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谢谢啊。”于舟还在想“三岔路边边”究竟是哪一边。
很显然苏唱也不明白,结合导航连猜带蒙,好歹是对了。
向挽这才知道,为什么晁新说,一定要让苏唱安排人送自己,如果光靠她,肯定是找不到的。
所幸有朋友在,路上没有耽搁太多时间,中午不到一点,她们就到了镇上,晁新住在一个叫做“迎朋宾馆”的地方,说在门口等她们。
车子绕过一个转盘,下坡,走进一条窄窄的小路,路上没什么行人,卷帘门也半拉开半拉关的,唯独路口的麻将馆热闹些,吵得震天响。
向挽就在就在“四筒”“八万”的叫牌声中,看到了站在宾馆门口的晁新。
她穿着薄薄的风衣外套,在小镇的街边气质好得格格不入,笔直的脊背和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腿,细高跟把她的脚踝衬得尤其漂亮,她微垂着头,卷发散落下来,手插在兜里,好像在看地下的影子。
向挽从车窗里探出头看她,脸上是因为行驶而扑面袭来的微风,带得她的刘海轻轻拂动,像在雀跃。
向挽突然觉得,女人在等待的时候最为好看。
因为无论周边的环境多么乌烟瘴气,无论两旁的绿化是不是因为无人看顾而杂草丛生,无论街边是不是有光屁股的小男孩正在无所顾忌地撒尿,她带着希望等在那里,就像是站在云里。
因为心里装了一个等待,她就变得不一样。
听见车的声音,晁新抬起头来,脸上一秒都没有耽搁,就很纯粹地笑了,然后退了两步让出路旁来,让苏唱停车。
等车停稳,她要上去帮忙拿行李,但是向挽先下了车,扶着车框叫她:“晁老师。”
晁新就有些忍不住了,停在她面前,把她揽入怀里,深深地抱了一下。
高跟鞋的鞋跟在地上蹭了两下,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这么亲昵,但她真的很需要向挽。
也真的很受不了她需要的向挽在这个时候赶了这么远的路奔她而来。
于舟抿嘴笑笑,和苏唱一起去开后备箱,彭姠之抱着手看看四周的环境,考虑要不要呵斥一下路边尿尿的小男孩。
他看起来还要拉屎。
还没等她盘算完,晁新放开向挽,走过来跟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帮忙把行李提进宾馆里。
很小的一个门脸,闪着劣质的霓虹灯,前台的小妹追剧正上头,脸也没抬。
晁新靠到前台,问她们:“之前不知道你们要来,所以没有定多的房间,你们要在这里住吗?这是镇上的最好的一间了,不过,也很一般。”
当着前台的面,她说得比较委婉,但大家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条件很差。
“要不你们先跟我上去看一眼,如果不行,一会儿开车回县里住吧,那有三星级的,还算干净。”
主要是,她不确定苏唱能不能住。
向挽她不担心,晁新昨天让向挽带上了一次性被套,把床弄干净一点,再抱着挽挽,她应该也能睡着。
“直接开吧,”苏唱说,“没什么不能住的。”
既然来了,当然是能想到各种状况,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
前台小妹没舍得按暂停,一边摆二维码一边瞟剧情,然后扔了两把钥匙出来,苏唱于舟一间,彭姠之一间。
看到这个钥匙,彭姠之就觉得不太妙,果然,房间说简陋都算有点抬举,窗帘都不敢拉开,怕一拉就是一层灰。墙上的开关掉了一些,有的露出电路来,好在基本还能用,灯带着电流声闪两下,就长亮了。
房间角落有渗透的水渍,床头柜旁边是红绿色两个开水壶,没再去看卫生间,彭姠之怕自己心梗。
不过她们也顾不上太多了,早点解决早走,放好行李后下楼找了个苍蝇馆子吃饭,晁新给她们打来豆花的调料,开始说目前的状况。
“找到孙齐了,他吃了三天的酒席,说是今天下午回村,牌牌在镇上的姑姑家,但我打听了一下,不知道她姑姑住哪。”
她抽了下鼻子,好像有点感冒,但晁新很神奇,几乎没有黑眼圈也没有眼袋,无论休息得好与不好,无论实际有没有精神,看起来总是神采奕奕。
“他们不让你见牌牌?”彭姠之问。
“嗯。”
“想要牌牌的抚养权?这么多年,突然想起来了?”彭姠之饭都不想吃,只想八卦。
晁新嘲讽地笑一声:“多半是没钱了。”
可能是看到她上综艺了吧,她猜。
“那么,我们下午找孙齐去,是不是?”向挽递一杯茶水给晁新,柔声问道。
“是。”
“那个,”于舟夹一口米饭,“要打架不?”
实话说,她有点慌。
苏唱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腰。
晁新嗤笑:“他不敢。除了撒泼耍赖,他老孙家一点别的本事都没有。”
她再了解不过了,因此他也只敢把牌牌藏起来。
于舟稍微放点心,大家开始吃饭,向挽给晁新夹了一筷子青菜,晁新把手垂下去,拉过向挽放在大腿上的左手,在桌子下轻轻地捏了捏。
第94章
吃过饭,几人没有再耽搁,开车往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