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两次,郗真还是不满意。恰在此时,徐夫子站起来,道:“时辰差不多了,来个人下去把作业收上来。”
郗真一把抓过谢离改好的文章交了上去。那弟子走到谢离面前,道:“大师兄,你的呢?”
谢离摇了摇头,郗真暗地里笑。
徐夫子得知谢离没有写完,十分惊奇,道:“半个时辰,不够你写一篇文章?是写不来,还是不愿意写。”
徐夫子扫视众人,“我知道你们中的一些人天资聪颖,但若因此自满自骄,免不了落得个伤仲永的下场,好自为之吧。”
徐夫子走了,弟子们相继散去。谢离转过头看向郗真,道:“满意了?”
他知道郗真的打算,也不是没有办法再做一篇,只是不让郗真出了气,还不知道他要弄出多少事端。
郗真挑眉,一面收拾东西一面道:“师兄这话说的,好像我故意刁难你一样。”
早起下了霜,远看雾气蒙蒙的,又湿又冷。谢离一早便来找郗真,他走进院中,自窗户里看见郗真穿着寝衣,躺在房中的躺椅上背书。
他刚起床,头发也不束,黑色的、缎子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暗红色的寝衣宽大柔顺,正垂在脚边,半遮半掩地露出白皙的脚。
屋外寒冷,呵气成冰,而屋里却温暖如春,叫他衣裳都不好好穿。
谢离走上台阶敲门,随后耐心等待,他听见里间摇椅挪动的声音,那是郗真正从摇椅上起身。他听见地上传来窸窣的声音,那是郗真赤着脚踩过地毯。“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谢离抬眼,正对上郗真的眼。
“是你?”郗真有些惊讶。
谢离不动声色,“你以为是谁?”
“陈松啊,”郗真道:“我还等着他给我送早饭呢。”
开着门着实冷,郗真拢了拢衣裳,问道:“你呢,你来干什么?”
“陪你练剑。”
“陪我练剑?”郗真挑眉,眼中饶有兴致,“我何德何能啊,叫大师兄陪我练剑。”
谢离神色淡淡,道:“去不去。”
郗真轻嗤一声,道:“去,当然去!”
整个九嶷山,谁堪为郗真的对手?也只有一个谢离了。
郗真换过衣裳,与谢离一起去先天崖练剑。这会儿天色尚不明朗,崖下翻滚着雾气,扑面而来的风落到人身上就是一串潮湿的水珠。
郗真从没有这么畅快过,谢离对他对招,不单单只是为了打败他,还照顾着他的剑势,引导他完善剑招。
霞光破晓之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停下来,看着崖上升起一轮红日,驱散潮湿的雾气。
谢离安静地看完日出,将剑收起来。
郗真问他,“明日还来吗?”
谢离看着郗真,“你想我来吗?”
郗真不说话,但是眼中的笑意藏不住,几乎要溢出来了。
“去吃早饭吧。”谢离声音温和下来。
“不去,出了一身的汗,我要回去洗澡。”郗真眼波流转,“大师兄,你给我带一份饭吧。”
谢离看了他一眼,道:“陈松不是会给你送饭吗?”
“那怎么能一样?”郗真背着手,转到谢离面前,歪着头笑道:“师兄的饭格外香甜呢。”
谢离不说话,只看了郗真一眼,转身走了。
郗真回去洗了澡,等他擦着头发从屏风后面出来时,瞧见书房熏笼上放着一个食盒。郗真走过去打开,里头是一碗清粥,几样小菜,都是素日他喜欢的几样。
郗真挑眉,嘀咕道:“真不给我送啊。”
他把饭食拿出来,刚要用饭时,门口忽然被敲响,是陈松推门进来。
“小师弟,我给你送饭来了......”陈松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郗真正在用饭。
郗真反问他,“这不是你送来的?”郗真看餐盒里都是他素日爱吃的菜,还以为是陈松送来的。
陈松摇头,“不是我。”
郗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笑了,眼眸明亮如朝阳。
“你以后都不用给我送饭了。”郗真道。
陈松皱着眉,笑问:“为什么?”
“有别人给我送了,”郗真道:“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陈松还想再问什么,郗真却摆摆手,迫不及待地打发他走了。
作者有话说:
来点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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