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绅士二字,陈半白愣了一下。
连着两个世界都是在古代社会的环境里,他已经有挺久没听到这种形容词了。
“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也是从外面来的,跟你的短发无关。”司徒雪道:“月城的人,跟我们社会的人,像是两个世界的人,非常好区分。”
陈半白这才开口,回道:“我是前些日子被送到了拍卖行,然后由贺小姐买下。”
司徒雪笑着点了点头,说:“你运气……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必拘谨,坐。”司徒雪指着旁边的椅子,看着陈半白。
“这不合规矩。”
“你才来多久,就被驯化得懂规矩了?”
陈半白看着司徒雪道:“在这个和我们社会风俗完全迥异的世界,横冲直撞,难道不是在找死吗?”
“就算是如今的你,不也处处小心遵守着这个世界的规矩?”
司徒雪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笑道:“别这么紧张,活像我戳了你肺管子似的。”
陈半白呛道:“你的驯化二字,让我觉得比奴隶二字更加刺耳。”
见陈半白这个反应,司徒雪反而笑意更深,他摇了摇头,道:“看你这么有活力,我很欣慰。”
“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
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驯化二字,对司徒雪来说,不是讽刺,而是一个陈述词。
司徒雪再次指了指椅子:“坐吧,陪我吃顿饭,这是命令。”
这一次陈半白坐下了,他抿了抿唇,表情有片刻的纠结,像是在纠结自己「伪装」暴/露。
司徒雪一直静静地注视着陈半白,在屋里气氛又回归了安静的时候,他道:“你能被贺从安选上是你的幸运,你的长相太招摇,若是落到别人手里日子……”司徒雪看着陈半白的脸,突然不忍往下想。
最让人难受的不是美好被撕碎,被毁灭,而是被玷污。
“不过,贺从安将你放进这个角斗场里,对你来说也未必是更好的选择。”
司徒雪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一切,贺从安的心思在他眼里仿佛透明。
陈半白被他这样看着,嘴唇抿得发白。
“在一群狮子,老虎,鬣狗里,突然来了只……”司徒雪想说兔子,觉得不妥,改成绵羊,但是陈半白又不像绵羊,怎么看,都跟猫更像一些。
连故作讨好的模样也跟猫儿一样,刚才还表演了一个伸爪子呢。
他换了一种说辞:“在一群猎人的地盘,突然进来了一只柔弱的猎物,就算猎人无意杀它,这只猎物也会在这里过的非常窒息,非常难受。”
“因为这本质上是在刀尖跳舞。”
“你觉得呢?”
司徒雪将陈半白比做了柔弱的猎物,陈半白没什么反应,直播间先坐不住了。
【听到他对主播的比喻,我直接笑出了声!】
【我觉得主播的确在颤抖,不过是憋笑憋的。】
【可恶,又被主播给演到了!】
观众在上帝视角一清二楚,司徒雪却是不知情的。
其实司徒雪的判断完全没毛病,陈半白被送到月城,跟一只待宰羔羊区别不大,不管他会不会挣扎,它也只是弱势的猎物,可以随意被人撕碎,毫无反抗之力。
可他不知道,猎物,也可以是最好的猎人。
陈半白看着司徒雪,声音沉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徒雪刚才说的话,明里暗里都是在恐吓他。
再联系到司徒雪以相同世界的人的身份与他拉进关系的举动,陈半白已经隐约猜到了司徒雪的意图。
果然,他听见司徒雪道:“你很聪明,也清楚自己的处境。那你应该也很清楚,你需要一个可靠的靠山,贺从安今天轻易把你交了出来,显然她不是个合格的靠山。”
陈半白问:“你想让我投靠你?”
司徒雪颔首。
这人为刀俎的生活啊。陈半白只是犹豫了瞬间,就直接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原本没想让你做这些。”司徒雪突然伸手,捏住了陈半白的下巴,“只是你的模样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的力道不算重,但是却绝对谈不上尊重。这时候,司徒雪被月城同化的那部分东西展露了出来。
陈半白睨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
“很漂亮。”司徒雪莫名其妙的称赞了一句后,然后道:“我想让你代我去应付一些人。”
陈半白眼里流露出疑惑。
司徒雪道:“岑王,秦亲王,还有林鹤年这三人,我要你让他们喜欢上你。”
“……”纵然是陈半白,此时也是真情实感的露出了懵逼的神态,脑袋上爬满了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