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指挥官简单的和他打了个招呼,正准备让身后的秘书长和他讲解刚才的会议内容,就见李孟春已经自发担当起了这个责任,便笑了笑,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那就根据刚才讨论的布置,这次事关重大,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接到任务的将军郑重应下,带着他的副官先一步离开了会议室。
这时,李孟春也恰好说到这位将军的任务:“那位是赵将军,他手下的兵全都是修真者,结阵这方面特别厉害,有这次负责拆散围困邪血。”
刚才李孟春已经将计划说给了时潜听,第一步自然是找到扶桑树,第二步就是以扶桑树为饵钓出邪神,然而邪神并没有那么容易出来,出来了也不见得能将它困住或者杀死,那么在此之前削弱它的战斗力就尤为重要了,其中最重要一环就是尽可能多的杀死血修。
赵将军面对的邪血是血修里除了邪神外修为最高的,面对的压力不可谓不大,但他刚才出去时气势昂扬,显然悍不畏死,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
任何时候,时潜都敬佩这样能为大义牺牲的人,可惜他做不到。
李孟春解释完了,会议关于这一部分也讨论完了,接下来是第三步:如何杀死或者说净化邪神。
不可避免,有人提到了雷击木。
很快有人反对:“众所周知,雷击木是目前对付邪修最有效的方式,邪神神魂强大,普通的雷击木根本没有效果,扶桑树也只有一颗,如果这次用了,一击不中,要二击三击,谁有这个机会?”
会议厅沉默了下来,这个顾虑正是现实的顾虑。
扶桑树只有一颗,即便真的在战斗时引雷成功,让其拥有了杀死邪神的能力,但毕竟邪神不是靶子,不可能站在那里挨打,而且谁也不知道扶桑树到底能不能杀死邪神,更不知道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谁能有与邪神的一抗之力。
若是扶桑木毁了,他们其中一人陨落,那对这片土地这个世界,将是莫大的损失。
“除了扶桑树外,我们没有第二个方案,既然扶桑树是唯一的希望,我们就要做到一击即中,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引来足够强大的雷劫。”
“已知修士渡劫、异宝出世能引来雷劫,然而普通修士的雷劫威力根本不够,而……”说话人看向时潜三人,顿了顿道:“几位道尊目前也并未有突破迹象,想来我们能用的只有异宝了。”
然而能引来雷劫的异宝又哪有这么好找。
众人一筹莫展时,时潜淡声开口:“我知道一样。”
一句话,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这位自进入会议室从未开过口的少年身上。
他看起来极其年轻,甚至在座大多数人家中孙辈看起来都比他年长,然而没有一人因此看轻他,甚至一位以脾气暴躁著称的将军十分温柔地开了口:“请说。”
时潜:“鸿蒙秘境。”
这话一落,会议室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第113章
时知临
鸿蒙秘境, 即便跨越千年,在座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周家的代表直接惊道:“鸿蒙秘境早在千年前就消失了,而且鸿蒙秘境的钥匙碎片更是不知落到了何处, 你如何能打开鸿蒙秘境?”
而且,当初鸿蒙秘境的钥匙完整时,除了那个人,也无人能开。
时潜淡淡道:“只要钥匙凑齐,我就能打开。”
他话一落,立即有人跳起来质疑:“这绝不可能!鸿蒙秘境若是能开早就开了,哪会等到现在?”
还有人打圆场:“时道尊,或许你隐居避世, 不知千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鸿蒙秘境乃千年前金陵世家时氏子所得,他自爆身亡之后, 鸿蒙秘境钥匙骤然现世, 又于空中爆开,散成了不知几块碎片,现下也没找齐呢。”
李孟春冷笑:“钥匙没找齐那就去找, 难得有了希望, 难道试也不试就直接放弃?”
李孟春一开口,几个修仙世家的代表便偃旗息鼓了, 比起只知修为却未见过真正实力的时潜,李孟春的九州剑可谓是名动九洲, 谁也不敢明着和他呛声。
过了许久, 才有人开口:“李道尊说得不错,只是鸿蒙秘境的传说从千年前传到千年后,谁也没见过谁也没开启过, 现在时间有限,若是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来寻找鸿蒙秘境的钥匙碎片,最后却谁也无法打开它,沉没成本就太大了。”
有人叹气:“是啊,谁能保证能打开鸿蒙秘境呢?”
这话理智客观,李孟春看了眼时潜,没再开口。
时潜视线与对面的白叙之对上,白叙之极浅地弯了下眼眸,银灰色的寒冬有春风拂过,仿若冰原上终于开出了花朵。
什么也不需要说,他知道白叙之已经知道了他所想的一切,并且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在。
时潜心下柔软,转眸看向时正,眼底透过一丝紧张。
不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他都从未想过要躲躲藏藏,之前在低灵界时,他曾想过远离是非,可即便如此,去夏老板的杂货店时,他也没有掩饰过体内的灵气流动,天灵根和时姓,只要有人有心去查,总会查出什么。
当初是孑然一身,现在却不同,他自然而然地有了牵挂,也就有了后顾之忧。
时正如同幼时教他练字,教他骑射,夸奖他有进步时一样,双眸染上笑意,嘴角轻轻勾起,如同在说:“子稚,你做得很好。”
时潜眼眶发热,很快又被意气风发的野望压了下去,他抬起下颚,扫视会议厅众人,尤其在周家和赵家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道:“我有办法保证。”
他抬手,白皙修长的指尖在空气中一点,并拢双指抵向眉心,一道蓝金色符纹渐渐成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下,古老的“时”字篆纹俨然溶于其中。
“这这这……这是?”
“时氏的家徽!”
这两句话一响起,在座的人仿若当头一棒,突然想起了时潜的姓氏。
“你是千年前时氏的人!”
“当年时氏不是被灭门了吗?怎么还……”
时潜无视众人或惊愕或惊惧的神色,左手一挥,无恨便出现在手中,发出声声嗡鸣。
“我不只是时氏中人。”他站在原地,目光却一瞬不瞬看向周家人,清朗的嗓音缓和又冰冷:“还是当年被各大世家围剿追杀,最后自爆于天山的,时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