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刚开完药方,魏皇后还要多问两句,就有宫人来禀说红豆已带着淑妃和夏美人来了,魏皇后只好交代魏楚弦留下照看片刻,匆匆召见罪魁祸首去了。

皇后一走,乌泱泱一室人顿时空了一半。再派人去抓药熬药,洒扫,房内顿时就安静下来。

许久未再听到声响,在一片熟悉的寂静中陈鹤鸣才安心地从被中探出头喘了口气。

“嗤!”

一声短促的笑在暖阁内响起,将才探出龟壳的小乌龟吓了一跳,当即就又想钻回龟壳。

“对,对不起!”他看到是那位气质不凡的公子笑了,那位公子生得比画上的神仙还要好看,突然笑他必是他闹出笑话了,真丢脸……

瞧着小孩窘迫的动作,魏楚弦心尖一软,“十一殿下,您为何要对臣说对不起呢?”

“我举止太无礼了。”听到神仙公子并未嘲笑他,还温声细语,陈鹤鸣紧绷的心弦松了松。

“无礼?”魏楚弦愣了瞬,“可臣并未看到殿下有无礼之处。”

小崽子犹犹豫豫把脑袋重又探出来,不敢相信道,“真的吗?可公子你方才明明笑了。”

自是不能说是看小乌龟看笑了,魏楚弦唇角的笑扩大,哄道,“臣是见您终于肯见臣了,高兴的。”

单纯的小乌龟信了他的话,除了夏美人和春草轩公公,还从未有人对他如此温柔,还因为肯露面而高兴,小皇子顿时喜得脸蛋羞红,给虚弱的人增添了一份活力。

小皇子羞涩地抿了抿唇,“是吗?可我总是对九殿下不恭敬,我太笨了。”

“对了,公子您叫什么名字?”得到了答案陈鹤鸣也不纠结,马上问了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臣名魏楚弦。”越瞧越觉得十一皇子可爱,魏楚弦暗叹,十一皇子长相精致,性格乖巧又有礼,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他?!

“大家都叫我十一皇子。”交换了名字,他们就是好朋友啦!

“臣见过十一皇子。”魏楚弦忍笑唤道。这小孩,比太子小时候可爱有趣多了。

平时觉得很难听的称呼,现在从魏楚弦嘴里叫出来却仿佛仙乐,优雅悦耳,听得陈鹤鸣耳根子直痒痒,看着魏楚弦的眼神愈发亲切。

“你比淑妃娘娘还好看,我母、夏美人说以后我要娶个神仙姑娘,我觉得神仙姑娘一定没你好看,我可以娶你吗?”

一激动,小乌龟不小心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

第七十二章

“宿主!”0937球体瞬间拉满红灯,“我们是正经任务者,千万不能做犯法的事啊!”

陈鹤鸣满脸无辜,“我调到恋爱组了唉,不谈恋爱怎么完成任务?”

“可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小孩子啊!”0937说着羞耻地捂着脸,心里有些虚。

毕竟要不是它定位错了时间点,宿主也不至于为了完成任务都要走火入魔了……

一人一统的交流看似长,实则只过了一瞬。看着眼睛亮晶晶望着他,仿佛一有拒绝的苗头就要缩回龟壳里的小孩,自诩处变不惊的魏侍郎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十一皇子心思单纯,虽是童言稚语,他却也不忍粗暴拒绝。

还未等魏楚弦寻到一个妥帖的理由,另一道气恼的童音由远至近传来。

“不可以!他是我们的舅舅!”好不容易等到母后和舅舅聊完,太子殿下远远看到魏皇后离开暖阁就连忙跑了进来,想要好好瞧瞧这位很少交流的弟弟,却不想竟听到了这般蠢的话。

然而太子殿下脑中的微火在见到瘦小脆弱的孩童时顿时化为灰烬。

这是他的十一弟,和他一样拥有大程最尊贵的血脉,但和其他金尊玉贵养大的弟弟妹妹相比,却完全是个小可怜样。

不,甚至比他见过的七品小官的儿子还不如,胆小多病,听说已经快七岁了还未启蒙。

太子殿下不由对夏美人也升起些不满。都说“为母则刚”,虽然淑妃娘娘日有刁难,但对十一弟的教养也万不可忽视。十一弟若是废了,焉有她出头之日?

“是我说错话了,别罚我……别罚我……”

“十一弟,”在心底将夏美人狠狠批判过,太子再看已经缩成一团,惊惶的连声认错的孩童鼻子不禁一酸,“没人要罚你。”

看小十一的反应,他在春桑宫过的是什么日子哟?

“本宫方才只是想告诉你,男子长大应当娶女子为妻,魏侍郎是男子,自然不能答应你。”

魏楚弦默了瞬,也随着太子补充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十一殿下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遇见比臣更好看的姑娘,那时候臣已经老了,怕是当不得殿下的夸赞。”

窝在床脚的小孩犹豫着伸出手抓住魏楚弦衣角,怯怯望了太子一眼又倏地埋下头,声若蚊呐,“你老了肯定也很好看。”

小太子现在简直对这个弟弟好奇极了,莫名其妙出现在坤宁宫后花园晕倒,还大言不惭想要娶舅舅,一看就没读过书,笨笨的。

都说童言无忌,可这位十一殿下的童言却听得魏楚弦很是受用。

“能得十一殿下喜爱,臣不胜荣幸。”心情畅爽,魏楚弦也不忘正事,“十一殿下,能告诉臣你怎么会跑到坤宁宫吗?还晕了过去,可是坤宁宫有什么坏东西吓到你了?”

魏楚弦的话一问,陈鹤鸣脸上淡薄的血色霎时退了个干干净净。

陈鹤鸣不想骗他,但又不敢说出实情,只好咬着唇以疼痛提醒自己不要说话。

“唉……”魏楚弦突然重重叹了口气,“臣以为殿下方才夸臣,是将臣当做了朋友,却不想殿下竟连话都不愿与臣说。”

魏楚弦的话半遮半掩,悲伤至极,听得太子牙都要酸倒了,可偏偏有笨蛋信以为真。

“我们当然是朋友!”陈鹤鸣抬起小脑袋急急道,“我只是,只是……”

陈鹤鸣想要解释清楚,但害怕梗在喉咙里硬憋着说不出来,苍白的脸涨红,绯色蔓延像花瓣上掐出的伤痕,有一种破碎的脆弱感。

“别怕别怕。”如玉的公子俯下身温柔将小孩拢入怀,修长无瑕的手掌一下下拍着小孩的背,十足的耐心,看得太子又惊讶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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