把你当成我的媳妇看了,只是事实让我不得不只把你当一个凡人看。

但是这话,陆终瑞不能说,他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资格说了。

既然不能好好的护着风巽,就不能把风巽往危险的泥潭中拖,这是极为不负责的做法。

风巽就知道,他一说出这话,陆终瑞只会用沉默来回答他了,他在问话这方面太清楚陆终瑞了。

“我刚刚失态了。”风巽最终只是面无表情的说:“刚刚我傻逼呼呼的说的那些话,你可以不要用当真的,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就好了。”

陆终瑞看着他,眼神有些闪烁,但是他也没能说什么。

这种情况,风巽也是了然于胸了,他自嘲一笑,推开陆终瑞搂住他的手,将相抵的额头分开,冷冷道:“反正你对我,除了说对不起,你也不会再说什么了,我也真不敢指望你对我很好,毕竟你是神啊,你做事都是随自己开心的。”

死生篇第一百三十三:你亲侄子是谁

“反正你对我,除了说对不起,你也不会再说什么了,我也真不敢指望你对我很好,毕竟你是神啊,你做事都是随自己开心的。”

风巽的这句话,陆终瑞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也没有办法反驳。

他最近对风巽的种种,岂不就是验证了风巽的这句话了?

陆终瑞张张嘴,脱口就想说,对不起。

但是风巽早知道他最终会说这三个字,直接站起来,冷着脸,道:“又要说对不起了是不是陆终瑞?”

陆终瑞神情一僵,没再说下去,他默默地站了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风巽久久凝视他的脸,最终嘴边噙一抹冷笑,刚刚哭着还红着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他转身,默不作声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陆终瑞是真的不喜欢他了,你看,刚刚他是情绪崩溃了,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但是陆终瑞都还无动于衷,他风巽是彻彻底底的输给了陆终瑞了。

他第一次说喜欢,是对陆终瑞说的,只是陆终瑞依旧不为所动,更没有回应他只言片语,哈哈,他风巽在陆终瑞的面前当真就是一个笑话啊。

不知不觉间,在陆终瑞的面前,他觉得他自己愈发的微小,愈发的不值一提。

他风巽,到底是什么自信啊,仅因为梦中的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就傻逼呼呼的喜欢上了陆终瑞,哈,哈哈,真的是可笑,太可笑了。

风巽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一边抹着自己脸上的眼泪,一边关上门反锁,仿佛这么做就能将他那逐渐掉落在尘埃里的自尊心锁起来,不再赤裸裸的显露在陆终瑞的视线下。

陆终瑞站在原地,他不能去追上风巽,他什么都不能做。

这一刻,他突然恨自己为什么身负罪孽,为什么…要是个罪神。

好不容易,等到了风巽说一句‘我喜欢你’,为什么…他还得瞻前顾后的,不能给予风巽任何回复。

风巽,无论转了多少世,那都是他最爱的人啊。

是他曾经奉若珍宝的心尖人啊,为什么…

如今两人再次见面,却只能是这番局面。

若百年,千年之后,他恢复了神体,消除罪孽,他还能再寻到风巽吗?

可风巽是人,纵使他们有机会再见面,那么…他们真的能跨越人与神之间,那道高高的屏障吗?

容光…他终究还是负了容光,而又害了风巽了。

重黎啊重黎,枉你生而为神,却还不是永远都是个祸害精啊?

陆终瑞就站在原地,眼神之中有很复杂的东西在互相交织着,难分难解,无从消散。

姜回本来是在里面觉得有些无聊的,便在陆终瑞家外面的犄角旮旯里闲逛,没成想就遇见了陆终瑞和风巽互相吵吵嚷嚷的画面。

他索性就躲起来,看完了整个过程。

现在他看见陆终瑞一个鬼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怪几把可怜的。

他在内心感叹,陆终瑞情路坎坷,之后便带着一点悲悯的神情走近陆终瑞。

道:“上神,无需伤怀,有道是,有情有义的人都会回来,现如今这番局面也不过是暂时的,等你恢复神体,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面前时,再把今日种种误会,与未能说的话都说出来就可以了。”

陆终瑞的眼中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一点光彩,他道:“那时候…风巽又该转了好几世了,这一世,他可能是听不到我心中所想了,可能这也是一个惩罚吧。”

求而不得,爱而不能。

哈,哈哈,这就是天的另一个惩罚了。

是他自己先爱上了风巽,从来也都是他在害风巽。

然后,也是他,负了容光,不知今后,有幸能再见到容光,他又该如何面对容光?

负了的神,害了的人,他重黎枉为北方火神祝融,却是没什么能够弥补这一神一人的。

何其悲哀。

又是何其的可笑。

姜回本神的情路不是很坎坷,但是多少还是能理解一下,于是他拍拍陆终瑞的肩膀,道:“很多事情多思无益,不如先放手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灵衣不是已经去找女娲大神了吗?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陆终瑞转头看向姜回,道:“多谢。”

听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谢谢,姜回忍不住自己高冷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并且还用力的拍了拍陆终瑞的肩膀,道:“不用谢不用谢。”

难得这个冷冰冰的大神会这么真诚的说谢谢啊,这入了人间十八世,这个当初只会高冷的九重天重黎大神,也变得有趣了许多了啊。

——

而风乾栎这边。

他走上了陆终瑞家里的天台,看见韦付正坐在护栏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脚。

感觉到有人上来,她便转头。

一人一鬼四目对视,突然都不再有什么动作,就这么安静的对视了一分钟。

韦付最先笑了,那笑容,依旧是年少时的那种温和,风乾栎突然觉得好像时间也没有过去太久。

突觉他们年少时的那些事情好像就在昨天发生而已,那个一起爱的那人,冲他们笑的容颜依旧很明晰。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说的这句话,说完又是相视一笑。

风乾栎走近,与韦付一同坐在护栏上。

韦付侧头,微笑的看着他,道:“没想到你会来,巽儿告诉你的吧。”

风乾栎回道:“不论如何,我都应该来的,我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大家走到今天,会只剩下我和韦影而已。”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无非就是个死,搞不好下去了,还会见到阿泽呢。”韦付淡然的说着。

风乾栎道:“若见了,把我对他的问候也带上。”

韦付看着他,半响,道:“会的。”

“是谁下的咒?你不告诉你儿子,那总该可以告诉我吧?”风乾栎试探性的问着。

韦付摇摇头,道:“死了就是死了,你们就别操心是谁对我下的咒了,总之作恶的人,也活不了太久了。”

风乾栎苦笑一声,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

韦付轻轻一笑,道:“巽儿,你教得很好,宗主她泉下有知,定会十分感激你的。”

起初,见到风巽并听到风巽的名字的时候,韦付和韦影都以为是风乾栎结婚了,然后生了的孩子,而名字可能就是纪念一下余秋阳和风乾寅那早年夭折的孩子。

谁知,风巽却说风乾栎并不是他的父亲,那么…答案就有些明显了。

她们突然就一直认为风巽就是余秋阳和风乾寅的孩子,毕竟风巽不是风乾栎的孩子,那风乾栎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抱了一个孩子来养,并取名风巽。

毕竟风乾栎并不是那么无聊并喜欢小孩子的人。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风巽就是他的亲侄子,而他为了掩人耳目,硬是说这个是他的徒弟。

风乾栎也没有惊讶,毕竟他也知道,只要让风巽来昭南,韦付肯定就会知道了风巽的真实身份,于是他笑答:“谈什么感不感激啊,都是应该的不是吗?”

“你不打算告诉巽儿吗?”韦付侧头看着他。

风乾栎道:“不知道怎么说,也觉得好像没有必要说,巽儿现在也过得挺好的不是吗?就别让他知道那些糟心的过往了。”

韦付:“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呢?他可能会埋怨你瞒了他那么多年。”

风乾栎道:“只要我不说,巽儿就不会知道的,这世间,没有几个人知道,风巽这个名字是谁起的。”

“也是啊…”韦付仰头看着天空岛道:“只要你不说,影儿也不说,巽儿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也好吧,他现在确实是挺好的。”

风乾栎摇摇头:“但是有些地方不太好了。”说着,风乾栎看着韦付的眼中是高深莫测。

韦付微微皱眉,道:“什么地方?”

风乾栎深深叹气,道:“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巽儿和你小儿子之间的那点猫腻?”

“……”韦付眉头微微一动:“可是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没办法插手。他们之间自有他们的解决方法,你就别操心了,况且,再怎么操心也都是无用的。”

风乾栎道:“可是我的爱徒,最近是十分憔悴了,你敲打敲打你儿子,别做得太过分,就算是他们之间不可能了,也不要对我爱徒那么绝,我爱徒玻璃心,伤不起的。”

风乾栎的这些话说得十分的忧心,可见风巽最近为陆终瑞而烦恼的情绪已经是严重的影响到他了。

韦付微微摇头,道:“你说话别句句都带上我爱徒这三个字来强调巽儿在你心中的地位好不好?那可是我宗主的孩子,我能亏待他?不心疼他?只不过在巽儿和瑞这件事情上,我真的是做不了什么,莫非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风乾栎叹气,道:“之前我早就告诉巽儿不能喜欢你儿子,不能喜欢你儿子,但是…越说,越提醒,他就真的喜欢上了你儿子了,造孽啊。”

韦付道:“你别太过操心,瑞会处理好的。”

风乾栎烦躁的啊了一声,道:“可是我看着我亲侄子爱你家儿子爱得这般憔悴,我看着心里十分难受。”

风乾栎这话一落,就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巨响,听着是天台上的门被人狠狠地推开,撞击到了墙上。

风乾栎和韦付都在同一时间转头去看那被推开的门。

见到风巽慢慢的从里面走出来,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令人看着很揪心。

韦付和风乾栎在内心同道一声:完了。

风巽视线在韦付的脸上停了一下,然后落在风乾栎的脸上,他极为小心的问:“师傅,你的亲侄子…是…是谁?”

死生篇第一百三十四:我是你大伯父

“啊?巽儿你说什么呢?”风乾栎决定先装傻一波。

韦付在一旁深深叹息,觉得风乾栎的这波装傻,真的是十分的尴尬。

就算对面是傻子,都不能这么说吧?太侮辱巽儿的智商了。

然而没等韦付再在心里吐槽风乾栎几句,风巽的视线转而落在了她的身上,风巽那眼中还有点红,他道:“阿姨,你的宗主又是谁?”

韦付:“……”

这小子,这下是决定要问清楚了,刚刚他和风乾栎的对话他到底听了多少?

见到韦付久久没有回答,风巽又道:“你们回答我!”

风乾栎:“……”

韦付:“……”

两个人的沉默,这让风乾栎的内心更加的不安。

他刚刚听到了师傅说什么亲侄子,陆终瑞的母亲说什么宗主的儿子,总之他们之间的谈话中所说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他。

他不是孤儿吗?

师傅不是一直都说他是捡来的吗?

风巽内心在纠结着,煎熬着,事情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明他和陆终瑞之间的事情都还没理清楚,现在怎么连自己的身世都有点迷了?

“你们说说话呀?”风巽红着眼看着他们。

风乾栎和韦付对视一眼,双双叹气。

韦付道:“算了吧,风乾栎,有些事情总归是不能瞒一辈子的。”

风乾栎低嗷一声,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办法了,风巽又不是傻子,不是他随便糊弄就能圆过去的。

于是他道:“我的亲侄子,就是你。”

风乾栎一说完,韦付也道:“我宗主便是你的亲生母亲。”

“……”听了他们的话,风巽突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了,都不知道要再思考些什么了。

好半响,他慢慢走近风乾栎和韦付,道:“你们…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风乾栎回答神速:“骗你的。”

他巴不得风巽不信,因此他就顺水推舟了。

风巽却突然流泪,大吼一声道:“师傅你别再糊弄我了好不好,你说句实话行不行!”

风巽一哭,风乾栎和韦付都愣了一下,暗道,不应该啊,巽儿再怎么不可置信再怎么难以接受,在他们的预想里他都不肯定掉眼泪的啊,巽儿不可能这么脆弱吧?

