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辰时,嵇雪容起床。
他又梦到了念桥,梦中的他和平日里完全是两个人。
嵇雪容眉眼略微垂着,昨日分明人很快走了,但是嘴唇略微疼,头皮被扯的也有些疼。
他眼角一扫,被褥仿佛鼓起来一团。
“殿下。”
上善进来,嵇雪容再看过去的时候,被褥已经恢复了平日的规整。
嵇雪容去上了早朝。
念桥一直待在正殿里,他昨天晚上睡的很舒服,比他的那口大水缸睡起来舒服多了。
要不要留在这里?
这里是嵇雪容的地盘,说不定能更好的了解嵇雪容,念桥瞅了点心好几眼,注意到周围没有人,他拿了一块偷偷尝尝。
若是有人在这里,一定会看见这极其诡异的一幕。殿中什么都没有,点心从盘子转移到半空中,然后又消失了。
念桥不认得字,他看桌上的书也看不懂。
时间很好打发,只是他一不小心吃的有点多,一盘点心只剩下最后一块。
最后一块他没有碰,如果吃完兴许会被怀疑,于是他依依不舍地把最后一块留下来了。
嵇雪容回来时便注意到了不对劲。
他的正殿通常没有人踏足,然而桌上的书被翻的不成样子,点心也只剩下一块。
还有软榻上的毯子位置也不对。
嵇雪容问道:“今日有人进来了?”
上善不明所以,回复道:“殿下走之后,未曾有任何人踏足正殿。”
嵇雪容站着的方向正好能够看见窗边的那副画。上面的笔墨已经干了,画中躺在芍药花丛中的少年仿佛与芍药花从融在一起。
“怎么了,殿下?”
嵇雪容道:“没事,你们先下去。”
上善依言下去,殿中只剩下一人一鬼。
念桥在嵇雪容问话的时候心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嵇雪容似乎只是随口一提,继续看折子去了,好像没有发现他。
他轻手轻脚地到嵇雪容面前,伸手在嵇雪容眼前晃了晃,嵇雪容毫无反应。
他未显身,嵇雪容自然看不见他,明知如此,他还是偷摸地松了口气。
嵇雪容的一日非常枯燥,看完折子用完晚膳便合衣入寝。
用晚膳时念桥没忍住偷偷吃了一个鸡腿,鸡骨头都吐进了嵇雪容碗里。
他没注意到嵇雪容有异常,他对嵇雪容所知甚少,自然也不知道嵇雪容从不沾荤腥。
晚上睡觉时,念桥又试了一回,他还是出不去,出不去便在这里待着。
他在床榻边守着等嵇雪容睡着,打算等人睡着之后吸两口便睡觉。
嵇雪容如他所愿非常地配合,很快呼吸声便均匀了起来。
念桥在床榻边显身,他戳了两下嵇雪容的脸,嵇雪容没有什么反应。
他再次左右瞅瞅,然后脸红着凑上去亲嵇雪容的嘴唇。
方碰到,他闻到了非常好闻的冷犀香,那双眼猝然睁开,他对上了一双冷淡霜寒的眼眸。
念桥手腕被握住,不过是顷刻之间,他们二人的位置颠倒,他被握着手腕禁锢住,嵇雪容控制着他,自上而下地打量他。
“还真是你。”
念桥被吓得花容失色,他一定是最丢人的鬼了,吸人精-气还能被捉住,不知道的还以为嵇雪容才是那只鬼。
“原以为只是梦,”嵇雪容目光落在念桥黑色指甲上,轻笑了一声,“如今却成了真。”
“昨日不是说不会再过来了,你方才在做什么?”嵇雪容捏住了他的雪腮,语气称得上温和,目光落在他脸上,带了些促狭的情绪。
这是清醒时候的嵇雪容,不会太受梦里影响,情绪冷静疏离,和梦中对念桥痴迷完全是两面。
念桥感觉到了压迫感,这个混蛋方才在装睡,一定是故意的。
“你放开我。”
他有些恼羞成怒,在嵇雪容手上咬了一口,趁着嵇雪容松手,立刻隐去身形逃走了。
可他也逃不到哪里去,正殿门神似乎知晓他吸人精-气,将他困在这里不让他出去。
念桥躲在角落窝着,远处的嵇雪容在正殿中巡视,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
念桥自尾椎处窜上一股凉意,他下意识地把自己团了团,缩在阴影里,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
担心嵇雪容会过来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