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新不太懂年轻人时兴的潮流,为了配百合广播剧,还特意去恶补了一下。
又尴尬了,晁新鼻端哼出一个急促的短音,清了清嗓子,问她:“呃,藕片,吃吗?”
这是晁新第二次在向挽面前用“呃”开头,在短短一分钟之内。
这下换向挽困惑了,她拧着眉头认真地望着她,斟酌了一个在彭姠之那听来的词:“你,恐同?”
“我不,不,我不恐,不恐。”晁新忙说,声音都大了几分。
“你恐。”向挽咬了咬嘴唇。
从未见大前辈晁新如此慌乱过,哪怕她仍旧面色如常,但声音工作者,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允许声音出现瑕疵。
晁新紧闭嘴唇,以气带声,“嗯”一下,然后说:“我如果恐,怎么会配百合广播剧呢?”
“我只是,有一点惊讶,因为你,看起来,挺正常的。”她沉吟着说。
“正常?”向挽又蹙起眉头了,眼神再进一步,向来乖巧的她露出了既探究又微恼的神色,像灵魂里有一个复苏的小兽。
晁新张了张嘴,又浅浅“嘶”一声。
向挽没再逼问,垂下眼帘,抿住嘴角转身要去生鲜区。
晁新顶了顶眉头,正在想要怎么给她道歉,却见她转身要走,于是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挽挽。”
她有点着急,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又听向挽的朋友都是这样叫她,想表达一下自己确实不恐同的亲近,但仿佛有些……用力过猛。
向挽慢吞吞地望着她拉自己手腕的指头,又慢吞吞地看向她,最后慢吞吞地眨了眨眼,试探着问:“晁老师,你也是?”
“我不,不,不是,我。”晁新一把把她放开,这下连否认的力气都没有了。
向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她成熟的长卷发,看她职业得一丝不苟的贴身衬衣,看她拧着手推车把手的指头,看她像红酒杯一样时常摇曳的高跟鞋。
突然头一偏,狡黠地笑了。
晁新将手收回来,搭在推车上:“向挽。”
她用那把家喻户晓的嗓音连名带姓地叫她,冷淡的神情又恢复了,不过叫完她勾了勾嘴角,这个小动作仿佛将向挽和别的陌生人之间划了条线。
足够让眼前人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漠然。
向挽这姑娘有点腹黑,她看出来了。
不过她也不大抗拒向挽这么跟她开玩笑。
向挽噙着暖融融的笑意,低下头去把推车里的蔬果摆好:“并非白问晁老师这一句,因着彭导说她手头有几个百合项目,我替她问问,晁老师是否有兴趣。”
“若不恐同,自然最好。”
进退有度,下一秒就转到了工作上,小姑娘对尺度的拿捏让晁新刮目相看。
也让她很舒服。
晁新把眼神自向挽身上收回:“把邀剧邮件发我邮箱吧,我先看看人设、故事和班底。”
“好。”
“所以吃丸子,还是西红柿蛋汤,你还没告诉我。”这话其实之前问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晁新当时就忘了。
“丸子。”
向挽施施然转身,背影走得翩翩然。
七小皇叔:
本文关于行业那些都是我瞎编的,反正架空背景,不要较真。
百度百科:我国南方以前过年常吃的瘦肉做的肉丸子就叫“圆子”或肉圆子。
第10章
一个月风平浪静地过去,晁新以为牌牌的琴艺应该小有所成,但牌牌艰难地告诉她,她脱粉了。
牌牌的求学之路异常老实,课后没有怎么花痴向挽,也没再念叨自己是女友粉了,晁新以为她醉心钻研,改邪归正,但她在几个月后告诉晁新,她脱粉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五,牌牌提前下了课后班,回到家,在逐渐浓郁的饭香味中,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小姨,我跟你打个商量呗,我的古琴课,能不能停了?”小哑嗓被水润了,但仍旧不够。
“为什么?”晁新把鱼端上蒸锅,没太当回事。
“我受不了了。”牌牌反跨坐在椅子上,手扒拉着椅背。
“嗯?”
“你是不知道啊,向老师……”牌牌犹豫了一下。
然后就开始倒豆子。
“一开始吧,她还正常,就坐着教琴,指法琴谱什么的,也挺耐心的。”
“从第三周开始。”牌牌走到晁新身边,压低嗓子,用讲悬疑剧的语气。
“她就太不对劲了。”她摇头。
“不对劲?”晁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