韦付连忙飘到了风巽的身边,想伸手替他擦眼泪,但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鬼,并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触碰到人。

于是只能虚空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巽儿别哭,别哭了,你既然想听,阿姨可以和你讲的。”

风巽一哭,情绪就有点不受控制,顺便还想起了刚才在陆终瑞那里受到的委屈。

眼泪依旧没能止住,顺便抽抽搭搭的说:“你们永远都不会跟我说一句实话,你们永远都是这样。”

“你们…?”韦付一愣,似乎是想到了现在风巽情绪为什么会这么脆弱了,于是她小心的问:“巽儿,是不是瑞说了你什么?”

一边问,一边还在她自己的内心暗想:瑞是不是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媳妇了吧?居然让小媳妇都委屈成了这样了?混账啊。

风巽狠狠的一抹眼泪,道:“你不要跟我提他,我最讨厌他了。”

韦付:“……”

瞧瞧,瑞这懵逼大神,居然把小媳妇惹到委屈炸毛的地步。

风乾栎:“………”

陆终家的人有毒吧?怎么他和巽儿都栽到了陆终家的人手里了?

韦付看他把自己的眼睛擦得通红,心疼,于是轻声细语的又道:“好了,好了,我不提他就是了,瑞是笨蛋,不提就不提,你别哭了好不好?”

风乾栎也是看不得他一个大老爷们的哭成这个傻逼样,毕竟,风巽这样哭,会让他想起他曾经也哭成狗过。

于是也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不提,别哭了,再哭,我可就不回答你想问的问题了。”

风巽也觉得自己这会儿丢脸丢大了,他转过头不看韦付和风乾栎,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的止住了眼泪,之后转头直视风乾栎,道:“关于我的身世,我希望你们能跟我说清楚,不要再瞒着我了,你好歹要让我知道我该叫你大伯父还是师傅。”

风乾栎哈哈两声,道:“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了,当然我更喜欢你喊我师傅,这样显得我是个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所以,称呼这方面你随意就好了,不用太过计较,哈哈。”

风巽正色道:“你认真一点行不行。”

“咳咳。”风乾栎秒换正色的神情,慢慢的将风巽的身份告诉了风巽。

说完了之后,韦付看着风巽的神情愈加悲凉,她便道:“巽儿,既然你现在知道了真相,而你的亲生父母也早已经不在了,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

“怎么可能不难过?”风巽垂着头,低声的说着。

风乾栎上前一拍风巽的肩膀,道:“所以现在告诉了你真相,你想做什么?整日就这样期期艾艾?像一颗霜打的小白菜的过一辈子?”

风乾栎面对风巽时所说的话,画风一向十分的犀利,一点都不留情了。

风巽幽怨的瞪着他,道:“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累赘一样。”

“说什么呢你?!”风乾栎一巴掌就毫不客气的打到了风巽的头上,他炸呼呼的说:“我养你十多年,你父亲母亲辛辛苦苦保护你,就是为了让你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是“累赘”这两个字吗?你父母生你,而我养你,都是我们自愿的,你要是还敢觉得你自己是累赘的试试?我这巴掌可是不会留情的。”

“唔…”风巽捂着自己的头,再幽怨的看着风乾栎,道:“我…我想都不能想吗?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说我是捡来的,都不告诉我我父母其实已经死了,所以…这些年我都没有给他们烧过香烧过纸钱,我愧疚!”

韦付:“………”巽儿的关注点好像有点迷。

风乾栎哼了一声:“这些年我有一直在烧,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烧的数量够他们在下面继续当富豪了。”

风巽:“那哪能一样嘛!这次要不是我上来偷听,你是不是真的要瞒着我一辈子?”

“是啊。”风乾栎坦荡的回答。

风巽微怒:“师傅…不是大伯父你…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大…伯父?额…你还是叫我师傅吧,听着怪怪的。”风乾栎微微扶额,继续道:“一告诉你你的问题就很多,我懒得解释,况且,我害怕外人知晓你的身份太多,怕当年的牵扯到你父亲的驱魂师来找你麻烦。”

风巽梗着脖子道:“我会怕他们?我风巽是那种害怕别人寻仇而不认自己亲生父母的人吗?”

突然知道了自己不是被父母抛弃,而是父母至死都要保护的人,风巽内心有点复杂。若是父母健在,那么此时他的心情主要就是高兴,但是现在,父母已经是故去多年,并且还从未收到过他一张纸钱,所以风巽现在的情绪还有难过居多。

而风乾栎听他这么硬气的说辞,意料之中,于是他道:“我就是知道你会是这个想法,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巽儿,你们的父母希望你能平安的活下去,所以今后你也不要跟旁人说起你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好吗?”

风巽下意识的就想摇头,但是没等他摇到一半,韦付便道:“我同意你伯父的说法,”

风乾栎:“师傅!还是叫我师傅吧!伯父听着太难受了。”

韦付轻笑没反驳,改口道:“你师傅说得很对,毕竟当年你父亲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被人淡忘。”

风巽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也知道其中利害,尽管如此他回答得也还是很不情愿,“好…好的吧,我知道了,你们放心。”

“嗯。”风乾栎先是欣慰的点头,然后神速变脸,眼神犀利的看向风巽,道:“好,这事说完了,那么就说说你偷听的这件事情吧?”

“……”风巽挠挠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所以…”

风乾栎神色一冷,道:“有事也得先说清楚。”

风乾栎的神色太过严肃,风巽不敢皮,于是他委屈巴巴的低下头,道:“对不起师傅,我错了。”

下次还敢。

“我这些年都是白教你了是吧?你这个小子,好的没学到多少,竟还自己养成了偷听这个习惯?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风乾栎严声说教着,风巽也不敢反驳,就时不时的说一声,对不起我错了。

但是每一句我错了的后面,他还在内心加上一句下次还敢。

不偷听哪能知道这些秘密呢?若是这次他没有上来偷听,他就真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感谢陆终瑞没有追上来,守着他的房间门口,哈哈。

而此刻的陆终瑞就在上天台的楼梯里的黑暗角落。

他…

其实也早就上来了,就在风乾栎开始讲风巽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他就到了,所以,他也知道了风巽的真实身份。

不过陆终瑞本人的关注点有点不太一样,因为他在风乾栎讲述风巽父母的事情里发觉了,他这一世的父亲,陆终兼泽有点奇怪。

而且,陆终瑞隐隐觉得,他父亲陆终兼泽和风乾栎之间的关系也有点怪怪的。

然后就是,她母亲以前的身份,其实也有点吓到他了。

他一直都以为,他的母亲和阿姨韦影,是普通的孤儿而已,没想法到,她居然曾经还是镇魂宗的大弟子。

既然以前也是驱魂师,那么,为何现在他母亲却是一点灵力都没有?跟个普通人一样?

所以,面对种种疑问,陆终瑞想着,有必要去一趟幽冥界,了解一下他这一世的父母的一生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神醒篇第一百三十五:玄冥修玄冥熙

风巽从天台上下来的时候,陆终瑞是在庭院里的大树下,他就在那里傻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巽看见他了,只是朝他那里哼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施舍给陆终瑞一个眼神。

陆终瑞本来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了好多年,会难以释怀,他是想上去安慰一下他的。

但是风巽那神气的一哼,就让陆终瑞放弃上去安慰他的念头了。

还有精神生他的气,那就说明,其实风巽的心情还是可以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韦付是魂体,也不用睡觉,所以陆终瑞没有找到机会去幽冥界,让小小查一下他这一世的父母的生平之事。

本来心中有很多疑惑,比如,风乾栎和他们的父母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是觉得有点奇怪。

还有一点就是,当初他一死,风乾栎便派了风巽过来,所以,这个风乾栎,是早就知道他是个短命鬼?并且还能算的出来他是什么时候死?

疑惑很多,但是陆终瑞又不能直接问,毕竟问了风乾栎估计要也是不会老实回答得。

关键还是,他这一世的父亲,陆终兼泽,现在陆终瑞隐隐觉得他的身份有点不简单。

面对诸多疑问,陆终瑞就想着等把他的母亲送去轮回之后,他就再去找愆无期和小小好好了解一下。

毕竟,现在疑惑戳到他的眼前了,若是不弄清楚的话他总是觉得有点难受。

第七天晚上,黑白无常来了。

昭南区的黑白无常是须臾和无穷。

他们一来看见陆终瑞时,手脚还是忍不住的在抖,他们生怕陆终瑞怪他们把他的魄带去幽冥界,因此而记恨上他们,见面就开打,让他们来个因工受伤,那就划不着了。

因为他们据小道消息得知,这个愿魂陆终瑞前不久还把阎王给胖揍了一顿,阔怕。

不过,幸好见到陆终瑞的时候,他没有很不讲道理,只是让他们先等等,让他的母亲跟众人告一下别。

须臾无穷哪里敢说不,点了头,耐心的瞪着死者告别。

死者不告别还好,一告别就把须臾和无穷给惊到了。

他们感觉自己混进了一个奇怪的圈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活人能死者?

两个道士,两个驱魂师,还有一个类似驱魂师的女的(韦影),简直就是奇观。

这死者身份果真是不简单呐,相当的有排面。

韦付告别了活人之后,便跟着黑白无常走了,当然陆终瑞是一定要送她到奈何桥上才放心的。

眼看着陆终瑞就要带着韦付进去幽冥之门了,风巽在一旁有点站不住,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面子好像有点过不去。

最终,还是风乾栎看见他那犹如虱子上身浑身难受的模样,看不下去了,于是风乾栎就狠狠的把他往陆终瑞的身边推去,并道:“大神,巽儿有话要跟你说。”

风巽重心不稳,直接就扑到了陆终瑞的背上,下巴狠狠的磕到了陆终瑞的头。

——啧!这身高差,容易受伤啊!

风巽内心暗叹,但是面上却是惊慌与炸毛,转头恶狠狠的瞪着风乾栎,吼道:“师傅,你做什么!”

风乾栎看向一边,完全就不理会他。

风巽想开口继续骂,但是耳边却传来了陆终瑞那不温不火的声音,“你想和我说什么?”

这几天,风巽见到他都是哼一鼻子,都不肯施舍一句话,陆终瑞早就觉得魂心有点空唠唠的。

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是带着点兴奋的,不过风巽正在窘迫与炸毛的状态,所以他可没注意到陆终瑞眼中那细微的情绪。

风巽想说的话,在那么多的人面前,他可是没那脸皮说的,于是他没好气的说:“我没有,要走就快点走。”

“……”陆终瑞盯着他,眼神闪烁,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风巽被他盯的不耐烦了,又十分不耐烦的说:“快去快回,看什么看!”

