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改进意见第二天就发了过来,宁秋白一边浏览,一边对身边的盛鸣道:“虽然老师嘴上说不建议,但是实际上好像很鼓励……”
看这密密麻麻又一针见血的意见列表,怕是熬夜好久才做出来的。
盛鸣摸了摸他的头:“就看你要不要了。”
宁秋白摩挲着妈妈留下的本子,忽然叹了口气:“我觉得我现在就是想选择保守的方法,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剪了。”
满脑子都是如何把双版本电影剪得更加精彩、还有哪些镜头需要补拍等等。
也幸亏他的片场和剧组都随叫随到,否则还真不一定撑得起折腾。
盛鸣笑了:“那就放心不要多想,向前冲就行。”
……
经过接近一个月废寝忘食的剪辑、推倒重来、再剪辑,以及时不时冒出的补拍镜头需求,宁秋白终于在自己枯萎之前,把两部电影剪了出来。
维德马不停蹄地将电影送审,并有些遗憾地道:“赶不上新春档期了。”
距离春节只差不到一个月,春节档早就定了档。
“没关系,情人节档也可以。”宁秋白自我安慰,“反正也是拍的情感戏。”
维德委婉地道:“今年的情人节和春节只隔了半个月。”
宁秋白抓了抓头:“那、白情?”
维德嗤笑了一声。
“算了,能上映不被骂……少挨骂也是成功。”宁秋白在电影剪辑完的时候就进入了贤者模式,十分看得开,“盛鸣呢?”
“去追杀卫崎了。”维德翻了翻手机,“昨天塞歌发现了卫崎的踪迹,盛鸣亲自前往,恰好碰上卫崎,然后一路追杀着去了别的副本。”
宁秋白微微有些担心:“一夜没回来?不会有事吧?”
维德“哼”了一声:“你对盛鸣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以为卫崎要是能打得过他,还会选择用偷家的方式迂回找你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卫崎接连两个月毫无动静,突然暴露行踪,总觉得有鬼。”
维德点点头:“盛鸣做过假设,合理的猜想是卫崎可能又想玩调虎离山。”
把盛鸣调开,目的就是……宁秋白若有所悟,心一紧又一松,左右看看,小声问:“盛鸣有安排埋伏吗?”
维德摊开手:“这种事你觉得他会告诉我?”
宁秋白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去阳台看了看小盆栽。
这个月他忙着剪辑,都没怎么抽空看过小盆栽。这株原始种栖雾木已经长得比之前大了不少,亭亭玉立有一米多高,枝叶繁盛健康,花盆都换成了大号的。
见宁秋白过来,小盆栽很高兴地分出两根树枝和宁秋白贴贴。
宁秋白也分出两根逗着他玩,顺便戴上了“植物学家”的腕带,看小盆栽的智商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之前宁秋白和盛鸣确认过,小盆栽虽然继承了原始种的身份,但其实相当于一个新生的婴儿,如果好好教导的话,可以让它理性主导,不会动辄做出吞噬整个副本的事情来,所以宁秋白很关心小盆栽的心灵成长。
「已知斜率为k的直线与椭圆C相交于A、B亮点,线段AB的中点为M,试证明k……」
小盆栽一边用属于植物的表达方式念叨,一边伸出枝叶,弯弯曲曲长成了坐标系和椭圆。
宁秋白:“???”
他扯了扯嘴角,抬起头,“这段时间都是谁在照顾它?”
维德正在接电话,随意地点了点自己的牙齿。
宁秋白恨自己竟然懂了:“你又吸火火的血了?”
火火竟然把他的小盆栽当成了做高中几何题的演算装置!
宁秋白慢慢吐了口气:看来是时候把那小子撵回家了。
……
“我没有用盆栽做题!”宁炎抗议,“我只是在给它浇水的时候顺便思考题目而已!”
宁秋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小盆栽迷上了数学题,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也不差,总比爱吃人肉强的多。但不能让宁炎养成事事依赖外物的习惯,也不能让宁炎跟维德学坏了。
“抗议无效。”宁秋白最后还是宣判,“你在我这住了这么久,该回家过年了。我现在就给你买车票。”
“哎,哥,哥!”
宁秋白冷酷无情地订了车票,顺便给舅舅打了电话。
舅舅得知逃跑在外的儿子要回来了,高兴地表示自己的皮带已经买了新的,抽不死那臭小子。
宁秋白刚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眼宁炎,就听到舅舅道:“小白,你也一起回来吧?离过年也没几天了,你外公昨天还在念叨你。对了,你刘姨来给你说过媒,她的外甥女,就你初中同学,也在A市上班,还单身……”
宁秋白愣了一下,顿时有点恍惚。
他也到了被家里催婚的年纪了吗?
等回过神,宁秋白赶紧拒绝了舅舅的相亲介绍,胡乱搪塞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一转头,对上了宁炎亮晶晶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