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
叶白柚滚下床,他大喘着看着床沿,心中庆幸。
得亏是手快了点,不然脑袋又要开一个口子。他还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就地躺了会儿,待恢复些力气。叶白柚才更为小心地撑坐起来。行动迟缓,身心疲软,头童齿豁的老者都没他抖得厉害。
茅屋三两座,光是卧房就三个。可惜叶白柚翻箱倒柜,连厨房的老鼠洞都拿棍子掏了掏。硬生生一颗米粒儿都没见着。
叶白柚坐在厨房门槛双眼望天。
嘴唇抿了抿,艰涩的嗓子不容许他说那么多话。他干脆在心中呼喊:苍天啊,干嘛要我穿过来!就为了让我再饿死一次吗!
我好饿啊!
肚子应景儿,也跟着咕噜打鸣。
叶白柚脸上微变,扬长一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头晕眼花,找不到吃的也得找。乌漆嘛黑的爪子撑在窗台摇摇晃晃站起,余光一闪,入目是个白棕色的东西。
定睛一看。
“观音土!”
叶白柚扒拉了下记忆,发现这玩意儿是原身不愿意吃扔在这儿的。他咽了下干涩的喉咙,神情郑重地将窗台上的东西拿起来。
腹中如鼓,叶白柚没忍住掰了一点放进嘴里。
咂吧咂吧……
“呸呸呸!呸!”
一股泥腥味伴随着干燥的土碎散开在舌尖。像抓了一把沙子直接塞嘴里,四处乱窜。
作为一个搞农业的且家住美丽乡村的。叶白柚深深地知道观音土不能多吃!他还记得曾经他奶奶说过,她们那时候穷,没吃的就吃这个东西。还吃死了不少人。
叶白柚面无表情。
然后……他又捏了一点放进嘴里。
吃一点点,就一点点!不吃真坚持不到找到其他吃的的时候。
牙齿粗粗磨着土,叶白柚找了个趁手的木棍,脚步虚浮杵着往外。
三座茅屋拱卫着院子,前面用篱笆围起来,留下一个正对着山的门。
院子里的地也都是泥地,被阳光晒得干燥。走路的时候裤脚轻易带起尘土,出来片刻鼻腔里都是灰。
叶白柚站在干涸的田坎上无声呐喊。全身上下像个叫花子一样没有干净的地方。
家里没有,田地也找了,连田鼠洞也被搬空了!
他拨开眼前凌乱遮眼的枯草头发丝儿,干瘪的肚子又是一声嘶吼。
叶白柚望向正对着的巍峨还冒着一点绿色儿的大山,抓过腰带往肚子上一勒。小木棍往前一拐,再次动得飞快。
上辈子累死,这辈子怎么也不能饿死!
白捡了一条命,多划算不是。周遭找了一遍,能吃的恐怕只有在山里才能找到了。
饥饿催促着叶白柚往前赶。
但无奈身体支撑不住,沿着小路往山上走了约莫一半,叶白柚已是大气难喘。
田两边是干枯的草。
细看,叶片长而细,边缘是锯子状的倒钩。
茅草!
他家里那个小老太太可是最喜欢用茅草根掺着竹叶芯泡水喝。能泡水嘛就能吃。
叶白柚棍子一松,一个屁股坐在田坎上。
双手抓着茅草的叶子,接着身体的重量往后一仰。
哗啦一声,泥土四散。茅草的根系脱落。而叶白柚则如预料般地双眼紧闭,砰的一声,顺着惯性倒在田坎之上。
“呸呸呸!”全是灰尘。
顶着个烈日不得不休息了会儿。叶白柚才抬手眯眼去看。
茅草的白根已经变成了枯黄的颜色,想也知道干了好久。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这个应该比观音土好些。
叶白柚将上面的泥甩了甩,屁股缓缓升起一股热意。
他脸一皱,加快了些速度将根系掐下来。
一截儿一截儿的,塞进嘴里,嚼吧嚼吧,还带着一股茅草的清香。要是来点水分,在现在就已经算得上美味了。
多扯了几根塞进衣服里,叶白柚继续往山上赶去。
大泉村外的山是巍峨连绵的群山,因为南山县有一截,有的就把他叫做南山。而村里边的人喜欢叫虎山或大虫山。
山中生长着许多动植物,或许是因为常年有狼啸虎声传出来。所以原主到头来也没有进山去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