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胆子肥了啊!成亲了还连名带姓地喊我?”
夏炜看着他欠揍的表情,和逐渐压近的大脸,于是也勾了勾唇,不客气地反击道,
“怎么?面子给多了,狗都以为自己是狮子了?”
顾珹立刻炸毛了,他凶巴巴地挑起眉,
“夏炜!你骂谁是狗呢?听没听过夫为妻纲?!”
谁是狗了!他好歹是个皇子!甚至还可以说是退了位的皇帝!真是把这女人给惯得无法无天了,连夫君都敢这么骂!
然而夏炜压根不怕他,闻言懒懒地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夫纲?好久没见过这玩意了,你振一个我看看!”
顾珹:“...”
碍于院子里现在还有进进出出的下人,顾珹没敢直接和她吵吵起来,只能暂且黑着个臭脸忍耐下来,轻佻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仰视自己,语气意味深长,
“...你等着啊!今晚你不哭出来,老子就不姓顾!”
夏炜轻啧了一声,红唇微启,送他四个字,
“屁话真多。”
顾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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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街巷里家家户户逐渐点起灯笼照明。
顾珹臭着一张脸,蹲在院子里捡树枝玩,一脸的无奈和不甘心。
周衡看了一眼被赶出屋子不能进去的自家主公,心里默默地为他叹息了一声。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嘴硬呢...
到后院来掌灯的管家一进院子就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偷偷拉着周衡到一边,压低声音问,
“主公怎么又被赶出来了?”
周衡心想这还用问,不就是嘴贱呗。
不过作为下属,他不好让主公没面子,于是只能讪笑了一声,强行替顾珹挽尊,
“主公堂堂一州之主,怎么可能被赶出屋门!应该是睡不着,出来纳凉吧。”
管家看了一眼披着大氅蹲在地上还瑟瑟发抖的顾珹。
...确定大冷天的不进屋睡觉,要在这里纳凉吗?
他正纳闷着呢,忽然看见顾珹从地上猛地站起来,冲着紧闭的屋门大喊,
“夏炜!你现在出来道歉!老子还能原谅你!”
周衡:“...”
管家:“...”
两人目睹了这一切,正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片是非地,没想到顾珹忽然回过头,正好看见了他们缩着脖子,准备溜走。
他被赶出屋子本就一肚子火,又不敢对夏炜怎么样,只能把火气都发泄到了这两个无辜的群众身上,当即冷漠地睨了过来,
“你们都听到了?”
管家:听到了。
周衡:没有。
话音落下,顾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了起来。
顾珹:“...”
他的脸跟被火烧一样,连耳根都红了。但是他还是强撑着气势,凶巴巴地瞪着他们。
被下属看出来他是个妻管严,以后还怎么在府中立威!
顾珹暴躁地指着月门,“都给老子滚——”
周衡见他涨红了脸,连忙安慰道,
“主公,没事的,为爱当舔狗也很伟大。”
顾珹一噎,偏头啐了一口,
“你一个单身狗懂个屁!”
周衡见他要恼羞成怒,连忙拽着管家往外退。
对对对他不懂,反正被赶出屋子的也不是他。他瞎操这心干嘛呢!
周衡赶紧和管家一起溜了。
两人这么一走,院子里,又只剩下了振不起夫纲的男人。
顾珹使劲抓了一把头发,心底的烦躁无处可发泄。
冷冷的夜风一吹,他燥热的脑子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凡事要学会换个角度想想。
夏炜不让他进屋,他就不能进屋了吗?
他堂堂梁州之主,天子妹夫!难不成还能被一个女人给拿捏住?
况且这是他的家,爬个窗不丢人吧。
顾珹盯着紧闭的屋门的目光缓缓移到了旁边的窗户上,思路一下子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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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炜把他赶出屋子,只是为了治治他的火爆脾气,并没有真的想要让他今夜露宿在外。所以并没有锁门。
然而她等到了快要熄灯的时候,依然不见顾珹进来。
难不成是真的生气了?
大老爷们,心眼还挺小的。
夏炜不甚在意,反正他爱睡不睡。就算不进来,王府这么大,总有他能睡觉的地方。
于是她又等了一会儿,见顾珹还是不进来,便吹灭了烛火,直接换了衣服上床睡觉。
屋子里的灯光熄灭,院子里便只剩下门廊下的灯笼和淡淡的月光。
顾珹耐着性子蹲在树下,等了一小会儿,莫约夏炜应该睡着了,这才悄悄摸到了窗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
窗户动了一下,微微露出一丝缝隙。
果然没锁!
顾珹仿佛看见了温暖的大床就在朝他招手,当即撑着窗沿跳上去,利落地转身准备跳进屋子,结果刚落地一个趔趄没站稳,猛扑到了床前,直接给惊坐起来的夏炜行了个跪拜大礼。
顾珹:“...”
夏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