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合作
他们朝声音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背着竹篓、面带质朴气息的男孩。
“小山。”徐蛰和他打招呼，问：“你阿爸最近怎么样？” “我阿爸已经好多啦，多亏了你的帮忙。” 小山见到徐蛰很开心的样子，徐蛰和他聊了半天，陆清在旁边都插不进嘴，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们说的话夹杂着丘岐山这边独特的方言，陆清听不大懂。 他们聊了一会儿后，陆清感觉小山特意看了他一眼，然后再开口时就是独特口音的普通话。 “最近山里不安全，你们如果要来玩，要上午来，中午就下山。” “为什么下午不安全？” “因为现在黑白无常下午就出来勾人，我亲眼看到有人被勾走喽” 听到这话，陆清和徐蛰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想到了一起。 “小山，你什么时候看到黑白无常勾人的？在哪里看到的？”陆清问。 小山听到陆清的问题，先是朝徐蛰看了眼，徐蛰点头后，小山才接着说：“我也记不得了，阿爸说我看到后生了病，之后就不让我去了…不过我阿爸应该知道。” 说着，小山就朝山上喊了一句什么，类似吆喝声，很快山上就有了回应。 跟着小山的步伐，陆清和徐蛰一路往上走，不久就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在向他们招手。 徐蛰上前用方言和男人对话，陆清由于听不懂，就干脆和旁边的小山聊起了天。 从小山的口中，陆清得知原来徐蛰在这边还挺有名气的。大到搬迁选址，小到失物寻踪，村里人都会请徐蛰来帮忙算上一算，甚至徐蛰还担任了村里“赤脚医生”的角色。 据小山说，前段日子他阿爸晚上走山路的时候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上吐下泻了三天都不见好。
还是徐蛰来帮忙做了个法事，开了副药，他阿爸才好的。他这次生病能这么快就好，也是多亏了徐蛰给他的符。 陆清对小山话中那些无科学依据的鬼神之说存疑。
他猜测小山父亲的病能好应该还是徐蛰开的那副药的功劳。而小山自己的病应该也就是那天看到了什么受到惊吓导致的，小孩子忘性大，所以第二天就自愈了，符也就是个心理安慰。 另一边，徐蛰问完了话，招呼陆清过来。 “刚刚我和小山的父亲问了黑白无常的事，小山父亲说当时他也看到了，不过他觉得那两个应该是人，很有可能是偷猎的，之前他们这里也遇到过偷猎的，当时那两个人一个人穿黑、一个人穿白，还一块儿抬着个什么东西，因为离得太远了小山父亲也没看清具体是什么东西。小山估计是头一回见这种情况，又老是听大人拿黑白无常的故事吓唬他，他就误以为他们是黑白无常了。” 说完，徐蛰又转过头和小山父亲说了一句话，得到回应后，他拉着陆清的胳膊边走边道：“走，小山父亲带我们去那个地方” 他们跟着小山父子翻过了一个陡坡，穿过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后，踏上了一条较为平坦的土路。
顺着土路走了大约 5 分钟，小山父亲停住了脚步，伸手朝前方一指，然后和他们说了句些什么，虽然陆清听不懂，但是大概也猜到了是不和他们一起再往前走的意思，因为他说完就带着小山往回走了。 陆清和徐蛰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关注附近是否有线索遗留，直到走到一个转弯处，陆清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之前陆清随勘探队进行地质勘探时分析过丘岐山的土壤，丘岐山附近成土母质多为花岗片麻岩风化物的残坡积与厚层洪积物，表层质地多为砂壤土，并有较多的石砾和石英，土壤颜色大多为棕色。 而走到这个转弯处的时候，陆清却发现地上的土壤掺杂着黑褐色，那是铁元素和锌元素氧化后会呈现的颜色。 越往前走，黑褐色的土壤痕迹越明显，走到后面渐渐成了长条状，堆积在黑褐色土壤两旁的石砾仿佛在告诉陆清和徐蛰——这是拖拽后的痕迹，那黑褐色的痕迹很有可能是血！ 陆清和徐蛰默契的选择避开这个痕迹，沿着边上继续往前走，最终在道路的尽头发现了一个破旧的小木屋。 光从漏风的窗户和凑不齐一扇的门就可以看出小木屋已经荒废了许久，陆清和徐蛰本想进去看看，可是刚刚靠近小木屋他们就嗅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是种难以言说的夹杂着血腥与腐烂的臭味。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两人心头，下一秒两人就做出了相同的决定：报警。
警方到后立即封锁了现场，对小木屋及其附近进行了详细的搜索，并确认小木屋为第一案发现场。 陆清和徐蛰则是回到宾馆等待章思芮后续的安排。 在等待的过程中，陆清和徐蛰一起梳理了下当前的情况，正当他们思考目前处境时，陆清突然感觉到手机震了一下。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章思芮给他发的消息，说他嫌疑解除了，让他尽快离开这里。 陆清听到自己嫌疑解除的消息心里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徐蛰，刚想问问徐蛰有没有收到消息，就见徐蛰盯着手机一脸凝重，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没过多会儿，徐蛰的房门被敲响。徐蛰起身打开门，陆清也站起来顺着看过去，来人是章思芮。 章思芮进屋，看到陆清也在这里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还没走？”章思芮朝着陆清惊讶的问。 不等陆清回答，就听徐蛰直接回了句：“你认为他现在应该走？” 这话一出，屋内仿佛瞬间弥漫起了一股火药味。 徐蛰冷着脸的样子和平常的时候恍若两人，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不过章思芮也不遑多让，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徐蛰，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散发出来，丝毫没有受到徐蛰的影响。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兵相接，搞的陆清现在云里雾里的。 陆清心想：这俩人什么情况？现在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想让我来让我来，想让我走让我走，他们怎么倒还先要干起仗来了？ “等等，你们先停会儿。”陆清打断他们无声的对峙：“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下啥情况？总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就走吧？” 陆清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为什么他明明去的是四层，却打开了 203 房的门？如果是有人陷害他，那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他的话徐蛰和章思芮之间的火药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纷纷转头看向了他。 章思芮刚想开口却顿了一下，她往左转头看了看陆清，又往右转头看了看徐蛰，刚刚还没发现，现在才注意到这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两旁就像两扇门一样，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门夹了。 于是章思芮说：“咱们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