围观的:“………”

他们都不傻,他们都知道风巽是想说什么了,风巽只不过是害怕陆终瑞一去不复返罢了。

啊,这对夫夫,一个比一个别扭。

而陆终瑞也自然是知道风巽的言下之意了,于是他细微的扯了扯嘴角,道:“我会回来的。”

说完就和黑白无常、韦付进入了幽冥界之门。

看着他们消失之后,刚刚在一旁一直忍着眼泪的韦影和陆终兼茉终于哭出声了。

一旁的人,也只是沉默的递上了纸巾。

毕竟这种时候,什么样的言语都显得很苍白无力。

看身边的人离去,不放肆哭一场,悲痛一场,是不可能的。

只有哭过了,悲痛过了,才慢慢的敢说自己,在表面上已经放下了。

愆无期和小小看着陆终瑞又来了,他们这次倒是没敢再小气什么。

毕竟,陆终瑞现在可是丧母了,不能惹。

不论人神鬼,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会有一片禁区的,就比如现在,陆终瑞母亲死于非命,他们就不能嫌陆终瑞来来回回幽冥界委实烦。

不用陆终瑞说什么,愆无期就给了陆终瑞一个放心的眼神,那眼神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放心吧,她下辈子的安康之命已经给安排上了。

在奈何桥上,韦付在喝孟婆汤之前,又把陆终瑞搂进怀中,之后,额头低着陆终瑞的额头,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旁,道:“瑞,我…其实很舍不得你,但是我…不得不走了,我们的缘分尽了,望以后,你们永世安康,也愿你与巽儿,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陆终瑞忍着眼泪,道:“我知道了。”

韦付又道:“巽儿那里,我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人生短短几十载,有些话有些事,你不能总等着以后在说以后在做,毕竟人类的寿命与你们神无法比较,不可同类而语。”

“嗯,”陆终瑞闭上眼睛,道:“我会好好处理的,妈妈别担心,你就放心去吧。”

“如若有缘,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韦付松开陆终瑞,后退一步,把陆终瑞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像是要把陆终瑞的模样记在骨髓里,烙在灵魂深处。

看了足足三分钟,韦付道:“话永远都说不完,就这样吧,瑞,我们就此分别了。”

陆终瑞点点头,把眼泪憋回去,“妈妈,再见。”

再见,其实也知道,不应该再见了。

以后就让他们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就好了,和他这种罪神接触太多,莫名的是非就会越来越多。

愆无期上前,手上捻一缕富贵点入韦付的眉间,之后就是小小捻一缕安康入眉。

鬼灵赐福,无灾无难,富贵安康。

之后,韦付便喝下了孟婆汤。

看着韦付和宋宇、陆终流一样慢慢得走过奈何桥,往轮回井的那边走去,陆终瑞苦涩一笑。

之后…

可能就是几十年后,又来送风巽了。

愆无期和小小上前,一鬼拍陆终瑞一边的肩膀,道:“大哥哥请节哀。”

陆终瑞轻轻点头,之后收敛脸上悲伤之情,高冷的看向愆无期和小小,道:“有件事情,想请你们帮帮忙。”

愆无期和小小眉头同时一跳,纷纷就觉得有不祥的预感了。

陆终瑞出马问的问题,肯定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看他们那便秘的模样,陆终瑞眉头一挑,道:“怎么?你们不想帮?”

不想!

但是我们哪敢这么拒绝您呀?

于是愆无期弱弱道:“大哥哥又想让我们做什么呢?”

陆终瑞道:“我想查看我这一世的父亲,陆终兼泽的生平之事,还有我刚刚走的母亲。”

愆无期疑惑万分,道:“你想看他们的记忆干什么?你们都死了?就算是你想知道他们的事情,为什么之前不直接问那刚刚走的母亲呢?”

陆终瑞:“要是能问,我还用这么麻烦?”

愆无期看了看他一眼,确认过眼神,依旧还是那个打不过的上神。

于是没有办法,便道:“好吧,那上神跟我们来吧。”

——

韦付这边,喝了孟婆汤之后,已经是一种放空的转态了,不知自己是谁,只是一味的往前走。

突然,在一处拐角处,又一位身穿繁复黑色华袍的男子走了出来,他伸手拦住了韦付,顺便是指轻点韦付的额头。

韦付的眉间有黑光一闪,之后韦付的模样就变了。

变成了一个身穿华服仙气袅袅的女子,她身上的衣服样式与拦住的她的男子身上的样式显然是登对的。

韦付的神情先是茫然,最后慢慢得开始变化,震惊,欣喜等等。

她…

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封尘已久的记忆都像是被解开封印一般,纷纷涌上来了。

“阿…阿泽?”韦付眼角是晶莹的泪滴,她死死的盯着男子。

男子展一抹微笑,将韦付搂进了怀中,道:“其实…可以叫修了啊。”

韦付闭上眼睛,是哭是笑,全都分不清了。

她道:“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熙,对不起,这些年你让你一个人。”

他当年还是陆终兼泽的时候,在快要死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看会死,也看见了小儿子陆终瑞会死,也想起了自己为神时的记忆。

只是他不能明说,他明明知道韦付就是玄冥熙,是他与生俱来的神侣,但是他为了天那所谓的计划,不得不抛下了她十多年。

韦付,不…现在应该叫她,玄冥熙。

玄冥熙突然推开玄冥修,虽然好不容易见面了是很值得高兴,但是…

现在这种局面,就让她更加的担心陆终瑞了,于是她转身就要往回走,希望以玄冥熙的身份去见陆终瑞。

神醒篇第一百三十六:河神冰夷现身

玄冥修拉住了她,道:“熙,你要做什么?”

“我要回去。”玄冥熙直视玄冥修,神情与语气都很坚定,“瑞,他真的把我当成他的母亲,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现在我既然恢复了记忆,我想和他站在一起。”

玄冥熙道:“他现在已经是重黎了,不是瑞,我们…我们帮不了他,天这么做是有他的计划的,天知道我已经恢复了记忆,他也来找过我,他说只有在重黎经历该经历的磨难之后,我们才能回到九重天,回到我们的神体中。”

“可就在刚刚,他还叫我妈妈。”玄冥熙红着眼睛道。

玄冥修微微摇摇头,道:“你清醒一点,重黎的母亲是女娲大神,而在凡间所发生的这些就像一场梦而已,现在梦醒了,咱们就各过个的了,重黎之事我们没法插手。”

玄冥熙眼神坚定,道:“修,那不是梦,那些都是真的,或许你与瑞相处只有四年,他对你而言不重要,但是,瑞他陪了我二十年,你走后的这十多年来,他就是我的救赎,他给我的那份温暖依旧还在心里涌动。”

玄冥熙眼眶发红的看着玄冥修,指着自己的心口。

玄冥修知道再多说些什么,玄冥熙还是不会听他的。

于是他的视线先落在了玄冥熙的脸上,而后瞟了一下玄冥熙的身后,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不过,熙,抱歉了。”

玄冥修一说完这话,玄冥熙突然闭上了眼睛,玄冥修连忙接住她,将她抱起来。

而刚刚站在玄冥熙身后的,竟是陆终瑞这一世的哥哥,陆终流,也是玄冥熙和玄冥熙这一世的大儿子。

陆终流一身白衣,衣摆拖地,银白色的头发随着幽冥界的风轻轻摆动着。他淡蓝色的眼眸中那眼神一贯的温柔如水。

陆终流看了看玄冥修怀中的玄冥熙,而后抬眼看向玄冥熙,脸上带着歉意,道:“得罪了。”

虽说刚刚他是接受到了玄冥修的眼神之后才动用法术将玄冥熙击晕的,但是…怎么说为人时都是一家人,因此,陆终流内心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玄冥熙微微一笑,道:“是我叫你动手的,不必愧疚。”

陆终流轻轻一笑,而后郑重向玄冥修行了一个见面礼,并道:“河神冰夷见过玄冥神上,在凡间几年承蒙两位神上照顾了。”

玄冥修轻笑,道:“那都是缘分,河神不必如此。”

陆终流站直身子,微微叹气,道:“不知道等重黎神上回去的时候看见我们会不会知道我们为人时的身份呢。”

陆终流有点不知道,若是让重黎知道了他其实是按照天的吩咐,才在幽冥的滞留之间等他的,那时候他该用什么颜面去面对这个重黎上神。

玄冥修亦是微微叹气,然后道:“其实只要我们自己不说,天不说,依照重黎那种不怎么喜欢计较细节的性格,是不会知道我们曾经在人间当过他的家人的。况且,我们现在只能听从天的吩咐,毕竟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陆终流,也就是河神冰夷他微微仰头道:“是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玄冥修道:“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至于重黎那边,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河神冰夷:“也不知道,他还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结束呢。”

“谁知道呢。”玄冥修苦涩一笑,道:“只是听天说,就快要结束了。等结束之后九重天很快就会恢复以往的模样了。”

河神冰夷:“但愿如天所言吧,只是…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样对重黎很不公平。”

玄冥修:“这天地间是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公平的,重黎一出生以来就拥有很多,对应的,这个宇宙赐予了他多少,他就得还多少,没有谁会一生顺遂,我们都曾经历过自己的劫难,但是重黎和灵衣一直以来都有伏羲和女娲两位大神的福泽庇佑,无灾无难。所以这五千多年来的种种,不只是九重天的劫难,更是重黎和灵衣的劫难,有些劫他们兄弟俩都必须要亲自去渡的。”

河神冰夷微微垂下眼眸,沉吟半响,道:“可是,灵衣与重黎以前同样的无灾无难,但是…现在的劫,明显对重黎上神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难道,就是因为重黎上神与共工康回的一场大战导致了不周山倾倒,重黎上神就活该在人间煎熬十八世吗?”

“……”河神冰夷的话,让玄冥修陷入了沉思,沉思之后,他道:“不过…不到最后一刻,又怎么能说灵衣的劫比重黎的简单呢?灵衣去了异时空,异时空那种地方,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在这个时空都是不知晓的,总之,我觉得,这个灵衣突然去了异时空,其中定是有什么阴谋。”

河神冰夷无奈一叹,道:“总之…之后如何,只能是重黎上神独自去面对了。”

玄冥修点点头,道:“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劳烦河神消除一下熙对为人时的这一世的记忆,不能让她记住重黎曾经是她的孩子这件事情了,我很了解她,按照她的脾性,是不会让重黎独自在人间面对苦恼的。”

说完之后两位带着玄冥熙便消失了。

陆终瑞这边,跟着愆无期来到了大殿,正在看着陆终兼泽和韦付的阳尘录。

当陆终瑞看到陆终兼泽前去找风乾栎,拜托风乾栎照看他的时候。陆终瑞便在内心觉得,这个陆终兼泽,他这一世的父亲不简单了,普通人可是不会突然间就预见了未来的。

所以,陆终瑞在心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相当离谱但是又能解释得清的念头。

那就是:他这一世的父亲,其实前身不是人。

要么是神,又或者是魔。

总之,不可能是正儿八经的人,不可能从头到脚,从初始就是人。

而和他们一起看的愆无期和小小,边看也一边紧张。

他们想悄悄溜走,但是…陆终瑞现在就在他们的身边,并且还时不时的冷眼看他们,那眼神就好像再说:你俩个,敢跑就做好挨打的准备。

两只鬼害怕被毒打,于是只能忍着小腿抖动,老老实实的待在陆终瑞的身边。

之后陆终瑞又看了看韦付的记忆,当他看到在陆终兼泽死的时候,风乾栎在陆终兼泽的棺前情绪失控,然后又看见了,韦付和风乾栎之后的那段对话。

陆终瑞这才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他总是觉得风乾栎和他这一世的父母三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呢。

原来是这样,懂了。

怪不得风乾栎死活都不肯见他母亲,原来是害怕应证那句:见了,都会想起那个一起喜欢的人,徒增伤感。

先前的疑惑解开了,但是又有另一个疑惑了。

陆终瑞让小小收起阳尘录,然后神情严肃的看向他们。

小小和愆无期假装没有看到,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

陆终瑞见他们这个反应,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这一番动作,又让他那高冷的脸上更加的高冷几分。

他道:“解释解释,他是怎么回事?”

小小挠头:“额…”

愆无期也挠挠头:“啊…”

一额一啊,但是就是没能额啊出什么东西,都是没有下文了。

陆终瑞眉峰一凛,冷声道:“我不喜欢同样的话再说一次。”

小小委屈巴巴的吸吸鼻子,道:“大哥哥,你就别为难我们了,这个是哪方大神,我真的不知道。”

陆终瑞用怀疑的眼光看她。

之后,愆无期也学着小小的模样,抽抽搭搭道:“大哥哥小小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真的是不知道,这些年进入轮回的大神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根本不怎么记得他到底是哪一位大神的轮回啊。”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陆终瑞没好气的说着,别人记不得,倒是记得他了,还总是让他投胎成不符合他以前气质的模样,这两个小东西是故意的吧?是在报曾经在九重天挨打的仇吗?

愆无期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向陆终瑞,道:“因为大哥哥你特殊啊,是天亲自送来给我的,我和小小哪里敢不记住你嘛。”

“就是就是。”小小点头附和着:“再说了,凭着我们和大哥哥的关系,一定要记好你呀,以前在九重天上我们多次受到了大哥哥的照顾,所以,你一入轮回,那我们肯定要记好了,也要给你一些特殊照顾啊!”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给我特殊照顾?”陆终瑞垂眼看了看自己短小萌的小白脸身子,然后抬眼冷冷的看着他们俩。

愆无期,小小:“………”

之后他们对视一眼,愆无期道:“这个…外形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哥哥你神威浩荡,就算是这种体型,也会让人甘愿俯首。”

小小:“况且,我们真的给大哥哥特殊照顾了哦,你没有发现,你十八世来生在的都是有权有势又多金的家族吗?”

