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鸣却叫住了他,“等等!”
叫住包荣,陈鹤鸣却又看向了楚慕缘。看着少年眼下的乌青,陈鹤鸣皱起了眉,“你吃午饭了吗?”
楚慕缘诚实地摇了摇头。他下飞机回去换了件校服就过来了,想快点见到鹤仔,根本没注意饿不饿。
“包子,帮楚慕缘打份饭再走吧?”递出饭卡,陈鹤鸣一脸乖巧地対着发小道。
楚慕缘才回来,他不想留楚慕缘一个人坐着,那就只好再拜托包子了……
垮着脸接过饭卡,包荣唉声叹气去打饭了。“交友不慎,真是交友不慎。”
以前天天给娇气包带饭,还以为娇气包有人接手了他还能沾沾光,谁知道现在变成要带两份……怎么他的地位好像变更低了?!
食堂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边的角落里只坐了他们两个人。环视四周,见没人注意,陈鹤鸣指尖轻落在楚慕缘的黑眼圈上。
“这几天都没睡好吗?”心疼地白净的脸蛋都皱成一团,陈鹤鸣低声轻问道。
几天未见,楚慕缘心中的思念早已漫溢成河,如今少年就在他面前,柔嫩的指尖如上好的温玉在他脸上轻点,多日的思念倏地倾泻而下,冲击着他的理智。
忽的贴近少年,楚慕缘灼热的鼻息烘烫着少年光洁的侧脸,脸上细小的绒毛在正午的阳光中被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又逐渐转为缱绻诱人的粉,剔透可爱。
“没睡好,”楚慕缘轻声道,“没有你的晚安吻,我睡不着。”
陈鹤鸣浑身烧起来般的燥热,身体急忙后仰想要避开楚慕缘摄人的目光,“哪有什么晚安吻,别瞎说!”
“没有吗?”楚慕缘狭长的黑眸在阳光下折射出暗金的色泽,淡漠与柔情交织,有一种矛盾的性感。
“可是之前我们晚上回家的时候,在你家门口我们都会……”
“都会什么?”包荣端着餐盘过来就看到楚慕缘被一把捂住了嘴。
重重放下托盘,盘底与桌面磕出闷响那两人却毫不在意,看得包荣又一阵郁闷。
“鹤仔你太不厚道了,看到我过来就捂住楚慕缘的嘴不让他说话,到底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兄弟了?”
“你是我的好兄弟,但是你更是全班有名的八卦男,所以你就别妄想我会让你听我们的八卦了。”接过餐盘,陈鹤鸣说得话叫包荣一脸心碎。
“八卦?”包荣突然反应过来,“你承认你们有八卦了?快说说!”前一秒还在失落的家伙顿时满血复活,看得两人无语又好笑。
“哒……”铁筷与餐盘敲击出清脆的声响,包荣吓得又浑身一颤。
“还要听八卦吗?我给你讲?”悠哉地拄着下巴,楚慕缘眯着眼随和问道。
“不用了,”包荣连连摆手,“我中午的练习还没做,就不凑合了哈,先走了呵呵呵呵……”
送走了包荣,楚慕缘也老老实实开始吃饭。陈鹤鸣怔怔望着窗外开始泛黄的树叶,就听楚慕缘忽然开了口。
“鹤仔,既然你忘了晚安吻是怎么回事,晚上我们再复习一遍?可以吗?”
“……可以。”话音未落,白皮包子就换了身粉皮。
*
依旧是狭窄幽暗的老旧楼道,六楼拐角处却立了两道颀长的身影,两个少年正站在那里。
楚慕缘的唇是与人截然不同的感觉,柔软又温暖,如一团炽烈的火,落在哪里都于陈鹤鸣心间点亮一片繁星,银河璀璨,星夜也有明亮的光。
自眉间细细吻至唇边,楚慕缘的动作终于顿住。两道粗重的呼吸纠缠着,狭小的拐角盈满暧昧的气息。
“鹤仔,复习一遍你想起来了吗?”额头抵着额头,楚慕缘声音带着喑哑的笑意,听得陈鹤鸣耳根一烫。
“没想起来。”
故作镇定地睁大眼睛,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纯白的倔强,让人想要将他拉入欲色,到时白肤黑发染上颓靡的粉,该是多么诱人的景象……
楚慕缘呼吸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一双黑眸更深沉了些。
“没想起来吗?不如我们再复习几遍?”
陈鹤鸣眼神闪烁,眸中因呼吸不畅而晕出的水色潋滟无双,纤长的睫羽翩飞,饱满的唇珠高扬,昂着下巴骄矜无比,“想得美,我要回家了!”说着转身就朝楼上跑去。
见楚慕缘也抬步跟上,陈鹤鸣一脸纠结,“你怎么还跟着我?”还没复习够吗?真是……
楚慕缘却绕过了他,笑着曲指敲了敲门,“不好意思,我今天中午先回来换了校服,阿姨见到我邀请我去你家吃完饭,可不是跟着你哦。”
“还是你想歪了?嗯?”
楚慕缘装模作样的话听在陈鹤鸣耳中像是挑衅一般,但还来不及说什么身前的防盗门就打开了。
完全忽视了后面的儿子,乔锦瑟看着楚慕缘笑得一脸和蔼,“小楚来了,快进快进,阿姨特意给你炖了鱼汤,快进来喝。”
一声招呼都没落到,陈鹤鸣闷着声抢先进了门。看着兔子拖鞋旁边另一双同款哈士奇,陈鹤鸣腮帮子鼓得圆滚滚的。
“什么叫引狼入室,这就是!”
饭桌上,乔锦瑟対楚慕缘赞不绝口,叫陈鹤鸣都佩服楚慕缘哄人的功力。
见陈鹤鸣又瞪了楚慕缘一眼,乔锦瑟很是疑惑,“你们闹别扭了?”
“没有。”陈鹤鸣硬邦邦否认道,脸上的表情也臭臭的。
楚慕缘眼中笑意加深,给明显不信的乔锦瑟解释道,“阿姨,鹤仔是在吃醋呢。您対我太好了,鹤仔恐怕有点不习惯。”
乔锦瑟瞧着儿子羞愤的表情,掩唇笑个不停,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还真是。都大孩子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小娇气包。”
陈鹤鸣被两个人接着打趣,又羞又臊,只好低着头嘟囔道,“你这会和楚慕缘一起笑话我的样子可不像是我妈,倒像是楚慕缘的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