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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2 / 2)

驻守边关近五载,年近四十仍未娶妻。

丞相大人想要结亲,掌上之珠不得悖逆,但她抱膝望着星辰,在四方天里等待从未谋面的“未婚夫”归来。

心有不甘,心有余怨,天长日久,辗转成疾。

若不是和晁新去了一趟家乡,听了晁望被迫出嫁的故事,她真的就忘得一干二净。

她曾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向挽,但也是宠爱和束缚对等的向挽。

不因为父亲,也不因为母亲,只因为李朝便是如此,从来便是如此。

向阿夕死了,卒于李朝,年十八。

向挽站起身来,扫去身上的灰尘。

第103章

ICU涉及的检查项目和仪器较多,晁新又刷了10万的押金以作准备,之后等着ICU走完会诊流程,确认接收后家属签同意书。而向挽情况危急又没有亲属在场,只能由晁新代签。

路过医生办公室,听见里面护士在小声聊天。

“又要转过去一个啊?”

“嗯,烧三四天了,完全没有意识。”

“其实烧三四天不罕见哈,但她晕那么久有点奇怪。”

“是细菌感染吗?”

“是。”

“我上个月接触的一个死亡的,也是细菌感染导致的菌血症,一个老爷子,呼吸衰竭,心衰,脑梗还有一大堆毛病,常年卧病在床那种。”

“小姑娘呢二十多岁,身体不能那么差。”

晁新揉揉鼻子,靠在病房外面的墙上,在群里发信息,说可能要转去ICU了。

于舟回得很快:“马上过来。”

晁新没再回复,关掉微信,打开浏览器,开始查询ICU里面是什么样子。形容得都很可怕,甚至有人说是地狱一般,要将患者四肢绑在病床,有的不能自主呼吸的甚至要插管,或者做气管切开术。

晁新看着这几个字,又搜了一下,网上说有的会稍微损伤一点声带,大部分能慢慢恢复到原来的声音。

慢慢恢复……

向挽是个声音工作者,她还想要参加比赛。

晁新叹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太焦虑,努力呼吸十几下,才开门进去,看一眼向挽,仍旧睡得很安宁。

习惯性地摸摸她的手背,还在烫,不过晁新哭过一场之后,已经镇定很多了,她不知道向挽还能不能听到或者感觉到什么,但假如情绪能传染,她不想让向挽察觉到一点低气压。

把于舟她们送来的瓜果在袋子里装好,保温杯的水倒了,还有给向挽擦身子的毛巾,她用塑料袋裹上,都装进书包里。

又蹲下去够床底下的两个塑料盆。

碰撞的响声很微弱,更微弱的是,她听见了一声:“晁老师。”

怀疑是幻觉。

晁新抬起头来,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看见向挽眼皮下的凸起缓慢地一转,双眼开了个缝,又闭上,好像很重似的。

果然是幻觉,向挽戴着呼吸机,不太可能说话,嘴唇也是没有动过的样子。

但晁新的心砰砰跳起来。

向挽没有让她等太久,浅浅眨了两下,就睁开眼,不太适应病房的灯光,她受伤一样缩起眉头眯起眼,晁新忙将自己的手覆上去,不触碰地隔绝她的视线。

“挽挽,醒了吗?”晁新帮她捂着眼睛,声音比动作更轻柔。

温顺的睫毛在她的掌心一刷,又一刷。

晁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本能地抿住嘴,下巴绷得紧紧的。

“有力气吗?能抬手吗?”

向挽的双手没有动,睫毛又扫了她两下。

“那我挪开手,慢慢的,你适应一下,好不好?”

晁新说着话,另一手摸上墙壁,按铃通知医护人员。

话音落下,她的五指微微分开,然后向挽就在指缝投进的光亮里看到了她的晁老师。

一个模糊的人影,拼命眨了两下眼,就清晰了,晁新把手移到她枕边,借力撑着身体,认真地低头望着她。

向挽也看着她,只是看着,什么也没说。

原来她之前以为,晁新无论多么疲惫都神采奕奕是错的,她有黑眼圈了,有红血丝了,下唇有一点死皮了,不那么漂亮了。

向挽想抬手摸一摸她的脸,但手指软绵绵的,像被鬼压床了似的,除却她的眼睛和意识,什么也动不了。

晁新也不敢碰她,只是对她点了点头,抿嘴笑了。

向挽也想笑一下,但只堆起来眼下的卧蚕,嘴角的肌肉不是很听使唤,好像在抽筋。

晁新看着她,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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