“………”陆终瑞看着他们那一唱一和,眉头皱得更深。

这两个小家伙说得好有道理,他居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虽然陆终瑞的眉头皱得深,但是眼神却是已经没有之前的凛历,于是愆无期和小小就知道是他们的马屁吹到了这位大神的心坎了。

但是还没有等愆无期和小小暗自乐呵翘起自己的小尾巴,就被陆终瑞的一句话给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就当场去世。

陆终瑞说:“带我去三生石那里。”

神醒篇第一百三十七:是我阻碍着你

“大哥哥。”愆无期一声哀嚎,:“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有一些十分奇怪的要求呢?”

“怎么?你们幽冥界的三生石还看不得了?害羞呢?”陆终瑞冷冷的晲视了他一眼,那眼神是有点一言难尽。

小小:“………”您还能形容得再硬核一点吗?

“……”愆无期憋得一会,他是这样回答的:“是啊,三生石极少见鬼,它见到我和小小都还会害羞呢。”

陆终瑞冷冷的盯着他,口中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几千年了,你这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啊。”

“没有没有。”愆无期摆摆手,道:“三生石是真的害羞,它不想见外人。”

陆终瑞义正言辞的说:“我去看它一次,就不算是外人了。”

最终,吧啦吧啦许久,愆无期和小小还是说不过陆终瑞,只得带着陆终瑞去了三生石,他们也没问陆终瑞想用三生石查谁,毕竟这种问题问了显得很智障,陆终瑞肯定是想查陆终兼泽。

果然,在去三生石的路上,陆终瑞道:“你俩也不必担心我会对三生石做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听说你们三生石上不会查出神族和魔族的人的过往是不是?”

愆无期点头:“是的。”

之后愆无期和小小就特别安静没在说什么,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多说了什么,让眼前的这尊大神闲心大起,大手一挥就在三生石上将他身边的人都查了个遍,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陆终瑞在幽冥界的高山处,三生石前。

陆终瑞道:“小小,你用三生石查一下简落姬这个人。”

“???”愆无期和小小满头疑惑,并且内心砰砰直跳,暗道,这尊大神真的要将他身边的人都查个遍么?这…

莫非真的要穿帮么吗!??!

虽然两只内心很抓狂,但是…

两只面上都表现得很自然。

小小依言在三生石上写下简落姬这三个字。

三生石显示查无此人。

反复几次,三生石上依旧显示这“查无此人”这四个大字。

陆终瑞看了结果,微不可查的放心一叹气,看来这三生石还是可信。

然后他又道:“你再查陆终兼泽。”

小小按照他的吩咐来做,三生石上显示“查无此人。”

这次不用陆终瑞说,小小就自觉的再查几次,结果也都还是一样的。

陆终瑞转身,俯视底下的忘川河,眉头微颦。

果然…

他这一世的父亲,其实不是普通人。

那么…

他究竟是神还是魔呢?

小小和愆无期像两个小鹌鹑一样站在陆终瑞的身后,一言不发。

这种时候,他们闭嘴就是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

陆终瑞余光瞟了一下他们,也放弃了再询问他们一番的念头了,毕竟问了也白问,这俩家伙就算知道也不会说的。

杵在风口半个小时,一动不动,身后的愆无期和小小的发型都被风吹乱了。

陆终瑞才转身,看向他们道:“好了,今日多亏你俩帮忙,本座先行回去了。”

语罢,不等愆无期和小小说什么,他就召出两只神龙,御龙而去。

愆无期:“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小小:“是大神本神啊。”

愆无期:“有神龙了不起啊,都当幽冥界是自己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小:“幸好他走得快,若是再呆一会儿,搞不好他又想起查谁呢。”

“小小啊…”愆无期幽幽一叹,道:“等重黎上神回归神位之日,便是我们挨揍之时了。”

“呵…”小小斜视他,道:“谁让你当初答应天了。”

“……”愆无期这次难得没怼回来,只是深深的看了小小一眼。

不过那时候小小的视线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所以小小并没有看见愆无期眼中的隐忍与柔情。

陆终瑞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六点了。

在自家的屋顶上,陆终瑞看见风巽搬了个椅子,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陆终瑞红眸一暗,风巽…这是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吗?

陆终瑞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情绪,但是…

高兴总归是有的。

陆终瑞静悄悄的站在风巽的跟前,垂眼看着风巽的睡颜,内心突然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若是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多好,就这样,他不要求太多,只求风巽在他的眼前,平平安安的。

可这…

终究是不可能的。

陆终瑞自嘲一笑,给风巽施了安魂术,让风巽安稳睡着不会被他吵醒,之后他附身将风巽抱起来飘下楼,到自己的房间了,动作轻柔的将风巽放在他的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陆终瑞站在床前,静静凝视着风巽的睡颜,喃喃自语:“风巽,对不起啊…”

“你总是不喜欢听我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这三个字,是我必须对你说的啊,曾经…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最恨的人,是我。如今…最爱你的人,也还是我;你最恨的人,应该不是我了,可是,我却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命运总是如此,它会让你有缘相聚,却又让你我之间永远隔着别离这两个字。”

“对不起,风巽,我爱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不能害你。我已经负了容光,前世也害你家破人亡,这次…我不想让你因我而受到任何牵连了。”

……

陆终瑞就在床前对着风巽絮絮叨叨许久,最终,他也许是觉得说累了或者是突然良心发现让风巽睡个好觉,他终于闭嘴了。

他拉来电脑椅坐下,两眼直直的盯着风巽看。

盯着盯着就眼神飘忽,他又想起了,以前做皇帝的时候和参儿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他觉得他很幸福,拥有世间最好的人,参儿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他都记得清晰。

可是…等想到那一世的结局时,他的魂心又是阵阵的疼。

那疼的原因小部分是想起那一利剑穿心之痛,而更多的是…

心疼参儿,心疼参儿在面对他这个灭他满门的仇人时,还要屈膝奉承,强颜欢笑。

陆终瑞想的太入迷,他眼睛虽然盯着风巽的脸,但是却没有注意到风巽已经睁开了眼睛。

风巽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陆终瑞像个痴汉一样紧紧的盯着他,不免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这么盯着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一觉醒来,风巽都被陆终瑞那眼神给吓得瞬间清醒并且还发出了一连三问。

听见风巽的声音,陆终瑞才回神,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理了理风巽那睡乱的额前碎发,并轻声道:“怎么醒这么早?”

就这么一个举动,陆终瑞把风巽吓得不敢动了。

——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就做出这动作?不是一直都在疏远他么?

风巽一愣,也让陆终瑞这痴汉清醒了,他自然的收手,回答风巽的前面三连问。

“我没有看你,只是你恰好在我的视线里。”

风巽:“……”

怎么突然说起了情感美句了?

陆终瑞继续:“我大约六点回来的,见你在楼顶睡着了,就将你带下来了。至于为什么带你来我房间,只是我习惯往我房间这边走,再加上我也不睡,你在哪里也是睡,就带你来这儿了。你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什么的。”

“………”风巽顶着鸡窝头坐起来,冲陆终瑞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骂咧的,平时想让多说几句他都不肯,这下居然跟他解释得这么清楚!

陆终瑞还真是害怕他多想然后赖着他啊,风巽心中越想越不爽,并且还哼了起来。

陆终瑞看风巽坐在自己的床上哼唧哼唧的蹂躏床单,于是这高冷大神忍不住道:“大早上哼唧哼唧的,你当自己是小猪崽?”

“你说什么?!”风巽猛的转头盯住陆终瑞,眉头紧锁,道:“陆终瑞,你敢说我是猪!”

“……”陆终瑞有些慌乱的眨眨眼,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说啥不好,居然说小猪崽这三个字!

“傻子!陆终瑞你这个傻子!”风巽心里本来就难受,就更受不了陆终瑞的那句小猪崽的玩笑话了,于是他随手抓住枕头就往陆终瑞那方向扔,并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道:“好烦啊你,你真的好烦。”

风巽他十八岁多一点,怎么就要受这种折磨呢?

以前看见室友为分手的事情难过,他风巽还有些不屑。

现在…

现世报了吧。

他自己这里…他和陆终瑞之间的感情,纠纠结结,而且在这一场对局里…

似乎只有他自己在难过,感觉他自己是自作多情。

而陆终瑞至始至终都是无动于衷。

难过的是他,不舍的是他,都是他一身狼狈。

陆终瑞从头到尾…一派从容。

面对风巽砸过来的枕头,陆终瑞没有躲任由枕头砸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掉落在脚边。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他姿态显然是在说: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想扔什么就扔什么,我绝不反抗。

他的这种反应,更是让风巽心生烦躁与不安,与及自卑感。

他感觉他在陆终瑞的面前真的很卑微,卑微到连陆终瑞脚底的尘埃都比不过。

最终风巽趴在床上,把脸埋起来,咬着被子,道:“陆终瑞…对于我喜欢你这件事,你是不是从来都看不上的?”

“……”陆终瑞的视线一直在他的的身上,他此刻的眼中是哀伤,不过,风巽看不见。

风巽也没指望陆终瑞会回答,他继续道:“是不是…我喜欢你其实是在阻碍着你?”

神醒篇第一百三十八:我不再喜欢你

风巽也没指望陆终瑞会回答,他继续道:“是不是…我喜欢你其实是在阻碍着你?”

是不是因为我喜欢你,然后让你无法放心的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是不是因为我喜欢你,然后碍于我在这里,你才不得不留在这里的?

如果我不喜欢你,你是不是早就和灵衣离开这里了?

陆终瑞坐在哪里,看着风巽将脸埋起来,近乎哽咽的说出这句话,陆终瑞魂心突涌阵阵刺痛,他脸色更加惨败,问到:“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喜欢我是阻碍着我?风巽到底都在想着什么?

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害了他而已么?

听了陆终瑞的这话,风巽猛的抬起头,眼角红红的,他死死的盯着陆终瑞,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道:“陆终瑞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捉弄我?”

他这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他居然还问什么意思?难道陆终瑞他就是这么喜欢给别人难堪么?

——是,陆终瑞我确实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你不喜欢我啊,我能怎么办?

对于我阻碍着你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要假装不懂然后再反问我是什么意思了,行不行啊!

我是人啊,我也会觉得难堪的啊。

陆终瑞反而不知道风巽心中所想,亦不清楚风巽又是为什么要这么瞪着他,他自己心里都还觉得既委屈又难受的呢。

然后他道:“我没有在捉弄你,什么叫做你阻碍了我?你自己觉得你阻碍了我什么了风巽?”

风巽深呼吸,抬手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心想着在陆终瑞面前他难堪的时候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次了,于是他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是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让你心里有愧,让你不得不留在这里了?是我阻碍你恢复神体了吧?”

