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大的花盆,小树苗孤零零地栽在里面, 枝条纤细泛黄, 光秃秃的, 只有少数几片有些枯萎的叶子残留。
如果不是叶子的形状和系统的说明, 宁秋白一定会以为这是一盆快要养死了的花。
“这就是原始种栖雾木?”宁秋白有些难以置信。
在他的想象中, 原始种栖雾木应该是独木成林一样的魔窟BOSS,隐藏在浓浓的雾霾中, 任何靠近的生物都会被毫不留情地卷进去吞噬……
眼前这个花盆, 宁秋白觉得自己随便分一条枝叶就能吊打它。
盛鸣向盆栽伸出了手。
盆栽上长出一条藤蔓, “啪”地打掉了他的手。
盛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它的吞噬能力几乎只剩残渣……恐怕真的打不过你。”
否则这一下至少会出血。
宁秋白怕疼, 没敢伸手,想了想,分出一条自己的栖雾木的树枝去勾盆栽。
在盛鸣收回手之后就安安静静的栖雾木忽然再度生长出新的枝条,向宁秋白伸过来的枝条缠绕了上去。
宁秋白心一紧,正要把自己的枝条收回来,就见盆栽栖雾木的枝条绕着他转了两圈,亲热地蹭了蹭,宛如一只找到主人的小狗。
宁秋白有些诧异,试着再分出一根枝条,抚摸了一下盆栽的叶子。
盆栽整个晃了晃,光秃秃的树枝尖端竟然冒出了一个芽苞。
宁秋白看向了盛鸣:“植物也会有雏鸟情结吗?”
盛鸣看着两条栖雾木的树枝缠在一起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新的腕带戴在手上:“‘植物学家’职业的道具,可以和植物类的NPC交流。”
宁秋白吐槽道:“你的道具也太多了……为什么都做成腕带?”
得知盛鸣大概就是不死鸟的一层人格之后,宁秋白看盛鸣的一些举动老是会和鸟儿联系起来。
腕带就像老家外公给鹦鹉爪子上绑的彩绳,用来分辨是哪只。
盛鸣一边启动道具一边回答:“腕带比较方便。”
戴上腕带没多久,盛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样?”
“这株栖雾木继承上一任原始种的身份还没多久,就被卫崎抓到了。卫崎抢走了他的吞噬能力和记录在根源中的信息,要不是当时副本毁灭,它可能会被卫崎直接杀死。”
盛鸣摊开手,“这家伙刚觉醒,智商本来就不高,这一打击直接变弱智了。”
盆栽中的栖雾木似乎听得懂盛鸣在说什么,分出一条枝条就要打他,可惜被盛鸣轻松闪避了过去。
宁秋白看出栖雾木确实蛮虚弱的,身为原始种居然动作这么缓慢:“那不死鸟的副本坐标呢?”
“这部分坐标的信息因为栖雾木本体受损所以丢失了,或许帮助它恢复可以找回来。”盛鸣将植物学家的腕带收起来,“先找归飞问问,看他有没有办法。”
……
归飞平静地道:“我是治疗人的医生,不是治植物的。”
盛鸣早有预料,倒是没有失望:“那就得想办法让栖雾木恢复了。”
宁秋白将系统发给自己的任务说明了一下,同时想把自己的栖雾木收回来,结果盆栽缠着他死活不肯放手、不对,放叶子。
宁秋白怕自己用力会把孱弱的栖雾木扯断,只好由着它。
盛鸣看得愈发不顺眼:“它只是在撒娇,没有这么金贵。”
杜子规用看似小声其实让在座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对柳画眉道:“真像爸爸吃儿子太黏妈妈的醋。”
柳画眉不由得点了点头,但立刻醒悟过来,旗帜鲜明地站在盛鸣那边:“胡说!”
“你看,这小盆栽遗传了宁导演的种族和老大的性格嘛,不然一根植物怎么会有雏鸟情结?”杜子规煞有其事地杜撰了好一会,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老大,这该不会真是你俩搞出来的种吧?”
宁秋白:“……不是。”
他的果实种子不是好好地长在身上就是已经被盛鸣吃了。
张木客冷不丁地插了一嘴:“如果不是的话,老大你们可以考虑废掉它。”
盛鸣和宁秋白一起看向了这个技术宅。
“原始种死亡时,新的原始种会就近诞生。如果附近有同种族新生的个体,有极大概率会直接转移到新个体上。”张木客从他的工坊里搬出一个玻璃缸,里面是几块已经长出新芽的木块。
宁秋白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给张木客的栖雾木的木材。
张木客挠了挠头,解释了一句:“我觉得这点木材不够用,老是麻烦你也不好,就找人帮我培育,看能不能循环无尽。”
割韭菜还行……宁秋白再次认识到自己和他们的思路不一样。
盛鸣挑了挑眉:“所以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发现栖雾木分出去的不同植株其实是一个个体的不同分.身,难怪很少见栖雾木种族的后天者。”张木客凝视着那些发芽的木块,直到盛鸣点了点玻璃缸才回过神来,“我说到哪了?哦对,只要宁秋白在杀死原始种的同时分一株新的,就有很高的概率让分出的这株变成下一任原始种,也就意味着他自己成为原始种。”
宁秋白愣了愣:“那好像和夺舍有点像?”
“结果上来说,差不多?”张木客抓了抓头,不小心说出了心底话,“成为原始种的话,栖雾木木材就要多少有多少了……唔——”
盛鸣看向了宁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