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并不知,桥桥似乎很关心他。”嵇雪容握着他的手腕,拿起了一边的钳子给他剪指甲。
念桥在琢磨事情,觉得今日兴许是机会,在脑海里思考着行动过程。
只要等嵇雪容睡着了就好了。
晚上的时候,念桥拉走看折子的嵇雪容,指甲又被嵇雪容偷偷剪了,他有些不适应,只能去扯嵇雪容的袖子。
“殿下,不要看折子了,我们去睡觉。”
念桥说的是真的睡觉,他把嵇雪容拽上床,然后抱着嵇雪容钻进嵇雪容怀里,大眼珠子一直瞅着嵇雪容,等着嵇雪容睡着。
嵇雪容其实没有困意,他対念桥道:“桥桥,你这么看着孤,孤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殿下平日里睡得太晚了,要好好休息。”
念桥心里着急,夜晚入梦的时间不长,若是错过了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没有哄过人睡觉,何况嵇雪容又不是小孩,睡觉还要人哄的?
这般想着,他凑上去亲了两下嵇雪容的嘴唇,対嵇雪容道:“殿下快快睡着。”
嵇雪容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也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皮,対他道:“那孤睡了。”
于是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均匀起来。
念桥凑过去看嵇雪容的睡颜,他伸手捏住嵇雪容的鼻子,嵇雪容没反应,还维持着抱着他的姿势,他整个被圈在怀里不能乱动。
他挣脱嵇雪容的怀抱费了一番力气,略有些生气,嵇雪容当真会给人添麻烦。
好不容易挣脱,他在嵇雪容脸上咬了一口,上面留下一道鲜明的牙印。
念桥立刻飘了出去,他到了偏殿,入了傅晴明的梦。
在梦里,他会变成傅晴明最在意之人的相貌。
当傅晴明喊他“殿下”时,他便明白了,傅晴明在意的果然是嵇雪容。
周围看样子似乎是一处府邸,兴许是相府,人做梦时会下意识地倾向熟悉的地方。
“殿下。”傅晴明在他面前站着,草木在他们之间隔着。
念桥想了想道:“傅晴明,你害人不浅,如今怎么还有脸过来见孤?”
他学着嵇雪容的样子,此处傅晴明会将他想象成嵇雪容,不用他怎么费心扮演。
傅晴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略微颔首道:“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有他为殿下献祭,殿下可免过一劫。若是殿下怪罪臣有所欺瞒,臣自愿领罚。”
傅晴明单膝跪了下来,念桥略微怔然,傅晴明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何他要请罪。
此处是心象所显之地,傅晴明不可能在梦中撒谎。
他対嵇雪容有所欺瞒?
无论如何,傅晴明是切切实实地害死他了。
念桥:“既然这般,就拿你的性命来换。”
他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刃尖対准了傅晴明的心脏,这回没有任何差错,在匕首沾血时,他身上隐隐冒出来黑气。
这是功德笔上的怨气,一旦他害死人,他身上就会添上一笔债,日后会被打入无间地狱,无法再转世人间。
世间诸多不公,他被人害死,凶手活的好好的,如今他要报仇,却要为冤债被打入地狱。
周遭的黑雾愈发浓重,在此时,远处梦境之外传来了人声。
“念桥。”
因为这一声动静,傅晴明的梦境散了,念桥也跟着被驱逐出去。
一门之隔,灯盏微弱的亮光若隐若现。
嵇雪容坏他好事。
念桥周边的黑雾散了去,还隐隐有一层,是功德录给他的警告。
他出门,嵇雪容只披了一件外袍,提着灯盏在偏殿外等着,似乎知道他在里面。
见到他,嵇雪容目光落在他身上,握住了他的手腕。
“跟孤回去。”
念桥有些生气,但是他更在意傅晴明梦里说的话,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嵇雪容不知此事?
他眼珠子略微转着,打算趁嵇雪容睡着再入一次嵇雪容的梦。
梦里的嵇雪容会受影响更加坦然,不会対他有所欺瞒。
念桥被嵇雪容牵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嵇雪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着他,摸着他长出来的指甲,说:“半个时辰不见,念桥似乎变黑了些。”
念桥:“……”
他懒得回答嵇雪容的问题,嵇雪容一直看着他,脸上还顶着他方才留下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