陆终瑞愣住了,他静静地看着风巽一会儿,然后开口坚定道:“不是,你没有阻碍我。”

“……”风巽亦是盯着陆终瑞,虽然陆终瑞的话很坚定,但是他刚刚停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的,因此风巽不信,“你说慌。”

“我没有。”陆终瑞这次没有停顿,直接就回答了,口吻依旧很坚定。

风巽别过脸,表示他根本就不信,他道:“好了陆终瑞你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果然还是我阻碍了你的,你放心我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没关系的,以后…不,就从现在开始,我会很努力的让自己不喜欢你,我…我不会让自己与你又任何关系了,接下来,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不入心魔道就好了,我不会再管你,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

陆终瑞:“……”

风巽继续道:“现在你是因为我还在这里,你觉得对我有愧你才留在这里,等下,我说完这些话之后我马上就走,不会再来了,你…不管是去找灵衣还是去哪里都可以了,我真的…不会再阻碍你了,陆终瑞。

我会努力的不再喜欢你,我不想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我还阻碍着你,我不想。”

事到如今,风巽忽然觉得,他的面子,尊严什么的通通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说清楚,他不想成为陆终瑞的阻碍。

不喜欢陆终瑞,风巽觉得那是做不到的,但是他会假装得很好,对于不喜欢陆终瑞这件事,他一定会假装得很好的。

“你说完了吗?”陆终瑞恢复了一样那种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就这么盯着风巽,将风巽的所有细微表情都看在眼里。

但是这位大神白白活成了老古董中的老古董,他根本就没看出来风巽说以后不再喜欢他这句话其实只是说说而已。

按理来讲,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就是让风巽不要喜欢他而已,现如今风巽说以后不会再喜欢他了,他是应该高兴了才对,毕竟所想成真了。

但是…

事实却不是这样的,陆终瑞有点生气,难过,委屈。

这些情绪一涌而来,陆终瑞这个古板大神都觉得自己贱得一批,无耻得一批,他盯着风巽看着,眼中在隐忍着。

很多很多真心话就要脱口而出了,但是陆终瑞好歹也是为有名有姓的大神,他终究还是把最想说的话压回心底了。

他深呼一口气,把头转向一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好冷,他道:“风巽,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并没有阻碍我什么,我就在这里也并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我要在这里等灵衣,等我的娘亲与父亲,我怕我离开了这里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你也…不用躲着我,你在这里…也挺好的…我…很喜欢。”

最后三个字时,陆终瑞说得极轻,但是风巽能听见,风巽看着陆终瑞的侧脸,他希望陆终瑞能够继续说下去,比如回应一下他喜欢他的这件事。

可是…陆终瑞没有继续说什么,他就站在那里始终没有去看风巽。

等了许久,陆终瑞都没有再说些什么,风巽只得苦笑一声,从陆终瑞的床上下来,自己穿好衣服鞋子,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嘴脸,道:“好了,我知道了,再见。”

说完,风巽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传送符,默念符咒,开启传送,最后金光一闪,消失在陆终瑞的房间里,整个过程陆终瑞都没有去看风巽一眼,他的手指倒是动了动,但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将风巽留下的这个念头。

这种发展…

挺好的,对风巽是挺好的,不能让风巽跟在自己的身边,会有危险的。

这样…就挺好的。

风巽啊,你以后不来就不来了,本座会尽所能护你这一生周全的,本座想看你这一世福泽绵长。

陆终瑞看着风巽消失的地方,有点不争气的想捂着眼睛哇哇大哭,但是高冷太久了,让他过分清醒,他堂堂神二代,断是不可这般轻易哭哭啼啼的。

身后的柒横和九玄知道陆终瑞极为难受,便化成了小孩,一边一个拉着陆终瑞的手,还轻轻的晃着,但是也不敢说点什么。

陆终瑞知道他俩是想安慰他,但是…被晃了一会儿,陆终瑞就有点不耐烦了,于是他盯着柒横和九玄各一眼,道:“回去。”

柒横弱弱的看着他:“爹…神上,你别难过。”

九玄同样的神情看着他,道:“对啊,神上别难过。”

难过?本座表现得这么明显吗?陆终瑞垂下眼眸,道:“回去。”

看他隐隐不耐烦,柒横和九玄只能默默地化成小辫子会到陆终瑞的身后乖乖的待着。

陆终瑞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更是悲凉,是啊,走了,都走了。

开了门,看见姜回就站在楼梯口看着他,见他出来,姜回朝他微微一笑,道:“走了吧?”

陆终瑞苦笑着,走进姜回,微微颔首道:“都听见了。”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就姜回这种嫌出屁的神,听墙角就是诸多爱好之一了。

姜回没有偷听被抓包的羞愧感,反倒是坦荡无比,道:“上神没设隔音结界,吾听觉灵敏。”

“落儿呢?”陆终瑞心情沉重,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姜回就是想给他添堵,道:“落儿睡着呢,上神不必担心他,您还是多多操心自己的问题吧。”

陆终瑞装傻充楞,“本座能有什么问题?无非就是恢复神体,但是恢复神体的计划等灵衣回来再说吧。”

姜回知道他在逃避,于是直视他的眼睛,道:“对于风巽,你就打算这样处理?”

神醒篇第一百三十九:他是命中注定

姜回知道他在逃避,于是直视他的眼睛,道:“对于风巽,你就打算这样处理?”

“……”这话就是把陆终瑞给问懵逼了,这么处理事有什么问题吗?如他所愿风巽是不会再来了,他也不用每天担心着风巽会被自己连累了,这样就挺好的了。

想在这些,陆终瑞努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就是单纯的高冷,这高冷之中并没有掺杂着任何一丝一毫的杂念。

不过,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事姜回,姜回与陆终瑞也算是老相识了,怎么会看不透他现在其实就是想捂脸哇哇大哭呢?

对于陆终瑞这样勉强振作的模样,姜回表示没劲,他就是要继续同这位神二代的痛处。

于是姜回一本正经道:“上神啊,吾知你此刻心如刀绞,既然如此喜欢他,不如就悄悄悄悄的跟他说个明白,吾想他应该是会理解你的,况且上神你自己不也下定了决心,他今世之后便不会再见吗?你若是悄悄的说清楚,也总好现在这般一直伤害他啊。”

陆终瑞依旧是一张臭脸拉的老长,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姜回是个闲了几千年的老神仙了,现下难得碰上这么一桩八卦事,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给这位九重天的登徒子出谋划策。

这凡人的俗话就说得好,“苦中作乐”,这种时期,灵衣那家伙又不在,重黎这个家伙又是这般垂头丧气的,自然是要多多与他说话才是,不然每天都是见他拉着一张臭脸,看着就心烦,落儿看见了也总是喜欢拉长骗了脸。

于是姜回继道:“神上啊,我们神生命漫长,但是凡人呢,命好一些活个百来岁,若是命不好的,也就是几十载的光阴,风巽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风巽对我来说是什么?陆终瑞垂下眼眸,眼中闪现了甚多很多关于风巽的记忆,那些记忆中,陆终瑞自动过滤了那些一剑穿心,万箭穿心的记忆,他就是想起了那些好的。

渐渐地视线居然越来越模糊了,风巽对他来说是什么呢?

风巽,是稀世珍宝;

风巽,是心尖的血;

风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

那,容光呢?容光又是什么?

重黎啊重黎,到头来,你究竟把容光置于何地啊?

风巽……

容光……

是什么?

而他重黎这般,又究竟是什么呢?

这天底下,就输他重黎说得话最不做数了吧?

虽然没有想起来有光容光的事情,但是他隐隐约约的记得,他以前和谁说过……

说过……

容光就是命中注定。

但是现在,就在刚刚,姜回问他风巽对他来说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居然就想到了,风巽,是命中注定。

风巽,容光。

稀世珍宝,心尖的血,命中注定……

所以说,到底……容光与风巽他究竟是放在哪里呢?

“风巽?……容光?”陆终瑞的声音嘶哑,眼中突然就冒出了神火,看他的神情已然恍惚了。

姜回看见他这个模样,心中暗叫不好,他这个……真的刺激到这个家伙了。

“上神!”姜回猛的伸手拉住陆终瑞的手,并将神力安抚他的心绪。

陆终瑞眼角残留这泪滴,眸中的神火呼之欲出,嘴里的话颠三倒四:“心尖的血,容光呢?风巽……稀世珍宝,”

容光……风巽,两个名字就这么交织在一起,让陆终瑞没有办法在想到其他东西,面对着两个人陆终瑞心中有愧。

风巽是他害了的人,容光是他曾经爱的人。

有些人有些神光阴之间,眨眼之瞬,有的忘了,有的却还想起来。

但是名字不会忘,曾经允诺过的也是不能忘的。

如今……

该如何面对,容光不见了,但是风巽却就活生生的在他的面前。

该如何?就如姜回所问的,对于风巽该如何处置。

姜回说的倒是轻松,但若真的直接跟风巽明说了,那……风巽往后又该如何呢?

他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能承受多少?

就这样,让风巽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总是痛苦,也总比他说实话要好的。

若是他原原本本的将那些事情都告诉了风巽,风巽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他岁见所学并不多,心性也并不是很好,他若是知道了他和他之间的事,风巽还能受得了吗?

风巽或许就这么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吧……

“上神!上神!重黎!重黎!醒醒!你这个家伙!可别乱想了!吾说错了还不行嘛?你可千万不能再我面前出事啊!这要是让灵衣只知道你是因为我说的话出了个什么状况,吾可就麻烦了,快醒醒!”

姜回干嚎了许久,可算是吧陆终瑞眼中的神火还嚎灭了。

“啊……?”陆终瑞虽然恢复了瞳孔分明,但是神情依旧是有点呆呆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

见他终于不再入心魔道的边缘蹦跶,姜回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继续道:“上神,吾错了,刚刚吾只是瞎说一通的,你别瞎想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吧,你现在可是要等灵衣回来呢,你不能随便懵逼了啊!吾可是不能天天看着你的。”

陆终瑞缓缓转头,将视线放在身后敞开的房间门,盯着刚才风巽消失的地方,神情也逐渐清醒了。

刚刚……

他却是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看来是太久没有宣泄了?居然会因为姜回了几句话而乱了方寸?

他现在身边没有其他人了,灵衣也去了异时空,他现在是一个魂而已,他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等灵衣回来才是啊。

至于……风巽,以及容光,这些……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能力想要怎样就怎样了。

就先这样吧。

“抱歉,本座失态了。”陆终瑞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态,恢复了以往的高冷神态。

一声抱歉差点就要把姜回的魂都给喊出来了,暗自哆嗦一下,道:“没有没有,倒是吾刚才多嘴了,上神你千万不要在想了。”

虽然姜回觉得这位上神对那凡人风巽的方法有些一言难尽,但是经过刚刚那一变故,姜回已经不敢说些什么了,随他吧,反正也不关他的事情,过两天他就带落儿回深山修炼去,懒得看这位上神的臭脸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姜回也就憋不住了,便道:“上神,今日过后,吾要带落儿去一趟修羽之境。”

“修羽之境?”陆终瑞神情一变。

神醒篇第一百四十章:独自抗下所有

“修羽之境?”陆终瑞脸色一变。

修羽之境,算是一个修炼的独立空间,属于异时空的一小部分。

不过这个修炼空间,只有进入者身有重伤才会有效果的。

看得出陆终瑞的担心,姜回连忙道:“身上无需担心,并不是落儿身有重伤,说来惭愧只是之前吾替落儿受雷霆之力的时候受的伤。”

陆终瑞微微颔首:“那你自己去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带这落儿?难道你是信不过本座?”

照看落儿这种事情,陆终瑞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做得好的。

姜回道:“吾并没有这个意思,这次带落儿去吾也是有考虑的,之前落儿的九婴之魂已经苏醒了,但是他仍然是凡人之躯,神力还未恢复,因此吾想带他去修羽之境碰碰运气。”

修羽之境是修炼的地方,落儿又是神兽,或许能讲神力修炼回来也说不准,想到这些,陆终瑞也就同意了,“好,本座知道了,那么……你们一切都要小心。”

姜回颔首,道:“吾知道,只是此去不知几时才能归来,还望上神多多珍重。”

第二日,姜回与简落姬来同陆终瑞道别,陆终瑞就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的石凳上,灵衣不在,韦付也不在了,陆终瑞晚上已经找不到什么事情做了,他就这么一个魂在院子里瞎溜达。

先是简落姬与陆终瑞一阵依依不舍的道别,然后就轮到了姜回。

简落姬一看他们好像是要说什么挺机密的事情,便识趣的站到一边了。

“本座希望你们回来的时候,落儿的神力已经恢复了。”陆终瑞微微仰头看着姜回,说着这句话。

看着陆终瑞仰头的样子,姜回心中觉得十分的解气,这个大神也有仰视他的这么一天呢,之前再九重天上的时候,这位大神的身高说起来还比它高了那么一点点呢。

心中虽然想着其他,但是姜回嘴上依旧是认真的回答着:“借上神吉言,还有……吾不在的这段时间,希望上神也要多多留意关于他的消息。”

“嗯,本座明白,本座也会用心去寻找他的。”陆终瑞没有想什么便应下了,毕竟陆终瑞自己也很想知道那个他在哪里。

姜回朝陆终瑞行了个礼,道:“姜回在此谢过上神,至于他的寒凝弓希望上神也要妥善保管。”

陆终瑞淡淡道:“弓很趁手,本座定会妥善保管。”

“……”姜回略感无语,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自己的东西不用就喜欢用他们的东西,凑不要脸的。

最终,姜回委婉的说了这么一句:“弓认主,上神你还是少用些,免得它罢工。”

“……”陆终瑞嘴角轻轻的抽了一下,这个姜回的说法委实委婉过头了呢。

“好了,你们出发吧。”

陆终瑞生怕在和姜回聊几句可能会打起来,于是机智的选择结束了话题。

姜回和简落姬回了趟虚无观后便开启一个小通道进入了修羽之境,他们都以为此去多则一两年,少则一两个月,殊不知这一去每个百来年是出不来的。

姜回和简落姬也走了,现在彻底的就只剩下陆终瑞一个魂了,就连最喜欢的游戏也没有心思打了,第一天他就在自家闲逛,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走遍了,但是脑子里总是会冷不丁的蹦出风巽的模样来。

风巽已经两天一夜没有联系他了,看来这次风巽是认真的了,真的不会喜欢他了,也不会再喜欢他了。

想想陆终瑞这个老古董心里的难受得一批了,他蹲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深思。

说好听一点事深思,简单一点其实就是想风巽了。

也不知道风巽睡得好不好,气消了没有?他走的时候气哄哄的,会不会气得都吃不下饭了?

