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的梁树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抬起头发现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戴眼镜的男人。
是刚才坐在对面那张桌子上的男人,梁树疑惑地看向他。
“你好,我是秦嘉容。”男人朝他温和一笑。
秦嘉容?
梁树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哦,是那个互联网教育公司的HR。梁树并没有见过他,但他却看过自己的简历。
不过就看过一次照片吧,这也能认出来?记性真好。
梁树恍然,有些生疏地回道:“哦,您好。”
秦嘉容倒没介意他的疏离,笑着问:“你也住这附近吗?”
“嗯对……”梁树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们小区停电,”秦嘉容指了指电脑,“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
打工人不易。
“哦这样,”梁树礼貌地扯了扯嘴角,并没有什么和他继续聊下去的打算,“那你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回到家,书房已经亮起了灯。
“我回来啦。”梁树朝书房喊了一句。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喻岭潜心画漫画时,经常听不到梁树说话,或者忽略他说话。
他只好闷头去浴室洗了澡。
洗完澡,梁树带着一身水汽,默不作声地钻进喻岭怀里。
看了眼屏幕,喻岭并没有在画漫画,而是在看工作文件,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梁树完全看不懂。
“怎么了?”喻岭的注意力仍然在电脑屏幕上。
“做吗?”
“你明天值早班,”喻岭揉了下他半干的头发,“怎么没吹干?”
梁树从喻岭腿上下来,没趣地冷哼,“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和我做?”
以前喻岭也经常这样,梁树每次都会死缠烂打,缠着缠着喻岭就丢下手里的笔,半搂半抱着他上床了。
但今天他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
“你先把头发吹干。”喻岭说。
梁树吹干头发,没去书房,也没回主卧,而是去了隔壁的次卧。
次卧也放了一张很大的双人床,床头背后的墙面上是色调明亮的抽象线条,落地窗前挂着白色的半透明窗纱,窗前是一个木质圆桌和两张小沙发。
整个房间的色调是夜空的深蓝,屋顶上画满了星星,白天看不到,晚上关了灯才能看到。是喻岭用特殊的防水荧光颜料一颗颗涂上去的,在前年梁树过生日的时候。
有次临睡前,梁树躺在床上提起小时候的事,他说那时住在县城,光污染少,空气也干净,夏天的夜晚,他跟父亲吵完架,经常偷偷一个人爬上房顶看星星。
后来喻岭就在主卧装了个星空顶,晚上是挺有氛围感,但是却非常鸡肋,不亮的时候满屋顶都是灯孔,密密麻麻的,挺影响美观,看久了还会头晕目眩。装的时候谁能想到这一点,没新鲜几天就拆了。
喻岭懒得再折腾主卧了,就重新布置了下次卧。
晚上关了灯躺在床上,整个人陷进黑暗里,可以直接看到发光的星星,这是梁树睡梦里最明亮的色彩。
回忆起从前开心的事,梁树的心渐渐平静了许多,他决定不再深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不然今晚指定要失眠。
次卧的床上只有一层薄被,而现在是冬天,梁树可不想感冒。
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不愿动弹,最后还是认命,磨磨蹭蹭地下了床,偷偷跑去主卧抱厚被子。
从柜子里翻出一床棉被,他弯腰抱起来,转身却撞进了一个怀抱。
“你拿被子干什么?”喻岭脸色有点沉。
“我、我去次卧睡啊。”梁树下意识往旁边撤了一步,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他说完这句话,喻岭直接走到门口,把门给踹上了。
“咚——”的一声响。门框仿佛都在颤动。
“你干吗?”梁树被毫无预警的关门声吓了一激灵。
“我还想问你呢,”喻岭冷冷道,“你在外面吹冷风把脑子吹傻了?”
“你才傻了,”梁树闻言,也没什么好气,“我不能去次卧睡吗?”
星星刚画好那阵子,梁树经常拉着喻岭一起去次卧睡,有时他下班回来得太晚,为了不吵醒睡眠不好的喻岭,也会选择去次卧。
喻岭的回答是直接把他怀里的被子夺过来扔到了床上。
“你别管我!”梁树怒道,“我就要去睡次卧,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
喻岭纳闷:“我什么时候说不想看见你了?”
“你说不想和我做。”
“这话我也没说吧,”喻岭匪夷所思地笑了,“你别自己瞎发散。”
见喻岭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梁树顿时更气了,气到简直想和他干一架。
喻岭单手按着他的肩膀,梁树力气敌不过他,却还在试图挣扎,嘴里嘟囔着别管我。
这下喻岭彻底没了耐性,拾起床上没来得及挂起来的领带,直接三两下绑住了梁树的手腕,把他按倒在床上。
“你发什么疯?”梁树急了,拼命想起身站起来,但手被绑着,大腿也被喻岭的膝盖压了上来,找不到着力的支撑点。
“你说呢。”喻岭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
“给我松开!”
“你说了你想做的。”紧接着,手在梁树身上游移,梁树的睡衣也很轻易地被扯开了。
手还在继续往下走,他对梁树身体的每一寸都太熟悉,梁树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撩拨,嗓音不受控地软下去,和他打商量:“那你先把我松开行吗?你先松开,我就……”
“我建议你还是把嘴闭上。”
唇间一片温热,喻岭低头吻了上来。
这次做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凶。
直到最后,梁树腿都快合不拢了。
做爱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但却可以短暂让大脑放空,思考不了别的任何东西。
一晚上也不知道到底做了几次,梁树被弄得几近崩溃,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意识消失之前,他听到喻岭贴近他耳边,哑着声音问:“你现在还觉得我不喜欢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