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看着郗真心神不宁的模样,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何事?”
“没什么,找你说说话。”郗真道:“史学的徐夫子点了我为第一,这还多亏了师兄前段时间陪我温书。”
谢离点点头,郗真又问:“最后一门经学,师兄有把握吗?”
谢离不说话,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他。
郗真咬咬牙,靠近谢离,道:“师兄,我已赢了三门了,只差这最后一门,你行行好,把这一门让给我吧。”
谢离挑眉,仍不说话。郗真劝他,“你只赢了两门,就算这最后一门你是第一,咱们也极有可能打个平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我呢?”
谢离慢条斯理地开口,“如果我说,不行呢。”
郗真立刻变了脸色,“好啊谢离,这么点要求你都不满足。先前说的果然都是哄我的,你就是想弄我!”
谢离挑眉,伸手蹭了蹭郗真的脸颊,道:“不错,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郗真烦死了,狠狠咬了一口谢离的手腕,“谁让你摸我!不许你摸我!什么都不答应就想摸我!”
谢离笑了,他勾引人的手段着实不高明,那么着急地明码标价,可爱又好笑。
谢离问他,“答应了你,就可以摸你了?”
郗真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看起来很生气,可是没一会儿,他眼珠子又转了转,道:“你想摸哪儿?”
谢离反问,“你愿意让我摸哪儿?”
郗真谨慎地想了想,伸出一双手,道:“一双手?”
他看着谢离面色不善,于是赶紧道:“再加一双脚好了。”
谢离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就一双手脚好了。”
最后一门的钟声响起的时候,谢离终于松开郗真。郗真哭花了脸,面颊红红,眼睛红红,抽抽啼啼地整理衣裳。
谢离拿出帕子,给郗真擦手脚。郗真一动不敢动,就一直哭。他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单单手脚也能有这么的玩法。
谢离倒是一脸爱怜之色,伸出手去摸郗真的脸。郗真躲开他,哭着道:“你不许碰我了。”
谢离收回手,神色自若地系上腰带,看着郗真站起来。
他跑出雪洞,忽然停住脚步,站在外面骂谢离,“谢离,你这个衣冠禽兽!卑鄙!无耻!”
谢离施施然撩开藤蔓走出去,却见郗真一溜烟儿跑了。
郗真跑出去,找个地方洗了把脸,收拾整齐了才去参加最后一门考试。谢离姗姗来迟,经学夫子假模假样训斥了他两句,就让他入座答题了。
答题时间一晃而过,郗真将答卷交上去,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膀。
他刚要起身离开,却忽然听见经学夫子一声暴怒。
“你这写的是些什么,离经叛道,不知所谓!”夫子拿着一张答卷,摔在谢离身上。
谢离站着,不卑不亢道:“夫子恕罪,不知学生错在哪里?”
夫子厉声诘问,“儒学乃国之大道,你却说‘尊古’乃迂腐,说什么‘不法古,不循今’!你可知法家不过九流之学,焉能与儒家并称!”
谢离并不反驳,只淡淡道了一句,“学生不以为然。”
夫子更生气,道:“你的答卷,作废!”
谢离便接过答卷,收拾完东西,转身离开了。
他走到郗真旁边,郗真立刻躲开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转身跑走了。
作者有话说:
猜一猜谢离对郗真做了什么
第17章
这一次争花日之后,山上停课,开始预备过年了。不上课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除夕。
除夕上午,扶桂拉着郗真在日月台上卖春联。郗真写一张,他卖一张,来买的人大多是抱着见郗真一面的目的来的。北苑的女弟子们也来凑热闹,围在扶桂摊子前,悄悄看郗真。
扶桂数着铜子,满脸含笑,道:“郗真,你以后就是家道中落了,也能出卖美色,靠着这张脸吃喝不愁。”
郗真哼了一声,沾了墨的笔重重地落在红纸上,道:“我出卖美色的时候还少吗!”
扶桂看了郗真一眼,他知道争花日谢离最后一门成绩作废,当日还觉得郗真有手段,如今看来他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摊子前忽然站了一个人,扶桂看去,竟是谢离。他连忙站直了身子,赔着笑道:“大师兄想看点什么?”
郗真闻声抬起头,一见谢离,他神色大变,恨不得离他八丈远。如果郗真是只猫,现在肯定全身的毛都炸了。
“要一幅对联。”谢离声音沉静。
扶桂看向郗真,郗真扔给他一幅对联,道:“快滚!”
谢离没有动,他仔细地将对联收好,道:“师父命我叫你过去,今晚我们一起守岁。”
郗真紧绷的身体缓和了些,道:“我知道了。”
谢离也没多待,收好了对联就离开了,临走时淡淡说了一句,“字不错。”