平常一点大小事就喜欢往朋友圈里发的风巽,现在朋友圈里怎么都没有他的一条动态了?

会不会风巽已经把他给屏蔽了呢?

哎呀,想想就有点慌,不至于啊,不喜欢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呀,干什么要做到屏蔽这个份上呢?不至于吧?风巽应该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才是呀。

难道说,风巽是出什么事情了所以朋友圈才没什么动静的?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陆终瑞终于有了个给风巽打电话的借口了。

于是他调整好自己的高冷状态拨打了风巽的号码。

而此时此刻的风巽,从昨天回来开始就一直萎靡不振的瘫在床上,少吃少喝的模样可把几个室友操心死了,大伙都不问为何,凭他们多年的江湖经验就知道,这个哥们应该是失恋了。

之前见过陆终瑞的那个舍友A见风巽跟个没气的气球一样,曾经心怀同情的爬上了风巽的床上,自顾自的与风巽来了个促膝长谈。

当时的谈话内容是这样的。

舍友A:“风巽啊,看你这个亚子是不是和个拥有神仙颜值的叫陆终瑞的美人儿闹掰了?”

风巽将头梦在被子里,道:“你走开,别和我提他,烦!”

舍友A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看来是真的闹掰了,既然如此,你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啊?我私底下算了算我觉得我的命格和那个小美人还是挺相衬的。”

风巽蒙的将被子掀开,气呼呼的瞪着舍友A道:“什么小美人!我告诉你他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介于风巽神情十分的凶煞,舍友A值得瑟瑟发抖的下了床,再也不敢提起这事儿了。

风巽生怕舍友A还在心中对陆终瑞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他特地下床揪住舍友A的衣领恶狠狠的警告:“我告诉你,他是我的,你,不准对他有任何歹念,否则我扒了你的皮,想也不能想!”

“我……”舍友A眨眨眼:“小的不敢行了吧?大哥啊!是你的,他是你的,小的刚刚只是一时***了而以,罪过罪过啊。”

介于舍友A的态度还算是陈恳,风巽这才作罢,继续躺会床上伤神着。

就算陆终瑞不要他了,他也还是喜欢陆终瑞的,他不准任何人玷污陆终瑞,虽然陆终瑞这个家伙满身的毛病,但是他的就是他的,别人不能想。

这会儿,没睡好的风巽就盯着手机,正在不知道第几遍想着陆终瑞为什么还不打电话找他的时候,手机可算是有动静了。

来电显示就是:逗比瑞。

风巽怀揣着激动,眨了好几次眼睛,确认不是幻觉之后才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头点了接听。

接听之后,风巽居然是不敢出声,于是就这么沉默着。

他这么一沉默,陆终瑞就更慌了,原本是想用高冷的声音说的,但是风巽的一沉默,就打破了陆终瑞的所有伪装,声音里全是担忧紧张:“风巽,你怎么了?”

难得听见陆终瑞这种声音,风巽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于是他就选择继续沉默。

这可就让陆终瑞这个老古董更加慌了,又道:“风巽,你还好吗?”

这声听起来还是很担心他的样子,风巽确认不是幻听,于是小脾气上头,道:“关你什么事。”

“……”陆终瑞猛然回神,是啊,风巽已经不喜欢他了,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听着风巽的这个语气应该是没事的,心中也就放心许多了,于是恢复了以往的口吻,道:“对不起。”

说完就挂了,明明知道说什么对不起都是没用的,但是除了这三个字,陆终瑞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

才是合适的。

风巽懵逼的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万万没想到陆终瑞就这么挂了电话,风巽委屈得差点哭出声了,这个陆终瑞什么意思,又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才不需要你的对不起,臭陆终瑞!我才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风巽将被子蒙住头,抽抽搭搭的打开某信,发了一条朋友圈。

陆终瑞这边确认风巽其实没事之后就宽心许多了,举头望明月,低头刷某信,就看见了这么一条动态。

魂心:终究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陆终瑞皱眉,眸中逐渐布满哀伤,惨白的脸在银白色的发色下更显苍白。

魂心突然传来阵阵刺痛,往日种种,好的,不好的,都在脑海里快速闪过。

突然一滴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好像是要下雨了,回神时,惊觉这不是雨水,而是自己的泪。

终究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风巽,对不起啊。

我…

对不起你啊。

陆终瑞抬手擦了擦泪水,鬼使神差的用愿力在石桌上写下:“终究是一个魂抗下了所有。”

写完之后,陆终瑞看着觉得矫情过头了,于是有用愿力将这几个字给遮住,让石桌看起来和原样一样。

眼不见就能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没有矫情。

神醒篇第一百四十一:重黎乃吾信仰

陆终瑞仰头看着头顶那参差不齐的枝叶,阳光星星点点的洒在他的身上,依旧是折射出好看的光芒,如此熟悉的场景,但是却没有那个人在旁边喊到:“哇,陆终瑞你会发光欸。”

光景依旧,人已不在。

忽然间,感觉到了吴回穿过了结界,但是现在这里已经没有谁了,陆终瑞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稍微注意不让吴回太多接近自家的密室。

也就几十秒的时间,吴回一身火红衣袍,妖艳得一批的出现在了陆终瑞的面前。

自从上次陆终瑞掐他的脖子之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了,他这是又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副嚣张劲儿十分的欠揍。

陆终瑞只睁开一只眼,并且还不是很大,那模样摆明了就是说:什么东西这么辣眼睛。

吴回自动忽略了陆终瑞的嫌弃,很是自来熟的坐在陆终瑞的身边,和陆终瑞一起背靠着树,并且还摆出了同样的姿态。

陆终瑞再也不想看他,干脆就这么闭上了眼睛,冷冷道:“怎么,又来讨打了?”

“哎!怎么能这么说呢?”吴回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本座不是看你孤影单寂寞冷所以来陪你聊聊天的嘛!”

陆终瑞:“不需要。”

吴回:“哎呀,不要这么绝情嘛,你不是说你以前也是神嘛,本座这个神没什么其他的特点,就是乐于助神。”

“是么?”陆终瑞微微动了动眉头,道:“照你这么说,你在九重天应该很受欢迎才是啊,怎么就当起逆神来了,想来是受神排挤才这般自暴自弃吧?”

“你管我现在叫做自暴自弃?”吴回坐直身体,不可置信过得看着陆终瑞,但是陆终瑞始终没有正眼瞧过他。

陆终瑞道:“不然呢?”

吴回哼了一声,道:“你知道本是吴回,那你一点知道本座这个位置的前任是谁吧?”

“废话……”陆终瑞在闭着眼睛的状态下翻了个白眼,这个小子今天真的是莫名其妙的。

吴回继续道:“他叫重黎,是我最敬仰的神。”

说到这里,吴回停顿了一下,陆终瑞听到重黎二字时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吴回仰头望着天空,眼睛的敬仰掩盖不住,口吻间也是尊敬:“他出身尊贵,是女娲大神和伏羲大神的孩子,生来就拥有很多,神力未经修炼便能稳居诸多大神之上,神职,只要想要,天就能给他。

纵使如此,在他担任北方火神祝融之位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尊贵身份而肆意妄为,他恪尽职守,造福黎民。

听前辈们说起,当年重黎上神上任北方火神祝融之位,那上任大典是何其风光,诸神皆至,那场景堪比天的千年辰宴,你说是不是风光无比,令神羡慕啊?”

“…………”陆终瑞闭着眼睛,没有出声,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这个家伙不说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因为以前在九重天的时候,借着娘亲和父亲的神光风光的事情不少的。

但是……他已经离开九重天五千多年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小神会记得他这个神。

陆终瑞没说什么,吴回也不不介意,反正今天他就是十分烦闷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虽然眼前的这个闷葫芦话少,但是并不会影响他那十分想唠嗑的心。

“对了,你知不知道重黎上神的武器是什么?”

陆终瑞微微睁开眼睛,道:“什么武器啊?”

“咦?”吴回满脸惊讶的看着他,道:“你到底是不是神啊?居然不知道重黎的武器?就是重黎上任大典上天亲自从铜炉之境里取出来的烈焰之剑啊,你不知道?”

“啊……”陆终瑞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你说的他的剑啊。”

“嗯嗯。”吴回兴奋的点头,道:“那剑出境时剑上的烈焰映红了整个天空,后重黎上神将自身一半的神力注入剑中,才将剑上的烈焰封住,自此,那烈焰之剑算是与重黎上神一体了。”

陆终瑞听着,神情没有多少变化,轻轻张嘴,道:“哦。”

这种沙雕事情倒是传得挺久,想当初他那神力可谓是强横无比的,但是在心血来潮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天当什么北方火神祝融,他那时候是年少无知,娘亲呢也说什么他长大了是时候给九重天做点贡献了,他才接受了北方火神祝融的这个位置的。

谁成想,天居然还给她塞了一把烈焰之剑,那剑滋滋的还冒着火呢,天框他,说需要他一半的神力才能将烈焰封住,他那时候是天真的很,自觉自己神力高得很,一半神力而已,于是就这么傻乎乎的白给了那破剑一半的神力了。

当年年少在九重天上被天框的真不少。

陆终瑞这边想着年少时的那些时,悔得心肝疼,而吴回并没有发现,继续道:“封住了烈焰之后,天让重黎上神给那剑赐名,你一定知道那剑叫什么名字对不对?”

吴回说着还伸手去戳了戳陆终瑞的胳膊,眼中带着期待。

陆终瑞白了他一眼,道:“知道,别动本座。”

吴回默默收手,道:“重黎上神想也没想就说:至阳。欸,不愧是重黎上神,张口就能说出这么合适的名字,佩服。”

至阳,什么随口就来啊?陆终瑞在心中冷笑,那明明是他那时在人间认识一个叫至阳的小子,当时没想到其他,就用那小子的名字来替了。

现在想来,都不记得那个叫至阳的小子到底长什么样子了,也不记得自己和那凡人小子经历了什么,以至于自己这般铭记他的名字。

唉,果真是年纪大了,很多很多事情就记不大清了。

吴回换了个姿势,继续道:“本来呢,本座会继任这个位置一是想要站在本座最敬仰的神曾经站过的位置,想和重黎上神站在同一个位置看看同样的世界;二来呢,就是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至阳之剑是什么样子的。”

陆终瑞:“那都如愿了,为何还要当这逆神呢?”

“你不懂吗?”吴回侧头看着陆终瑞。

“……”陆终瑞略感无语,本座怎么会知道你的花花肠子?

