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娘娘感情真好。”
送来柴火的太监在门口听见这句话,忽然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一边卸下篓子,一边慢腾腾地说,
“要我说,娘娘也忒不懂事了。”
这太监姓黄,本来是跟在顾裕和顾启身边侍候的太监总管,是后宫的大红人。他风头最盛的时候,连顾启身边的妃子都要给他送礼,以求他能在圣上面前多提及自己。
然而自从萧珩赶走顾启上位之后,他便被打发去惜薪司,负责皇宫柴火木炭的供应。
一夜之间从被众人追捧的位置上跌落下来, 黄公公尝尽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拜高踩低。
见是失了宠的黄公公,小宫女也不怕他,径直反驳道,
“娘娘怎么就不懂事了?!陛下登基之后,后宫就只有娘娘一个人,感情好不是正常的嘛!”
黄公公闻言,却是嗤嘲一声,
“陛下正当壮年,后宫却只有娘娘一个人。这不正是说明娘娘善妒吗?”
他见小宫女们气愤地瞪圆了眼睛,不急不躁地放下了柴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语气凉凉道,
“怀有身孕的时候不让陛下纳妃也就罢了,现在皇子都生下来了,中宫的位置算是坐稳了,还日日夜夜缠着陛下...”
黄公公故意不把话说完,见小宫女气得脸色涨红,得意地勾起了唇角。
小宫女气得上去就要和他理论几句,可是黄公公已经欠嗖嗖地转身走了。
小厨房这边的流言蜚语,没几天就传遍了宫中。
顾锦栀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正在正殿里,拿着一支拨浪鼓逗小屁孩玩儿。
如今她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闻言也并不在意。
反正她确实挺霸道和小心眼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独占他,总不能自己的夫君要娶小老婆了,她还敲锣打鼓地替他感到高兴吧。
然而顾锦栀不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却很快也传到了萧珩的耳朵里。
自从他登基以来,每日都要忙着处理政务军务。他的后宫只有顾锦栀一个人,所以也并不怎么需要他操心打理。
但是他平日懒得管理内廷,不意味着他就能纵容着奴才口出诳言,欺辱到主子头上来。
知道顾锦栀的性子一贯散漫,大概是不会把这些当回事。于是萧珩决定借此事替她立威,当夜便让人将黄公公喊来正殿值夜。
黄公公是头一回在替昭阳殿值夜,他跪在寝室垂帘外,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以往他侍候顾启的时候,其实没少在垂帘外侍奉。主子晚上做那事的时候从来不回避他们这些奴才,有时甚至还要叫上几个宫女一起加入。
但是这些习惯,萧珩从来都没有,甚至值夜的宫女也只能候在寝室外。
顾锦栀夜里更是很少要让人伺候,再加上萧珩缠得紧,有人在垂帘外听着总觉得羞燥和不自在。
小皇子被乳母抱走了,顾锦栀茫茫然地坐在大床上,看着萧珩褪下了衣衫,露出宽阔结实的肩背。
他在登上皇位之后依然保持着习武的习惯,腰腹线条流畅紧致,
顾锦栀小脸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了,躲闪了几下却没躲过,反倒被他拦腰抱到了腿上坐着,一手扶着她纤细的后脖颈,仰起头去亲她的下巴。
顾锦栀今年也不过十九,正是脸皮最薄的年纪。
被他扣着吻并不是第一次,可是这样的亲昵场景,却是被人在垂帘外听得真真切切。
她颤巍巍地坐在他身上,身子僵硬得要命,只能小声和他商量道,
“让他先出去好不好...”
萧珩没应声,大手在她肩头撩拨了几下,丝绢做的里衣便滑了下去,露出了毫无遮蔽的雪白肌肤。
顾锦栀羞燥到不敢抬头,只能咬着他的肩头,呜呜地表示抗议。
垂帘外还亮着烛火,淡淡的光亮透进薄纱做成的帘子,勾勒出销魂暧昧的身影。
饶是黄公公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也有些经受不住这样销魂的场景。
他手心冒汗,却还要强忍着紧张,抬头朝垂帘里头望过去。
透过朦朦胧胧的帘子,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那盈盈可握的细腰上。白皙的后背一览无遗,滑如凝脂的肌肤让人几乎看呆。
“看清楚是谁缠着谁了吗?”
里头忽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黄公公蓦地回神,连忙垂头挪开视线,
“奴...奴才该死。”
“看清了吗?”里头又传来淡淡的声音。
云淡风轻的声音莫名让人胆寒, 黄公公伏在地上全身都在发抖,
“看清了,看清了!”
垂帘内光影一晃。
“看清楚了就行。”
萧珩忽地扯过被子,将怀里的人儿整个包裹起来,只露出一点儿脑袋尖。
“赵固安。”
赵固安立刻从外头进来,拱手道,“在。”
“把他眼睛挖了。”
黄公公瞠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着手臂拖了出去,
“陛下...陛下...啊——”
惨叫声猛地划破黑夜。
顾锦栀惊得身体一颤,松开了他的锁骨,正要抬头,一双大手隔着被子捂住了她的耳朵,耳边便只剩下他温柔低哑的声音哄着她,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