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送了小点心说补充体力,第二次又端了两杯牛奶进来说吃完点心解解渴,现在又给他们送水果。晚上本来就吃了饭,哪里还有肚子装嘛!
楚慕缘也连声附和,乔锦瑟只好将水果盘接了回去。只是出门前又嘱咐了楚慕缘一遍,“小楚,你们明天要月考可别学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才能把实力发挥出来。”
等门“咔哒”一声关紧,客厅的电视声又断续传来,陈鹤鸣才懒散靠着软椅叹了口气。
“阿姨这是在防着我呢。”楚慕缘眼中浮起零星的笑意,也学着少年的样子放松向后靠去,压低的嗓音拖长语调,像在向少年委屈的撒娇。
陈鹤鸣看他一眼,很是头疼。
“都说让你注意注意!现在好了,太黏人连我妈妈那么神经大条的人都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楚慕缘敛眉,抿着唇趴在桌上看着陈鹤鸣,很是忧伤的模样,“如果阿姨看出来不让我再见你怎么办?鹤仔会和我……分手吗?”停顿了片刻,楚慕缘神色淡淡问道。“分手”两个字念得极轻极轻,却听得陈鹤鸣眼睫一颤。
陈鹤鸣坐起身继续翻错题,若无其事道,“你在瞎说什么,我们又没谈恋爱,分什么手?”
楚慕缘垂着眼低低笑了,脸枕在手臂上艰难挤出一团肉肉,看起来居然叫陈鹤鸣品出了岁月静好的味道。
“不分手就好。”楚慕缘伸出手指轻轻拉住少年纤细的小指勾了勾,指尖摩挲带来熨贴的温度,空气都瞬间粘稠起来。
陈鹤鸣火烫似的猛地躲开,条件反射地先向门口看了一眼,再看向楚慕缘时黑眸中有璀璨的光芒流转。
“你又不注意!”水亮的眼雾蒙蒙的,暖色的灯光打在少年白中透粉的脸上,饱满的唇珠上翘,生机勃勃,人比花娇。
“你是不是想故意让我妈妈发现?”想到这个可能性,乌发的少年顿时像受了惊的小动物,瞪眼了一双眼呲着牙装凶警告道,“如果被我发现你是故意的,我就……”
纠结了半天,在楚慕缘好整以暇的注视中陈鹤鸣狠下心发了毒誓,“我就一辈子不谈恋爱!”
楚慕缘扶额叹气,“你可真是,厉害。”艰难地选择了形容词,楚慕缘竖起三个手指保证道,“为了我能谈到恋爱,我发誓绝不故意捣乱,不毕业绝不让阿姨猜到我们的关系。”
“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陈鹤鸣还嘴硬故意道,“我们有什么关系,自恋。”
楚慕缘挑眉,“真的吗?那我下次给乔阿姨表演一下我们的日常复习项目?”
陈鹤鸣涨红了脸,唇瓣气得直抖,“你敢!”
见陈鹤鸣臊得眼眶都红了,眼中水光迅速凝聚,眼泪要落不落,想骂他又难以启齿的样子,楚慕缘立时慌了。
“别哭别哭,是我嘴贱,不应该逗你的。”急忙忙道着谦,楚慕缘掏出手帕要给陈鹤鸣擦擦眼泪,却被陈鹤鸣躲了过去。
憋着气抽了纸巾沾干眼尾的泪花,陈鹤鸣努力忍着眼泪数着他的罪状,“你天天只知道气我,拿我寻开心,一点也不让着我……”
越说越觉得委屈,泪腺发达的少年眼泪又涌了出来。
楚慕缘总是不走心笑着的眼神明显慌乱了起来,想要拉住少年的手却被正委屈着的少年又躲开了,举起的双手无措停在空中,看着少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的泪珠心疼又着急。
“不哭了好不好,伤眼睛,生气了就给我一拳,不要哭,乔阿姨看到会心疼的……”颠三倒四地劝着,楚慕缘强撑着的笑容盈满苦涩。
眼泪一流出来,陈鹤鸣的情绪便平缓了许多,闻言低声道,“谁要打你,你身上的肉硬邦邦的,打你疼得还不是我的手,我又不傻……”
少年的声音犹带哭腔,低低软软的嗓音不自觉轻颤着,像有只小兔子肆无忌惮在楚慕缘心房蹦跳。
楚慕缘呼吸一滞,手掌缓缓落下掐住了大腿,克制着不合时宜的躁动。
“喂,”楚慕缘还在出神就听少年抽噎着叫了他的名字,“楚慕缘,你只怕我妈妈看到了心疼吗?”
伸手捉住那只不安分乱晃的脚,楚慕缘捡起被蹬掉的拖鞋给少年套好,手指流连在他滑腻纤细的脚踝上,指尖所过之处带来阵阵痒意。
“哈,放开我的脚!”敏感地轻颤着,陈鹤鸣想要挣开却被钳制得更紧。
“下次我不会再惹你哭了。”终于放开手,楚慕缘盯着少年还泛着红的眼眶正色道,“我也会心疼的。”
陈鹤鸣竖着的刺忽的软了下来,“撒谎!你刚刚还强迫我穿鞋,还,还握着我的脚不放。”后半句陈鹤鸣说得很不好意思,但仍委屈地指了出来。
“不行,天转凉了光脚踩在地板上会拉肚子。”楚慕缘懒懒撩起眼皮,“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有必要采取一些强制措施。”
瞧着已经拿起笔的楚慕缘,陈鹤鸣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渣男!”就不知道多顺着他吗,真是气人的一把好手。
楚慕缘哑然失笑,突然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少年湿润的眼角。
“渣男提醒你要快点背书,背完该睡觉了。”
陈鹤鸣脸上的绯色愈演愈烈,最后自暴自弃地也埋下头去。
“等着吧,看我考了第一你还怎么嚣张。”
*
第二天陈鹤鸣居然破天荒的醒得比闹钟还早,躺在床上闭着眼翻来覆去,睡意却没能像往常再次酝酿出来。
“啊!”头埋在被子里陈鹤鸣懊恼地压低声音哀嚎,“一个月考而已,我怎么会焦虑到睡不着觉的?!”
想到梦里面的一幕幕,陈鹤鸣抱着被子有气无力坐了起来。
他自己大考都没紧张过,结果现在却梦里都在担心。“见鬼,应该是楚慕缘担心,我替他紧张个什么劲……”
虽是这么说着,陈鹤鸣还是起了床。动作小心的不打扰到还睡着的妈妈,看着窗外黑沉的天空,陈鹤鸣竟然感到了一丝不适应。
这一个月都是楚慕缘上来找他,牵着他下楼,现在突然一个人,总觉得怪怪的。
打着哈欠走到四楼,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猜到楚慕缘应该是去买早饭去了,陈鹤鸣只好蹲在门口静静等着,等着等着差点又睡了过去。
带着一身清晨的冷雾,楚慕缘用手机电筒照着前方的台阶,一抬眼却忽然看见自家门口竟然蹲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