“因为重黎上神啊”

神醒篇第一百四十二:逆神传有重黎

“因为重黎上神啊”吴回侧头看着陆终瑞,满脸认真。

陆终瑞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他已经能感受到吴回一直在盯着他,冷声道:“因为他,那你看本座做什么?”

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有病啊?自己当了逆神,居然还想来到我的头上?想都别想了,本座坚决不背这个锅。

吴回收回视线,嘴角确实浮现出一抹笑意,不过陆终瑞没有睁开眼睛他并没有看见,吴回道:“因为重黎也当了逆神啊,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真好。”

“你怎么知道他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再说的了他那下场你不会是不知道吧?魂飞魄散,什么都没有了,这……值得学习吗?”

陆终瑞闭着眼睛说着这些话,脑子里又想起了当时,当时是他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吗?没有吧。

吴回:“他难道不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吗?听说重黎做事一向是随心所欲,本座还听说重黎和共工康回早就想打断不周山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所幸后来也得偿所愿了,至于结局是什么,他本神其实是不会太在意的吧?”

“你又知道了?”陆终瑞皱眉睁眼,满脸不可置信,这个家伙到底是从那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什么叫做他一直想搞不周山?搞不周山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吴回一脸自豪,道:“本座偶像的事情,本座自然是知道的啦,不周山到,人间哀嚎一片,人人祈求光明,而重黎便是能带给凡人光明的神,有了凡人虔诚的祈祷,重黎身为大增,只不过报应来的快了些,重黎都没有威武几天,可惜了。”

“……”你他娘的,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狗屁话?

少年神,本座现在怀疑你看到的是假的重黎传说。

吴回讲起重黎来,满脸自豪,继续道:“其实本座小的时候,就常常听身边的大神们讲起重黎,本座一直都想看看他究竟是何模样,只是身份地位一直没有机会见过他。”

陆终瑞轻轻哼了一声,道:“他有什么好的,至于让你这样?”

这个吴回,今天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居然跟他聊起了这些,再者说这个小子真的有这个崇拜自己吗?

有点假。

“他那里都好,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从书中的字里行间,从长辈们的一字一句中我都能感受到,重黎的一生十分的精彩,**绨菟病芟勰剿!

“书里?”陆终瑞侧头,有些疑惑,九重天还会有记载他的书?神奇啊,天居然会允许别人记录自己的生平?

吴回微微颔首:“书名叫逆神传,总有三册,重黎一个神就占满了上中两册。”

“***。”这位高冷的大神陆终瑞,低声吐出了这个字,这是哪个闲出屎的神写的啊?能写他重黎写两册书,这是把他所有大小事都写了吗?

“怎么了?”吴回转头看向陆终瑞。

陆终瑞微微睁开眼睛,道:“没什么。”

“可是本座刚刚听见你说脏话了”

“你听错了,写逆神传的神叫什么啊?”

吴回:“不详。”

“啊?”陆终瑞怀疑吴回在逗自己,他坐直身体,做出随时准备开打的姿态。

吴回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耐心道:“写书神的署名就是不详。”

陆终瑞皱眉,眼中全是疑惑,这到底是写书神不详?还是写书神的名字叫不详?

看他这呆愣的模样,吴回叹气,就没见过这种空有超强武力值,却笨得一批的神,他无奈道:“名字,就是写书神的名字就叫不详!”

“……”陆终瑞收回自己即将呼过去的手,道:“不详谁啊?”

陆终瑞自己回想,以前在九重天他不认识一个叫做不详的神啊。

吴回:“不知道,本座也没见过不详本神,准确点说就是不详这个神谁都没见过,但是九重天中有很多书是出自他(她)的手笔,这个不详在九重天中的文学家属于大佬级别的神了。”

陆终瑞:“那本座怎么没听说过?”

之前在九重天,他无聊了也是会看些书的,但是没有见过作者是叫不详的呀。

“害!”吴回侧头看向陆终瑞,道:“你可能下凡早不知道也是正常,本座记得最早看见不详的书是在重黎死后的一千年呢,对了,你是什么时候下凡历劫的?”

聊了半天,吴回终于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自然的问出来了。

陆终瑞可是从一开始就在提防着吴回的,所以面对吴回的这个问题,他也很自然的瞎扯了,边面不改色道:“本座在重黎死之前下凡。”

吴回悄悄看了陆终瑞一眼,道:“这就说得通了,你肯定是不知道不详的。”

现在也是闲着,陆终瑞索性就继续问出自己想问的:“你跟本座说说,这个逆神传里都是怎么讲重黎的?”

吴回:“你之前不是说你很了解重黎吗?为什么还要听?”

陆终瑞:“总想看看书里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吴回:“这个么,等下次本座直接带书过来给你看吧,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的。”

“也罢。”陆终瑞揣起手,又开始假眠,反正他也不是非要知道书上怎么说自己的,从刚刚吴回的谈话中就知道这书的内容肯定不是正经,不听也罢。

吴回轻笑一声,道:“有时候,本座总是觉得重黎根本没有死。”

“…………”陆终瑞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他依旧闭着眼睛。

吴回继续道:“因为本座觉得,像他后台这么硬的神,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陆终瑞:“可是他犯错了,天让他死他又怎能活。”

“不应该这样的,不过如蝼蚁般的凡人,死了就死了,不管死多少,都不应该用一位大神的命去抵。”说这话的时候,吴回的眼中有不甘。

是这样的吗?陆终瑞暗暗握紧拳头,想到了很多很多,为神时的模样,为人时的模样。

不对,吴回的话是不对的,重黎,你不能被吴回牵着鼻子走,错了就是错了,不要想任何借口了。

陆终瑞:“如果重黎没死,你见到他了,你要说些什么呢?”

神醒篇第一百四十三:你们只是姓陆

吴回仰头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儿,他道:“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一句,可曾悔过?”

“……”陆终瑞微微动了动眉头,道:“是指什么?”

吴回道:“撞倒不周山,随心一次,可曾后悔?”

风轻轻吹来,一神一魂坐在大树下,世间仿佛是没了声音一般。

许久,陆终瑞睁开眼睛,红色的眼眸中映着正在飘落的了树叶。

他道:“这事……得问他本神自己了。”

悔吗?陆终瑞扪心自问,他不知道。

随心了吗?但是撞盗了不周山并不是他和康回的本意。

他只是想让容光留下自己的身边而已,所有他才应战的。

至于不周山倒,陆终瑞没有想过,他真的对不周山没有任何想法。

“会见到吗?”吴回突然转头看着陆终瑞,那眼神让陆终瑞很不舒服。

陆终瑞轻轻哼了一声,道:“不会了,他已经死了。”

“啊……是啊。”吴回收回视线,道:“他们都说重黎死了呢。”

陆终瑞闭上眼睛,说道:“这心也谈够了,你快走,别等本座动手撵你。”

这个吴回,明明自己的心情是没有那么糟糕的,但是现在被他这么一搞,自己都有点像哭了。

这世间,都以为重黎死了,九重天里的人也是啊,他们都忘记他了吧。

吴回皱眉,衣服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明明刚刚给他排忧解烦了,现在就翻脸要撵人了?

他道:“别啊,我还有好多话还没说了。”

“你有好多话没有说关本座什么事情,本座又不是你的树洞,专门听你的倾诉的。”陆终瑞闭着眼睛把自己的头转向一边,他现在就是想一个安安静静的呆着,谁都不要来打搅他。

吴回侧头看着他那谁都不想搭理的模样,轻轻一笑,那笑里包含了许多的阴谋和算计,但是他的口吻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平平淡淡的说:“你的母亲死得很怨啊,那般惨死你居然还能稳稳的坐在这里,看起来,你平日里表现出的那种关心原来都是假的啊。”

陆终瑞骤然睁眼,他的眼神冰冷,那目光不知是看向哪里,“你想如何?”

吴回事不关己的笑着说:“你也别怀疑本座,本座不可能无聊到用那种手段去杀一个凡人,我只不过是好奇啊,你的母亲死了,你会怎么做,但是没想到,你的反应令我很惊讶啊。

你现在的状况当真和那个‘冷血无情’十分的相衬呢,仿佛这冷血无情啊,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佩服佩服。”

吴回的这番话,说得漫不经心,但是却也能听出了阴阳怪气,陆终瑞就算是再怎么神经大条,他自然是听得出来他那不怀好意。

陆终瑞转头看着吴回,红色的眼眸中却像是万年的冰窟一样寒冷,“本座怎么做,关你什么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陆终瑞的口吻神情同样是很冰冷。

见他这般模样,吴回也不害怕,反倒是无所畏惧的与陆终瑞对视。

而对视这种事情,陆终瑞从来就不带怂的,他想看就看,敢跟他对视,他能看到对方主动放弃为止。

可能对视了一分钟,吴回果真是败下阵来了,他笑着转头,那微笑中是带着点阴谋的味道,“好吧好吧,你行你厉害,本座走行了吧。”

说完了之后,便闪身离开了,不一会儿,陆终瑞便感觉到吴回已经离开了村子。

陆终瑞依旧是坐在原处没有动,他眼睛盯着自己的家,神情逐渐的冰冷了起来。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些人做了那样的事情,不是没有报应,而是时候未到。

那天陆终瑞在树下呆了一整天,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天之后,他去了旁系陆家的地盘,这村里属于陆终家旁系陆家的有六户人家,这六户人家里面,最老的有六十岁,最小的也就是三岁而已。

陆终瑞每一家都去看了一眼,看着他们每一家都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多好的家庭啊,是吧?

他们旁系的陆家都是过得很好呢,就唯独他们陆终家什么都没有了。

再过几日,他们该是来这陆终府里搜刮东西了吧。

那正好了,要是真来了,就都别想走了。

陆终瑞将旁系陆家都逛了一遍之后,便去了自己姑姑的家中,那时候他的姑姑正在睡觉,陆终瑞没有打扰他也就是静静的看着。

这一世,真的结束了。

如今陆终家,只有姑姑姓陆终了,等姑姑死了,这昭南地区是真真没有一个姓陆终的人,这昭南陆终家算是终结在他的手中了。

看来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了的,他的武器至阳之剑和那寒凝弓会在这陆终家,想来就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听说至阳之剑和寒凝弓是昭南陆终家成立时的天降神器,所以这应该是他和康回受罚的时候,天从上面扔下来的。

凡人得神器如获至宝,从那时起陆终家将这两件神器当成了镇家之宝,世代传承,说是神器在陆终家自在。

不过现在陆终瑞自己恢复了神的记忆,他就是要来取至阳之剑的,顺带也是要带走寒凝弓的。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那句‘神器在陆终家自在’的话也算是真的了,他回来了神器自然就是要归位了,不再是属于陆终家的了。

陆终瑞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之后,便一直躺尸在自己的床上,动也不动了。

再也没有看手机的冲动了,现在……

风巽是不会再联系他了,而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脸面再联系风巽了。

就这样吧,别打扰风巽了。

就让他慢慢的淡出风巽的视线中,别再出现在风巽面前了。

而风巽这边,却是时时刻刻的惦记着手机,他就想着陆终瑞怎么还打电话给他,果然是上次的时候自己的语气太冲了吗?

但是……

但是陆终瑞他就一点错都没有了吗?

好喜欢陆终瑞的,若然风巽在口头上不是很想承认,但是心却是不会骗他自己的。

以前的事情风巽记得不全,但是风巽知道,以前的自己其实是喜欢陆终瑞的,特别是参儿那一世。

果然吧,这搞不搞基的无所谓,关键是那个人是陆终瑞,只要是陆终瑞他就会喜欢的。

几天下来,陆终瑞也没有联系过风巽,风巽呢也是害怕会让陆终瑞烦也就没有主动打电话了。

就在风巽弱小有无助的时候,曾经自以为喜欢的那萌妹逾空桑却是时常的联系他了,时不时的约他出去玩,或者是找个安静的小角落一起打游戏上分。

风巽因为想转移一些注意力,倒是应约了。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陆终瑞终于感觉到有人推开了自己家的院门,然后来到屋子了,人很多,三十六人。

正好了,就是三十六人。

旁系陆家所有男女老少就是三十六人,终于还是来了,是吧?

