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闻嘶了一声,头皮发麻,太阳穴突突直跳。还是挣扎着保持清明,“你刚刚说那话什么意思?”
沈清野半撩眼皮,看了看他,又俯下身咬住他的喉结,声音含混不清,“你想被刘然他们听到吗?这屋子隔音不太好。”
知道这人压根没有清醒,还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停留在哪个时间。
后背徒然冒起一阵阵凉气,奚闻红着眼睛咬牙低吼了声,“沈清野,你个混蛋!”
沈清野动作一顿,脸抬起,从下往上看他,眼微微眯起,瞳孔闪缩一下,像不高兴的大猫,“你骂我?”
奚闻愣怔,突然一痛,他受不了刺激,浑身一抖,眼睛里漫上了水汽,就死命睁着,生怕眨一眨,那些不争气的水分就会掉下来。
微微咬着唇吸着鼻子,奚闻脸皮嫩泪腺敏感,特别容易脸红,心情激动一点则容易哭。
沈清野就这么盯着他瞧了半天,然后下压,用舌尖点了点奚闻眼角的一点小痣,他特别喜欢亲吻这个地方,奚闻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每次碰这里时,他都显得特别温柔。
现在也不例外,吻隔着眼皮亲到了眼睛,奚闻闭着眼,眼珠不安地转了转,沈清野手里的动作柔和了起来。
两人慢慢贴在一起厮磨,然后嘴唇蹭到了他的耳廓,沈清野叹了口气,嗓音低沉,如同大提琴的音色,“你去哪里了?”说得太缱绻,好像情人的私语。
你对他越狠,奚闻就越犟,一下子软下来了,他又像被抽了筋似地没了支撑。
他红着眼睛,一眼窝没用的马尿就稀里哗啦流下来,糊了满脸,身子弓着,簌簌发抖,红通通的,像煮熟的虾米。
他贴着沈清野,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声音还有些委屈,“沈,沈老师。”他把头埋进沈清野的颈项间,“我好想你啊,你不要怪我了。”
沈清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静地搂着他。
等奚闻哭够了,抽噎着再抬起头时,发现沈清野已经睡着了。
这次眉宇间紧皱的沟壑被抚平了,安睡得像个少年。
月光透过白纱帘洒下来,落了一层清辉在地上。
奚闻恍惚得想起最近一次看到的沈清野的颁奖礼,他站在台上,高订西装剪裁得体,眉眼间青涩的少年气已经消失了,这几年他五官长开不少,虽然仍然精致漂亮,却莫名带了股沉郁的气质,站在台上时,笑意未达眼底,只觉苍凉。
和他的名字很像。迢递路回清野。又清又冷的。
奚闻心脏猛地像被小猫抓了一下,难受起来。
他从沈清野怀里钻出来,去浴室清洗了一下身体。
冰冷的水流击打在滚烫的皮肤上,浇熄了热度。
他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脖子肩胛胸腹都有不少吻痕,手腕被掐出的印子有点红肿,胸上还留有牙印,是小狼崽子咬的。
奚闻碰了碰,嘶了一声,都渗血了。
他压了压眼,却极轻地笑了下。
他打湿了条长毛巾,去收拾沙发上的一场乱局。
男人果然是欲望作祟,发泄完了就没事了。
他抹了把鼻血,把脏兮兮的衣服扔了,给他换了身新的。
奚闻的衣服沈清野穿上有点小,但勉勉强强能遮体。
这么折腾了一波,沈清野还是睡得死沉死沉的,没有一点要清醒的架势。
奚闻突然有些担心沈清野是不是不仅是喝醉那么简单,不知道莫名其妙被人灌了什么东西下去,又去摸了摸他额头,还好体温什么都还正常。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给沈清野披了条毯子,垫了个枕头进去,让他睡得舒舒服服的。然后躲到卧室里,给杜夏打电话。
目前时间凌晨三点多,这通电话打得奚闻十分良心不安。
铃声只响了一下杜夏就接了,声音听上去十分浑厚有力,不像是刚被吵醒。
奚闻惊讶,“夏叔,你还没睡啊?”
“没有,刚醒。怎么了?”
……果然工作狂都不用睡觉。
奚闻小心翼翼说,“我想问一下,你这套房子是不是你们公司艺人的福利房?”
电话那边停顿了下,“这楼是公司的,的确有几个艺人住在这,但不多。”
“沈清野是不是也住这?”
“你等一下。”电话那边传来了点响动,好像是有人下床,然后传来一句含混的男声,刚出个头就被捂住了。
奚闻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促狭笑了笑,“叔,我是不是耽误你什么好事了?”
“别瞎想。”那边又传来了鼠标点击声,杜夏说,“我一下忘了。你是不是碰到他了?要是觉得有芥蒂我就给你换一套。”
果然如此。这就可以解释了,怪不得沈清野会醉倒在他家门口,谁让奚闻搬到了他们单位宿舍呢?这事得怪奚闻自己,可太巧合了。
奚闻叹了口气,“那倒不用,你帮我看看他住几零几吧。”
“10幢1603。”杜夏回答。
奚闻在15楼,就在楼下,所以沈清野肯定是喝醉以后按错了楼层。奚闻想到沈清野兜里的钥匙,钥匙估计没坏,只是开的门错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杜夏又说。
奚闻含混,“没什么,就留意一下,避免撞上。”
“我帮你换套房子,或者你自己看看想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