陆终瑞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他为了不惊动来的那群人,他不开门,也没有弄出什么动静,他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在他的家里东翻西翻的。

老的,小的都是一样,看见值钱的好看的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们都会在上面贴上一张便签,便签上写着他们的名字,看起来是来瓜分东西的来了。

也真的是难为他们了,现在才来,肯定都惦记好久了。

陆终瑞看着他们上上下下的搜刮着,只是轻哼一笑。

暗道一声,可笑的凡人。

许久,屋子里的东西都被他们差不多瓜分完了,这时候,一个震怒的声音从庭院里传来。

“住手!”

陆终瑞知道那声音是谁的,那是他姑姑的声音。

陆终瑞就站在门口,身子倚着门框,他听见了他姑姑的声音之后,转头,看见他姑姑气势冲冲的冲过来,因为陆终瑞已经将在她身上的愿力撤回了,此时的陆终兼末看不见他了。

大院门外是看热闹的人们,人们指指点点肆意谈论着他们陆终家和旁系陆家的种种。

陆终瑞也还看见了百川,百川也在人群之中,他和身边的人不一样,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看向陆终瑞这边,微微皱眉,眼中是一种哀伤。

陆终瑞看着觉得莫名其妙,这个百川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怎么都不一起叽叽呱呱的?就这么安静的站着没道理啊,他现在离这么远的,况且百川身上也没有了之前陆终离阳的噬魂之术,应该是看不见他了才对。

他怎么还露出那种神情,好像很悲伤的样子。

此时的陆终兼末已经与陆终瑞擦肩而过进到了屋子里了,陆终瑞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去管这百川了,他的目光追随者自己的姑姑陆终兼末。

之见陆终兼末站在大厅中央,而刚刚她的吼声也让在里面的陆家人听见,此时这三十六个陆家的人正一个个的大眼小眼的看着她。

陆终兼末看着他们的那种样子,就更加的愤怒了,她说道:“怎么?你们这是来瓜分东西来了是吧?”

里面年纪最大的六十岁老头,仗着自己的年纪,又仗着自己是上上一代陆终家主的亲弟弟,他当自己是现在的这里面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了。

他看着陆终兼末,说道:“这本来也就是自家的东西,现如今他们家人都没有了,放着也是放着,我们就来拿走也不过是物尽其用。

更何况,你一个小辈居然敢在老夫的面前大呼小叫的?老夫可是你二叔!”

“是,你是我的二叔没有错。”陆终兼末毫不畏惧的看着他,道:“但是你不姓陆终!你姓陆!这是我哥哥的家,这些东西是陆终家的,不是你们陆家的!你们不能动!

现在你们立刻离开,今天这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神醒篇第一百四十四:杀人举手之间

“凭什么你说了算?现在陆终家已经没有人了!”这时候陆家中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女生趾高气昂的说着。

紧接着又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说:“就是,再说了,我们本来也就是陆终家的人,只不过分成了旁系陆家而已,这陆终家的东西我们怎么就动不得了?”

两人都说出了在场陆家人的心里话,那六十岁的老头看着陆终兼末,微微抬手示意他要说的也就是这些。

陆终兼末怒视着他们,指着他们所有的人,说道:“你们……你们当真是狼子野心!你们作为陆终家的旁系,陆终家从未亏待过你们,而你们这些年,因为陆终家只剩下嫂嫂和瑞两个人,你们明里暗里的给他们使过多少绊子,你们以为没人知道吗?是个人都知道。

我哥哥过世之后,你们就巴不得嫂嫂和瑞早点死了,你们就可以霸占陆终家的所有东西了。

如今嫂嫂尸骨未寒,你们这样……就不怕遭报应吗?

嫂嫂的死,跟你们脱不了干系!”

陆终兼末这话一出来,陆家的人脸色微变,那六十岁的老头皱眉,略微无辜的说:“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你可不能乱讲的!”

“是不是你们心里跟明镜似的!”陆终兼末直视他,道:“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老头:“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已经嫁出去了,还想管我们家里的事?”

“你们家里的事?”陆终兼末讥讽一笑,道:“这不是你们的家,这是我哥哥的,也是我的,就算我嫁出去了,我也还是姓陆终,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怎么做,都只是姓陆而已!”

老头轻哼,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想管娘家的事?”

之后他看向身后的人,道:“把她给我拉出去,不能让她再进入这里。”

“是。”

之后两个男人便上前硬架着陆终兼末出去了,陆终兼末挣扎着,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她还是还被架着出去了。

“你们这些人早晚会遭报应的,你们……你们害了我哥哥,如今还害了我嫂嫂,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被架着出去的陆终兼末冲着里面吼着,将她推到了院门外两男人便把大门关上,留下陆终兼末在外面不甘心的叫喊着。

看着里面的人和回来的两位男人脸上都是露出了同样的笑意,那是小人得志的笑意。

陆终瑞看着他们从自己的身边走过,神情高冷,没有任何变化。

他闪身来到了大门外,看见围观的人还没散去,依旧叽叽喳喳的交谈着,听着好烦啊,陆终瑞皱眉。

而陆终兼末正打算爬墙再进去,陆终瑞不忍心了,他姑姑一个人如何能斗得过里面那三十六人。

他只得上前使了个小术法,让陆终兼末安安静静的回家了。

众人看着陆终兼末突然像是着了魔一样,神情愣愣的往家走,纷纷退离她远些,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道:“她好像中邪了。”

“这陆终家可邪门了,几天前的夜里啊,明明这里面没有人,但是我半夜起来的时候却看见里面幽幽的发着光呢,真吓人。”

“他们陆家的人胆子也够大的,居然敢进去。”

“听说陆终夫人死相很惨的,该不会是她不甘心吧?”

“哎呀,快别说了,渗人。”

“……”

人群里的那些话,陆终瑞不在意,他目送自己的姑姑走远之后,便闪身进去了。

看着他们又继续东翻西翻的,过了很久之后,总算是看见他们找到了地下的密室机关了。

看见机关,那些人的脸上都闪着精光,而陆终瑞那一直没有什么神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笑意。

打开机关,板砖下沉成阶梯往下延伸,里面的光芒足以照亮了入口。

老头叫了自己的儿子先下去看看,他儿子顺着台阶往下走,在里面逛了一圈之后,在里面激动大喊道:“没事的,都快下来吧。”

众人一涌而下,陆终瑞跟随其后。

来到下面的众人感觉一阵冷一阵热的,下面空旷,但是南边的墙上发着红色的光芒,北边的墙上散发着白色的光芒,眼神好的倒是能看清墙上挂着的是一把剑和一把弓。

看清楚的人兴奋,惊喜大声道:“看到了看到了,一把剑和一把弓,就是它们了吧?”

老头走进一些才看清了南边的真是一把剑,他年迈的身躯却是迈起了矫健的步伐,速度快得很,上前要将剑取下来,但是取不下来,就是碰都碰不得,三步开外,老头已经是满头大汗,很热很热了,他觉得小命要紧后退了,还对着身边的人说:“你们谁上去试试能不能靠近。”

说完之后,倒是个个都上去试了试,但是他们都是靠近不了,连三岁的那小孩也试了,那小孩还都没靠近多少就热得哇哇大哭了。

众人摇头,无奈,然后转头去了北边试试那弓,剑是热的,弓是冷的,人耐不住高温更是耐不住极寒,他们谁都靠近不了。

老头看着两边的神器,遗憾摇头,“不愧是神器啊。”

这时候人群中的一位男人道:“不是说,神器在陆终家在吗?现在神器依旧在这里,这陆终家……”

那男人一说这话,老头的儿子就不乐意了,他说道:“别忘了,我们本来也该姓陆终的,按照亲疏关系,我爹可是陆终兼泽父亲的亲弟弟,现在这陆终家主的位置自然是要让我爹来当了!”

“呵呵!”一个四十岁的女人不服了,她道:“我爹还是上上上任家主的亲弟弟呢,我不是也有资格做家主?”

这下子,六家人都纷纷道自己家的谁是哪位家主的兄弟姐妹了,混乱不堪。

看着他们像是小丑一般的争论,陆终瑞觉得可笑啊,这人性的自私永远都不会被共同的目标而消灭的,只要是遇到点好处,谁能慷慨让给别人?

这戏也看的差不过了,也是时候做该做的事情了。

既然要结束陆终家,那就要结束得彻底一些吧。

陆终瑞将自己身上的愿力释放出来,让这密室里的人都能看见他。

众人还在争论,都没有注意到站在阶梯上的陆终瑞。

而其中最小的那三岁小孩,因为大人正在争论,没空搭理他,他倒是看见了陆终瑞,小孩子不知道害怕,更不知所谓生死,只是看见了许久不见得陆终瑞,他便撒着脚丫往陆终瑞这边跑来了。

陆终瑞垂眸看着跑到自己脚边的小孩,神情没有波澜,静静的看着。

那小孩抬手拉着陆终瑞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叫着:“瑞…瑞哥哥,抱抱…抱抱…”

陆终瑞无动于衷,没有什么动作。

那小孩继续晃动着陆终瑞的衣摆,道:“瑞哥哥,瑞哥哥回来了。”

“啊!那是什么?!!”这时小孩的动静终于让他的母亲看见了,她的眼睛里尽是惊恐,她的眼眸里倒映着陆终瑞一身红衣,一头白发。

她认识的啊,这不就是已经死去了的陆终瑞吗?

她的尖叫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转头看见陆终瑞的时候,尖叫的尖叫,也有抱头躲在别人身后,场面一时间比刚才还混乱。

“孩子!我的孩子!快过来!”那孩子的母亲不敢靠近,她只能在原地哭喊着自己的孩子。

那小孩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又回头看了看陆终瑞,陆终瑞神情没什么变换,很冷,他估计是觉得这和以前看见的陆终瑞不一样,不理他觉得没趣了,便跑回了他妈妈的怀中了。

那女人抱着他,痛哭了起来。

众人本来就害怕了,被她哭哭啼啼的哭声给弄得更焦躁了,那老头忍着腿抖,道:“都别慌,可能是幻觉。”

“哎呀,别哭了。”那孩子的父亲连忙将孩子和孩子的母亲拉到身后。

陆终瑞微微抬手,墙上的至阳之剑嗖的一下就来到了他的手中,他手握着至阳之剑,剑指向下,剑刃划过了地面发出了令人胆颤的声音,他慢悠悠的向那些人走去。

冷冷道:“不是幻觉。”

陆终瑞居然还开口了,众人彻底就慌了。

“陆终瑞你死了可不管我的事啊,别找我,别找我!”

“也不是我做的!”

……

众人纷纷惊慌失措。

陆终瑞道:“人,总是要为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给他母亲下咒的他们六家人都有份。

说完了之后,陆终瑞一个闪身就来到了老头的面前,抬手至阳之剑锋利的剑刃精准的刺进了老头的心脏,老头话都还没得及说就这么没命了。

见有人死,众人纷纷大叫想逃走,但是台阶那边陆终瑞已经设下了结界,谁都出不去。

他又嫌弃这些人吵,手上的速度也就更快了。

人们的惨叫声他都置若罔闻,那些求饶的声音,他听得见,但是他无动于衷。

曾经的杀伐屠戮他都经历过,人间的哀嚎遍野他也看见过。

杀人,不过是举手之间,那些求饶的声音并不会改变他已经下定的决心。

罪孽,又不是没有背负过,他重黎会怕这区区三十六条人命。

或许他们罪不至死,但是陆终瑞觉得,让他们活着,他不舒服。

最后一个,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密室里面血流成活。

那三岁的小孩坐在他已经死去的母亲身边,哇哇大哭。

陆终瑞站在他的面前,他小孩两位泪汪汪的仰头看着陆终瑞,喊着:“瑞哥哥。”

而陆终瑞却始终没有应答,抬起左手用了愿力攻击,在一瞬间直接将小孩的心脏击碎了。

没来得及感受痛苦,就死去了。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见血的尸、体。

神醒篇第一百四十五:又给老攻捅刀

杀了那些人之后,陆终瑞将至阳之剑挂回原位,然后用法术将密室的机关遮掩住,凡人是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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